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色生香》第235/325页


  她没有胡言乱语,这些都是她曾经刻苦铭心的经历,惨痛又心酸。不管是二十一世纪的她还是死掉的原身,都是如此。只因她们太单纯善良、太把男人当一回事了。期望越高,失望就越大,以至于她们从高处上摔下来犹如摔到地狱中,万劫不复。
  她的过去安一蒙无法体会是怎样的感受,但也感觉到她内心的彷徨和不安,而她越是这样,他越是生恼,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起来,“你非要那我同那些畜生比?别人如何我管不着,可我安一蒙是那种抛弃妻子的人吗?”
  罗淮秀缓缓的软了身子,抽泣的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可是人家说我半老徐娘……”
  安一蒙将身子推开,抓住她的肩膀怒问道,“谁说的?谁在面前乱嚼舌根?”
  罗淮秀撇嘴,“还能有谁?不就是薛府的那两个女人呗。”
  安一蒙咬着牙道,“就两个被人唾弃的女人也好意思说你?下次若再见她们,记得让她们撒泼尿照照自己的德性!”
  罗淮秀眨了眨眼,看着他一副要吃人的摸样,突然‘噗嗤’笑出了声。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这家伙也有如此……如此可爱的一面。
  说真的,她突然觉得心情好多了。
  看着她发笑,安一蒙可不像她说乐就乐,沉着脸怒道,“薛家的人未免太过分了!自己过得不如意,竟把妒忌发在你身上,那薛朝奇放‘狗’乱咬人,真当我是死人不成?”
  他带怒起身,欲往外走。
  罗淮秀赶紧把他拉住,“你去哪?”
  安一蒙斜眼怒道,“去让薛朝奇把自家的狗拴好,否则老夫不介意替他打狗除害!”
  谁不知道这女人早就是他安一蒙的女人,那些人居然还敢恶语伤她,她能忍这口气,他都忍不下去了!
  罗淮秀双手抱着他腰身,抬头对他笑道,“不需要你出面,这些事我能解决好的。”
  被她抱得紧紧的,安一蒙也没舍得推开她,垂眸瞪着她警告道,“下次再遇见他们,先教训了再说,别给自己心里留气。”
  女人之间的战争他无法理解,也没心思去分析其中的缘由。他只知道他安家的人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哪怕对方是个女人!既然有胆子生事,那就该有胆子承担后果。如果仅是因为对方是女人就可以胡作非为,那岂不是乱套了?
  他严厉的警告中充满了对她的袒护,罗淮秀只有高兴和得意,才不会去计较他脸色好不好看呢。她本来就做好了打算的,下次出门无论去哪都要带上人,既能给自己充面子,又能当打手,她就不信真有不怕死的!
  “安一蒙,我饿了,让周晓给我送些吃的进来,行吗?”她转移话题,有些可怜兮兮的望着她。这几日都没好好吃过饭,现在心情稍微好些,她突然又有胃口了。
  薛家的事暂且放一边,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给那对母女教训,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酒楼的命案。
  酒楼她可以放弃,但她绝对不会背这种污点,什么黑店,什么她让伙计杀人……他们一定抓到幕后之人以还她清白!
  安一蒙没好气的道,“怎么,总算有胃口了?一天用那么点也不怕把自己饿死的!”揽着她肩膀,他都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消瘦,最显眼的还是她的脸,比生孩子前小了一圈,这才几日下巴都变尖了。虽说她现在胖瘦适中,可他还是喜欢她丰盈一些……
  罗淮秀抬头瞪他,“什么饿死不饿死的,我本来就在减肥,能少吃一些当然最好了。”放开他,她双手在自己腰上捏来捏去,一脸的嫌弃,“你看看,就为了给你生儿子,我这腰都快成水桶了。到我这种年纪,本来塑身就不容易,再不抓紧时间恢复身材,以后还能见人么?”
  “歪理!”安一蒙瞪着她训道,随即走向了门外。跟这女人说话,人都得被气死!只听说过有人吃不饱的,还没从听说过故意饿肚子不吃东西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妖言妖语,也不知道她是何鬼地方来的人,脑子里尽是些荒谬、不可理喻的东西!
  罗淮秀冷飕飕的剜着他后背,这什么人哦!难道她要长成相扑选手他才满意?真是的,一点欣赏力都没有!
  ……
  除了那个叫小六的外,在独味酒楼做活的人一直都被关押在大牢里,而且还是被分别关押着,不在同一间牢房中。
  尽管衙门里的人没有为难他们,只是让他们耐心的等待消息,可四五天过去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包括李掌柜在内的六个人都不免有些急了。虽然杨大人没有把他们当囚犯,可一直都被关在这里连什么时候出去都没底,这谁受得了啊?
