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前后的岁月》第125/147页



这样,1934年10月18日,湘赣省委党政军机关和红独五团在高度保密的情况
下,离开湘赣苏区长期经营的中心地带,向武功山方向移动。经吉安的天河、敖
城,越过安福的金田、严田、浒坑等地,突破了多条封锁线于31日进入泰山根据
地,与先期突围到达的独立三团会合。省党政军机关驻安福袁家村。

然而,到了武功山区之后,深受“左”倾错误影响的湘赣苏区的主要负责人、
省委书记兼军区政委陈洪时老毛病又复发了。他没有把当初进军武功山区的初衷
放在心上,在军事上也没有采取游击战的方法,而仍然奉行“左”

倾路线的那一套斗争策略和斗争方式:白天作战,夜晚宿营,烧碉堡,打民
团,斗恶霸,分粮食,贴标语,搞宣传,轰轰烈烈,声势浩大,使部队目标显露。
当强敌进攻时,又采取碉堡对碉堡,死打硬拼的消极防御手段,对整个斗争前途
缺少一个总体的把握,总寄希望于“红军打几次大胜仗,敌就会撤走,苏区就得
以恢复,轰轰烈烈的革命局面就会到来”。结果,千里迢迢奔赴武功山区的湘赣
红军游击队一进武功山就处于被动挨打之中,败绩不断传出:11月中旬,江西保
安团二个中队偷袭袁家村,红军进行了阻击战,省委机关暴露,转移到安福境内
的长源头、芦台村一带。

12月下旬,国民党军第五十三师一部纠集莲花、萍乡诸地保安团,直扑湘赣
省委机关驻地长源头、芦台村。独立三团、五团与之展开阵地战,从上午一直打
到夜晚,终因寡不敌众,趁黑撤出,至此,湘赣苏区全部失守;

1935年1 月下旬,国民党第七十七师罗霖部坐镇武功山区,放火烧山,采取
蓖梳战术“进剿”红军游击队。2 月初,省委派到山外指挥作战的军区司令员彭
辉明,在莲花境内的虎头岭战斗中不幸中弹牺牲;2 月9 日,省委率领独立三、
五团在观音形、双树坪一带活动时,遭国民党军第七十七师四六○团偷袭,在撤
退中,仅有的一部电台被损坏,从此湘赣苏区便与党中央和红六军团失去了联系。

战斗连接失利,被敌人称为“丧家之犬”的湘赣苏区部队已是疲惫不堪,军
威荡然,尤其是军区司令员彭辉明的牺牲,在部队中产生了沉重和巨大的冲击波。

彭辉明,广西人,中共党员,1929年12月参加邓小平、韦拔群、张云逸领导
的百色起义。1931年随红军进入湘赣革命根据地,并留在湘赣边区工作,任永新
县赤卫大队大队长,红十七师五十一团团长,第三分区司令员等职,1934年10月,
被中革军委任命为湘赣军区司令员。彭辉明是个文武双全的红军指挥员,打仗冲
锋在前,平时对部下十分和蔼,而且善于做思想政治工作,在部队中享有很高的
威望。

彭辉明司令员的牺牲,在湘赣红军中引起了一种悲观失落的情绪,部队中的
“反水”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开来,尤其是一些重要负责人的叛变。先是省苏副
主席肖行麟,再是红五团政委谭富英,红四团政委旷珠权,红四团团长李宗保…
…这样,不到半年,红六军团转移后的五个独立团的领导干部,或牺牲或叛变,
便只剩下了两个:一个是红三团政委刘培善,一个是红五团团长曾开福,兵力也
从当初的五千人退减到几百人。

整个湘赣部队迷漫着一股失败的气息!

1935年5 月,湘赣省委常委会在湘赣党政机关临时驻地――太平山召开,省
委书记陈洪时(此时已兼了军区司令员)主持会议,省苏主席谭余保,省委宣传
部长谭汤池,妇运部长旷金媛,白区工作部部长刘炳高,省委秘书长龙承绪和团
省委书记王用济等参加了会议。会议就在太平山上参天古木下用毛竹临时搭起来
的茅棚中召开。与会者个个正襟危座,表情严峻,气氛显得凝重而又紧张。

省委书记陈洪时叹了一口气,苦笑着首先开腔,他说:“同志们,当前情况
越来越严重了,我们的部队都被打得差不多了,而主力红军还不知在哪里,和党
中央联系不上,看来我们有必要改变一下斗争的方式。”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望望四周,然后缓缓地说:“我想,既然目前形势不利
于我们,与其在山里坐以待毙,不如将省委机关转移到安源去,依靠工人,开展
城市斗争!”

话音刚落,省苏主席谭余保就“呼”地一声,站了起来,他指着陈洪时,说
:“当初,部队还有实力,你要死打硬拼,现在,老本被你拼光了,你却要往白
区转移,你这算什么?”

谭余保显得很激动,声音宏亮,双眼圆睁,接着厉声斥道:“你这是逃跑主
义!省委机关搬出武功山,决不是斗争,是逃跑!党中央要我们留下来,就是要
湘赣边区坚持红旗不倒,就是要让苏区群众看到希望!红旗卷起来了,还谈什么
斗争,还谈什么希望!武功山这么大,湘赣苏区这么大,我们为什么要到白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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