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书香》第1/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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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书香
作者:墨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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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天涯

  “爹――娘――”
  稚嫩的喊叫声在马车里响起,年轻的妇人紧紧地抱住怀里的小女孩,脸上早已泪雨如柱,只是嘴里不停地安慰道:“暝儿,娘在,娘在呢……没事了,没事了,我们没事了……”
  曲秋暝惊醒,抬眼看着抱着自己的年轻妇人,决堤的泪水扑簌掉落,滴在前襟和她的衣上,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小脸。
  看着年轻妇人,曲秋暝脑海中闪现出各种以前的画面记忆,以前的她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千金小姐,只是现在,她们正在逃命。父亲被人陷害,遭株连九族,只有她和母亲被友人搭救换了出来送出京城,现在正往南方逃亡。途中,母亲徐氏为了照顾生病的女儿,逃避官府追查,原本三个月的身子落胎。
  曲秋暝伸手为母亲擦了擦泪水,失去亲人之痛让她喘不过气来,只得弱弱地叫着娘。
  母女俩在应天府停了下来,用身上仅有的几两银子租了两间房暂时定居下来。徐氏对外称丈夫病逝,母女俩在此地投亲无门,并以自己的姓代了夫姓,靠着给大户人家浣衣制裳过活。曲秋暝也没了往日的骄纵,一夜间竟像长大了般,乖巧地和徐氏学着刺绣制衣。徐氏感叹女儿的懂事伶俐,学刺绣极快。
  只是徐氏每每看到女儿为自己分担的懂事模样,总偷偷抹泪,本是前呼后拥的千金之躯,如今一夕剧变,女儿一夜长大,不吵不闹,反而来劝慰自己。
  在应天府住了两年多,眼看着女儿出落得水灵,心中也算是欣慰,却不想新来的府台是京中熟人,徐氏只得在惊恐中带着曲秋暝仓皇搬家。
  此后,每到一处,母女两人总住不过三年,有时候甚至不过半年就要搬走。她们从应天府搬到徐州,在徐州留了一年多,后搬至楚州,七个月后又转至扬州,在扬州住了两年半又迁到江宁府,可还没安定三个月,又被迫搬走。搬到歙州住了两年多近三年,后因为朝廷定南都江宁府,歙州离江宁府很近,曲秋暝和徐氏商议后搬到了杭州,到目前为止,在杭州住了一年零七个月了。
  曲秋暝已经快十七了,越发明艳动人,徐氏高兴又忧虑。若是以前,十五及笄后就能定下亲事,按如今这个年纪,怕是早为人妇。可现在,女儿要担起养家重担,照顾病弱的自己,还要担忧朝廷之人会知道她们的存在。
  这日,秋暝送完手中的绣活,回来和徐氏商议搬家之事。
  徐氏听闻,心中惊疑,问:“暝儿,是不是你在外面遇到京城来的人了?”
  秋暝安慰,“不是,娘。女儿只是在想,虽然杭州富庶,但苏州绣艺一绝。我想去学一学苏绣,且苏州离京城和江宁府较远,也更安全一些。”
  徐氏知道女儿偏爱刺绣,且拥有一手绝佳的绣艺,搬家虽然麻烦,但她们早已经搬习惯了,说:“为娘听你的。”
  需要收拾的东西也不多,三天后,秋暝自己买了一辆宽大的马车,将东西装好车,徐氏坐车内,她则扮作男子模样赶车离开杭州。
  苏州距杭州六百多里,母女俩走得慢,还要中途休整,等进到苏州城已经是四天之后了。
  秋暝想着常住,便拿出所有的积蓄,在城西靠河边的街上买了一处院楼,又添置了一些家具物什,归置了两三天才算安了家。秋暝还雇了一对母女照顾徐氏,那小姑娘叫五儿,五儿的母亲姓李,唤李婶。
  五儿不喜欢自己的小名儿,见小姐的名字好听有出处,便求着李婶要改名,李婶只得向秋暝求名字。秋暝笑着问她喜不喜欢“入画”这个名字,小姑娘欢欢喜喜地要了,然后越发积极干活去了。
  秋暝一直想开一家绣坊,虽然买了街面上的院楼,铺子解决了,但是布匹、装修、针线、绣架等等物件需要添置,又是一大笔钱;还要整理花样、衣物式样、绣线等等都需要去忙活。
  秋暝和徐氏说了一下这件事,徐氏虽然不愿意女儿出去抛头露面,但是如今她不是世家夫人,女儿也不再是千金小姐,她们只是和李婶入画一样的普通人而已。徐氏表示了支持,并把自己所有的首饰、银票都拿了出来。
  秋暝拿着母亲给的积蓄,慢慢开始规划起了绣坊。
  入画是个很好的帮手,这偌大的苏州城哪里的染坊最好,哪家的布匹质量上乘,哪家的针线绣具回头客最多……两个姑娘跑了十来天,先是解决了绣坊装修的事,好在木匠师傅是入画的亲戚,暂时把工钱赊账让秋暝不至于拮据。
  苏州绣房不少,也各有特色,但是秋暝不担忧,她买的这间铺子在城西,城西有几家大户,但是苏州的绣房多集中在城东和城南,且她有独特的经营模式,也有很多他们想不到的衣服式样和绣花花样。和入画一起在布庄定了订单,又和丝线铺子签了单子,归置好所有物品后,秋暝挑了个好日子正式开张营业。
  六月初六,日子大吉,秋暝的山居绣坊开张。李婶和入画买了两串鞭炮在门口放了,秋暝和徐氏躲在门口捂着耳朵,心里有些踏实。
作者有话要说:  这会是一篇很短的文,不会超过十万字,但是我写得很顺畅,很早就想写一篇这样的文章,然而写着就不免落入一些套路了,我尽量不把他们套死了。
对于很多细节就没有过多描述,比如旁枝末节的感情、里面提到的刺绣、宋朝的社会生活等都是简单带过,没有细查,你们也别介意。
最后,希望能喜欢这样清汤挂面似的文。

