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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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觉 作者：单小周
作者序
成羽，本想展翅高飞，然而她的翅膀没有羽毛 成杰，本想出色桀骜，然而生活只让他碌碌无为 方骏，本该是骏马驰骋，却被无形的缰绳死死拴住 胡珊珊，本是海底最珍贵的宝藏，却总觉沙石埋身 韩少阳，本该是初升的太阳，却偏偏姓了“韩”（寒） 沉醉在烛光里 谁在意它的泪在流淌 簇拥在鲜花中 谁在意它的成长 一路走来 未曾见雨后天不晴朗 只是没有放弃 才见到今天的阳光 我始终坚信着希望 遇到再大的坎坷也不退让 风雨中总学着成长 呼吸着泥土的芬芳 融入我的生命 陪我一起漫长 蝴蝶飞过身旁 却带着破茧时的创伤 彩虹挂在天上 怎知之前已雷声狂响 华丽光彩的背后 隐藏着泪水和坚强 那些羡慕的目光 只是不懂了解和欣赏 我一直久久地期望 期望长出承担负荷的臂膀 那是我骄傲的翅膀 带上你的祝福再次飞扬
第一章 “快，路口出事了！”
眼前是一排一排的老房子，听说是上个世纪二三十年代就造起来了。房子经过两代人的翻新，从泥墙变成了水泥墙。房子里的主人也经过了两代，第三代还只是懵懂小儿，大家已经开始筹划占领有限的路道来扩建自己的房子，因为是死巷子也没有人顾及市容。虽然大家在这场“圈地”运动中都有些沾沾自喜，可只要一瞥到拐角处一座没有参加运动的老屋子时，胃酸就能呛到喉咙口，说出句酸话“真是能耐啊！” 房子主人的女儿女婿是这条死巷子里的能人，说是开了个餐馆，生意红火，早就接这老母亲一起享福去了。关于这家所有的描述就这些，巷子里的人也就这样传开了，传来传去，人们充分发挥了想像力，充分想像到那家子人离开这个几十年不变的巷子后令人艳羡的生活。他们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巷子里就独独飞出他们这对金龙火凤？最后思来想去，终于锁定答案，应该是那老屋子的风水好，虽然并没有请风水先生验证过，但几户居民还是打定了那屋子的主意－－－－ “成家外婆，屋子就卖给我吧！” “这事还真不行，日后我还回来住！现在孩子们起早贪黑累死累活，我也是看不过了才去帮忙的！” “哟，看您说的，谁不知道你们家孩子孝顺接你享清福去了！一群老街坊了你还不肯说实话啊！” “真的不是……”成外婆没有说完话，心里放着事儿，只好请出客人，锁门离开，“真是不好意思，店里有些事儿，你瞧这……” “没事，您忙！” 成家外婆的身影还没有消失在视线的范围外，某些义愤填膺之徒便放下青灰的脸色，“什么了不起啊，不就是个破屋子吗，越有钱，越是算计！难道还能把主坟葬这儿，图个千秋万代啊！小心乐极生悲！”这愤慨之人原本倒也不用这样损德咒骂与己并没有过节的成家外婆，实在是为小巷子的前途担心！你说她成家占了光，分点给别人也是利民的事，怎么就不懂积德行善，反而还哭穷，真是气人！ 成外婆强忍着呛到脑门子里的忧虑，她知道出事了，但事到底有多大，她不敢想，她回家拿一本常久未用的电话簿。一路上走着，她就恨自己没多长两条腿，可当经常晚点的公车那么巧地和她同时赶到车站时，她又迈不开犹豫的腿！她开始害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怕这事真的已经大到不能收拾，她硬着头皮上了公交车！天色已晚，没有人注意到成外婆现在精神极度亢奋，挤满的公交车上，疲倦的体温让无法闭目养神的人更加心烦意乱！ 回到店里时天已经朦朦暗，秋天的晚上下起雨，而且雨点越来越大，外婆走进店门时看见“如意饭店”的招牌上显然已经被闹事的人扔了泥巴。她走进店门里几个伙计正在收拾散乱一地的筷子，打碎的碗，总之能砸的都没有幸免于难。成外婆像是早有预料，脸色没有怎么变，只是一个伙计看到她后，一脸委屈地叫道：“小杰小羽别躲了，外婆回来了！” “外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从店里的卫生间里跑了出来，死死地扑进外婆的怀里，不敢松手！脸全部埋在外婆的怀里看不到惊恐的眼神。 “没事，没事的……一切都能过去！” “外婆他们好凶哦，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叔叔阿姨！”孩子不解地问。 “我看有些人就是存心的，落井下石！他们家又没出事，也来闹，一看就知道是嫉妒老板老板娘红火的生意！存心的！” “广毅和珍莺呢？” “哦，对了，老板刚吵着要找……找宋培德……” “现在？天这样晚了！” “是啊，老板娘拗不过，结果老板娘一路劝一路跟出去了！” “不要出……”外婆没再说下去，也不敢说下去，可能是这两天发生的事让她产生了悲观连锁反应，但这只是精神紧张，不该是什么预兆。 “去了多久了？” “也就和你前脚后脚的事！” “哦！”外婆这声“哦”得心不在焉。 等了半个小时，屋里的残局已经收拾好，两个孩子趴在灯下做功课，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外婆翻开从老屋拿回来的电话簿，里面有个电话，或许能帮帮他们，现在的状况只能硬着脸皮求人了！刚要拨电话－－－－ 明朗的夜色里冲进来一个人，大家戒备，连两个孩子都僵住，来不及躲闪。“快，路口出事了！”那人是成家的老朋友赵大叔，“快，快走，广毅珍莺……唉，跟我去医院吧！” 成外婆一路跟着赵大叔，她居然忘了在路上就询问到底出了什么情况，就这样傻傻地跟到医院，傻傻地看着医生。 医生看惯生离死别，只是轻拍了成家外婆的肩膀，“如果早送过来一些时间，女患者倒也不至于失血过多……” 外婆没有说话，忘记了说话，忘了讨要解释，能问谁要呢？赵大叔只在一旁愣看着，不知道怎么劝，这白发人送黑发人以前只在电视里见过，如今的成家是祸不单行，一波已经不能收拾，新的一波更是家破人亡！这时大家听到渐近的脚步声，还和着重重的喘气声，后面一个大人的声音“慢点，慢点……” “没办法，两个孩子吵着哭着要跟来……老板老板娘没事吧？” “外婆，爸爸妈妈呢？”孩子的口气不太急，他们还不至于会将事情往坏处想，在他们看来走路摔一跤擦破点皮流些血已经是天大的伤害！ 外婆好像无力回话，她只是看了一眼这对龙凤胎兄妹，突然有种不合时宜的安慰－－－－还好，他们有两个人，总算最后有个依靠！ 第二天成家丧事末办，那么一群人又挤了上来，他们很着急，他们听到了坏消息，事故的原凶车祸死了，他们找谁去讨要个说法！好在今天存心看热闹的人不多了，他们平时积攒的妒忌也突然间散了，成家眼看就要成就的辉煌一去不复返！“如意饭店”从一个小门面做到现在的大门面，似乎不是一夜而成的，但一夜之间却可以结束那么多年的努力，人们的眼睛里只记得它红火时的光鲜和落败时的清冷这两个瞬间。 “出来，给我们个理！” “你们家死了人，我们家孩子就不是人了！你们活该！” “出来！” “别想逃避责任，那么多孩子现在生死不明，你们家作的孽啊！” 外婆正想打开店门，伙计拉住说：“他们不讲理的，您出去，要是碰上个激动的，您这么大把年纪……” 外婆没有作答，径直打开门，开门的一刹那，将店围得个严严实实的人群，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外婆无力地看了人群一眼：“我知道是我们不对，可我们也是遭人算计了！要不是这样也不会引起这场食物中毒，也不会……我们家会承担责任，可是能不能让我们先把丧事办完！” 听完外婆的话，人群静了一分钟，突然有个声音说：“你们办丧事，我们孩子还在医院生死未卜呢！你们拿什么赔！” 外婆从店里也走到了店外，外婆捂着胸口，像是要发心脏病，人群又开始恢复吵嚷。现在是独生子女，哪家都是将孩子视为太上皇，孩子食物中毒半死不活地躺在医院里，不是外婆一两句求饶就能罢休的。吵嚷声里夹杂着哭声，心痛的哭声，来闹事的人也是痛到了极致来肆意宣泄的，他们中有人欲冲进店门，又要狂砸烂打一通。 “住手！我爸妈就躺在里面，谁动手我就和他拼命！”成杰是店主的儿子，龙凤胎里的哥哥，“我会保护我的家人！”这是个约15岁的男孩，一夜之间长大，不再像昨天那样把自己深深地藏起来，而是站到了“前线”，强撑着万夫难挡之勇，虽然眼睛里的恐慌依旧，但他必须坚强，好在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的眼睛。 人群又镇住一会儿，倒不是怕了一个小孩子，实在是成杰警告的声音叫得那样撕心裂肺，想听不到都难。只静了几秒钟，一个男人想冲上来甩开成杰，一个报信的人冲了进来：“快，孩子们大部分没事了！”听到这个消息，疯狂的人群立即扔掉手里的武器，一秒钟内散开不见，成全了孩子的英勇！ “哥……”守着父母的妹妹成羽总算敢走出来。 “外婆，小羽，以后我保护你们！”成杰承诺的声音很大。 “哥，以后我们会和别人不一样吗，大家以前对我们那样好为什么突然变了！今天我给同学一颗糖，那同学被她妈妈打个了巴掌，说不怕毒死吗！还有同学们不再和我说话了！” 外婆捂住心口，气息微弱：“你们爸妈真的是无辜的！你们要为他俩争口气，听到吗？” “嗯！”
第二章 只是一时的贪念心上就竖起了三座坟
丧事以最简单的方式办完了。来吊唁的人也不多。成家是从外城迁入本市的，除了老屋那里的一些邻居外，几乎没什么老熟人，可邻居们又多半在掉着口水羡慕着成家的光彩，哪会想到这些晴天霹雳！哭声也不大，没有嚎嚎的哭声为这场丧事撑面子，真正痛心疾首的人要痛定后才知道流泪。丧事里唯一的与众不同就是警察跑过来几趟，要了结这件食物中毒案子。原凶已经伏法，刑事罪名又不能继承，所以也算是结案了。这个案子里只有一个孩子没有幸免－－－－－－晨光小学老校长的孙子。对于这件事外婆的心里有严重负罪感的，将心比心，好端端的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家长的心痛不是一般人能体会的。她将所有的积蓄以及能变卖的财产折算成赔偿金跪着求孩子的家长收下。 “滚！”孩子的母亲没顾及外婆的年纪给了她重重的一脚，“我把你们家孩子杀了，赔点钱给你们行吗，行吗？” 外婆倒在地上没有作声，来就是给别人解气的。 “走吧，我们家不想看见你，日后咱们两家恩断义绝！”孩子的爷爷说了话。 成家和这家人本来关系不错，要不晨光小学校庆也不会将“供餐”这桩生意给“如意饭店”做。本是看在成家夫妇老实勤快，再加上肥水不流外人田，谁知道却把自家孩子的命搭上了，校长也就是孩子的爷爷，一面要受着上级的处分，一面又要承受失去宝贝孙子的心痛，一夜间崩溃。 “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家任何人！”孩子的母亲将门重重地砸上，发誓要与成家千世隔绝。 外婆将钱塞进他们家的信箱，默默地离开。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外婆领着两个孩子，带着不多的家当，回到那条巷子，回到那间老屋子！天色又是蒙蒙暗，外婆故意挑这个时间，潜逃于那么多纷纷杂杂的议论，害怕两个孩子承担不必要的压力。这么几天下来，两个孩子已经明显少话，尤其小羽被学校文化社开除了！理由是小羽作文水平退步，可小羽的文章刚刊登在中学生作文选上，显然这个理由事实不明确，证据不充分。暗地里有个理由倒是说得过去，文学社的其他学生的家长联名要求不让自己的孩子和杀人犯的孩子一起学习，怕万一有个好歹。这么强大的压力下学校老师也只好就犯，庆幸的是初中还属于国家法定强制性的义务教育，要不两个孩子能被逼退学了！家长们掩耳盗铃地将“杀人犯”的危险与自己的孩子隔开，千叮万嘱不要和成杰成羽说话，眼看着孩子们是安全了，心里就想着孩子们确实很安全了！ “哟，又回家啊！”天色再暗，只要人的眼睛愿意亮，非常想看的东西还是能看到的。 “哎！”外婆应了一声。 “哟，您最近回家可是勤快！孩子也跟着来玩啊！”一个邻居笑着向两个孩子招手，“小杰小羽饭吃了吗？上婆婆家吃！” “谢谢婆婆，我们……”小羽想说已经吃过了。 “妈，你少瞎掺和！”那位婆婆的儿子刚到家，拉过他的母亲，细声在耳畔说，“别招惹他们家，‘如意饭店’毒死了人，事闹大了，他们家女儿女婿也车祸死了！” “啊！”那位婆婆惊讶声将其它一部分邻居又招了出来。她连忙收回热情的手，退了几步，“我有事先忙了！” 外婆和两个孩子应付地回了个笑脸，进屋去了，关上门，门外是什么样子，不去想，门内的生活必须勇敢地继续。 门外还在议论－－－－－－－－ “又回来了啊！不想理这家人，上次想买他们这老屋子，那臭脸！” “算了吧，他们家都晦气死了，住那屋子的都是霉鬼！你还惦记那破房子，这里哪家的房子不比他们家强啊！” “这是怎么回事啊？发生了什么事啊，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啊！” …… 成家的老屋子有一段时间因为“风水好”房价被几个人越炒越高，为了子孙后代这时出点血又算什么！成家对这件事是一无所知的，无论是过去辉煌时还是现在落难时，都被那么多的血汗和泪水浸渍着，怎么会和房子有关。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你死人啊，你这辈子有点出息好不好！赌，赌，就没做成什么像样的事来。”许珍燕狂叫着，“又有人来逼债！胆子还真大，连‘水钱’也敢借，你怎么不去死啊！” “你喊也没有用，借也借了，你不会看着我死吧！”宋培德，她的丈夫一旁抱头痛哭。 “死！呵呵！”珍燕气得脸上没了血色，“你作的孽够死一百回了！” 家里的电话响起来－－－－－－－ “别，别……”宋培德惊恐万分，脸色煞白，“要债的怎么办……” 珍燕猛地缩回了手，眼睛直直地看着电话。她突然爆发起来，猛地抓起电话：“不接电话，找上门更麻烦！” 她叹了口气，悲壮地接通了电话，“喂？” “喂”外婆没有太犹豫，她能听出自己女儿的声音，“珍燕吧，是妈！” “妈？”珍燕腿一软，跌倒在地，可立马想挂了电话，听到母亲的声音比听到逼债的声音更让她心不安！ “珍燕啊你别躲了！抽空回家一趟，妈在老屋子等你！” “嗯！” 电话挂断后，许珍燕紧张到出现了心脏早博现象。她不敢回家，怕面对家人谴责的目光。她最近不看电视不看报纸，甚至不上市场买菜，她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想逃开一阵子，等家人消气了再回家认错！可才这么几天功夫，妈妈就催她回去，而且电话里口气很阴沉，她回去后，妈妈，姐姐，姐夫会不会爆打她一顿！ “你妈找你做什么，我跟你讲啊，死活不关咱们的事……”宋培德意识很灵敏。 没等宋培德把话说完，珍燕跳起来大发雷霆：“你住口吧，你缺德得还不够吗？你闪不闪舌啊……”说完珍燕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痛苦起来，“我会遭报应的!”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妈妈没有出来迎接珍燕，只是将她唤进了屋内。珍燕挨床沿坐下，她从进屋就没敢抬头正眼看过谁。两个孩子叫“阿姨”时她也只是躲闪地应了一声。她生怕撞见姐姐姐夫，她有什么脸向他们解释。她料想到今天一定会遭批斗，骂也好打也罢，希望这样能赎罪。她勉强抬头看了一眼妈妈，浑身的细胞全体被惊吓到，这才不见妈妈几天啊－－－－－－－白发，干瘦，那种干瘦能让人联系到死亡，加深的皱纹已经像一道道的血口子划满整张脸。 “妈，你没事吧？” “没事！”外婆用尽力气提着噪子，“小杰小羽你们过来！” “珍燕，以后你姐两个孩子就交给你了！”说完，外婆又将两个孩子支开。 “为什么啊，珍莺呢？” “在找宋培德理论的途中车祸，他们俩口子都死了！你要好好对两个孩子，要不……” 珍燕心口刺痛，大哭了起来：“妈，你骂我，打我吧……” “不了，我知道珍莺广毅是被宋培德那畜生算计了，可惜我们没证据！现在事也了了，你要真觉得亏欠你姐，好好待两个孩子！” 妈妈躺下支撑了半天的身子：“千不该万不该，你当年不该看着眼前的小恩惠嫁那畜生啊！孩子们不知道这件事的具体实情，我没有讲，你也别说了！” 珍燕给大家做了晚饭，没有人有胃口。珍燕已经被罪恶感压得不能呼吸，却只得在孩子面前强装镇静，从现在起她要学会撒谎，在孩子无邪的眼神里找寻自己的安慰。只有外婆倒是多盛了一碗，然后安静地睡下了。 小羽按平时的习惯在洗碗，小杰则在整理外婆今天收的旧货。出事后，为了生活外婆重新拾起当年年轻时的营生。 阿姨说：“以后你们和外婆还住这儿，吃穿我管，平时要自己照顾自己！” 两个孩子同时停下手里的活儿两秒钟，然后继续。珍燕没有极尽温柔地扮演一个母亲，而只是以命令的口吻安排着日后孩子们的生活。 只听“妈，妈，妈，妈……”一声叫得比一声高，最后几声几乎是尖叫。两个孩子飞速跑到房间。 ……
医院里－－－－ 三个人走近外婆，一条惨白的被褥盖在外婆身上，那种白，白得叫人心碎。没有人揭开被褥，因为揭开后必是外婆更惨白的脸－－－－看不到，反而觉得外婆只是睡了。一连串的打击，悲痛戳破了喉咙，大家哭不出声。小羽双眼失神，小杰靠在墙角一边眼神也是直的。突然珍燕抱头，微微的有抽泣声，然后越哭越响，越哭越伤心－－－－只是几天，只是一时的贪念心上就竖起了三座坟。两个孩子也早已经泪如雨下。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三章 “你这样做我们俩都会一无所有。”
