《错放好牵手》第7/19页
“书禾,我不知道……我只是想给你更好的……”就如同他们刚订婚时,他在她父亲面前许下的承诺那样。
他想给她幸福的生活,想给她自己所能给的最好的生活。
只是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照着自己的想法去努力,她却告诉他,她活得卑微可怜,字里行间控诉着她其实并不快乐?
“我知道……”她低喃,看着他震惊的神情,眼眶也泛红了,鼻头微酸,“我一直都知道……我知道你很努力了,但是我不快乐,很不快乐……”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手也紧紧的握成拳,双眼定定地看着她,喉咙干涩的开口,“所以呢?”
她幽幽的看着他,嘴角缓缓拉开一抹微笑,语气轻柔的开了口,就像只是在说今天早上的天气不错。“立纲,我们分开一阵子吧。”
***
“所以说,你们要离婚?“一个低沉的嗓音突然拔尖嚷道。
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沉默。
朱利不敢置信,不过才一个晚上而已,事情怎么突然变得那么糟糕?
“不是离婚。”一晚没睡的严立纲,沙哑的嗓音坚定反驳,“只是暂时分开而已。”他很坚持这个说法,也只能坚持这个想法。因为他们之间,早在结婚前就同时签下了离婚协议书。
那份协议书,是岳父当年为了保护女儿要求事先拟好的,内容包括了财产分配等条件。
他眼神一黯,想到了自己今天早上送走她的时候……
他抿着唇,眼里布满血丝,那是一夜未眠的后果,“书禾……我们就不能再好好谈谈吗?“
这样类似请求的话语从强势的他嘴里说出来,是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为了挽回妻子的心,他最终还是咬着牙说出口。
她拉着一个行李箱,站在玄关处回望着他,轻声说:“我已经做了决定。“
这次离开,是她的放手一搏,因为他其实有很深的大男人主义,总坚持自己坚持的,如果不是有很大的刺激,她想他永远不会注意她的想法和意见。
他一直没有发觉两人的问题,总试图用物质去填满她是生活,两人的交流越来越少,甚至有时她发现自己能够聊天的对象仅限于林嫂。可忙碌的他,又永远只关心她钱够不够用,她都快不知道自己还能对他说什么了。
他不让她出去工作,连做家事也几乎不让她动手,以至于她慢慢与之前的朋友渐行渐远,不再联络。日复一日无所事事生活着,让她开始怀疑自己在他身边存在的价值。
他拉住他行李箱的把手,“至少晚几天再走,等我帮你找好房子,还有让林嫂先过去整理一下……“
她打断了他的话,微笑拒绝,“不,不需要,我可以自己来。“
如果又全都让他插手的话,那她不过是换个地方、换个方式让他豢养而已。
“那你要住在哪里?吃饭怎么办?”他皱着眉,依旧不放心的追问。
如果是过往,或许她会很开心,接受他这种像把她当成孩子般的宠爱,但现在,她需要的是他的信任和尊重。
“立纲,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她将他拉住行李箱的手拨开,然后果断的走到门口,“等我找好了地方安定下来,我会联络你的。”说完,她直接出门坐上叫来的计程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一想到她离开时那种毫不留恋的态度,他冷凝的神色忍不住又沉下几分。
暂时分开,不就等于分居?通常走到分居这一步,也距离婚没多远了。朱利在心底小小的腹诽着。
看着眼前仍旧沉闷但样子多了点狼狈的好友,他小心试探的问:“是因为我吗?昨天靠得太近,你老婆误会了?”
“不是。”
“真的不是?”朱利脸上充满打探八卦的她奇,难得热心说:“如果真是我搞出来的麻烦,你千万不要客气,我真的可以去解释。”
严立纲默然的看着他,摇了摇头,“不用了,跟你没太大关系,是我们夫妻自己的问题。”
说是没关系,不过他一来人家夫妻就分居,怎样都让他感觉有那么别扭。
一想到此,看着平常嚣张得半死现在却只能坐在这里无计可施的男人,朱利受不了开口讽刺,“我说你啊,平时不是把老婆管得死死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都拿不出你身为男人的魄力来?”
此话一出,换来某人阴森的瞪视,朱利猛地打了个冷颤,连忙扯笑打哈哈。
“呵呵,我刚刚是胡说八道的,胡说八道……不用理我,我自己离开。”说着,他飞快往门口移动,马上消失在某个可能将要抓狂的男人面前。
等到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严立纲坐在椅子上,面无表情的点了根很久没抽过的烟,让白色烟圈慢慢在空中消散。
朱利说得没错,到了关键时刻他却让她走了,实在不符合他过去的行事原则,但昨天她说的那些话确实让他太过震惊,即使过了一个晚上,他心情还是无法平静。
直到昨晚听完她平淡的叙述时,他才明白,一直以来两人关系日渐冷淡的原因出在这里。
她不说,他还以为她逐渐缺少笑容是因为他做得还不够,所以他拼命的买任何女人应该会喜欢的奢侈品给她,严厉的要求帮佣服侍她,只希望能让她满意他为她打造的温室,希望两人能够回复从前曾有过的温馨生活。
可是没想到,他做得越多,反而将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弄懂她要的究竟是什么。一想到这里,他脸上不禁露出自嘲的笑。
在了解到自己的错误后,他怎还能用强硬的手段将她留下?
