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征前后的岁月》第129/147页



项英显得非常乐观,虽然蒋介石这时已经开始了新的“围剿”,并且于我们
的独立部队在各处只能与敌人进行周旋,粤军此时在南昌也同样加紧向前推进,
兵临会昌城下,他仍然认为政治形势和军事形势并非不利。未被敌人占领的连成
一片的苏区还有两万五千至三万平方公里,另外还有一些是被敌人或多或少截断
还存在的苏维埃地方政权的“岛屿”。把这些地区都算在内,留下的居民仍有二
三百万人。当然也应该估计到,这个数字会相当快地减少下来,因为可以肯定地
说,进攻的敌人不仅会占领和“清洗”少数还掌握在我们手里的县城和所有比较
大的村镇,而且也会把沿途的村庄和这个地区中心的富庶平原扫荡一空。然而,
项英并不气馁。一、两个星期以来,所有危险地区的撤退工作已经在进行。民政
机构、干部和储备物资都转移进了难以通行的山区。自愿跟随他们撤退的还有老
百姓中最有觉悟,特别是参加了地方自己组织的那部分人。当然,项英对迟早会
来的经济困难,也感到颇伤脑筋。

那天晚上,项英在谈话中对老苏区的斗争前途是多么乐观,可是对共产党和
红军的命运又是多么忧虑。顾及到我们是通过翻译进行交谈,因此他在谈话中选
词是十分谨慎的,他特别对瞿秋白重病卧床必须留下感到非常惋惜。

无疑,项英的“乐观”是不切合实际的。后来,项英在反省这段历史时这样
说:当时我们接受党中央给予的训今,执行保卫苏区的任务,可是没有明确的、
深刻的对当时的环境情况和整个斗争的前途有一个正确的估计,以为野战军出动
在湘西建立了新的苏区,必然使中央苏区的周围环境有个大的变化,进攻的敌人
便大部被吸引到湖南去,这样便于我们战胜敌人的进攻。我们估计敌人只能占领
大的圩场和城市。最低限度我们可保持许多不相联系而偏于乡村的苏区,准备在
适当条件下配合野战军举行反攻,恢复被敌占领的城市和己失的苏区。因为这样
的估计和认识,自然不能正确地决定我们整个方针。

因为对斗争形势估计有了错误,就不能迅速转变我们在军事上群众斗争上应
有的转变,以迎接新的斗争,必然照旧继续过去大规模的作战方式来反对敌人的
新的进攻。游击战争的口号虽然叫得很响,但真的游击战斗没有在各地广泛发动
起来,这样在敌人新的进攻之下就遭受了不断的打击和损失。

在军事上,正因为对斗争形势的估计有了错误,必然使游击战争不能正确地
实际地开展起来,对于群众的游击战争的领导和发动更是差得很。虽然我们己放
弃了阵地防御战转变为运动战,放弃了李德的“短促突击”战术转为游击战术,
但是在总的方面仍然是采取大兵团的作战的方针,实际上是消极的防御。

1937年11月7 日,项英到达延安。12月7 日,他向中央政治局会议作了《三
年来坚持的游击战争》的报告。报告详细地汇报了坚持三年游击战争的过程,并
以一个马克思主义者的严于律已的精神,总结了经验和教训。12月13日,中央政
治局作出了《对于南方区游击工作的决议》,指出:项英同志及南方游击区的同
志在主力红军离开南方后,在极其艰苦的条件下,长期坚持了英勇的游击战争,
基本上正确地执行了党的路线,完成了党所给予他们的任务,以致能够保存各游
击区在今天成为中国人民反日抗战的主要支点,使各游击队成为今天最好的抗日
军队之一部。这是中国人民一个极可贵的胜利。

决议还强调指出:项英同志及南方各游击区主要的领导同志,以及在游击区
长期艰苦斗争之各同志,他们的长期艰苦斗争精神与坚决为解放中国人民的意志,
是全党的模范。政治局号召全党同志学习这些同志的模范。

10月10日,陈毅才知道“大转移”的秘密送走了李德,项英顾不上彻夜未眠
的困倦,便立即到中央医院探望陈毅。

陈毅是8 月28日在兴国高兴圩战役中坐骨中弹负伤的,他当时任红军西方军
总指挥和江西军区司令员。起初陈毅认为自己的伤情无关紧要,便在前方野战医
院治疗。不几天伤势骤然恶化,几乎不能下地,由担架抬到了瑞金梅坑中央总医
院。那儿住的,全是从前线下来的省军级高级干部。

转到中央医院,虽说比野战医院强多了,但当时战争环境,条件很差,医院
虽有X 光机,但没有发电机,照样开不了刀。陈毅住在中央医院个把月,但一直
未能动手术,弹片在体内,伤势总不见好转。

中央医院离中共中央机关仅两百米,陈毅住院这么久,始终都未见中央主要
负责人来看望过。在博古眼里,陈毅是毛泽东路线的人。

陈毅跟随毛泽东可谓久矣。1928年3 月,他与朱德领导湘南暴动上了井冈山。
朱毛会师成立红四军,朱德任军长,毛泽东任党代表,陈毅任政治部主任兼第十
二师师长。在红四军中,陈毅的地位仅次于朱毛。1929年1 月,他与毛泽东、朱
德向赣南闽西进军,创建中央根据地,含辛茹苦,功勋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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