成家今年撞了邪神，连连办丧事。小巷子里的人唯恐瘟疫传播，当年炽手可热的老屋子被向外延伸了一个100米的直径，谁都不愿意走近那个圈。圈内住着两个孤单的孩子，日子久了，再也没有人想起当年他们父母在世时被夸赞和人见人爱的情形。好在两个孩子适应环境的根基好，总能苦中作乐。作为妹妹的成羽最感激哥哥成杰，当亲人远逝时，哥哥成了她的监护人。 小杰今天废品收购收获不小，半车的废铁，可以卖个好价钱。他今天又逃课了，生活所迫，他要为妹妹攒足读书的钱。虽然阿姨答应要照顾他们，可隐约也知道阿姨自己也只是做些零工挣些糊口钱。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小羽。 小杰猛得跑过去，拽住小羽的手臂：“你疯了，逃课，快回学校去！” “哥，这句话应该我说！”小羽含着泪，“我就知道你经常逃课，你想中学毕不了业吗？” “你，现在，给我回学校！只要好好读书，别的你不要管！” “今天学校下午做考场，不上课！我上街捡瓶子！” 小杰松了口气：“捡几个就算了，快回家看书！”哥哥转身，鼻子有点酸，他总觉得不能让妹妹专心读书是他的错。 “你这个小孩子，抢别人东西啊！”一个中年女人突然大叫道。只见她横眉怒目的，一副吃人样，手还拉着小羽的胳膊。 “不是的，阿姨，我不知道你的瓶子还没喝完，你放在这么远的凳子上，我也没想到。我不会故意拿你的东西！”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手脚不干净的小孩子，爸妈怎么教你的，太不像话了！”女人不顾小羽的解释，继续骂道。 小杰听到冲了上去：“干什么！”他拉过妹妹保护好。 “你这女人想怎么样，别歁负人，把我妹妹妹手都拽伤了！”小杰冒着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中年女人。 “哟，伤了？还想敲诈啊！”女人咧着大嘴，“我还怕你们啊！” “你……你怎么……！” “走啊，去派出所啊！”中年女人撑着肥粗的腰，叫嚣着。 兄妹俩很无助，小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周围的看客，或是奢望帮助，或是等待审判。盛夏的天气是多变的，正当僵持时，天公作了两声雷，看来是要下雨了，看客们无意再关心“小偷”，女人也突然想起“衣服还晾在外面”匆忙收住泼辣走开了。临走时不忘补一上句：“从小看大，将来肯定不是好东西！”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晚饭时分小杰一边吃饭一边说着：“小羽你吃完了，赶紧看书！我想呢，你还是要去参加晨光高级中学英语特招班的选拔考试，以后考大学也算有个特长。”小杰的心思全在妹妹身上，“来，多吃点，吃得好，脑子就好。” 小羽不作声，一粒一粒地在数着米粒。 “吃啊，怎么不吃？今天阿姨买了点肉过来，我一早就做好等你了。胃口不好吗？” 小羽摇摇头，继续数着米粒。一会儿小羽抬起头，哽噎着说：“哥哥，对不起，其实你也不比我大多少，还要你这样来照顾我。” “怎么了，这是天经地义的啊！” “哥，其实我们读书真的有用吗？要不，我早些挣钱吧！” “你这叫什么话，你能挣什么钱，和我一起拾荒吗？我不是读书的料，可你是，成家将来能不能翻身全靠你了！” “可，可你呢，读完初中就辍学，你疯了吗……” 这时阿姨推门进来，打断了兄妹俩即将开始的争执。淡淡地问了句，“高中了吧？” 两个孩子都没有作答，似乎没有太多的勇气来回应这句问话。阿姨从口袋里掏出3000块：“我能帮你们的也只有这些，好好读书吧，读出个人样来……”话还没完，手机响起，只听阿姨咒骂道：“你还要不要脸啊，嫖妓，你是不是人啊！要我去派出所……”门被阿姨砸上，听不到后面的话。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第二天小羽肿着双眼起床，她一夜未睡，在思考哥哥的话，在思考自己的选择会不会震塌哥哥的心。她想用最圆滑的语言来告诉哥哥，她自己已经选择了一条人生道路，虽然和家人的想法有些差异，但她一定会努力让一切殊途同归。小杰将成家的崛起压在了小羽身上，此时的小杰就像孤舟漂在海上，小羽就像块陆地，小羽怎么忍心说自己只是海市蜃楼。 “哥……我，你快吃早饭吧！” “填志愿了吧？” 小羽一阵慌乱，头脑嗡嗡作响，这正是她堵在心里要和哥哥谈的，可当哥哥主动提起时她又将话含在嘴里。 “你的模考成绩够填重点高中，只奔晨光高级中学就行！” “我……” “什么？” “我上学去了！”小羽始终开不了口说自己想要说的，她没有勇气。 小杰看出了不对劲，小羽脸胀得通红，神情慌张，她不会掩示内心。闪烁的眼神里藏不住任何东西。 “你不是最近成绩不好吧！没关系，哥不怪你，考试时小心点就行！” “啊，没有，没有！”小羽像贼一样，想赶紧溜，突然又想起还要带几本书，只好再走近房间。 出房门时，小杰拿着一张中专招生简单，看着小羽问道：“是你好奇看的，还是……” “我，我……我……志愿早报上去了。”小羽僵站在那里。一会儿闭上眼睛大叫道，“我没报高中，我读中专，直接工作，然后半工半读！”她用尽所有力气，几乎是吼叫出来的。 “你……”小杰拽着小羽的手，“走，去学校，改志愿，你疯了是吗？我的话你没听明白吗，你想让成家永远没有希望吗？” “不是！我不要你每天那么辛苦，不要你每天为了我一分掰成两分用，不要你为了我一无所有。哥哥，你不读书，真要做一辈子送货工吗？读中专然后工作是我最好的选择，以后会有读书的机会的，要相信我。”小羽已经泣不成声。 “哥哥，你太累太委屈了，我不能踩着你的血汗去谈自己的理想，对不起！” “废话，走，现在就走，把志愿改回来，你自作主张，你也太过分了吧！”小杰用力将小羽拖拽出屋。 “不用了，来不及了，早报上去了，改不了的！” 小杰思维停顿，坚持的信念一下子被抽干。他像一个地震后被深埋在废墟下的人，刚刚看到一丝阳光，砸下的塌陷物又使他陷得更深。 小杰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分钟后，留下一句话：“读不了重点大学，你就会前景坎坷！你怎么不明白，你这样做，我们俩都会一无所有。”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小羽如愿上了中专，这样说似乎有点讽刺，她高出中专线200多分。她被太多的无奈和尴尬包围着。她面对旁人诧异的眼神，无力一个一个去解释，或者不屑解释什么－－－－－－她不想挣取任何善意的人们的同情。痛也好，难也罢，旁人未必真的就能了解。可是有个人她却不能不理会，每当与哥哥疲惫的眼神相撞时，她的心就像被针刺！她逃避着，怕自己的泪水会刻意地划伤整个脸，划伤哥哥的心－－－－成家的希望在哪？小羽有一套阿Q式的理论：这一切只是赛前的热身，是为了途中加速时不至于拉伤肌肉，冲刺终点时全力以赴。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星期天的早晨，阳光有些刺眼，7月正是盛夏最难熬的时候，除非你一直泡在凉水里，否则就掩示不了流汗的痕迹。四年的中专四年的成长让小羽沉默了许多，不到非她开口的场合她几乎无语，再加上小巷子里的人也从来不和“瘟神”打交道。 “小羽……” 小羽揣着刚拿到的中专毕业文凭刚想进门，被一个女人的声音叫住回头：“哦，是王阿姨啊，有……什么事吗？”这王阿姨最近在小巷子的“财富榜”上节节攀升，以她现在的“贵族”身份会搭理小羽，出乎小羽的意料。 王阿姨走近，看得出来笑得脸都开花了。她的嘴生得有些抱歉，牙龈外露，所以她再怎么笑都是一副吓人样。“小羽啊，我们家女儿花花考上了上海交通大学，来发包糖……”王阿姨将糖递给了小羽，本来这也是件好事，只是她得意忘形地又补了句：“看来看去啊，这巷子就我家出了只金凤凰，你沾了喜气，才会有出息啊！” 这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话，让小羽有些怒发冲冠，只是不爱争辩的性格还是让她忍住了，脸上淡的看不出来的微笑抵挡着王阿姨的自恋。 小羽进了屋摔上门，委屈和怨气堵在胸口，让她隐隐作痛。人非圣贤，这捅心窝的话让她淌血。 到了傍晚王阿姨才把糖全部发完，她那娇贵的身子为了让别人沾份喜气，忙了一个下午，嘴皮吹干后才兴央央地回了家。她今天刚收到交大的录取通知书她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巷口买了喜糖挨家挨户地发，现在疲倦地偎进沙发里。王阿姨一想到家里出了个名牌大学生就窃窃地偷笑，她自恋地再次拿过录取通知书欣赏却猛地一身冷汗－－－－“不可能吧，‘上海航通大学’！”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小杰中学毕业，在这个文凭泛滥的时代，他真是不折不扣的文盲，所以工作也是不折不扣的苦力，被不折不扣地称之为“民工”。妹妹中专四年，他也有了四年的工作经验，这从他黝黑的皮肤，老沉的脸以及手腕用力后，突出的血管能证明他已经是一个资深的送货工了。只可惜再资深也不能赢得社会地位，旁人一眼就看出只能做这一行的人没什么能耐。 “小成，年纪轻不要命啊！一天送这么多趟，挣娶老婆的钱啊！”一同工作的工友们总是这样“哈哈哈哈”对小杰逗乐。 小杰憨笑：“哪里，为吃饭，为活着！”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章 第一次被一个陌生男人拉着手
小羽扛了箱饮料往阿姨家走！她不常去阿姨家，有两次还吃了闭门羹，一晃应该二年不往那跑了。这次她也是一路走一路找。嘴里还低估着：长青新村104幢，好像就在前面吧。左顾右盼时，突然听到一辆车的急刹声，嘶耳尖厉－－－－ 一辆崭新的私家车撞到了她的面前，离她的双腿只差丝毫。小羽不知闪躲，驾车人亦呆坐着。过了三秒钟，车里的男人推开车门，冲了出来：“你没事吧！”口气强烈希望小羽无恙。 小羽警觉地打量男人一眼，又看看自己的腿。那男人看到小羽的眼神，联想到近些日子一些专门以撞车进行敲诈的事件，心里一阵防备。再加上今天自己一身名牌行头，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自己会遇到心怀不轨的人。瞬时他做好戒备，如果对方不狮子大开口就私了，必竟女朋友在机场等着呢。 “没撞到我，你以后开车小心！”小羽绕车走开。 小羽的不追究让男人反而有些不适应，自己过分主观了，原来他的外表并没有吸引别人行骗，今天遇到的只是个讲理的人！男人庆幸有惊无险又自责自己的鸡婆心态。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小羽到了阿姨家门口，阿姨家门没关，只听里面一阵哭闹声。 “宋培德，家已经这个样了，你还要榨多少啊！” “我也不想啊！我也想出去弄点钱，好好过日子，怎么知道自己手气那么差呢！” “好，你拿吧，就这点！”阿姨拿出来了口袋里的两百块钱，“要不，命也给你吧！” “你这叫什么话，谁要你命了！你有钱给那两个小孩子，就没钱给自己老公啊！许珍燕，夫妻要有难同当！” “滚……” “你说什么，你让我滚啊，这房子还是我的呢！”宋培德突然像明白了什么，“对啊，房子是我的！把房产证给我！” “你想都不用想，买房的钱我姐还出一半呢！” 宋培德刚想挥起他的拳头－－－－－ “住手！”小羽冲了进去。 “你敢动手，我报警！”小羽挡在阿姨前面。 “哪来的屁孩子！”宋培德见到旁人便不想把事闹大，再加上他知道珍燕这个人吃软不吃硬，于是他收住手，“我先出去，回来再说！” 小羽扶起阿姨，阿姨嘴角有块瘀青。 “阿姨，没事吧！”小羽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场景。 “没事，早习惯了！” “他打你，为什么还要和他一起生活！” “你是说离婚吧！”阿姨叹了口气，“不可能的，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放过我的。我能逃哪里去！算我命不好吧，瞎了眼！” “这么严重啊，和我们一起住吧，有个照应啊！” 阿姨定神看着眼前这个孩子：白净的脸上一双善良的眼睛。 “阿姨？”小羽轻轻地摇了摇珍燕。 “傻孩子，我让你们自己住，就是怕宋培德打扰到你们！我摊上他是报应！”阿姨冷讽自已，“难道还拉上你们吗？你有心就够了，好孩子！” 小羽搂过阿姨，看了看四周，泛黄的墙面，一副挂历是唯一的装饰品，挂得有些歪。地砖有些破损，还有洒了一地的粥汤。客厅里唯一的家具是一张方桌，边边角角都用胶布包裹得厚厚实实的。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珊珊，我在这儿，看到没有！”方骏在机场的出口处大叫道。方骏今天的一身名牌可是为了他的公主，新的私车，连父母还没来得及载，就来接女朋友了。 胡珊珊拎着行李箱，慢慢地挪到方骏面前，尖尖的下巴微微低着，很累，不想说话。 “怎么了，不舒服啊！快坐车上去吧！”方骏给珊珊打开车门，原本以为珊珊会对他的本田称赞一下，没想到胡珊珊好像都忘了看，机械式地坐上车。 “去我家吃饭好不好，我爸妈在等你呢！” “哦，啊？”胡珊珊有点倦意，“我想先回家，我累了！”说完她闭上眼睛。 “这样啊，那你……好吧！”方骏开心劲消失一半。 车很快开到了胡珊珊的家，她家住在这城市的高级寓所里－－－－玫瑰花园。胡珊珊，在读研究生，父亲是卫生局的局长，母亲是个大学教授。她从小聪明灵气，长大后又是出了名的校花－－－－走到哪，男人的眼珠子都能看得掉一地。天下的好处似乎已经被她一个人占尽。 说到方骏和胡珊珊的相识，还要感激胡珊珊的妈妈，她和方骏父母同是一所大学的教授，四年前，两家串门，这两个孩子便对上了眼儿。说到方骏也是一表人才－－－－－－读书时是校草，工作后迷死一大片女同事。他是晨光肿瘤医院血液科的医生，才两年功夫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两人在车上坐了半分钟，胡珊珊提出下车回家。方骏想帮胡珊珊提行李上楼，被她断然拒绝。刚要走，方骏还是忍不住问：“珊珊，我的新车还好吗？” 胡珊珊瞥了一眼，眉头一皱：“我说你个大男人，开什么红色的车啊！”说完转身就上楼。 “我……”方骏来不及辩解，胡珊珊身影已经渐远。“因为你喜欢红色！”方骏这句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委屈。他久久地凝视着胡珊珊家的窗户，真希望胡母能突然探出头来，看到他然后将他迎上楼。好一会儿后窗户还是紧闭着，方骏希望的奇迹似乎不会发生。他颓然地看着自己的新车，有些暗笑自己的天真。方骏灰溜溜地原路返回，在出玫瑰花园大门时保安还仔仔细细地询问了一番。他意识到进趟玫瑰花园和进市政府的手续一样繁琐。以此类推，入胡珊珊的心门也一样叫人费尽心机。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回家的路上方骏心事重重：胡珊珊的脾气向来娇惯，可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方骏看来这叫个性。可近半个月来，胡珊珊QQ很少上线，和他的电话也少了，见了面又这样垂头丧气，让方骏心里泛起一阵危机感。胡珊珊是那种人见人爱的美人儿，再加上绝好的家境，就是知道他这个男朋友存在，上门说媒攀亲的人也有好多。方骏攒足了自己的硬件资本，在软件方面，他用尽全力几乎是在讨好胡珊珊。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美人是追到手了，可总感觉忽远忽近。想着想着，突然又是一个急刹车，这一次他撞的人已经坐到了地上，今天始终还是逃不了一劫。 他走下车，眼前的情形让他很尴尬，撞到的还是小羽。 小羽踉跄地爬起来，不小心撑到了手腕处的擦伤，一阵刺痛，忙捂住伤口。方骏连忙过去扶住她，眼睛里全是认倒霉的愧疚：“对不起，我送你上医院吧！” “好像只是擦伤。”小羽吹了吹伤口，“算了吧！先生你以后真要小心。”说完，小羽扶着胳膊想走人。 “等下，我是医生，至少让我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吧！”方骏算是遇到了一个奇人，他怎么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这样礼让的人，撞了她两次连句牢骚话都没有，他良心发现主动要求尽些薄力。 方骏将小羽的手拉了过去，细心地涂抹着。小羽开始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次被一个除哥哥以外的陌生男人拉着手，潜意识里还有一些反抗。可当注意到方骏处理伤口时的专注和温和的气息时，小羽突然有种莫名的安全感，仅仅敢迟钝3秒钟，她强迫自已回过神来。贴好胶布的小羽说了声谢谢，便有些逃难式地离开了。 方骏舒了口气，明明是自己撞了人，反而还要受谢，实在有些想不到。刚要上车时，脚下踩到了什么，拿起来一看，是一只旧款的手机，二手市场上估计只要200块。方骏看了半天，笑了笑：“这家伙用古董嘛！” 方骏本想追上去还手机。突然自己的手机响起，打开后是一条胡珊珊发来的短信：对不起，我最近心情不好，可能是准备论文的事让我心烦！过阵子，我们再聚。方骏一阵释怀，心里放松了许多。可回头再找小羽的身影时，实在不知道十字路口她往哪走了。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晚饭的时候小杰问小羽：“小羽，你去自考吧！”小羽放弃升学时小杰心痛如刀绞，虽然事已至此，但小杰从未放弃过妹妹的前途，她是成家的希望，而他这个哥哥要做的就是尽一切力量成全这个希望。 “我先去找个工作，等挣了钱就去报名！”小羽马上意识到了家里的经济状况，她家太穷了，哥哥的担子也太重了。她放弃大学不就是为了家里多份劳力吗？她今天还把哥哥给的手机丢了，她自责了一天，在路上来回找了好几趟都找不到。她这时生怕哥哥提到她的手机，和哥哥讲话时也小心翼翼的！ “不急着你挣钱，要不你就在家自学吧，这样把握大！” “不，不，我先工作，我半工半读没有问题的！” 小杰只是不说话，好久才“嗯”了一声。 屋门被敲开，阿姨跑了回来，眼角带了伤，一脸的憔悴，看着兄妹俩一时又说不出话来。小羽迎了上去：“阿姨，怎么了，你的样子……” 小杰小羽都在琢磨着发生了什么事。阿姨从口袋里拿出了20000块钱。 “小杰小羽，我这辈子也就剩下这点，你们俩拿去，一人一半。都不算是小孩子了，今后肯定有用！”说完就想走。 小羽一把拉住阿姨，她感觉不对劲：“我们是一家人对吧，所以您有什么话是不是应该对我们说！” “好孩子，真的是好孩子，阿姨没事，你不用担心！” “可是……” 一个扎耳的声音冲进屋子：“你来这儿就有用啊！把钱和房产证给我！” 小杰和小羽从心底里泛起一阵恶心，又是这个无赖。 “我跟你讲，你最好……”宋培德的手已经指到阿姨的脸上－－－－－－小杰猛地上去就是一拳，场面镇住了。 “你……”宋培德一脸受惊的样子。 “你马上给我滚！快……” “你小子，狠什么啊，我……”宋培德想挥拳返击，但自认又打不过眼前这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只得灰溜溜地收住手。 “你快走啊！” 宋培德看了看三个人，无趣地想走。刹时猛地回头，“扑通”跪倒在地：“珍燕，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你要救我，要不我就完了！你也不想我死吧！” “你……”小杰和小羽怀疑眼前是否还是个人。 邻居们听到动静也出来看热闹，小巷子里的人已经好阵子没有关心过成家的事了。成家是上个世纪的“楷模”这个世纪的“劳模”所有吃苦劳累的事全被这两个孩子占了。“劳模”二字当然也只是邻居的调侃，大家是不愿意接近“劳模”的，谁要是仿效他们不是要苦死。但“宋培德”事件一直是个不错的谈资。据小巷子里年长的人说，当年宋培德迎娶许珍燕时倒也有些排场，让不少未出嫁的姑娘羡慕不已，再加上宋培德那玉树临风的长相，当年看看他就知道什么叫“白马王子”！可后来隐约又听到宋培德其实不是好鸟，许珍燕吃尽了苦头，所以今天这场好戏很多人想看个究竟。 “你走吧，我没钱了，别在孩子面前丢人！”宋培德软硬兼施的招术，珍燕已经看烂了。 “你……你们狠！”宋培德败下阵来。 兄妹俩将阿姨扶进了屋，挡住了邻居的闲言碎语，安排她住了下来。房间让给小羽和阿姨，小杰只在过道里搭张床。不管怎么样，总算到头来还有个家，珍燕的心里总算还是暧暖的。