☆、山居绣坊

  刚开张没多久的绣坊,生意并没有起色,但是秋暝也不着急。
  山居绣坊一开始决定开起来,打的口号是在精不在量。秋暝绣工好,有独特的花样和式样,就连包装和服务都独树一帜,只要把口碑打出去了,生意不愁,赚钱自然也就不愁了。
  这日天气不错,秋暝把绣好的手绢、锦囊等一应小物件归置在陈列架上,又打点好了布匹、花样本、式样本,交代了入画看店,才背了竹篓出城。
  秋暝虽然定了丝线,但是颜色不全,要想绣出好看的绣样,还得要自己去采集可以染色的花草。秋暝自从对刺绣感兴趣之后,除了跟着徐氏学习,还会向绣艺好的师傅学习,向染坊学习染色,所以这简单的染色到也难不倒她。
  秋暝出了城,沿着河流往北走,到了虎丘山附近。先拿出干粮吃了几口饱腹,才拢了衣袖往山上走,边走边找花草。等日头向西去的时候,秋暝背上的背篓里有了不少可以做染料的花草。秋暝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打算往回走下山。
  走到途中,就快到山脚了,秋暝看到泉眼处有茜草,可以提取染红色。秋暝过去,用手铲将那一笼都挖了出来,将就附近的泉水透洗干净放进背篓,才起身准备往回走。只是她蹲的时间太久,起身一阵眩晕,脚下没踩稳,便连人带娄摔了下来,晕在了路边。
  侍书驾着马车往城内赶,结果发现路边倒着一个姑娘,急忙拉住马,掀开帘子冲着里面的人说:“少爷,有位姑娘晕在了路边,看着像伤得不轻。”
  那人掀开帘子下了马车,走到秋暝身边,半跪下轻声叫道:“姑娘,姑娘,醒醒……”
  侍书在旁边干着急,“少爷,这姑娘不会是摔死了吧?”
  “不准瞎说!”蓝沐白制止,简单看了一下她的伤势,摔晕过去了,有些皮外伤,但不知道有没有伤到筋骨。蓝沐白又叫了两声,秋暝觉得耳边嗡嗡有声音,挣扎着睁开眼睛,只见蓝沐白精致的五官,正担忧地看着她。
  “少爷,她醒了!”侍书满脸喜色。
  秋暝挣扎着坐起来,手撑地传来一阵钻心的痛,险些又倒了下去,好在蓝沐白一把扶住了,也看出了她手受伤。
  “姑娘,你手受伤了。再看看还有没有别处有伤?”蓝沐白问完,才仔细打量秋暝,虽然比较狼狈,但是丝毫没有掩盖她身上的温雅气质,脸上的灰尘也掩盖不了她明艳动人的样貌。
  秋暝试着站起来,好在只伤到了左手,腿脚都没事,只是可能摔青了,轻声道:“多谢公子,小女子无碍。”
  “你这个样子也不方便回城,和我们一起回吧!”侍书一脸笑意。
  秋暝见了也染了些笑意,致意道:“多谢公子好意,小女子能走回去。”
  蓝沐白皱着眉,不太赞同,“姑娘,且不说我和侍书不能见死不救,再说你受伤了,要及时救治,免得落下病根,便听我们的一同回城吧。”
  知愠想着徐氏,怕她担忧,只得同意,又看向不远处的竹篓,侍书见了过去把散落一地的花草拾进竹篓拿了过来,蓝沐白将秋暝扶上了马车。
  蓝沐白见竹篓里有不少花草,有些可以入药,猜想她是否是采药草,便问了,“姑娘是来山中采药?”
  秋暝扶着疼痛的左臂,摇头,“这些是用作染色的。”
  蓝沐白受教,“在下蓝沐白,字晨熠,请问姑娘怎么称呼?”
  秋暝有些惊讶,蓝沐白的名字已经不陌生了,就连家中帮忙的李婶也会谈论他。苏州有名的才子,十六岁中了秀才,和母亲相依为命,经营一家书肆,还就在山居绣坊对面。李婶和入画说,他相貌堂堂、十分英俊,在整个姑苏都是说一数二的俊杰才子。
  秋暝短暂发楞之后,微微福礼道:“小女子徐秋暝,见过蓝公子。”
  蓝沐白心中一惊,秋暝二字出自王维《山居秋暝》一诗,能取这样的名字,又有着这般知礼温和的性子,定不是普通人家,想来也是书香门第;但她衣着朴素,打扮素雅,没有值钱的首饰装扮,又只身一人背着竹篓来山上采集,绝不是娇贵千金能做到的。
  “徐姑娘家住何处?”
  “城西柳明街。”
  秋暝看着马车里面装着一摞摞的箱子,蓝沐白见了解疑:“我去江宁府添置了一些书画笔墨,这一去近一月,不知徐姑娘何时搬到了柳明街?”
  秋暝知道他也住在柳明街,必然是对街坊邻居都熟悉,笑着答:“刚搬来不到二十天。”
  “徐姑娘不是姑苏人吧。”
  秋暝点头,“我们从杭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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