不过,这状况绝对只是暂时的而已,他相信他们会重新在一起。
绝对。他重重的在烟灰缸里捻熄了烟头,再次在心里强调。
第4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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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栗书禾同样度过一个无眠的夜晚,只不过她想的是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她虽然曾在大学时有过一阵外宿的日子,不过那时是住在学校宿舍里,基本上,她只要解决自己的吃饭问题就好,而现在,她的问题显然复杂许多。
眼下最重要的是,她要先找到可以让自己住下的房子,还有必须尽快找到工作,否则会没办法应付之后的种种开销。
虽然严立纲替她在户头里维持着一定金额的存款,但非到必要,她不是很想动用那笔钱。她只希望自己在婚前存下的零用钱,可以让她多支撑几天。
幸运的,她在路过一个社区时看到一则分租房屋的广告,而更让她惊喜的是,那个分租人恰巧是她高中时代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萧珍珍。
珍珍那间房子,是为了开间手工艺品店,一楼店面,二楼仓库,而房子的三楼就空了下来,才让她捡到便宜,用租一间小套房的钱住进了这间看起来很不错的房子,并且独占一层楼,还顺便找到一份工作。
下午时分,通常是手工艺品店最清闲的时候,萧珍珍和栗书禾两人坐在桌子两端,手中各自忙着编织样品毛衣和制作水晶花艺,一边聊着天。
“书禾,你最近还有和你老公联络吗?”萧珍珍拭探的问着。
“联络?没有。”栗书禾摇了摇头,“我只给了他这里的地址。”
萧珍珍疑惑的问:“你之前说打算和老公分开一阵子,是因为你……想离婚吗?”
那个让她不得不问这问题的可恶男人,害她感觉自己像是打探好友隐私的八卦女。
“离婚?我没想过。”栗书禾再次摇头,困惑的看着好友,“怎么了?怎么突然间问我这个?”
萧珍珍干笑几声,摊了摊手,“没什么,你也知道秦源朗那阿呆就在生技公司工作,好像……就是你老公的公司。他说最近公司里的主管每个人都挺害怕看见董事长,因为董事长脾气变得更恐怖,所以就猜他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知道你在我这里工作,就想要我问问看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理由说得漏洞百出,而且烂到不行,但萧珍珍也只能随口胡诌了,她总不能说其实是严立纲身为大老板,“拜托”下属的未婚妻去跟他老婆打听口风吧?
可恶!秦源朗那个臭阿呆,干脆换工作算了!
栗书禾没有回应,像是还在想着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也有可能她根本就知道不是这个原因,只是没有挑明。
但不管是哪一个,萧珍珍都很庆幸好友没有翻脸让她难堪。
“不过……书禾,你打算就这样和你老公分开多久?我记得你刚订婚的时候,和你老公感情好像还不错啊。难道是因为结婚久了,感情就淡了?”那时她们两人虽然已经分别到不同的大学里念书,但偶尔还是会联络,而她们最常讨论的话题里,总是会有严立纲这个男人存在。
因此,当知道好友是因为跟老公分居而自己出来找房子住的时候,她的讶异大概不输给看到幽浮在天上飞的程度。
她向来认为好友是标准的贤妻良母最佳代表,可若连好友这样的好女孩都有可能走向离婚之路,她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真能踏入婚姻。
栗书禾好笑的看着萧珍珍,放下自己手中的水晶花,慢慢说着,“我们没有感情变淡,至少,我自己没有,我只是想趁这个机会改变我们现在的相处模式。
“刚订婚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对我很好,但这几年来,我想要知道他的好,大概只能从他买给我的礼物上看到。可惜对我来说,那些东西都不重要,有时我只是想让他愿和我分享心情,或者听我说说话,而不是只会问我吃饱了没?钱够用吗?“
“啧,男人大概都是同一种脑袋,以为买些小东西或礼物就可以摆平女人。我也曾认真的怀疑,那些男人八成把我们女人当成脑容量只有十克重的生物,五克是感情,五克拿来衡量礼物的价值。“萧珍珍说着,原本就略圆的脸蛋气嘟嘟的鼓了起来,说出来的话还格外毒舌。
栗书禾被她逗得呵呵笑,萧珍珍说完,自己忍不住的跟着笑了。
笑了好一会儿,栗书禾停下笑声,转而一脸认真的看着她,“珍珍,我爱他,这点毋庸置疑,这是我从第一眼看到他就确定的事。我可以忍耐他因为公事而好几天不见人影,也可以忍受他笨拙的表达方式,但有件事情我是不能忍的,那就是他总有无止境的目标,达到一个后马上又设下新的下一个,不断的追求,没有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