第五章 “你们招营业员吧？”
胡珊珊的心情的确很乱，论文也着实够呛，但她的心思总是不能集中，是因为心里总会飘闪出一个人来。她承认这样不好，她已经有了方骏。她爱方骏吗？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自己无数次了，应该是爱的，那为什么她的脑海里还会浮现出韩少阳。韩少阳，对，这个男人，飞机上见过一面交谈过一次的男人，为什么让她记忆这么深刻。现实点说这个世界是没有真正的一见钟情，何况茫茫人海能去哪找到这份只是一面的钟情呢？再说到方骏，从长相到家境也算是百里挑一，最难得的是他的一份真心。胡珊珊在床上打了个滚，思索着对方骏的感情现在是不是同情占了主导力量！至于飞机上的那个韩少阳，从气质上看是自己要最喜欢的类型，从打扮看似乎还有些身价。 “唉，好烦啊，乱死了！老天，我要怎么办！” “珊珊，你在说什么啊，刚是方骏的电话，你自己接一下！”胡母在客厅叫道。 胡珊珊没有太多喜悦，只是随手拿起了电话。电话里是方骏温柔的声音：“想我吗，我知道你一定在想我，我打了好几个喷嚏！” “哦，刚在写论文！什么事？”胡珊珊随口就说了谎。 “今晚我们一起吃牛排吧！你最喜欢吃了！” “今晚啊？”胡珊珊犹豫了一下，又觉得不该犹豫，“明胜路上的宝贝牛排吧！” “好，那我下班后来接你！” “行吧！” 方骏放下电话，心里有阵喜有阵凉。这个男人有些敏感，有些细心，做医生的估计都有这个脾气。他能很明显地从胡珊珊的口气中读出“不情愿”，他不往最坏处想，他是个骄傲的人，这个世上除了他还能有谁配得上胡珊珊。可是转而又想，自己如果真的那样骄傲为什么在胡珊珊面前总是那样小心翼翼，患得患失。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星期天一早，小羽来到了人才市场，对于工作她没有悬念，一张中专文凭学校刚毕业，能找的一定是最低层的工作，还能多想什么。目前最重要的是解决吃饭问题，所以只要能解决这个问题的都是好工作。看着招聘台前那些挤来挤去的身影，额头冒着大汗，头发里蒸发着希望的热气，怀着对未来滔滔不绝的美梦。与小羽相比他们追梦的过程虽然坚辛但至少是炽热的，而小羽的热情总被现实冰镇着。 小羽扫示了一下招聘的显示牌，径直朝一个方向走去。 “你们招营业员吧，我中专学的就是商场服务，我可以试下吗？” 负责招聘的是两个和小羽差不多年纪的有些艳丽的女孩子，看胸牌是柜长。其中一个看到小羽后就一直死死地盯着她，目不转睛，全是疑虑和不解。小羽被她的眼神逼得有些诧异，想躲闪，好一会儿硬着头皮问：“看我行吗？” “行，明天来面试，这是时间地点！”那个盯着小羽的女孩发话了，很干脆，很直接。 “你也太快做决定了吧，要知道我们做的是国际品牌，她能不能面试，要沈总说了算，你算哪门子……”旁边一个柜长明显有不同的想法。 “沈总那里我会去说的，不用你操心！再说了你都能当柜长，她条件和你有得拼！” 小羽有些后悔，一眼就能看出这两个柜长都是善斗之人，而且如此不顾场合。这个商城一定很复杂。可是国际品牌的营业员收入会相对高一些，所以又不能轻易放弃。家里最缺的是钱，早一天工作，早一天减轻哥哥的负担。 “你记得来哦，一定记得！”那个选中小羽的柜长似乎很渴望小羽能来，渴望地让人感觉唐突。 小羽点了头，就离开了，揣了一肚子纳闷离开了。她心里蒙上淡淡的疑云，为什么这么热情？想像力丰富的她甚至可以为这样的疑惑续写一个失散多年后的姐妹相认的故事。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晚饭时分，胡珊珊方骏坐到了宝贝牛排里面。外面天色未暗透，多了几分昏灰。路上的霓红灯忽闪忽烁，阴暗不明，捉摸不透，让人眼花缭乱。不过再看不清的灯光，也总能清楚地看到恩爱的情侣们－－－－－－和自己百里挑一的人依偎在一起，再亮的灯光也被他们的光亮反照地黯然失色。原本帅哥美女是最好的风景线，然而长时间观看后你会审美疲劳，如果偶尔出现一对很老很老的夫妻在漫步黄昏，你倒是会看得热泪盈眶。而且老人皱纹越多步履越蹒跚你会越欣赏这种美！ 胡珊珊爱穿黑色的小礼服似的洋裙，她说只有黑色能配得起她－－－－－冷傲高雅。今天当然她还是挑了件黑色的小洋裙，把头发高贵地盘起，整个人在灯光的映衬中格外端庄，那种美是透骨子的，一棱一角里，全是诱人的芬芳。 周幽王当年都能为褎姒烽火戏诸侯，方骏只为胡珊珊牵肠挂肚，说起来，这方骏还愧对了她。 胡珊珊喜欢男人们对她的欣赏，从小就习惯别人的欣赏，她习惯场起高贵的头，更何况她有资本！ 方骏左看右看还是看不够身边这个美人儿。 “牛排快冷了，吃啊！” “哦！”方骏突然想到，“珊珊我们结婚吧！” 胡珊珊像是听到一个天外来词－－－－－－“结婚”，她心里根本还没有想过这件事，对她俩讲太遥远了！ “冷笑话，我还没毕业呢！” “其实我是说……”方骏想解释他想结婚不是突发奇想。 “好了，我不想说什么，现在我还没毕业，就是毕业了还要找工作呢，没那么简单，结婚不该草率。”胡珊珊一句话封死了自己所有可以结婚的条件。 良久，气氛尴尬，两个人都有话，但都放在肚子里，欲言又止。 时间在僵持中过着，此时走进来一个人。 谁！胡珊珊觉得相识的人，是他，韩少阳。 韩少阳一个人走了进来，幸亏是一个人，要不胡珊珊就没那么激动了。 韩少阳挑了张靠窗的坐位坐下，点了份牛排，看着窗外。 真的是他吗？还以为再也找不到他了！飞机上他帮我提了一下包，我忘了要他的名片，现在居然……这是上天对我的眷顾吗？胡珊珊兴奋到了极点。 方骏看出了异样，她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情绪变得这么激动，脸颊都红了，她……该不是答应要和我结婚了吧！哈哈，应该是，我足以与她相配。 韩少阳也奇怪，怎么老有双陌生的眼睛盯着我？今天怎么了，怎么会有这种感觉，撞邪了啊！越是这样，朝少阳越是死盯着窗外看，不敢找那双眼睛。 胡珊珊实在按捺不住！她告诉自己，不行，我一定不能放弃这次机会，我得让他知道有我存在。猛地胡珊珊站起来，方骏的心提到噪子眼儿，心想：答应和我结婚也不用站起来回答吧。只听珊珊一句话：“遇到一个熟人！”一下子朝韩少阳冲过去了…… 顷刻呆滞。 “韩少阳，是我，胡珊珊，你记得我吗，飞机上你帮我提过包啊！”胡珊珊其时也是用足了勇气。她一惯看不起那些对男人主动的女人，可这次她没来得及细想，虽然应该男人先发现她才合逻辑！ 韩少阳想了一下“哦，你好！真巧！”舒了口气，吓死他了。 胡珊珊想等韩少阳再说点什么，谁知道韩少阳只是笑笑，没了下文。胡珊珊突然好委屈，自己好像已经被韩少阳的目光驱逐出境。 方骏坐不稳了，走过去拉着珊珊的手：“珊珊，我们吃好了，回去吧！”这样说是因为方骏看出了胡珊珊的尴尬，赶过来救了个场。胡珊珊眼神依然不舍离去，但最后，不得不离去。不得不说方骏是个完美的护花使者，可是谁来救她心里的这个场呢。 开车回去的路上，车窗开着，两人一言不发。珊珊看着路旁倒退的树，有点想哭，她还不知道要到哪里才能找到韩少阳。方骏呢，如果不是个男人今天受到的委屈也够回去大哭一场。 车子就这样开着，速度很快，谁都没有觉察到，今天的车开得太快了！
第六章 “老板，我想要刚才的歌！”
韩少阳对胡珊珊的行为意向一无所知，也没有放在心上。他太累了，吃牛排是他的一种放松。他总是说，一刀一刀把牛排切开吃掉，就像一口一口吞掉烦恼一样，那感觉真的惬意。说到韩少阳这人，总是找不到贴切的词。他本人就是所普通大学的心理学本科生，但他不擅理论研究所以也没有读好。他一直说自己不是会读书的料，但他喜欢经商，可又不能在商界很出色，经营状况不佳。他父亲是从投资商铺起家的，一直到现在留给了他一座本市最高档的亚宇商城。亚宇商城里面全是国际知名的品牌，虽说只有两层是自己的产权，可是由于地处闹市，每年都有不少商家挤破头想进来，应该是衣食无忧。可韩少阳不满足做个“包租公”，他说一定要自己挣番天地出来。在上海有他自己投资的影视唱片公司，也捧红过几个小明星，不过似乎效应不大，所以他也一直郁闷着。他总希望着自己谱曲写词的歌能唱遍全国。 韩少阳的手机响起，接通电话只听：“少阳，明天去商城吧！我不在，你帮我个忙吧！”这声音是沈明义的。 “难得让您开口求人办事啊！”韩少阳调侃地说。 “我在广州呢，来不及回来。你明天帮我面试几个营业员，你看着好就留下，我信你的眼光！” “不是有柜长吗？” “柜长也就是小女孩嘛，你面试显得我们更正规一点！”沈明义想了一下又说，“有个叫成羽的，你一定留下就行。就这样了，拜托啊！” 沈明义是亚宇做得最好的商家，算是亚宇最大的客户，面子上大家当然是好朋友。可在韩少阳心里他不喜欢沈明义的个性，*随性，说白了就是喜欢玩，对生活没有责任心。不过商场上有时也应该逢场作戏一点，所以韩少阳对人没有特别的喜怒。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韩少阳出了牛排城，顺路一直走，星辰路离这儿不远，在星辰路的转角那儿有个市场，那儿有个音像制品店，门面不大，主要卖卖CD，租租碟片，年轻人来得多，韩少阳和那儿的老板是中学同学，关系很铁。 “哟，少阳，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一个块头结实，乐呵呵的男人从店里迎了出来。 “什么时候这么客套，一个人没事可做，上你这儿来喝杯茶行吗？” “行啊！” “最近可好？” “好吧，混口饭吃！你的生意呢？” “行吧，亚宇的还行！唱片么，呵呵！”韩少阳叹了口气，“对了，听听这个！” 他拿出了一只原创的小样，借同学的音响放一下。 曲调开始的很柔美，和着轻轻的忧伤。“前面一片海，海水澎湃，哥哥厚厚的掌未曾离开，带我飞向未来”，一个女孩涓细的声音从音响里传出。“童年仰望的星空我的期待，精彩的人生何时到来，哥哥你为何总是沉默不言”。淡淡的愁情开始弥散。“我知道你一直是我坚实的依靠，牺牲了自己的未来把亲情燃烧，我明了我一直欠你个殷实的微笑，分享的季节我会好好地回报”亲情恩情在这首歌里融成了坚实的爱。 在店外经过的小羽听完了这首歌，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是啊，自己好像也忘了给哥哥一个殷实的微笑，要不哥哥怎么知道她心里有多爱他呢！ “少阳，说真的，情歌是现在的主流，也更挣钱！你啊，谈场恋爱吧，又不是小孩子了。” 韩少阳笑而不语亦像是在回避话题：“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给我的创作灵感……” “老板，我想要刚才的歌！”小羽走了进来。 韩少阳，他同学同时愣住。 “多少钱啊！” 韩少阳几乎是“痴情”地盯着眼前这个女孩－－－－他的知音，很少有人一下子就喜欢他的歌。心里真是激动又感激。感激应该更多一点，差点就抱着这个女孩大哭一场。还好他注意了身份和场合。 “不用钱，送给你！” 小羽注视着韩少阳“痴情的眼神”，她感觉这人有些错乱。韩少阳的同学推了韩少阳一把，然后把碟片给了小羽。“放心吧，这是他自己的原创，正愁没有人欣赏呢，你喜欢就送你了！” “我怎么好白拿！” “没关系，我难得遇到知音。” “这样啊……”小羽突然调皮一笑，“我给你们一人一个橙子，这个可甜了！” 韩少阳和他同学一人一个橙子在手，童趣地对笑一下，对这笔以物换物的交易很满意。 今天是个好日子。小羽遇到两个善良的人，买了几个好甜的橙子！今天心情没理由不好，所以就一路唱着回家。月色很明亮没有乌云，虽说天上的星星不多，但连续的阴雨天后能有这样的好夜色，已经是很不错了。 韩少阳今天是成就感里的暴发户，他恨不得对着全世界说：“有人对我的歌‘一见钟情’！”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我回来了！” “小羽，快洗手吃饭！”阿姨老远就看到她蹦蹦跳跳的身影。 “啊，这么多好吃的！”桌子上放得全是好菜，清蒸鱼，糖醋小排，玉米羹……小羽有点奇怪，这是庆祝什么呢？ “别傻站着了，坐下吃！今天我下班早，做顿好的给你们俩个，也预祝小羽明天面试成功！” “小羽，快吃吧，要不菜就凉了！”小杰说话时已经坐下，“先吃什么呢，真叫人为难啊！” “吃吧，随便哪样都好吃，阿姨可是顶级厨师！”小羽嘴最甜。 两个孩子开吃了，他们俩是标准的杂食动物，什么都爱吃，什么都好吃。珍燕和孩子在一起的日子越发用心照顾他们，她心里有对珍莺的愧疚也有一种母性的挥发。10几年的婚姻里她什么都没有，到后来总算有两个孩子陪着她，也算过了几天踏实的日子。 吃完饭，小杰对小羽说：“看，给你买了什么！”小杰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条裙子，是条粉色的连衣裙，领口和袖口有小花边作装饰。 “快穿上试试！” 小羽换上了裙子，这条裙子和她的气质是很相衬。文文的，淡淡的，雅雅的。小羽也从镜子里得到了一些自信，原来稍微穿戴一下，她也有如此清雅的气质。 “好看啊，真好看！”阿姨是自家孩子越看越喜欢。 “嗯，我妹妹真漂亮！小羽你明天要去面试，总要穿件像样的衣服！” 小羽看了看裙子，好像不便宜。眼睛怜惜地看哥哥，又让哥哥操心了，猛地依到哥哥怀里。 “行了，别肉麻！” 小羽做了个鬼脸。
第七章 “我回来了，我说过我一定回来！”
小羽走到了亚宇商城门口，心突然砰砰地跳得厉害。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独自去应战，因为战役不大，所以更没有输的借口。深呼吸，再深呼吸，刻意镇定住，然后大迈步往前走。 走进亚宇，这商城的确是高档，装修简约却透显出高贵的气派。营业员个个穿着能显示自家品牌的工作服，很正规。小羽以前从来没有踏进过这商城，在这里消费是身份的象征。反推进这家商城必定是有身份的人，以至于这儿的营业员也感觉自己有些小身份，毕竟每天都和有身份的人打交道，自己也被传染了些身份。 小羽心里惦记着：12楼7室，12楼…… “对不起，小姐，你走错门了！”保安猛然截断小羽的去路。 “我……”可能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的商城，小羽多少有些心虚。 “这是贵宾专用电梯！”保安打量了小羽，从头到脚他嗅不出身份的气味，“如果你有事，请走旁边的电梯！” 小羽识趣地从旁边的一个小电梯走，原来走什么样的电梯都要有足够的资本，显然哥哥精心为小羽准备的小裙子连亚宇的折扣商品的档次都没有。 到了12楼7室的门口，小羽无法抑制紧张，简直要心动过速。她又刻意吐了几口气，敲门－－－－ “进来！” 听到指示，她走进办公室，小心翼翼。 轻轻抬头，注意礼节，谦逊但不卑微。 “啊！”两个人心里都一阵惊讶。“太巧了吧！” 韩少阳憋住了好奇。“叫什么？” “成羽！”小羽一时有点呆，答得有些机械。 “你就是成羽！”韩少阳再也忍不住好奇了。她是成羽？他盯着这个眼前的女孩，素面，轻淡的气质，含蓄中不失大方。虽说不是美人儿，但也叫人看了舒服，像是吃了薄荷糖的感觉。可问题是，这不是沈明义喜欢的类型啊。他那人喜欢那种身材好，脸蛋俏，懂时尚的女人。为什么他会钦点这个成羽呢。这家伙改口味，换吃素了？ “先生，谈话继续吗？” “哦，当然！”韩少阳收回思绪可心里还是不明白，“你认识沈明义？”韩少阳被这个突发的奇遇搅得藏不住话，直截了当就问了。 “谁？” “你们的总经理，沈明义！” “您不是我们的……”小羽一时也不知道怎么称呼眼前的面试官。 “不是，我是代他面试你们的。” “不认识！”小羽摇了摇头。 韩少阳听了这个回答反而有一阵安慰。不认识就好，看样子这个姑娘蛮简单的，还是不要认识他比较好，不过怎么又被钦点了呢？唉，管他呢。 “你被录用了，明天8点上班，你现在下去到二楼，你的柜长张旭红会告诉你以后的工作！” “哦，谢谢！”小羽心里却想，啊，面试，这么容易啊？突然心猛得愣住－－－－－张旭红？她回头大声问：“张旭红，您说张旭红吗？” “嗯，怎么，有不对劲吗？”韩少阳觉得今天真是有趣，他们俩都一惊一咋的。 “不，我下楼了！”小羽心里很急，但还是记得将门关好。 韩少阳定了定神，这算是种注定吗？本来真想结束了自己的唱片公司，不再承受唱片滞销的打击。可现在有个知音出现，又实在不舍得了。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你步子那么急做什么，我在这儿等着你呢！”一个女孩在楼梯口对着小羽笑。 小羽放慢脚步，慢慢地走近她，仔细看着，“你是……小红？” 眼前的这个小红，和中学时相比，外表上真的有太大的变化。张旭红小时候的脸圆圆的，可现在尖尖的下巴。眼睛也因为化了恰到好处的妆容，显得大而有神。因为脸瘦的原因，鼻子也高挺了许多，小小的樱桃口，凑一块，可不比哪个明星差。加上173的个子，那个娇美叫女人也心动。 “不认识了吧！”张旭红调皮地笑了一下，“那天在招聘市场你可没认出我！” “认识！”小羽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我们下巴那儿都有颗小黑痣，所以我们走不散！” “对，走不散！”张旭红摸了摸下巴一阵酸楚，“我回来了，我说过我一定回来！” “嗯！” 小红拉过小羽的右手臂，摸着那依然很清晰有20厘米长的疤痕。 “我永远不会忘记，当年不是你死死拉住要掉进熊笼子的我，我说不定早死了！” “小事啊！” “不是小事，钢丝划破你的皮肉，那么多血染红了你半条手臂……”泪水将张旭红带进了那段回忆－－－－－－所有的孩子都害怕地躲在一旁，只有小羽用纤细的手臂拉住她，小羽涌出的血也将小红的衣袖红透。 “好了，没那么夸张，早不痛了！不哭，别把你漂亮的妆弄花了！”小羽劝两人止住眼泪。 “嗯，不哭了，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要好好报答！” “傻样！” “我带你下去，跟你讲讲以后的工作！” “好啊！” 刚走到楼下，另一个柜长就拦住了路“有下手了啊，恭喜啊！”语气很不正常。 “管好自己！”张旭红口气也很冲。 “你以后可得看好她！”另个柜长不依不饶，“我们这儿规矩可不少！” “小羽我们走，别理疯狗！”张旭红的口气透出她在这个环境下无可畏惧。 小红拉小羽走开了。 “小红，这儿好复杂啊！” “哪儿不是这样啊，这儿是明的，有的地方是暗的！反正你来这儿吧，有我呢，别怕！只要不出工作上的失误，工资奖金的我帮你提到最高！”小红自信地说完，又问，“可我还是不明白，你那么好的成绩怎么……” “怎么没读大学吧？呵呵，说来话长！” 韩少阳走下楼，看到了小羽，微微一笑。本想径直离开，又回头问道：“成羽，昨天的橙子很甜，哪里买的，我还想吃！”说完露出了他的笑，很少有男人笑得这样甜。 “就在那家音像店隔壁的超市里，今天应该还会有！” “明白，谢了！” 小红拉着小羽的手，开心地问：“你认识韩少阳，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说不认识你信不！”小羽倒是说的实话。 “不会吧！”小红有点失望。要是韩少阳对小羽，她的脑海里已经浮想出美妙的浪漫故事。 小羽看出了小红的心思“别想了，没你想的好事，我只见过他一面！” “哦……”小红嘟着嘴，“可是你知道嘛，这亚宇商场两层是他的啊！” “跟我讲讲工作吧！” “哦！” “哈哈！” 小羽今天一直陪到小红下班时间，虽然也说不上什么话，可是这种久别的情绪让她们俩都一直处在兴奋状态。心里藏了一辈子的话要对彼此说，所以一直看时间，嘀哒嘀哒，每过一秒钟就开心一下。等吧，时间就要过去了。 终于小红下了班。 “走吧，我请你去吃大餐！”小红开心地邀请小羽。 “还是跟我回家吧，回家看看我哥哥，他也好久没见你了！” “也好，好久没吃你妈妈做的菜了！应该先回去，反正咱们俩以后有得聚呢！” 小红又问：“外婆身体还好吧，杰哥呢，现在应该是个帅哥了吧！你们家的饭店现在是不是很大的规模了啊？” 小羽却悲伤了起来，脸上的笑突然收住，然后又淡淡放出一丝浅笑：“中学时家里出了场事故，很多事都变了！而当时你和你爸爸去广州了，所以你不知道！” “啊？出了什么事？” “都那么多年过去了，以后有机会慢慢讲吧，先回家！” “可……” “走啦！” “好吧！”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第八章 没有人睡得着，整个夜也失眠了。
她们俩去了星辰路上的市场那儿买菜，这个市场离家也最近。这小红想吃的菜还真是多，一下子素的荤的买了不少，像过年一样。两个人笑啊唱啊，一路开心。 路过超市时小红说：“进去买点水果吧！” “还要啊，已经吃不掉了！”小羽笑着说，“可以吃到过年了！” 她们俩进了超市，一边逛一边聊，现在走路对她们来讲就是享受。 咦，那个……小红眼睛扫视到一个人，啊，韩少阳！她连忙拽着小羽，硬拖到了韩少阳身边。小羽还没有反应，眼前就出现了韩少阳的背影。 “韩总这么巧啊！”小红先打了招呼。 韩少阳回头，呵呵，又是成羽。 “是啊，真巧！成羽，你昨天是买得哪种啊？能麻烦你帮我挑两个嘛！” “好啊！” 来到水果柜前小羽凭经验一个一个挑着：“你看啊，这个皮色黄一点的，后面凹进去的，就是甜的……” 韩少阳一一点头听着。 小红可是有心机的：哈哈，聊吧，最好多聊会儿，我们不赶时间。 可是一会儿大家的东西都挑好了，去结了帐。 韩少阳开心地看着小羽，拎过一包果冻，给她：“算我报答你教会我挑橙子！我最喜欢这个牌子的果冻！” “啊？帮这点小忙也有礼啊？”小羽顽皮地看了一眼韩少阳。 “嗯，小忙送小礼，敬请笑纳！”韩少阳又露出了“蜜糖”笑。 “哦！”小羽接过果冻又傻又纯地回笑了一下。 “韩少阳喜欢吃果冻，不是吧！”韩少阳离开后，小红偷笑道，“呵呵，小羽他对你不错哦！你看这已经是第二次对你笑了，有戏啊！我帮你设计一套方案吧……” “‘言情天后’，我看这韩总啊对谁都是笑着的！”小羽没让小红说完，拉着小红一起快步走，“快回家，肚子已经贴背了！”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家门没进，小羽的声音先回了家：“你们看谁来了！” 阿姨出了门，微笑着，但她们不认识。 “阿姨，我最好的朋友张旭红！”小羽探了探头，“我哥呢？” “快回家坐吧，你哥今天要加班！” “哦，那我们做好饭等他！” 到了晚上七点小杰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最近搬运的工作很多也很累，可是为了多挣奖金也就认了。 “哥，你看是谁！” 小杰抬头看一眼面前的女孩子，心头猛然间被电了一下！好漂亮啊，就像电视里的明星一样，笑着看他的时候，好甜好美。小杰的眼光突然有想逃离的感觉，他觉得此时的他一定很落魄，一身又脏又臭的工作服，一时感到无地自容。 “杰哥，我是张旭红啊，你不记得了？” 小杰细看了一下，是啊，她是小红，现在变了个人似的。好漂亮的姑娘。 “我去换件衣服！”小杰回过神来的第一句话。 大家没觉察出来什么，只是“哦”了一声。 小红现在是个健谈的丫头，在饭桌上很多的话： “杰哥，交女朋友了吗？你现在做什么工作啊！” “这个你喜欢吃吗，我夹给你啊！” “我记得你做的菜也很好吃的！” “哪时做给我尝尝！” …… 小红说了很多，小杰却一句也答不上来！他自认为还不至于口吃，可是为什么今天就口拙到这样呢！他只是一味地避开小红的眼神，脸就差按到饭碗里。他不敢抬头多看小红一眼，怕自己一不小心的小细节泄露了自己没见识，让小红笑话。 大家吃得很开心，很晚才送走小红，小羽本来执意要送她，可是小红回绝了，她说，打个的就到家，很方便的。小杰在旁沉默到连“再见”都忘了和小红说，他好像紧张到忘了发音。 “小杰啊，我突然觉得你也不小了，是该好好想想以后的事了，阿姨托人给你介绍个女朋友！”珍燕看出了小杰的不对劲。她也能理解这种萌发的情愫！但是她有种预感，小杰和小红是平行线，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她只好在这不适宜地先发制人。 “哪的话，不用！”小杰直接回绝掉。 “可是……”阿姨不好多说，只能放在心里担心。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深夜，方骏无法入眠。自己的学术论文还没有做好，但也无心去做。和胡珊珊已经好几天不联系了。他总觉得胡珊珊会沉不住气，来找他，甚至向他道歉。可是终于还是没有。珊珊，会离开我吗，这个问题扰得方骏心绪不宁。那个韩少阳是谁，会让珊珊心动的男人。看表面，不觉得他比我出色，那到底哪里吸引珊珊呢。珊珊会天真到选择一个未知数，而放弃眼前的实在吗？方骏心里一直说服自己，再美丽的爱情也是建立在现实的基础上，所以不要杞人忧天。 方骏心里时不时会想到那晚胡珊珊看韩少阳的眼神，那样在乎的眼神是他从未在胡珊珊那儿得到的。他眼前晃动着韩少阳的影子，这到底是个假想敌，还是真的就是他感情世界的宿命。他随手胡乱地打开抽屈，碰到了小羽的手机，拿了出来。 唉，没电，把卡装进我的手机里吧，看看能不能还掉这只古董。 手机打开了，显示只有我的QQ504157207，其余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啊，这个家伙也太……”方骏哭笑不得地自信自语，“算了，加她QQ试试！” 方骏在查找里输进QQ号，一看，对方是离线状态。无语，泄气。不过想想也对，半夜三更谁还挂在网上。 最后只能输上验证信息：还古董。 又后悔了，这样是不是太轻蔑别人了，唉，发都发出去了。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小杰也久久不能入睡，为什么脑海里挥不掉小红的影子，只要一闭上眼睛满是她的笑。小杰翻来覆去，数完N群绵羊还是不能睡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人家那样高贵的姑娘，自己……唉。 小羽其实也睡不着，明天是第一天上班，心里怎么也不能放松下来，明天会是什么样子，以后又会是什么样子呢。 珍燕的担心让她变得有些亢奋，她总有一种感觉，小红的出现一定会扰乱小杰的内心，但这种扰乱是好是坏，谁也说不好。 韩少阳也还没睡，一边剥着橙子，一边在搞他的音乐创作，时不时还唱上两句，夜太深，希望又太沉重，所以他在遇上知音时就要越发努力。 小红坐在床上，细想着小羽中学时家里的变故连累她没有学业没有前途，自己要怎么帮助这个最重要的朋友！ 胡珊珊不想睡，明天也不用忙什么，她开始有点想开，韩少阳不过是个美丽的梦，眼前却有真实的方骏，或*天真的应该给方骏打电话了。可为什么会感觉满喉咙的酸味，呛得难受！直觉告诉她，她真爱的人就是韩少阳，可现在直觉又告诉她在这个现实的人海里找到“十全十美”的王子显然只是错觉在作祟。 没有人睡得着，整个夜也失眠了。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九章 “王子和灰姑娘”的良好开场
大清早这巷子里闲暇的人们起来溜狗，主人们本想悠闲自得地牵着狗儿们，却常常被急冲冲的狗儿拽着逃。即使能稳住步伐，身体也不得不前倾着，真的不知道是谁溜谁。巷子王阿姨家的是一条纯种牧羊犬，却偏偏看上了巷子里一条无主的草狗，实属大逆不道。每次牧羊犬看到那只草狗时总会叫唤两声，奈何又总是挣脱不了主人手里的锁链。这时王阿姨总是生气地说：“你丢不丢人啊，那样的你也看得上眼！”若是旁人听到这话总是别过脸暗笑：你们家那笨狗还真不如这只野狗聪明会生存呢！ “王阿姨出来溜狗啊！”珍燕只是在送孩子出门时看到王阿姨顺便打声招呼。 “哦，是啊！”王阿姨说话的腔调有些懒散，她也的确没有和珍燕的共同语言，作为这条巷子里的上层人，实在没有必要降了身份。 “小羽路上小心，小杰，你送妹妹到路口啊！” “知道了，我们走了！” 来到路口时小杰突然问小红：“小红是你们柜长啊？” “嗯!” “真有本事啊，这么年轻就……”小杰话没有说完。 “哥，车来了，我得走了，你自己小心啊！”小羽探头注意着公交车，没细听小杰的话。 “去吧，路上小心！”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小杰的工作其实全是力气活。他的老板是搞饮料批发的，雇他们就是为了送货。将一箱箱的饮料搬到车上，然后到了超市再一箱箱卸货，货送得多，钱也就挣得多。所以小杰每天死命地做，就为了多挣点钱，让家里好过一点。老板也是看他做了好几年，踏踏实实的，所以也特别信他，有时货款就让他直接从客户手里拿回来，当然也没有少过一分，老板总是说难得的小伙子啊！ 今天的工作还是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小杰突然感觉枯橾乏味。自己像被关在了玻璃的笼子里，看到前面的路，却永远走不出去。更白一点说，他作为一个男人，看不到将来，没有以后。今天的天很热，可是小杰的心头却凉飕飕的。他本来就是一个话少的人，当心事重重时越发只会让一双愁心眼睛透出哀光。 “小杰啊，你今天不舒服吗？”老板问道。 “嗯！哦－－－－－－不是！”小杰没听老板的问话，有些心不在焉。 “这车矿泉水是送到兰翔超市的，你记一下！”老板又疑惑地问，“真没事？” “没有，真的！” 小杰开着货车，心却不知道飞到哪里了，一个急刹差点撞到路人“要死了啊！长不长眼的！” 小杰被骂，更是一脸苦闷。车子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他下车，找超市负责人。 “我们没有要什么啊，你是不是搞错了！”负责人一头雾水。 “没有搞错啊，北翔超市，你们昨天就要了，我们不会送错的！”小杰心里有点烦，口气也不好。 “可是我没有缺货，我们怎么收啊！” “你们自己有没有搞清啊，不缺货，喊什么货啊！存心的是不是！” “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话，真是的……” 小杰手机响起，是他老板的电话。“小杰啊，兰翔催货了，你怎么还没有到啊？” “我不是到了兰……”小杰感觉哪里不对劲，抬头一看，自己搞错了。 “民工没素质！” 小杰瞬间回头，他从来没有这样慑人地看过别人，幸好最后还是忍住了。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小羽一到商场就被小红拉到更衣室换上新的工作服，穿上统一的套裙，梳上统一的发型，精神了很多。 “你坐下，我帮你化个淡妆！” “啊，不用了吧，我不习惯！”小羽还没用过化妆品，小羽天生有副好皮子，不用化妆也是粉*嫩的，嘴唇永远是红红的。 “这是这里的规矩，我们下班了，一起去买化妆品，你现在先将就用我的。”小红开始端详小羽的脸，“这样吧，淡淡地涂个眉，上点唇彩就好！你的皮肤不需要化妆品，多好的皮肤啊！” 她俩朝货架走去，小羽要正式开始一天的工作。 韩少阳最近也反常，以前他基本不去13楼的办公室，这段时间几乎天天到。 小红是不会放过这种机会的，老远就大叫道：“韩总早！”。在其它营业员的眼里，张旭红这叫“媚态”作怪。尤其是另一个柜长王清玲更是看不惯，韩少阳可是她的偶象，在心里她总是不断地做着美梦，可是有意无意中总是不能吸引韩少阳的注意。这个商场里稍有点资色的还真是不少，韩少阳就像红楼里的宝玉，看哪个“妹妹”都是微笑着称赞着的，只是这“黛玉”迟迟不肯出现。王清玲心有不甘，但还是要认命，只是这张旭红也太放肆了，完全忘了自己和沈明义的关系。 小红这么出格也不是为了自己。她思来想去，小羽就是再能干再聪明不如攀门好亲事，她承认自己有些乱点鸳鸯谱，可韩少阳要是万一就这样被她这红娘牵到小羽身边了呢！无论如何她不能放弃一点点的机会。 韩少阳走了过来，轻轻一笑，小羽也回了他一个温暖的微笑。正想走时，他盯着小羽看了一眼说：“昨天你像薄荷糖，今天你像快熟的苹果，明天呢，你会像什么！”大家有些妒忌，韩总会这样欣赏一个女孩子，而且没有半点特色的女孩子。正如红楼里的“黛玉”多疑善妒还病歪歪的，可为什么“宝玉”情有独钟她呢？ 小羽想了一下：“但愿我明天像株清莲吧！” 王清玲句句听得刺耳，上班时间不用这样打情骂俏吧。“顾客上门了，大家工作吧！”其实王清玲更想说：“顾客都上门了，成羽你还在啰嗦什么！” 小红则一旁喜滋滋的，她虽然相信这个世界没有童话，但这的确是一个“王子和灰姑娘”的良好开场。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喂，来接我嘛，我还想去吃牛排，上次还没吃完呢！”胡珊珊终于主动打了电话给方骏。 在这之前方骏想怎么也不能宠着她了，这次一定要给她一点脸色，男人也要有男人的尊严。可一听到胡珊珊的声音一切都无所谓了，他真的好想她。“知道了，我下班来接你，我们还去宝贝牛排！” 放下电话时，方骏的论文也有了头绪！ 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ж 小羽也到了下班时间，今天第一天工作还真有点累，本想早一点回家，可是小红约着上街买化妆品，想想为了工作是得去买一点，正准备要走时－－－－－－ 韩少阳冲下了楼，找到小羽说：“晚上有空嘛，我请你吃饭！” 全场都打了个寒颤，王清玲没昏过去。成羽会是“黛玉”吗，这个并不像“天仙”的女孩。 “我和小红约好要……” 没等小羽说完，小红接上话就说：“有空，她随时都有空！” “啊？”小羽一脸迷惑地看着小红还不忘拽拽她的衣角。她知道大家都在注意着她，她这个刚进亚宇的新人不想落什么话柄给大家议论。这韩总看上去倒是个正派人，但是这种邀请方式让她想起了韩剧里最糟糕的求爱伏笔，所以大家也一定会联想到。 “去吧，看我做什么！”小红的心思很明确，攀自己的高枝让别人流口水去吧。 “就当我拜托你，走吧！”韩少阳更诚恳的态度让小羽再拒绝就成了摆架子。她只得顾虑重重地应了韩少阳的约。 “我给你听我的新歌！”韩少阳坐上车时才说出本意，可能是怕早说了，影响了自己请客的诚意，但小羽倒是希望他的本意全亚宇的人都能清楚。 音响里传出－－－－－ 多年以前的情节 又缠绵，很难免 只不过我还能听见 听见你说过了再见 好几遍 爱情象是平行线 无交点，手难牵 只是你留给我那双鞋 褪色了却还穿脚间 痛难免 好想又一人去看落日的那片天 让身影慢慢被拉远 我的倔强我的绝望在黑夜 顷刻湮灭 面前又飘来那只你送的纸蝴蝶 象精灵被困在凡间 你的眼神望着天际还留恋 刚要吻上你的脸 忽又飞远 曲调很快，唱得人却很悲伤，这种感觉是叫开心的人也会立马失色。小羽评价说：“好感动啊，韩总在歌词上下了好大的功夫！” 韩少阳停顿了好久才说：“‘词上下了好大功夫’－－－－－－你听出来了啊，有破绽吗？” “啊？”韩少阳的问题很奇怪，小羽无法应答，其实她什么也没有听懂，这只歌在她听来和街边回放的情歌一样留不住她驻足听赏的心。 “你听着感动吗？”韩少阳坏坏地一笑，“其实，我也不谈恋爱，只是看了几个爱情故事随手编的，真没想到你还能听出来！” “这样啊！”小羽张大嘴巴，猛地又收住自己的窘迫样，愣愣地回一句，“我也没谈过恋爱所以也听不出内涵！” “啊？” “呵呵，不好意思啊！我只是不想骗你，不懂装懂！” “哈哈！”韩少阳感觉自已有点像偶尔考了满分的小孩子到大人门前讨赏的心态，小羽的坦白又让他感觉错认了别人的家长。他心里暗自好笑。 “不过我想情歌一定比较好卖！呵呵，要不为什么满大街都是情歌！”小羽随口转换了话题，讨巧地避开尴尬。 “我不想写，怕写出的歌没有灵魂！”韩少阳只是轻轻带过这句话，着重在后半句，“去宝贝牛排吧，那儿不错！” “好啊！” 一会儿车子就到了宝贝牛排。小羽没怎么下过馆子，眼前这家高级的西餐厅多少让没见过世面的人有些胆怯，总怕一不小心露出让旁人嚼舌的天机。小羽好比一个在大排挡习惯了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人突然进了五星级大饭店，新鲜感盖不住缠住周身的拘束感。 迎宾和服务员早就看到了韩少阳和他身边的女伴。他们有些沸腾，他们在猜测这女伴的身份。“可能是女朋友！”“得了吧，韩总请吃饭的女孩她又不是第一个！”“自古英雄爱美人，那女孩和韩总不是一国的！”“瞧瞧，那女孩好像没进过西餐厅，好土啊！” 服务员迎了上来瞟了一眼小羽：“韩总您来了啊，今天要些什么？” “让客人点吧！” 小羽礼貌地接过菜单，翻开后有些为难，菜单上只有菜式没有单价，这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她不想失礼。服务员明显注意到了小羽的为难，他心里有些暗笑，点个餐也这样不熟练，绝不是韩总的女朋友。 “韩总既然常来，应该有好口味的菜式介绍，还是你点吧！”小羽有些暗喜，自己能说出这样有水平的话，毕竟这没价格的菜单，让她太为难了。 韩少阳接过菜单，翻开惊讶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说，直接开始点菜：“两份高品质的新西兰牛排，一瓶红酒，一个大份爱心冰淇淋，水果色拉。给我的女伴来份浓汤！” 服务员走远，小羽便忍不住好奇：“菜单不标价是违法的啊，为什么这里……” “我也感觉奇怪，以前不是这样的！” “我以为韩总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呢，你为什么不理论呢！” “不了，难得请你吃顿饭，我不计较价钱！再说来这样高级的饭店为了价钱，有些伤气氛！” “不能为了面子不要权益，即使在任何高级的场所！” “成羽，你说话好直接！” “对不起！”刚刚的话小羽无意间有些讽刺韩少阳的“阔绰”。 “没事，除了我爹妈，没人这样说我！” “啊，这还没事啊！对不起，韩总我不是有意教训人的！” “真的是小事情，我没这么严肃！”韩少阳看到菜已经上齐，“快吃吧！”
第十章 不过睛然看起来很真诚
这时方骏和胡珊珊也来到了宝贝牛排馆，挑了张桌子坐了下来。和韩少阳他们正好隔了根柱子。 “珊珊！”“方骏”他们同时说话。 “你先说！”他们还是一起说了。 “呵呵！”还是一起笑了。 “好好写论文，等毕业了，工作稳定了，我们就结婚好吗？”方骏最后先说了！ “嗯……好啊！”胡珊珊答话的肯定性永远是暧昧着的，要她现在肯定真是有些强人所难，她只是被迫从梦里醒来，她不能肯定地给方骏什么，因为她真的很想扎进梦里再痴一回。 方骏笑得也有些勉强，“韩少阳”的影子真的说消失就消失了吗？他知道没这么简单的好事，感情里出现了的异心，就像癌细胞一样，只能控制很难根除。他应该把节奏控制得短，平，快－－－－－－立马让胡珊珊下嫁给他，只等生米煮成了熟饭。退一步即使只是夹生的，那也是饭再也成不了米！ 小羽在切着牛排，小心翼翼的，生怕闹出笑话来，一下子小心过了头，肉没叉好，油反而溅到了身上。小羽偷偷地看了一下四周拿捏自如的食客，她猛地用手遮，可因为油渍在胸口部位，所以动作很尴尬。 韩少阳笑了：“和我吃饭让你紧张是吗？” 小羽连忙摇摇头，又突然放松开：“有点吧，谁让你是亚宇的韩总呢！” “哈哈哈哈，那和我吃饭有些受宠若惊吗？” “这倒还不至于！我应该不是第一个有荣幸让您请吃饭的！” “哈哈，你说我是花花公子吧！” “不是，不是，只是……只是我觉得这是你回报我喜欢你的歌的礼遇！” “你知道吗，上次我请个女孩吃饭答谢她介绍我认识个制作人，竟然被她理解成要追求她，没吓死我！” “哈哈，韩总条件太好了，让女孩子不由心动呢！” “你感觉我条件好在哪呢？” “至少在好多女孩眼里，你等于一颗不小的钻戒，一辆不错的车，一幢不错的房子！” “你也这样想我吗？” 小羽想了一会儿，然后点下头：“是的，感觉上应该是这样！” “那你会喜欢我吗？” “啊？”小羽不明白韩少阳的意思，有些窘措，“我想我不喜欢你！” “别紧张，我不是那意思！我只是想说，我要是没物质了是不是就不吸引人了！” “我只知道，一个再有钱的男人凭什么无缘无故把钱塞到女人的口袋让她花。这个女人没有参与过他失落到成功的过程，他凭什么相信这个女人是爱他的！” 韩少阳定神地看着小羽，她是真天真，还是假傻笨。如果是真的，那她对生活干净纯粹的定义会不会敌不过这个现实的世界。韩少阳又接着说：“我记得我爸刚起步做生意时，真的好难！我们全家省吃俭用买了辆面包车送送货。后来投资失败，亏了好多钱，家里根本就一贫如洗，要不也不会……” “要不什么……”小羽对韩家的奋斗史略感兴趣。 “没，没什么，要不家人也不会吃那么多苦了！”韩少阳有意避重就轻，小羽虽然听出了话意，但韩少阳收口后她也让好奇作罢。 “我去下洗手间！” “好的！” 小羽绕过柱子看到胡珊珊，眼前一亮，多么完美的女人和这个高雅的餐厅融合地这样贴切，像是一副油画。她身旁的男伴更是让她吃了一惊：“是你！”小羽有些喜出望外，抿着嘴，不敢让别人看出她的心思。 相遇也出乎方骏的料想。“是你？”然后盯着小羽上次受伤的手腕处看了半天，突然大叫：“不是吧，上次留下这么大的伤疤啊？” “不是的，上次只是擦伤，这是我小时候留下的！”小羽看了看右手臂内侧的伤，小学时为救小红留下的疤依稀可见。小羽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另一只手，不让伤口露出来，好像生怕方骏看她的惨样，生怕被眼前这位高贵的女孩子的光芒射伤。 “哦，那就好！”方骏舒了口气，最近的烦心让他失去了起码的判断力。 “你们认识？”胡珊珊有些多疑地问。 正当这时只听“少阳，好久不见了啊！”一个女孩的声音很高。 大家的眼神齐刷刷地绕过柱子落到了韩少阳身上。 那个女孩是牛排馆老板的女儿，很喜欢韩少阳，视他为真命天子。按理说这门当户对，女孩长得也够看，韩少阳却以不适合尽量避免女孩的好意。这好事总要郎有情妹有意才行，所谓强扭的瓜不甜。 韩少阳礼节性地和那个女孩打招呼，眼神却召唤着小羽。心里却在想：这女孩不是去留学了吗，怎么会在的，早知道不来了！ 小羽走了过去，胡珊珊跟了过来，她激动于这样的巧合，是老天的安排吗，梦没有碎，只是绕了个弯。方骏什么都不想说，愣站着。 韩少阳拉过小羽：“小羽，这位就是我常和你提到的大美女晴然！” “你好……”小羽心里琢磨着什么常提到，什么晴然啊！ “这位是？”女人疑惑地看着小羽。 “我女朋友！成羽！”一出口韩少阳后悔了，唐突了，这种戏弄日后怎么解释呢？ 小羽被韩少阳这么一说，浑身的血液涌进大脑也不够想明白自己的身份怎么突然就变了！ 胡珊珊站在一旁，失望将她打晕，原来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晴然顿时怒火中烧，但她依然温和着说：“哪时有女朋友了啊？”侧过脸她对小羽露出更美的笑：“好文气的女孩子，我都自惭形秽呢！” 啊？小羽怀疑这晴然的视力，她自惭形秽才对呢。 不过睛然看起来很真诚，尤其是那双温柔漂亮的大眼睛，就像一个密封盖一样，即使内脏已经被怒火烧得烈焰熊熊，盖上盖子，浓烟永远冒不出来。 “我有事先忙了，少阳小羽改天见！”睛然悠悠地离开，她在说到小羽的名字时显得那样亲切。 小羽是聪明的女孩子，她知道韩总突然偷换她的身份必有原因。先演着吧，要不韩总就下不了台来，只是胸口刚溅上的油迹让她难为情，她这韩少阳女朋友的形象也太糟了吧。 韩少阳注意到身旁的胡珊珊，这下他记住了：“又这么巧啊，胡珊－－－－珊是吧？” “嗯！”胡珊珊没有了热情。 “一个人来的？”韩少阳随口一问，只听－－－－－－ “珊珊我已经结帐了，我先走，你自己回家吧！”方骏没回头，走了！他再也骗不了自己，他要逃，他要抱头痛哭。他的心不是痛，是裂了。 没有人挽留他，只有小羽远送的目光，默默地看着，跟着他的背影。 “上次走得匆忙，忘了给你名片！”韩少阳拿了张名片给胡珊珊。 “亚宇，韩少阳！” “韩总我还没去洗手间呢！” “啊！去吧！” “她叫你什么，不是你女朋友……” “哦，刚刚啊……”
第十一章 “我们的爱情就是一条流水线”
窗帘不够严实，晨光犀利地射进屋子，刺得人不能睁眼，小杰将腿略微舒展却一下子撞到了墙面上。平时也有过这个情况，今天却感觉特别痛。他负气地连踹墙壁好几下，受苦的却是他的脚。他索性将身子全部捂进被子里一动不动。 “哥，要上班了！“ 小杰用苍白的眼神瞟出了被窝：“感觉没意思，想请假，不想去！” “哥，你怎么了？” 小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要到什么时候，我们才会过上好一点的生活！这么多年我没能改变什么！” “哥，我们家也算丰衣足食啊，这还不够吗？ “不是，我真的觉得……”小杰猛得抱头，“不知道……我……” 小杰说不完整的话让小羽有些忧心。哥哥每天都生活得很有规律，睡觉，起床，吃饭，上班，像是被录入了一整套完整的系统，而今天的样子像是侵入了病毒。 阿姨走了出来：“你们啊已经很了不起了，从小自己照顾自己！”阿姨言简意赅，她的担心真的应验了，小杰现在内心在挣扎着，而这种挣扎很不积极。 “你们坚持努力一定能有出息！” 小羽准备好了一切，就等商场开门迎客了。就在这时，王清玲走了过来，用挑剔的眼神看着小羽，嘴角的肌肉一抽动，一丝邪邪的阴笑。 “哟，第一次独立上班就不守商场制度啊！你挺牛的一个人啊！”王清玲讽刺道。 小羽立马紧张起来，脑子里急速搜索着小红交待的一切，没有漏的啊！ “想不起来啊！”王清玲的声音明显挑衅。 小羽心跳得厉害，死命地用脑子想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公司规定每个营业员都要化妆，你一张惨白的脸想吓死顾客嘛！” 的确在服务性行业里化妆被看成一种规章，小羽明白了，自己没有化妆的习惯，才会让人找磋。 “你在试用期，违反公司制度是要走人的！你不懂的吗？” 小羽不能辩解，的确是她不对才让王清玲抓到把柄。王清玲是在借题发挥，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王清玲就这样不给她好脸色，真的只是因为她和小红经常发生的口角才迁怒到自己身上吗？ “写份检查吧，看看是不是你的柜长忘记教你了！写得感人一点，我们沈总最喜欢看眼泪巴巴的故事了！”王清玲根本就是刁难。 “好，我对自己的文笔有信心，王柜长多指教！”小羽的声音很温和却让王清玲抓破头皮也想不明白，这是出的哪招？小羽诙谐的语气又让王清玲的火气只能闷到肚子里。 “成羽，你还好意思嬉皮笑脸？” “怎么了？”韩少阳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韩总！”王清玲眼睛里冒出了金光，“没事！” “成羽，化妆品用得怎么样啊？” “啊？” “王柜长，我看以后我得跟你们沈总建议一下，要求你们都化淡妆，要不香水味太刺鼻！”韩少阳很绅士地为小羽挡住责难。他的眼神里露出孩子般的骄傲，在亚宇他的确可以随心所欲地帮助任何人。 “韩总说什么就什么了！”王清玲阴阳怪气地走了。 “谢谢韩总！” “不用谢了，有时间就多给我的歌提提意见！”韩少阳笑笑又回头说，“对了，以后涂点唇彩就行，保持你清莲的本色！” “嗯！” 在亚宇的关系里朋友和敌人很容易划分，看得惯的就是朋友看不惯的就是敌人。王清玲看不得成羽的自命清高，可手里还牢牢抓着韩少阳这法宝，很虚伪的人。韩少阳则是一时冲动，他觉得初来乍道的女孩子总是容易被欺负。在成羽眼里除了小红，亚宇的任何人都只是同事而不是朋友。亚宇的气氛很简单，女人要活得漂亮活得荣耀，可小羽既不漂亮也不荣耀，想融进集体也找不着门。小羽又放眼看去，亚宇的营业员个个都有空姐的气质，抬头挺胸时颇有几分魅力，而自己倒真像是开后门的。 胡珊珊的论文随手涂鸦着，精神却一直很涣散:他有女朋友啊，可是为什么叫他韩总呢?还有那个女孩真的是韩少阳喜欢的人吗？一个毫无特色的女孩子，也许我能赢过她！唉，我在想什么啊？我为什么要和她比，韩少阳凭什么让我去和一个普通女孩子一较高低。可是……珊珊突然哭了，从小她很少有需要伤心的事。她觉得自己受到了委屈，从来没有过的委屈。这时方骏打来了电话－－－－－－ “今天10点我到你们家楼下，我要见你，有话问你！” “我……” “别说了，我一定会来！不见不散！” “喂……”胡珊珊委屈为什么今天方骏也像变了个人似的，全是命令的口吻。 10点还是很快就到了，胡珊珊穿着睡衣就下了楼，她忘记装扮一下，女孩子总能牢牢记得在在乎的人面前装扮自己。 方骏很憔悴，黑眼圈很浓，没有开车。 “你怎么没有上班啊？” “不向我解释点什么吗？” “没什么……”胡珊珊能说什么，“我其实……其实你有没有觉得我们……” “说下去！我听着！” 胡珊珊紧皱着的眉头，忽然松开，大声说：“我们为什么相爱，因为我们门当户对，因 为家人都觉得我们在一起一定是天作之和。我们也以为是这样，所以我们走到一起了。可是抛开这一切，我们到底爱彼此多少？”胡珊珊说着哭了，这场感情的终结者带头哭了起来。 “我喜欢随性自由，而你作风严谨。我喜欢牛排，可不是永远只去宝贝牛排。我喜欢女人开红色的车子，可男人开就不行！我……”胡珊珊终于发泄了出来，“或许我还不喜欢结婚，你能陪我耗吗？” “是理由吗？” “不算是嘛，小事你都不了解我，那大事呢！”胡珊珊反问，“如果不是这么多年你习惯我是你将来的妻子，你又爱我多少？” 方骏冷笑，以前的种种被胡珊珊的一系列质问搅得一文不值，却成了一场误会，而这场误会的导演就是他们之间的相配，他们只是两个被迫者。到现在他的确应该清醒，他从来没有入得了胡珊珊的心门，要不为什么胡珊珊连自己的生日都会记错，还美其名曰只是分不清阴历阳历。 “我们的爱情就是一条流水线，习惯和理所当然是这条流水线的动力，却没有人问为什么要做手里的步骤！” “呵！”方骏倒吸一口冷气，“你喜欢那个韩少阳是吧！” “这是我的事！”胡珊珊转过脸，不想回应。她被说中了心事，然而此时方骏的明白话却刺伤了她的自尊，即使要分手她也绝不能扮演一个始乱终弃的人。她希望别人以感恩的心对待她在感情里的异心－－－－－－“我只是不想让大家被一场误会蒙了双眼”。更何况方骏也听到韩少阳是有女朋友的，胡珊珊绝不允许她沦落到一个倒追的角色，没有公主向王子献花的道理。 “有一天他也会成为你另一条流水线！”方骏离开，背影颓废，眼神迷离。他没有发现，其实不修边幅的胡珊珊也并非人间西施。 胡珊珊目送了这个背影，她也说不清是否舍得这个背影决绝地离去，但她相信方骏是爱她的，即使她再怎么伤害他。 方骏这两天向医院请了假，他不能在精神很差的情况下投入工作。可是他在家里越发让自己痛苦，他真的不明白，经过四年的等待，怎么一朝就成了“流水线”。他是个骄傲的人，他不能求胡珊珊留下，那样他觉得自己会毫无尊严，甚至体无完肤，虽然他真的很想求她留下。为什么自己事事总考虑珊珊会不会喜欢，而恰是这一点却成了不了解她。他真的是太过于习惯他们之间的天造地设了吗？还是忘了考虑他们的心是否天造地设！ “小骏啊，珊珊有好久没来咱们家了！”方骏的妈妈还是惦记着胡珊珊，她早已经把胡珊珊看成自己的儿媳。 “嗯！”方骏没和家里说他和胡珊珊的事。 “你不要不上心啊，人家是女孩子，你要主动一点！这么漂亮而且家境又好的老婆你到哪里去找啊！”妈妈总在提醒自己的糊涂儿子。她还真怕儿子把这个准儿媳给弄丢了。 “妈，珊珊是个活人，她要走我也拦不住啊！” “胡说，哪有这个道理，你到哪里再去找个卫生局局长做岳父啊！”妈妈一语道破天机。 方骏无语，他好像有点明白，也许胡珊珊说得对，家里更希望他们走到一起。可门当户对又有什么错，门当户对只会让他们这些莽撞的年轻人在感情里少走弯路！门当户对毫不影响他给她的浪漫，日后也是婚姻坚固的保障。他不想学一些小孩子玩一些感情游戏！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人们在无私的爱情里也得权衡，他遇上胡珊珊，或者说胡珊珊也幸亏遇上了他！ “呵！”方骏冷笑一声。 小杰找了份兼职，帮一些不正规的公司在路边发一些传单，名片。最危险的是他们经常站在马路中央，待红灯时往停下的车辆上塞名片。小杰知道自己既没学历又没有本事，只能这样挣点卖命钱！ “杰哥，第一天上班啊！”一个一起打工的男孩说。 小杰看了男孩子一眼，这个就是他以后的“同事”吧！约16，7岁的样子，就和自己刚出来工作时差不多大小。 “你第一天上班！我告诉你啊，我们呢，见到交警，城管是要跑的，你可得当心一点！ “谢谢！” “还有，公司有时会派人检查我们，如果我们发的东西全被扔掉了，会被扣钱的。所以有时车快开时我们追上去贴，这样车主不可能立刻扔掉，检查的人也就没有话好说了！”男孩子仔细地交待着工作细节。 “可那样不危险吗？” “呵，咱们命贱，管不了许多！”男孩耸耸肩。 这时正好一个红灯，男孩立即就冲上去，迅速地将名片一张一张贴到不同的车辆上。 只听有的车主骂道：“要死啊，我刚洗的车，垃圾！” 男孩可不管，还是飞一样穿梭在车道上。 小杰看着，皱了皱眉，自己即将成为一个小丑。 绿灯亮起，男孩跑了回来：“杰哥看到没有啊？你做久了，手脚就灵活了！” 小杰无奈地点点头。既来之则安之，他没什么可挑的，是命挑了他必须受这份委屈，他有怨却不能悔，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自己缺少太多的东西。
第十二章 “我……丢衣服了！”
小红去机场接男友沈明义，两人有说有笑地，搂搂亲亲地走在一起。沈明义在广州进货时认识了小红，当时小红只有18岁。晚上回家时差点被几个流氓欺负，多亏了沈明义。算来两人在一起也已经4年了。沈明义现在30，他20岁时就开始做服装生意，现在也算是稍有家底，小红也算找到了一个殷实的依靠。小红有理由珍惜这个男人，她从小的奋斗的目标就是找到终身依靠。 “我的车你开过来了吧？” “嗯！” “一起吃饭！” “啊，你不累啊，回家休息吧！” “不！”沈明义搂过小红，“看到你我就浑身有力量了！” 小红依在沈明义怀里三秒钟，他俩甜甜地对笑了三秒钟。 车子开在路上，沈明义和小红听着舒缓的音乐，仿佛世间根本就没有烦闹，只有一男一女的相思和缠绵。 红灯停了下来，沈明义问：“哪里去吃？” 小红想都没有想地说：“玉都川菜！” “哈哈，小辣椒！”沈明义搂过副驾驶座上的小红亲了一下，就在这时－－－－－－ 小杰正好挑上这辆车塞传单和名片，透过没关的车窗，眼前的情景让他眼神无措。 沈明义立即表现出很恼火的样子：“你们不要老往我车里扔垃圾！”然后死死地瞪着小杰。 小红一抬头看到了小杰：“杰哥！”声音不大，但掩盖不住惊讶。 “认识？” “是啊，他是我好朋友的哥哥，叫成杰！” 沈明义瞟了小杰一眼，然后眼睛直视前方。 小杰没再说什么，看都不再敢看小红一眼，他自惭形秽，原来小红身边已经有个优秀的男人！他觉得他就像是个过街的老鼠一样。呵，自已到底算是什么！ “杰哥，交警过来了，快闪啊！”旁边的男孩提醒小杰。 小杰一时没反应过来，交警已经到了跟前：“你们还要不要命啊，这样很危险知道吗？处罚你们吧，你们一肚子苦水，可是你让我们怎么办！”遇到的这个交警也是面慈心善之辈，可能是碰到像小杰这样的人太多，已经无计可施。 小杰此时像具尸体，僵硬殃及到了思维。小红他们的车还没有走，他甚至想立即死去。 终于绿灯亮起，总算沈明义开车离开…… 小羽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双腿的肌肉紧张发胀，准备下班回家。接班的人突然大叫：“少了一件，少了一件上装！” 小羽的疲倦被意外赶得无影无踪，不是点好了吗？ 王清玲跑了过来，瞪了一眼小羽，然后一起点货，平时她很少这样亲力亲为。 大家都数了几遍，根据刚刚的交接数的确是少了一件上装。 王清玲不屑地看着小羽：“你没读小学吗，不会数数啊，你怎么点的，想蒙混是吧，想害对班吗？” “我没有，我刚点的是正好，我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少了一件！” “那我们冤枉你了吗？” “我……” “我就知道，有张旭红和韩总护着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是吧！”王清玲本来就为上午韩少阳的“英雄救美”恨着她呢！ “韩总怎么没跑出来救你啊，要不要打个电话给他啊！”王清玲越发得意，她明知道韩少阳下午就离开了，离开时还对小羽点头示意。 小羽将话题绕开韩少阳，再争辩反而会把话说重了：“那我们就对帐吧，看看是不是今天我少记了卖出的一件，要是真是我看丢了衣服我会按规章赔！” “好啊，大义凛然啊！你们听着，谁都不允帮她！”说完王清玲暗自得意，成羽早上那股子得意劲，现在总算得到报应了！ 小羽拿着今天手工记录的销售帐来到商场结算柜台要求看她们今天的销售纪录，可是亚宇的会计部说，得等到晚上下班结帐时才能看。 “对不起啊，能不能行个方便，因为如果到了晚上我可能更加对不清了！” “可是这不是我同意就行的，就是商场的规矩！除非韩总同意，否则说实话你没有资格看我们这里的系统数据！” 商场里的销售是统一进亚宇的财务，按抽成的方式结算，所以要看帐要得到韩少阳的同意。 小羽犹豫了半天：“那韩总的电话是……？” “电话这儿有，可是你也不用打，一般他是不会同意的！” 可小羽真的没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拨通韩少阳的手机：“喂，韩……总……” “是你，什么事？” “我想看一下帐，我……丢衣服了！”小羽有点哭腔。她有预感她要赔钱了，而且是工作失误，说到底总是自己的失误，她一个月的工资还没拿回家，居然先要扣掉，她无法向家人启齿。 “你把电话给会计！” 工作人员接了电话，不一会儿就挂了，说：“过来看吧！” 小羽像抓了根最后的救命稻草，眼睛不敢眨下地核对着。 电话让韩少阳倒是不能安心，怎么才一会儿就出茬子了。唉，要不回去看一下，不对，我回去做什么！韩少阳摇摇头。可是忽然他又拨通了会计部的电话－－－－－－ 工作人员接通，只听：“让成羽听电话！” “喂，我……” “你到保安科查一下今天的录像，看看是不是被偷了！等下再查帐！” “哦！”说完小羽飞奔到了保安科。 录像显示在小羽刚点完数时，在货架后面有一处遮挡的缺口，衣服就是那时被偷了。 唉，真是防不胜防。 按规矩这是铁定要赔的了！ 小羽的心凉了一大半，的确是自己过于疏忽了。这件衣服就是打个折也要1200百多，看来这个月只能白做了。可是……还能说什么呢。她有些犯晕乎，自己还没来得及体现价值就已经栽了跟头。 王清玲不知道哪时冒了出来：“我也不为难你，按员工规章办事！” “我明白！” “呵！”王清玲不屑地从鼻子里哼出一个音。 小羽咬了咬嘴唇无语…… 到了家里小羽病泱泱，不想说话，第一份工作没有给她带来生活的激情，可再没有热情的东西也设置了规则，必需遵守时你可以不自愿，但不得不俯首。她埋着头，在帮阿姨捡菜。 “阿姨，你说……” “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您真的觉得我们会有前途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的工作，其实真的不能体现我的价值！” “傻丫头谁一生来就是做大事的，谁不是从小事做起的！人走哪条路上都不会顺心，但不能说一点价值都没有，或多或少它会给你启发！”阿姨接着又说，“就像你妈一样，为了人生目标，她吃了多少苦啊！”阿姨试图用小羽的亲妈来激励这个孩子。 “我妈？”小羽想了一会儿，“阿姨，你知道饭店当年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大的事吗，有谁在捣鬼吗？” 珍燕像脑门子被狠狠打了一棒，脸部的血管全部冲血，“我……我也是听你外婆说是出车祸，我当时和家里有点小误会，所以离家太久，我不是……不，不清楚！” 小羽看出了阿姨紧张的表情“怎么了？” “没事，一直低着头捡菜，血直往脑袋上涌。” 小羽看着珍燕，有点好奇，她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可又没理由不想说，估计应该是不知道的多！ 珍燕做这两个孩子的母亲做上了瘾，是为了自己也好，是为了不让孩子经受仇恨也罢，总之当年的责任她只想烂死在肚子里。 珍燕努力恢复情绪，抬起头镇静地说：“总之你得记住，你得好好努力，要学你妈当年拼命的劲头！” “嗯！”小羽还在看珍燕的表情变化。 “你哥现在晚上做兼职，我们先吃饭吧！” “阿姨等吃完了，我去下附近的网吧，我要去查一下自考的信息。” “嗯，知道了！”书包 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十三章 他的验证信息：还古董？
小羽已经坐到了网吧里，周围的烟雾缭绕让她睁不开眼，油渍渍的键盘和鼠标让她只敢半拿捏着。看着周围一群横七坚八坐着的游戏玩家，听着乱杂的“吡吡叭叭”敲击键盘的声音，她有些坐立不安。她的学习精神与网吧格格不入，她的理想也与现实大相径庭。小羽在自考网里搜索着，对于前途她是无头苍蝇，她不知道什么学科适合她但她一定要选一个。读书不是成才的必选之路，但对于一无所有的人却是相对稳妥的路。小羽将自考的条件，费用等都记录了下来，最后决定报考南京大学的财务管理专业，原因是看到许多招工广吿上招会计，这也是适应市场需求。她喜欢文学但就业路子太窄，所以忍痛割爱。把要查的都查清了，小羽刚想起身走人，突然起了玩心，她打开QQ登入，去各处的论坛逛一下。QQ几个系统信息之后有个QQ加她为好友，网名叫“乌云里的星星”，最有趣的是他的验证信息：还古董。小羽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通过验证。 那人在线，小羽好奇地发问：你是谁啊？ 方骏最近喜欢打一些简单的电脑游戏，他得学会让心放松，他得学会抛开烦恼。他很投入地在玩游戏，再加上是全屏，所以不知道小羽已经在线。 小羽看过几个贴子后，还是不见那个人回话，再看看时间，也不早了，要回去了。刚想走，只听网吧老板对另一个顾客说：“是要找个钟点工了，帮着打扫打扫网吧！” 小羽眼睛一亮，冲上去就搭话：“老板你看我行吗？” 老板看了看小羽，是个年轻姑娘，怕做不长，正想摇头。 “老板用我吧，我每天晚上来帮你打扫好不好？” “姑娘，钱不多，只有300块，因为也只要扫扫地，擦擦桌子就行！” “没关系，我晚上来做！”小羽忽然有个想法，犹豫地说，“要是我干完活儿，您能让我上一会儿网查些资料就太好了！” “这问题不大，但不能和客人抢位置！” “一定，一定！” 方骏的一局游戏已经完了，恢复屏幕正想关机，发现手机的主人终于露面，他都差点快忘记这事了！他打上一行字：撞过你两次的人。 小羽也刚想关机，看到了方骏的回复。心里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让她感觉温暖的男人，心居然紧张了起来，连打了好几个错字－－－－－－你怎么知道我的QQ？ 你的手机掉了，估计是撞你时从口袋里滑了出来。我捡到了，里面就只有你的QQ。 哦，原来你捡到了啊，太好了！那古董是什么啊！小羽不解。 方骏知道自己不该用那样藐视人的口气，跳过这句话，说，上次在牛排店太仓促了，忘了和你说，那什么时候可以把手机还你？ 嗯，你哪时有空，我自己来拿吧，你定个地点！小羽客气而又小心地和方骏说话。虽然这个男人撞过她两次。 我这两天休息，你在哪上班，我拿给你吧！ 小羽的手指摸不到键盘的基准键可能是太局促不安了。他来找我！呵，我们还会再见面！又忽然猛得清了清脑子，乱想什么啊！ 方骏看看对方没有反应，又打出一行字：请问在哪上班，我想亲自送过去，撞到你真是对不起！ 亚宇商场。二楼，一上楼，你一眼就能看到我。下午来，我明天下午的班。 行，明天见！再见了！ 再见！当方骏的QQ头相变灰时她感到从来没有的失落，淡淡的忧心，他明天会来吧。 方骏一觉睡过了头，到了下午四点才醒，一看时间，抓起衣服就跑。下了楼，才猛地站住，呵，手机还在写字台的抽屈里呢。又拼命跑上楼去拿手机。 小羽一个下午并没有很刻意地期昐方骏的到来，只是她在换工作服时梳了两遍头，最后她还是不太满意地走出了更衣室！今天商场生意有些清淡，时间有些耐磨。王清玲便安排她们将新款上架。按理说这种安排是不切时宜的，万一来个顾客，这乱糟糟的场景是很影响生意的，但王清玲看不得小羽稍稍闲着。天公正好一场雨，王清玲有理由相信这下午的生意一定不好，所以安排些别的工作给成羽也是应该的。 地上一大堆的衣服，小羽一捧就能5，6件上架，她的臂力比一般女营业员大，她的脑子也比她们容易联想，每次上货时她都能想到那些码头扛包子的工人，以劳力换取可怜的生活费。 “你在做什么，你放的衣服有美感吗，你以为这些是码头工人扛的包子吗？” 我还正是这样想的，小羽心里暗想。“不，这些衣服比包子有美感！” “够了，成羽不要以为自己口才很好！你的眼睛里有着营业员不该有的桀骜不逊，但你凭什么，凭张旭红？还是韩少阳？” “你为什么总是刁难我？” “因为你有把柄可以给我刁难，有本事就做到最好。如果做不到，而你又怕我，那很简单，请离开亚宇！”王清玲终于显示出她的强势地位，她骄傲地笑着，她完全可以掌控成羽的“生杀”大权，何况是成羽自己把脖子伸得那样长。 “半个小时后我要看到这些衣服很有美感的样子，要不这个月你要当心自己的奖金！” 小羽吹了口气：“半个小时后如果它们比你想象中美，王柜长是否考虑多发我奖金呢！” “好！”王清玲一副打赌的口气，转身离开。
第十四章 女人关键是给自己找个长期饭票
“这个还给你！上次真的不好意思！”方骏好像是从裂开的地缝里转出来，就硬生生地砸在了小羽的面前，只是他没有太多表情和语言表现力。 “哦！”小羽昨天设想过今天怎么和方骏说话，比如“你好”，“谢谢”，“不好意思”，“麻烦了”这类话怎样才能表达到最有语言艺术，她默默练习过几遍。 “不好意思，我走了！” 小羽抬头，他来了，他又要走了，好短的时间啊！本来还以为他不会来了，只是这来了和没来之间区别并不太大。她只是再次目送了他的背影，他甚至没正眼看她一下。可她也的确没什么可看的，他没有注意到也很正常。 小羽转过身，继续她和王清玲之间的“艺术”之赌……却听到方骏背后说－－－－－－ “叫什么名字？” “成羽！”小羽激动地几乎叫出来。 方骏像是听到什么，微微回转身，继续接着电话：“名字我不熟，这人我应该不认识……” 小杰白天依然做着那份搬运工的工作，每天依然重复着那汗流浃背的体力活儿，没有前途，但足以糊口。他很拼命地干着活，疲劳能让他遗忘，他有时甚至会忘了有没有洗脸而倒头就睡，睡醒了就工作，这就是他选择的充实。他正在卸货时，看到一个老熟人－－－－－宋培德，立即全身的神经都紧张起来。只看到宋培德鬼鬼祟祟的，盯着一辆红色的本田。小杰心想他是不是又要做什么坏事了？眼睛死死地监视着。 车主从一个超市走出来，是个年轻的男人，穿得还算体面，只见宋培德脸上一丝邪笑。车主开动车子，往后倒车，倒着倒着，听到后面“哎哟，不长眼睛啊！”还伴着一声狠狠地撞击声。车主心一凉，完了，我怎么又撞人了！ 男人下车，无可奈何地看着宋培德。 “你怎么搞得，撞死我了，我站都站不起来了！”宋培德那副脸，哭丧着，好像很疼。 “我不是有意的！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就撞上的……” “什么话啊，难不成，我不要命撞你啊，你以为我有病啊！” “我帮你看看，我自己就是医生！” 医生？宋培德心里犯起了忌讳，怎么就碰上个能治伤的！“你不要碰我啊，万一碰坏了，你可要负责！” 男人收回了手，不知所措。 宋培德突然大哭起来：“我命苦啊，真是命苦啊，出来帮老婆买药钱被偷，还被撞！” 围观的人开始多了起来，你一句我一句，纷纷议论着。 “那我送你去医院！” 宋培德还是在哭，心里却在想，怎么问他要钱呢？ 突然宋培德听到一个声音“要不，给你钱吧！” 宋培德喜上眉梢，大叫：“好啊！”头猛得抬起。一看－－－－－ 怎么会是成杰这个小兔崽子，猛感好事难成！ “宋培德，你出来帮老婆买药啊！我看你自己买药吃吧，你个无赖！“ “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宋培德这个谎撒得明显底气不足，说完就低下了头不再抬起。 “大家不用信他，他是个无赖，最擅长吃喝嫖赌。我明明看到是他自己撞上这位先生的车！” “你小子别乱说！可是他先撞我的！” 男人好像有点明白了：“说不清就报警吧！” “对，报警，这人一定有前科的，而且还不少呢！” 宋培德想着自己以前在派出所的纪录，发慌了！猛地站起来！ “成杰你狠啊，你等着，早晚弄死你！”宋培德扔下一句狠话。飞跑开了！ “我怕你啊，等着你！” 小杰正想走，男人拉住他－－－－－ “谢谢你了，我叫方骏！你呢？” “哦，成杰！” “谢谢你了，这年头很少有人愿意帮忙，都怕被报复。” “你都谢了两次了，不用谢了，真的！” “我能请你吃饭吗？想交你这个朋友。” “不了，小事情！”小杰看了看方骏的打扮和自己的穿着，心里细细琢磨了一番，人家是有车一族的成功青年，自己是个卖苦力的，这横竖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真要交个朋友日后也不见得就真能交心，形式上走场的朋友也就免了吧。 “可……” “不了，方先生，这么小的事还要你回报我，我倒觉得不好意思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样，我也不勉强了！” 方骏很轻意地收回了邀请，他并不小气，只是他也明白这样的萍水相逢不见得能生出牢靠的友谊，既然如此擦肩而过也是一种选择。但方骏还是寒暄了，客套有时也是人性的一种规则。 小羽在自考招生办报了名，她一下子报了5门功课。自考办的工作人员见多了这种贪多嚼不烂的学生。学生接触了社会，这考试大多就是有心无力甚至有些考生就是在玩。偶尔几个用功出色的也有，只是看看眼前这成羽也不像聪明之人，本想推销一些辅导课程，谁知成羽拒绝了，多少有些郁闷。 天气有几分闷热，沿路的梧桐枝繁叶茂，但地上还是不可避免有斑驳的阳光点，走在林子下面别人瞧着倒是凉爽，只是自己还是感觉水份要被蒸干。 小红今天是自告奋勇要陪小羽来报名，只是一看到这厚厚的书，她就感觉天气越发燥热。小红从小虽然也深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理论熏陶，但还是没有悟出真谛，所以她自知一定成不了“上品”之人，但人活着就图个实在，活得人模人样的就行。 “大小姐啊，你急争忙忙地往哪跑啊？” “回家看书啊！” 小红随手翻开一本：“这鬼画符一样的高等数学你立马能明白？” 小羽为难地看了下：“试试吧，我有得补呢！” “你真把自己当学生了啊，好了吧，这个能考就考！女人关键是给自己找个长期饭票！” “我怕烫嘴！”小羽做了个鬼脸。 “不是啊，其实韩……”小红话还没有说完－－－－－－ “小羽！”一声长叫，陌生的声音！ 小羽盯着喊住她的陌生女人看了半天，才恍然大悟“董小姐……这样巧啊！” “不巧，不巧，专程请你吃饭来着呢！”董晴然笑得永远那样灿烂，连小红看着这阳光的微笑都嫉妒，不过小红感觉这笑里是不是还藏着几分做作。 “专程？” “是啊，我已经约了少阳！” “我们是说，你怎么就这样专程凑巧地碰到我们小羽！”小红的语气有些质问，有些怀疑，更有些提防这个“灿烂”的女人。 董晴然眼神略微有些窘措，只是一秒钟之内她便将眼神剪辑处理得当：“我在对面卖衣服呢，这么巧就遇上了你，这就省了我一个电话！走吧，一起吃饭，少阳也在呢！我啊好不容易请到他，可你不去，他怎么肯赴约啊，你就当帮帮我的忙，让我拍拍你们俩的马屁，走吧，上车吧！” 董睛然说了好多，可小羽也没来得及听明白，她要请自己吃饭，可为什么呢？董晴然不会真当自己是韩少阳的女朋友来巴结自己了吧。可是自己并不是韩少阳的女朋友，这礼数她受不起。想到牛排店那天韩少阳临时拉自己充当女朋友又好像是针对这睛然，小羽又不能说自己其实什么都不是。 “不了，真的谢谢，我晚上还有事呢！” “你要不去，我求少阳的事不是难成了吗？” “可，我真的……” “去，我们去，小羽走吧！” “小红！”小羽皱了皱眉。小红再一次自作主张替她应约，上次韩少阳毕竟也是个熟识的人，可这董晴然，只是一面之缘，还让别人请客太失礼了！ “小羽走吧，你看你这位朋友都答应了，我去开车！” 小羽拽了拽小红的衣角，比划一下嘴型：为什么要去啊？ 走吧！小红也没说出声来，小羽能看懂嘴型就行。
第十五章 韩少阳的朋友八杆子也和她无关
小羽极不情愿地坐到了这家五星级的大饭店。她从进门时就感觉阴森诡异，她不喜欢这儿服务员的假笑，虽然她们自己觉得很美。这大饭店四处雕梁画柱，墙壁上高雅的油画，汉白玉的地板，虽然高贵却让人感觉寒冷。包间空调打得很低，这让小羽感觉更冷。小羽不断地将自己只是过膝的裙角往下来，轻搓腿部的皮肤。 “韩总呢？”小羽突然想起，董晴然说韩少阳也来赴宴的，可半天了没见到他人影！ “可能路上堵车吧！” “现在才5点，路上不会堵车的！”小红讲话不留情面，小羽看了眼小红，示意小红口气不能这样冲，毕竟她们是客人。可小红却不以为然。 “少阳也是个忙人，哪能把时间掐得这样准！”董晴然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董睛然一走开，小羽立马问：“我们来做什么啊！” “来看个究竟啊，看看她和韩少阳什么关系！” “有这个必要吗，真是无聊！” “什么无聊啊，刚那个女的不是说了吗，要拍你马屁呢！喂，韩少阳是不是对你表白了什么啊！说吧，大家朋友！”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奇怪怎么就被她这样巧碰到了，要没碰到多好！” “说不定人家是特意跟着你的呢！” “是吗？会吗？有可能吗？间谍啊！不至于吧！不可能的，应该是碰巧的事，可韩总为什么还没到呢？” 在小羽不能想明白时，董晴然在洗手间和韩少阳通电话：“少阳，你可一定要来哦，要不你的宝贝女朋友我可不知道她的喜好，可不敢得罪了！” “成羽？”韩少阳蒙了一会儿，这成羽哪时和董晴然这样熟识了，还应邀了饭局，“她，她怎么会在你那儿？” “说来也真是巧，我呢在买衣服时刚好遇上小羽。也不记得聊了什么，就说到了星园大饭店，她说没见识过大地方，想见识一下。我本来也纳闷呢，你的女朋友怎么可能没见过大场面！只是朋友既然开口了，我当然乐意一起聚一聚，所以要通知你啊，来吧！” “成羽让你请客？”韩少阳虽然不太了解小羽，可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成羽表面是那样一个谦逊简单的女孩子，这次应该只是好玩吧！ “少阳，瞧你说的！什么叫我请客啊。我可是自愿的，她可没逼我，她这朋友我喜欢，吃顿饭这种小事算什么！不过你来归来，可不许说她，要不我也要生气的，瞧她多楚楚可怜的一个小女生啊！” “行了，行了，我马上到！” 董睛然悠然地回到包厢：“对不起，让你们等久了！” 小红则心里暗笑：便秘还是痣疮！搞什么啊，让客人等这么久，不像是上得了大台面的人！ 小羽有几分不安，看到董睛然后还是给她一个温和的笑：“韩总还是没有来，要不我和小红先走吧！” “这可不行，少阳刚打个电话给我，说临时有事，在路上了！” “这样啊，可……” “好了，坐下吧，小羽别急，马上就见到少阳了，没你在，少阳可要跟我急的！” 小羽，小红，董晴然，三人坐定，各自都在等着时间。小羽越想越不对，韩少阳的朋友八杆子也和她无关，她这样很容易被韩少阳误会成乱攀关系的人！她要走的话一直堵在喉咙口。小红则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董睛然，她认定董睛然醉翁之意一定不在请客吃饭上，应该是为了韩少阳，那又为了韩少阳什么呢？如果是生意，拉小羽做什么；如果感情纠葛，拉小羽更不应该。难道这小羽和韩少阳早暗渡成仓？要这样，那真要烧香拜佛了，可小羽的表情不像啊！董睛然很娴熟地喝着功夫茶，心里慢慢地计划着：韩少阳的女朋友，你配吗？敢动我喜欢的东西，真是不自量力，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安稳！ 小羽猛得站起：“不行，我想起来了，我哥晚上和我有约，我得走了！董小姐谢谢你！”小羽拉起小红，像逃难似的拉开包厢的门，董晴然正在着急，韩少阳不偏不倚地堵在了门口。 “你真在这里！”韩少阳的语气里有些不解，他扬了扬眉：“我们走吧！” “嗯，嗯，嗯！好的！”小羽连忙同意。 “不好，你们都没吃饭呢！” “睛然谢谢你了，我们有事，先走了！” 韩少阳和小羽一前一后走出了包厢，董睛然在后面仔细地看着：他们这样生疏的步子，看来感情并不深，这样分起来也比较容易！ 一路上韩少阳，小羽，小红的话并不多。小红一直试图问出点什么，可被小羽死死地盯着，只要一有想问的欲望，小羽就故意打断，她可不想小红再生出枝节让韩少阳笑话或是看低了她们。小红无趣地合上嘴后小羽才放下了心。今天的闹剧也结束了，还好没生出事端来。可韩少阳到了饭店就带她们离开了，并不像董睛然说的是有意来赴约，那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韩少阳先把小红送回了家，当小羽到家时，韩少阳停下车，看着小羽的家－－－－－－白炽灯光透出屋外，窗户是最简陋的铁架子框，窗帘是用旧的床单做的。小羽刚要下车，韩少阳说：“等下，成羽！” “韩总什么事！” “是这样的，其实我和睛然并不熟！还有就是，上次拉你临时充当我女朋友实在是荒唐，你不要多想，也不要见怪！” “当然当然，我不会多想的，韩总一定是有难处才这样做的！” “这样就好！还有就是今天虽然是睛然有些热情过头，但我们还是不应该去麻烦别人！”韩少阳的话是一字一句挤出来的，他得小心说话，怕伤了成羽的自尊。 “我知道的，以后我不会去麻烦她的！” “那睛然啊，总是去些很高级的场所，欠人情太多总是不好！” “嗯，嗯，我知道的！” “知道就好了，快回家吧！” “好，韩总再见！” 小羽并没有细问今天这场闹剧的来胧去脉，她想的更多的是等下网吧里的打扫工作和如何多挤出点时间开始看书考试。韩少阳倒了半天车才从成羽家门口顺利驶出往回走的狭长的巷子里，他心里琢磨着，这成羽是怎么样的人呢，上次在牛排馆还感觉她是一块净土，今天怎么这样让他大跌眼镜，或许她根本只是个孩子，既然是孩子就有玩心就会虚荣吧！
第十六章 “这钻戒也太好拿了吧！”
方骏在迷迷糊糊中结束了与胡珊珊4年的“流水线”。胡珊珊也在迷迷糊糊中向着自己迷糊的方向迈进。其实胡珊珊和方骏连呼吸的气息都那么相配，只是中途胡珊珊改换频率，如今－－－－ 七夕节的街头，居然也这么多恋人排上街向单身的人示威*。方骏被拥挤的人群推来推去，他不得不转换平日里舒缓的脚步，拨开人群急促地向前走。这年头单身游荡的，要么珍品，实在让人触不可及；要么次品，实在难以接纳。方骏是哪种？他感觉自己这件珍品被胡珊珊放进了杂物储藏室，当然他可以选择揭竿起义，可是如果屈就于某个寒酸的殿堂之上也是他不原意的！ 他不该来这个街头，因为他本来可以让旁人老远就嗅到他身上幸福的味道；他还是不该来这个街头，因为即使他已经孤身一人也不至于街头舔舐伤败。 “在哪边呢？”小羽也一反返常态挤在了街头。她向前跑了一段路，又退了回来，来回好几次! 方骏倦意的眼神不小心落到了有些熟悉的小羽身上，咦，好熟悉的背影，对，是那个…… “你在找什么？” 小羽被个陌生的声音惊吓地急忙回头，“唰”得一下，脸红了，腼腆的她，突然遇到方骏，有些愣愣的窃喜！ “我……”小羽一时答不上话来，突然侧头看到了她要找的那家商店，“咦，找到了！” 小羽“咦”得那样孩子气，方骏看到她一脸童真的得意，露出了点笑意。 “一个人逛街吗？ “和朋友一起吃饭，我想买个发夹送她！” 方骏看了一下小羽要去的店，一个普通的饰品店。他疑惑地问：“你在这里买东西送人？” 小羽没听出方骏话里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 “呵呵！情人节快乐！我走了！” …… 小羽想将谈话时间延长，但方骏没有给她太多的机会，她有些欲言又止的尴尬。她想知道他的名字，她也想让他知道她的名字，但好像没有什么机会。小羽已经是第三次目送韩少阳的背影，事不过三，日后还有机会再目送吗？这个世界很小，小到她已经目送了他三次，世界又很大，大到可能日后他们再也无缘见面。 “你叫什么，我叫成羽！” 方骏回转头，有些诧异，这女孩真是格外地外向，他思考了三秒钟：“方骏，我是晨光肿瘤医院血液科的医生！”方骏介绍自己时总是不会忘记他的职业，一来这是个体面的职业，二来他喜欢救死扶伤这份神圣。 “上次你就说你是个医生了，我记得！” “上次？哪次？” “你撞我那次啊！帮我擦药时说的！” “哦，呵呵！有些不记得了！再见！” 小羽为自己的大胆正激动地浑身发抖，可也只是换来方骏多讲了一分钟的话。小羽有些不甘心，但强拉别人聊天吗？这当然不是淑女的行为，何况自己的时间也不多，还要赴小红的约。小羽只能知足，毕竟知道他的名字了，再说就是他们能促膝长谈又能怎么样？小羽的脑子里浮现当天牛排馆里那个高贵的胡珊珊。 “救命啊！” 小羽和方骏听到呼救，挤进人群，只见一个老人昏倒在一家小店门口。大家只是明哲保身地议论着，没有人愿意插手。这年头帮人事小，帮出后遗症来的事报纸上层出不穷。 “我是医生，我来做急救处理，成羽你打120！” “哦！” 方骏一直没停手里的急救，直到救护车赶到。旁人则还是围观者，有的说幸好有个医生在啊，有的说这年头怎么老有人倒在路上，还有人说幸亏自己没什么病……救护车拉走病人时，人群也很快散去。 小羽递过一张纸帕：“擦擦汗吧，病人会感激你的！你是个好医生！” 方骏就像从护士手里接过医学仪器那样机械地接过纸帕：“谢谢！” “医生真的很了不起啊，可以救人，真的是太神圣了！你看刚才大家都没有办法！” 方骏被小羽的话略微打动了，如果换了胡珊珊她一定会说，这是多此一举，医生只是职业，下班后完全可以褪去职业身份。这万一要是遇上个歹人说不定帮了忙反掉陷井里去了！可这个成羽居然夸他神圣，方骏第一次有被人敬仰的感觉。 张旭红一个人坐在川菜馆。这家川菜馆其实很俗气，明明是标准的中国菜，偏偏将店堂装修得像个高级西餐厅。皮制的白色沙发，水晶的台面，当川菜里的红油免不了四溅时，总让人为这分高贵不禁暗笑。川菜就是川菜，冷冷的台面留不住烫油的热气。 小红为七夕节盛装打扮，每一缕头发都有节日的气息。精制的洋裙，镶上一颗钻石的装饰将她映衬得光鲜夺目，回头率达到百分之二百。她台上一瓶酒在等小羽的过程中已经快见底！单身美女，空酒瓶让人立即联想到失恋。 “来得好晚啊！” “路上有些事耽搁了！” 小羽坐定了一会儿又说：“对了，你男朋友呢，我还没见过呢，怎么情人节找我陪啊？” “说是几个生意朋友聚会呢！他啊，本来让我在家做桌菜等他，我没听他的话，跑出来和你吃饭，嘿嘿！” “哈哈，看你美得！” “才不呢，要是他下次情人节不陪我，我休了他！” “哈哈，是嘛！” 小红耷下眼皮看菜单。她抬头对服务员刚要点菜，店门外走进一对情侣－－－－－－ “亲爱的，我不喜欢吃川菜！我要去吃海鲜！”一个女人撒娇的声音，那甜腻能让糖尿病人立即病发。 她的男伴温柔地说：“下次吧，今天就将就，听话！” “不嘛！”女人还是嘟着嘴，不知那副可爱相是从哪个三岁婴孩那儿模防来的。 “听话，等下买枚钻戒补偿你！”男人很豪爽。 “真的啊！”女人此时已经忘了自己不喜欢吃辣。 小羽听了他们的谈话，差点笑出声：“这钻戒也太好拿了吧！” 小红的眼神里茫茫然然的，沉淀的一层哀怨猛地充斥着眼球。她按住了胸口，胸口的钻石依旧光芒闪烁。 “好漂亮的女人啊，估计那男人也很爱她，为她挖了心肝也值！” “我……”小红说不出话来，心脏剧烈地疼痛，她的脸色很白。 “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酒喝多了！” “可刚刚不是好好的嘛！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我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小红努力停住正在发抖的双唇，然后极其镇定地说，“我们吃我们的！”这后半句话里夹着哭腔和怨恨。 “你真的没事吗？” “我没事！” 方骏回到家里，踮手踮脚，生怕吵到父母。鞋柜上方的装饰格里放着父亲喜欢的花瓶，方骏在黑漆漆的家里差点就碰摔了它，他拼命护住，声响还是吵醒了母亲。 母亲从房门里走了出来，笑嘻嘻地说：“今天可是七夕节，回来的有些早啊，送珊珊到家了吧！” “嗯！”方骏不敢和父母说出和胡珊珊已经分手的实情。和家里所有沾亲带故的人都知道他们家方骏是一个模范儿子，学习一流，工作一流，连找个女朋友也是一流的。这个完美的“三流”儿子要是突然少了“一流”就像一个误以为得奖的人的一落千丈。 “小骏啊，妈有事想和你说说自己的想法！”妈妈拉过儿子坐在沙发上。 “妈，什么事？” “昨天啊，我遇到黄教授了，他儿子现在都在美国了！”方母叹了口气，“想当初你们一起读书时他成绩比你差远了！” “呵，风水轮流转嘛！” “要不是你那年生了场病，现在应该也留学了！” “妈……”方骏本想劝母亲不要老想着过去的缺憾，可方母抢先说－－－－－ “还不是靠他舅舅的福！” “同人不同命嘛！” “小骏，我看啊，就今年吧，你和珊珊把婚事办了！这夜长梦多！” “妈……”方骏感觉秘密守不住了，“其实……” “别说了，这事就定了，改天我和胡家的家长详谈一下这事！” “妈……” “小骏，如果珊珊的爸爸肯拉你一把，你得少奋斗多少年啊！可是你要不是他女婿他凭什么帮你！”方母心里有一个美丽的梦想，他的丈夫曾经是他炫耀的资本，现在儿子也必须让她有足够的资本骄傲！可世界是真实的，要想牢靠地完成梦想就得借旁力，何况现在这股旁力已经只要随手拈来。 “我……”方骏觉得自己不该失恋，他的恋情是对家庭的责任和义务。他幸好没立下军令状，否则不成功便成仁。家人一直站在希望的田野上，也一直相信方骏是个勤恳聪明的农夫必定给他们一个好收成！他现在能告诉母亲，其实他的脚下已经寸草不生了吗？ “好了，去睡吧，别耽误了明天的工作！”方母起身要回房间。 “妈……”方骏不知哪来一股勇气了。 “还有什么事？” 方骏在一秒钟内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愧疚感，寻求解脱的心理捆紧了他的心，他在一阵爆发之后，最后他说：“晚安！” 今天小羽听说老板终于要露面了，大家的神情都有些紧张，站立的姿势也特别挺拔，像是迎接首长的检阅。只有小红蔫央央的，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 沈明义只是在员工面前走了一下场，然后就往办公室去。小羽抱着一大堆衣服从仓库里冲了出来，正好撞上沈明义。 “怎么回事？”沈明义口气不是很好。 “我……”小羽感觉眼前的这个男人眼熟，想了半天才发现是情人节晚上见到的“钻石”男人，世界真小。 “成羽，你在磨蹭什么！”王清玲冲着她叫喊，又猛地收住嘴，“沈总！” 小羽回头看了看这个男人，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沈总，终于见面了。 “小羽！”小红不知哪时也跑了过来，就当没看见沈总似的，“王清玲你做人不要太过分，凭什么累活儿都让小羽一个人扛！” 小羽拉住小红想劝说不要将事情闹大。 王清玲随口就斥责：“成羽张旭红你们的私人感情已经搅和得工作不能完成！” “王清玲你才是假公济私呢！” 王清玲正要发火，沈明义一声吼：“你们三个这月奖金全部扣掉！” 场面不再嘈杂，王清玲没想到惹怒了沈总，自家亲戚也扣钱。小红一脸无所愄惧，爱扣不扣。小羽感觉连累了小红：“扣我的就行了，张柜长没做错什么！” “你逞什么英雄，自以为是！”沈明义对着成羽怒吼，他不欣赏女人的英雄气概，女人这种坚硬面让他反感，说完他扭头走人。 “你可真够扫把的！”王清玲真心痛她的奖金啊，恶狠狠地瞪了小羽后走开了。 “呵，上次在饭店看这沈总蛮温柔的嘛！”小羽收住话，慌了神似的对小红说，“你说过这里的沈总是你男朋友，那……” 小红看了一眼小羽：“你下班了，走吧！哦，上次那个董睛然找你！” 书包网 www.bookbao.com
第十七章 每接近韩少阳一步都让她气喘吁吁
小羽没有追问小红和沈明义的事，关于这件事她表现得比小红还要郁闷。她之前为小红庆幸祝福此时全成了讽刺。她不能明白为什么幸福可以这样*裸地转瞬即逝，这样血淋淋地裂开窟窿。欺骗和被叛就像被扒了皮的死猫那样惨得那让人恐惧恶心，人们通常要学会镇定，感觉像睁着眼被人灌了碗老鼠药却还一脸无所谓。 小羽走出亚宇，她刻意回避了董睛然。她自知没有实力和这位富家千金做朋友，而这位千金的热情又那样炽烫。她不希望再像上次那样，推脱不了那份盛情。 “小羽！” “哦，这么巧，董小姐！” “哟，这次可不是巧，是我专程来找你的！” “董小姐有什么事吗？” “别董小姐董小姐的，叫我睛然！呵呵，走吧，今天我们几个朋友聚下。人少了不热闹，我就想到你了！” “你的朋友？我，我和我哥约好一起吃饭呢，就不参加了吧！” “小羽你不会说谎，哈哈，上次你也说和你哥哥有约会！” “我……” “走吧，悄悄告诉你啊，我的一些朋友可是商业精英，有两个身价比少阳高多了！嘘，我们不让少阳知道，要不，少阳可要怪我挖墙角了！哈哈哈哈！” “哦！呵呵！可我真的不想去，我要准备自考了，要看好多书呢！” “哈哈哈哈，小羽你怎么像个大学生啊！” “我，真的不去了，我……” “成羽，我有事找你！”韩少阳从小羽身后一下子蹿了出来，一把拉过她。 “韩总！” “晴然，我有事找小羽，不好意思！” “也好，也好，这样我下午就不陪你的小羽了！那我走了！”董睛然的话让小羽感觉怪怪的，有些本末倒置。 睛然走远后，韩少阳看着小羽：“去哪，我送你！” “不了，谢谢！我想回家！” “走吧，有话要对你说！” “我……” “走吧！” 一路上韩少阳都在寻找开场的话题，他必须严肃地告诉成羽，不要再麻烦董睛然。董睛然有些认死理，他怕成羽和她接触多了，七绕八缠的，董睛然又对自己有想法。可自己也没有立场去管成羽和谁做朋友，这口到底要怎么开呢？ “哥？”韩少阳还没来得及说话，小羽在车里看到路边和生人在吵架的小杰，立马让韩少阳停了车。 “明明是你们店里给的假钞！” “你出了店门再来找我们说是假钞，我们怎么知道不是你做了手脚？” “你们这群不讲理的人！” “你试试！” “住手！”韩少阳拉过小杰，“别争了，这种事说不清的，更不值得动手！” “可这是老板的货款啊！”小杰急得差点要流泪，“给了我三百假钞！” 小羽深吸了口气，拉过哥哥从包里拿出了三百块钱塞给哥哥：“先回去工作吧，把货款交了！” “不，我今天就要讨个理！”小杰不服气，他知道这家超市就是故意算计他。 “算了，这事就是报警也无凭无据！先回去工作吧！”韩少阳也劝说道。 小杰想了半天，强压住怒火，从心底迸出一声“唉！”离开超市的背影灰扑扑的。 “早该走了，一个破民工！” “你们说什么啊，就算民工又怎么样！” “你……”一个店员刚要和小羽吵起来，看了看旁边的韩少阳瞄了眼他路边的奥迪车，“不和女人一般见识！” “韩总不麻烦你了，我自己回家，我想走走，透透气！” “刚刚那个人你叫他哥哥，亲哥哥还是表哥？” “我亲哥，双胞胎哥哥！” “呵呵，是吗，不是很像！” “是啊，我们应该是异卵双胞胎吧！” “哦，这样啊，有意思！” “韩总你忙吧，不要送我了，我自己走，谢谢你！” “哦……也，好吧！”韩少阳想说的话始终还是没有说，想另找个机会再讲。 方骏无趣地刚想关上和他一样无趣的网络，突然想到成羽，那个有些面熟的女孩溜进了他的脑子里：找人聊聊天吧，如果她在。 小羽看看时间已经12点也应该回家睡觉了，她一个晚上也没能琢磨出高等数学里的一道难题。网吧这份钟点工她做得特别仔细，这忙完也就剩下三个小时看书。她强撑着打架的眼皮，在网上搜索着相关免费的自考讲座。 你好，好久不见了！方骏看小羽在线主动找她聊了起来。 小羽被方骏的主动问好惊喜地忘了疲倦，她突然精神抖擞：是啊，有一阵子不见了！ 这么晚了，在忙什么？ 看书，找一题的解答！ 你还在读书吗？学什么的，什么难倒你了？ 我自考，学会计的，有一道高等数学题没弄明白！ 高等数学，我在行啊，我读书时可是数学王子！ 真的吗，那我能请教你吗？ 当然，你把题目发给我看看！ 小羽激动兴奋着，方骏主动要教自己做题，上次她知道了他的名字，这次他要教自己做题……小羽敲键盘的手指也激动地无法自己，可一个高等数学的符号死活打不出来，她急得心脏快从嘴里蹦出来。 方骏等了一会儿：题目呢？ 小羽在对话框里好不容易打了一半的题，如果要先回方骏的问话，不是白打了吗？不回，又怕别人等急了。 请回话好吗，你打好题目了吗？ 小羽只得把打了一半的题目发出去，然后说自己有个符号不会打，所以让方骏久等了！ 方骏看着这一半的题，也没能看明白什么，突然动了恻隐之心：这样吧，明天我不上班，你拿到公园路上的肯德基，我家就在附近，到时我给你细细讲解。 好啊，谢谢你了，几点钟呢？ 下午3点吧，行吗？ 行，行的！小羽连忙答应了方骏，其实这个时间她得上班，她没舍得回绝方骏，只想明天硬着头皮和别人换个班！ 哦对了，我的手机号你记下，别明天找不到我！ 小羽像是记下圣旨一样记下方骏的电话：知道，知道了！ 晚安！ 晚安！ 小羽看着方骏的头相变灰好一会儿才从激动中缓解过来，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更累了。她蹒跚地走出网吧，天色一片漆黑。网吧到家就隔几幢房子，可一个单身女孩走在夜路上总感觉十分不安全，小羽像是走惯了，好像没想到危险，偶尔感觉到怕，便快逃两步，心里安慰自己离家就几步路而已。方骏躺到床上才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冲动，他并不认识那个成羽，完全只是个陌生人。他应该对陌生人冷淡一些，不知根知底不能深交。但因为答应了成羽又面情难却了，明天好歹都得去一趟。 小羽昨天睡得很晚，今早天不亮居然就醒了，她一早就和对班死求硬磨，别人才肯答应她和她对调个班。她临走时还没有忘记照下镜子，她破天荒地注意到原来自己也有些黑眼圈，只是黑得不至于过分难看，她用力揉了两下眼袋部位急冲冲地想出门。 “小羽，你等下，这是还你的三百块钱！” “哥？”小羽没有接过钱，“我们是一家人，你为什么要还钱给我！” “拿着！”小杰硬拉过小羽的手，“我是哥哥，哪有用你的钱的道理！” “可是……” “不用可是！你去上班吧！好好工作好好学习，有个好将来！我是没什么希望了！” 董睛然一早就驾着她的漂亮跑车呆在了亚宇的马路对面，她死死地守着自己的领地，眼睛盯着进出亚宇的每一个人。她最近已经约了韩少阳好多次，可韩少阳不见她。她本想冲进韩少阳的办公室，可又怕碰不到他，所以不如在门口守株待兔。她就是缠定了韩少阳，她在一次商业酒会上对韩少阳一见倾心，认定这个男人是她的白马王子。那次之后她一直在接近韩少阳，用尽所有的办法，可这韩少阳就是不赏“美人”的脸。董睛然一直以为韩少阳只是孤高自傲，谁知道这成羽居然抢了先！韩少阳拥有着董睛然喜欢的一切特征－－－－－帅气，幽默，学识，还有他唱歌时迷人的眼神，而这一切快要被一个毫无特色的小女孩占有，她绝对不能容忍！ 小羽今天有些背，快到亚宇时公交车抛了锚－－－－－－跑去亚宇怕迟到，打的又实在不划算，正当拿不准主意时，韩少阳为她开起了方便之门，路过时带了她一程。 亚宇门口小羽下车时，对韩少阳千恩万谢，韩少阳笑得不亦乐乎，可远处的睛然对此情景却伤得不亦痛乎！她恨不得开车撞死那成羽，可她明白这样对自己和韩少阳的感情一点帮助也没有，不如暗地里动手脚。 “少阳！”董睛然追到了停车场。 韩少阳不用回头也听出了董睛然的声音，他立马说：“你瞧我这脑子，还得回去一趟，我文件落在家了！睛然，你自己亚宇转转吧，我不陪你了！” “你站住！你知道你这个借口用了几次吗？” 韩少阳尴尬地笑了笑：“既然你也知道，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知道，我知道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你有女朋友！我也生气过，我也难过了好久，可是难道我们连成为朋友也不可以吗？这个世界感情有好多种，难道我们之间不能有友谊吗？” “我，其实……呵呵，其实，你一直是我的朋友，你不用多想，我很乐意和你成为朋友！” “真的？” “嗯……真的！当然如果你不再误会我们之间那是最好的了！” “我不会再误会什么了？你有女朋友，我知道的！我把你当朋友当然会成全你们，希望你们都好好的，又怎么会误会什么呢！” “呃……是的，这样最好！” “其实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解释这场误会！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了，只是想和你们成为朋友，这世上能当一辈子朋友是多大的缘份啊！” “哦，睛然对不起，是我多心了！” “没有关系的！其实你知道吗，我啊，很喜欢你的女朋友成羽！” “哦，你喜欢她啊，不错，好啊！” “怎么啦，说到你的女朋友你眼睛里一点光彩都没有啊！她可是块宝哦，你可别有眼不识金镶玉！” “哦？是吗？” “当然是！少阳，你知道从我懂事以来家境就一直很好！我的朋友太少了，有的也只是一些门第相对的朋友，她们都很自私也很小器，有的还很会算计！可小羽不同，她有独特的气质，真诚善良，就像块洁白的云朵一样，让人看了心情都舒畅了很多！所以我想和她成为朋友，我也缺少这样的朋友！你让我交她这个朋友吧，好吗？” “成羽这么多优点啊，我刚知道！哈哈！” “你在说什么呢，自己的女朋友这么好你不知道吗？” “当然，当然！我从来不能干涉你交朋友的对象，既然你感觉成羽是个好人可以深交，那决定权在你手上！” “谢谢你不排斥我！” “哪里的话啊！亚宇星期一早上有个例会，我得去办公室了！你自己逛吧！再见！” “再见！” 董睛然的戏演完，暗自为自己的演技叫绝。男人就是粗心，她夸了成羽那么多，可几次匆匆见面怎么可能了解一个人呢？韩少阳没有发现董睛然谎话的破绽，但却放松了对她的警惕。董晴然转念又有些愤怨，韩少阳总是这样防着她，每接近韩少阳一步都让她“气喘吁吁”。书包网 bookbao.com 想看书来书包网
第十八章 “好，我7你3，要不免谈！”
小羽下午2点半就坐到了公园路上的肯德基。她一直看着手表，秒针每走一圈，她都会笑一次！她猛然间想起了什么，立马跑到柜台买了好多吃的。她不知道方骏爱吃什么，挑了许多价格高的，这样才不至于寒酸。小羽坐定后又看了看手表，还有15分钟就到三点，三点是约定的时间。她默默地想着今天见到方骏的第一句话应该怎么说，太客气会不会拉远距离，但如果不客套两句会不会让别人以为涵养不够！还剩5分钟时小羽对着窗户玻璃暗光处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左边右边都照了照。她的眼睛一下子就能看到马路对面，眼神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行人，心里想着：他就要来了吧！她把自己的书摆放好，又感觉不妥，是不是应该先让他吃点东西再讲课呢，这书摊在他面前不是摆明连喘气的时间都不给别人吗？小羽又将书收拾到一边。已经三点了，她感觉方骏离这肯德基不远了。她挺起腰板昂首欢迎。只是这腰挺了十几分钟后有些酸只好微微弯下来。她知道已经过了约定时间，她想方骏是不是路上被什么耽搁了，可他说过他家就在附近，应该是家里有事耽搁了！ 任凭小羽焦急万分，这时间还是慢悠悠地过了一个小时，方骏的人影依然没有见到。小羽拿出了方骏昨晚留给自己的手机号码，可又不知道能不能打。她毕竟是个生人，这样是不是太打扰了！可如果不打吧，心又定不下来，她甚至联想到方骏会不会出了什么事，越想越怕，还是拨通了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小羽想方骏一定遇到了麻烦！他不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她想起身离开，去找方骏，可方骏在哪呢？她又不能离开，如果万一她和方骏前脚后脚错过，这样方骏不是白跑了一趟吗？小羽每隔5分钟看一次表，焦灼不安的她满脑子都是“方骏”！她后悔自己做事粗心大意，人家留了个手机给她，她为什么不记得留个手机给别人，这样也方便联系！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干坐着，空着急。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小羽急得冷汗直流，别因为自己一道题目别人却出了事，这样她的罪过就大了！她锁紧了眉头无奈地看着时间离开约定的3点越来越远。她不能再这样空坐下去，她在想是不是能和服务员说一下留个条什么的，在拿不定主意时－－－－－－ “你还在啊？” “当然，我一直在等你啊！” “对不起，对不起！下午我医院里有事，只能耽搁你的约会！我其实只是来看看，估计你已经不在店里了，没想到你还没走！” “是啊，没等到你我不敢走，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麻烦！” “谢谢了，我没事！你没走也好！我把我读书时一些高等数学方面的笔记都送给你，这上面都有详解！还有我淘到一个网址，上面可以免费下载高等数学课件！” “谢谢了！” “不谢了，都是我不好，放你鸽子！对不起啊，我晚上家里还有事，题目你看了我笔记后慢慢琢磨，实在不行，咱们再联系！” “好……啊……，谢谢你了！” “不谢，再见！” “再见！” “哦，对了，成羽是吧！呵呵，你下次别吃那么多肯德基，垃圾食品，对血管不好！呵呵，要听医生的话！”方骏看着台上小羽为酬谢他而买的肯德基说。 “啊？哦……” 小羽收拾好所有的书，把买的肯德基打包带回家。她晚上将肯德基在微波炉里热了下给哥哥当宵夜，哥哥吃得很香，直夸有个向着他的好妹妹。小羽有些惭愧，但看着哥哥满足的样子，又偷偷傻笑－－－－－－我有多好的家人啊！小羽从下午的失落中调整过来，静静地在台灯下看书，心里不再放任何的杂念。方骏的笔记也的确实用，好多问题能迎刃而解。她努力地自己寻求题目的答案，她并不想第二次再去麻烦方骏，方骏没有义务为她点拨，她最终还是要靠自己领悟。日复一日小羽三点一线的生活：亚宇，网吧，写字台。这样枯燥无味的生活到底过了多久，她并没有细算，但在写字台前的时间她却最有成就感，她把学习看作一种成长一种进步。 “小姐，这是我们新到的护肤品，对皮肤保湿很有作用！” “是吗？行，我要了！” “那这些眼影唇彩你也需要吧！” “行，我都要了！” 彩妆柜的营业员对小红亮出的信用卡是羡慕不已，仿佛是个聚宝盆！她们对这种年经而且手笔大的顾客非常了解，一种是会投胎，一种是运气好！ 小羽主动请缨承担小红逛街的“挑夫”，近一年半来，她极少在小红脸上看见笑容，初见时的古灵精怪早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日渐消瘦。小羽手里已经拎了几大包，她的确有些嫌重更为小红的荷包紧张，她一个上午已经花了上万元。 “小红，我们坐会儿吧，脚好痛！” “不是吧，你穿得是球鞋，我高跟的还没喊痛呢！好，坐会儿吧！” “小红啊，等下，要不，我们书店逛逛！” “拜托，小羽你中学生吗？我一见书就头痛，我不想去！不过如果你想买书，我们就一起去，你想买多少都行！” “不，不用了，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兴趣看书！” “别跟我客气，这些钱不用白不用，过期也就作废了！” “不用就不用了，怎么会作废呢？” “小羽现在的中学生都比你复杂，你真的不明白这人情世故吗？” “你指沈明义吧！其实你又是何必呢？你应该好好找个可以过日子的男人而不是像现在这种状态。如果沈明义是劣马那你完全可以找绵羊啊，这只是个选择问题！你为什么要选择痛苦呢？” “小羽，马再劣至少还能驰骋，可绵羊终究只能一无是处地叫唤！呵，说白了，是我犯贱！我也不甘心，我跟沈明义这么多年了，要我大方地把他让给别人，不可能！我就是要赖着他，恨他的时候我就猛花他的钱，花到心情舒畅为止！” “他那样的人会一直给你金山花吗？” “不知道，所以有花的时候一定不手软，这是我现在做人的宗旨！对了，买的这些东西你喜欢什么就拿去！” “我不需要，我不需要化妆品，名牌衣服也穿不惯！” “是啊，你是可以不要的，你只要干干净净简简单单往那里一站，你就是成羽！而我呢，这么多年的涂脂抹粉，我都快成‘画皮’了，我还认识自己吗？” “你也完全可以不需要，小时候的你不比现在差！” “是啊。可化妆品就像毒品一样，它让女人更漂亮自信，所以女人一定会尝试！用久了也就中了毒，卸了妆的脸暗淡无光只敢躲在家里！小羽你身上这份自然和纯朴我再也找不回来了！” “别说得这样悲观，不全为了迎合沈明义的口味吗？离开他一切重头来过，只要心态积极，什么都回得来，什么都丢得开！苦不死人的，我和哥哥苦到现在不也好好的嘛！” “小羽，我的皮肤真的被化妆品毒害了，回不来了，老天也救不了我！” “你……” 小羽没有再说下去！小红闭上眼睛拒绝再听小羽的话，只是眼角渗出的眼泪划落到她发鬓！小小的一颗泪珠，转瞬即逝，若不是小羽盯着看，还真不能觉察出来。小羽长叹一口气：“走吧，再去逛逛，听说步行街大打折呢！” “不了，好累，走不动，先休息一下！” 沈明义在夜总会订了一间包厢，等着一些朋友一起谈生意。他喜欢把工作娱乐搅在一起。什么地方最让他不拒束随性放肆他就在哪里办公。但沈明义非常敬业，他工作时“形散神不散”任何角落只要有金子他都能挖得到。 时间到了，朋友也来了。 “坐吧！” 朋友中一个看似领头的人发话：“沈总这两年和我们合作还算愉快吧！” 沈明义仰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吐了口烟：“如果不是我的钱，你们拿屁出去借贷啊！” 沈明义的笑一向很奇怪，尤其在谈他的“正事”时，是那种异样的，皮笑肉不笑的。 “说白了，是我在支持你们，所以我得到的是应该的，难道还要谢你！” “也对，沈总说的有道理，没有您哪有我们啊！” “有你说话的份嘛，让你跟来，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啊！”老大对着宋培德吼着。 沈明义忽然大笑了起来：“我倒是听到句人话，的确没有我哪有你们！” 老大脸一沉，沈明义，你有什么了不起，你有钱也要我们选上你，要不你能挣那么多！ 沈明义拉了拉西装，坐正了身体：“今天很简单，我要提高我在借贷里的收益率，我要6！” “沈总，你要是这样，我们兄弟真要吃不饱的！” “你搞什么啊！钱是我的，我高兴给你们就给你们！不高兴我可以收回！给你们4已经不错了！”沈明义只是通知并不打算商量。 “沈总，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不是您说一句变就变的！” “吓我啊！”沈明义大笑起来，“那就从现在开始我订规矩！” “你……！”老大眼睛里射出犀利的光对着沈明义。 “沈总，那样我们怎么合作啊！” “哈哈，怎么合作！”沈明义觉得这个问题很天真，“按我的意思做，大家还是双赢，要不就一拍两散！我无所谓，不找你们合作，可以找别人！可是像我这样的愿意和你们合作又有头脑和胆量的商人却不多！” 沈明义将腿翘到茶机上：“别在这儿和我挣了，听着烦，回去好好考虑！”沈明义仰头靠在沙发上，开始闭目养神。 老大龇着嘴，盯着沈明义看了三秒钟，一吆喝：“我们走！”一行5人摔门而出。 沈明义睁开眼睛，微微咧嘴“哼”笑了一声。 “老大我们就这么算了？照他意思做啊？” “放屁！听他的，我们还吃个什么！” “那怎么办啊？” “这年头肯和咱们合作的大鱼咱们就得钓着！沈明义咱们和他慢慢玩。他退出对我们不利，可是也不想让他破了规矩，要不日后就麻烦了！” “哎哟，老大我肚子痛，我去一下……” “去去去！宋培德你真是倒胃口，怎么让他跟来了！” “我们走，不理这个死人！”一行几人走出了夜总会。 宋培德见大家离开，偷偷潜回沈明义订的包厢。 沈明义上下打量了一下猥琐的宋培德，嘲笑着说：“怎么了，魂落下了啊！” “沈总我想和你谈交易！” “你！”沈明义感觉这年头阿狗阿猫都能跳出来叫两声。 “沈总，您还不要瞧不上我！你要知道，你那些钱之所以能借出去，还不都靠我去找客源！”宋培德不请自坐，坐在了沈明义对面。 “沈总，你拿钱出来不就是要有赚头嘛！我们合作，你拿6我拿4！” 沈明义听了笑个不停：“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凭什么信你，你拿了我的钱飞了怎么办！到时我连骨头都不剩了。” “沈总你的要求，在他们那儿是不可能的，他们不会为你破坏规矩，可我们私下里却什么都好商量！” “好，我7你3，要不免谈！” 宋培德思考了半分钟，像是做了个沉重的决定：“行，谁让你有钱呢！担风险的事只有我来做了，3就3，总比没有好！” “哈哈哈哈哈……”沈明义的笑声很大，突然收住，“滚！” 宋培德简直无法接受这种情绪上的转变，眼前的沈明义是不是有病。“沈总，这……” “滚！” 宋培德憋着一肚子气，开了门正想走，只听－－－－－ “把手机留给我！” “啊？哦！”宋培德开心地回头，差点被自己的裤角绊倒。恭恭敬敬地写好手机号码给沈明义。 “今天你没有单独见过我，懂了吗？” “懂，懂，我懂！” “继续滚吧……哈哈哈哈！” 宋培德明白他的意思，一边点头一边哈腰，倒退着离开包厢。 随即妈咪带进来了一群小姐，坐台女没有完全*的*那样随便，但看到沈明义还是忍不住兴奋！他出手大方，而且手脚也规矩！有几个坐台女是很想被沈明义单独约见，只是他却在这“烟花地”“坐怀不乱”！这夜总会里有个晶晶也是个稀罕人，研究生的学历却操起了这营生，虽说人各有志但多少有些作贱自己。晶晶除了身材有些好外并无花容月貌，但却深得沈明义的厚爱，单独约见不说，这名牌是从头发丝儿裹到了脚指甲。大家悄悄问过晶晶，是不是晶晶特会服侍男人。可晶晶却说这沈明义从来没有和她有过深度接触，大家统一认定这男人有病！坐台女不是白衣天使，算计病人的钱那是职业道德，只是沈明义酒量太好，总能把她们罐到洗胃，还好最后沈明义总会把加倍的医药费付给她们，然后一个人在一旁看戏，乐到乐不动为止！ 亚宇在这一年半的时间重新装修过一次，更加提升了自己的档次，哪怕是地摊上的衣服往店里一挂那身价可以涨上百倍。但作为顶级高档的亚宇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以次充好的事。“亚宇”要成为品位的代言词－－－－－－ “林太太瞧这黑色多高贵啊！太衬你了！” “是吗？我喜欢倒也喜欢！只是家里黑色的衣服太多了！” “每种款式气质可是不一样的，您多买两件一点问题也没有！再说您要知道黑色可是很挑人的，一般人可衬不出它的气质来！可你瞧你多高贵啊！” “还可以吧，可我还感觉看胖了些！” “黑色衣服就是显瘦啊，哪会胖呢！这是光线问题，我看着就不胖！” “是吗？”林太太又在镜子前转了几圈拿不定主意。 “林太太今天有特别活动，买满3000块送品牌化妆品呢！” “行吧，行吧，包了吧，款式的确还行！” 小羽替这位老客户将衣物包好送走后，已经练成很柔和的职业笑容终于收回。她比以前圆滑了一些。她并不十分忠爱这一行，但得学会做一行敬一行。人生是个“直”和“弯”的哲学，太直太弯都容易入魔。 “小羽你可真厉害，这个季度你的销售量最高啊，看来奖金又是你最高了！” “是啊，小羽你现在真的是很厉害！”同事小林附和着，“说真的，柜长应该让你来当！” “我当柜长？别……” “成羽你要当柜长吗？”王清玲音色冷沉，“先从仓库理货开始吧！” 小羽知道是王清玲故意为难她：“我已经点了两天的货，王柜长的工作安排有些欠妥！” “怎么安排是我的事，不用你教！5分种后到仓库！”
第十九章 他试图站起来但双腿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