  “吃饭了吃饭了!”狱卒挨个拍响了每间牢房上的铁链,在他身后跟着两人,一人提桶,一人把桶里的食物舀到每间牢房的空碗里。
  “差爷,等等!”见他们要离开,在最里的那间牢房里,李明德趴在牢门上焦急的喊道。
  “有事?”负责吆喝的那名狱卒转过身朝他问道。
  “差爷,小的是想问问独味酒楼那桩案子怎么样了?可有进展?”李明德恭敬起来。
  “哦,你说那件头颅案啊?”狱卒认真看了他两眼,仿佛才想起来一般。
  “是啊是啊……”李明德点头,“能否能差爷说说这案子办得如何了,我们何时能够出去?”
  “这……”狱卒突然拧起眉头,像是很不理解一般,还反问道,“你叫李明德是吧?”
  “是是,小的是叫李明德,独味酒楼的掌柜。”李明德赶紧应道。
  “我也不知道如何回事,跟你一起进来的人前两日就被放出去了。至于你……”狱卒耸了耸肩,“杨大人没发话,我们也不敢放人。”
  “什么?!”李明德惊讶不已,脸色都有些变了,“你是说同我一起进来的伙计都被放了?就我一人还在这里!”
  “是啊。”
  “为何?我又没犯错,为何只关押我一个人?”李明德越来越激动,双眼瞪得老大,“我要见杨大人,我要问问他到底是如何回事!为何只关我一人,我又没做错事,凭什么关我在这里?”
  看着他不满的样子,狱卒继续耸肩,“这我可帮不了你,我们只管这里的犯人,可没资格过问外头的事。既然是杨大人要你继续待在这里,你就老老实实待着吧。”
  对他的安慰,李明德根本不理清,嗓门都不由得放大了,“我要见杨大人,你们快放我出去,我要见杨大人!”
  狱卒突然冷了脸,“叫什么叫呢,这里是大牢,可不是大街,既然来了这里就安分些,可别给自己找罪受。杨大人公正廉明自会秉公办案,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做错事,那你还怕什么?再说了,我们只负责看守大牢,可不管办案,要人人都像你这样喊着要见杨大人,那杨大人不得忙死?”
  冷哼一声,他严厉警告起来,“你就老实待着吧,杨大人若是传你我们自然放你出去,不需要你大呼小叫的。像你这样的犯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不打你板子还每天好吃好喝伺候着,可是别在外头都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难道要给你一天三顿打你才乐意?哼!”
  他转过身大摇大摆的往前走,还凶恶的朝两旁探头的犯人喝道,“回去回去,再敢乱看小心挖了你们的眼珠子!”
  看着几个狱卒离去,李明德敛紧了目光,脸色忽青忽白的特难看。要不是听狱卒说起,他还真不相信那几个伙计被放出去了。还好他今日问了,要是不问,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是何意思?凭什么只关押他一人?
  难道……
  他紧咬着后牙槽,一脸的不甘。不可能的,他们没理由怀疑到他头上来!
  这里的每间房都被厚厚的墙壁隔着,根本不知道其他牢房里关押的是谁。这牢里除了有铁链拴着牢门外,大牢外也是重兵把守,就算这里出去了,想离开大牢也不容易。
  就这样,李明德从中午到晚上,抓着牢门瞪着昏暗的过道,对于地上碗里的饭菜看都没看一眼。期间狱卒来巡查过好几次,除了多看他两眼外,也没说什么。在这里做事的人,似乎看惯了别人落魄、无助、痛苦的摸样,来了几个狱卒,没一人对他露出过同情的神色。
  晚上的饭菜,狱卒给他换过新鲜的,但他坐在门口依然望着外面,似乎不觉饿一般。
  送饭的狱卒刚走不久,突然又有人前来,而这次来的,不仅有狱卒,还有一名年轻冷艳的女子。
  “李明德,委屈你了。”罗魅站在木栏门前,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王妃,您来了?”见到她,李明德立马爬起身,抓着木栏惊喜又不安的问道,“王妃,案子有进展吗?何时才能放小的出去?”
  罗魅眯着眼在他焦急的脸上打量着,不答反问,“怎么,还想出去?”
  李明德突然愣着,很是不解,“王妃,您……您这是何意思?”
  罗魅朝身后递了一眼,陪同她前来的墨白从袖中摸出一卷纸,恭敬的递给她,“王妃。”
  罗魅接过,摊开纸将上面的黑子面对他,冷声道,“李明德,我娘在聘用你做独味酒楼掌柜时就同你签订了契约,要你全权处理独味酒楼的事,并每月向她汇报四次酒楼的收入和支出。你可知道,这份契约代表着什么意思?”
  李明德睁大着双眼,“小的不懂王妃想说什么。”
  看着眼前这个三十出头的男人,罗魅表示同情的勾了勾红唇,“李明德,我娘请你打理独味酒楼,可不是只让你站柜台的。酒楼发生了如此大的事,你觉得你能脱掉干系?”
  李明德惊讶又不置信的瞪着她,有些激动起来,“这同小的有何关系,又不是小的杀人,也不是小的把头颅投进水井里的,你这样说,是想让小的背负杀人投尸的罪名吗?你们怎么能这样,这同栽赃嫁祸有何区别?”
  罗魅将契约递给墨白,随后面无表情的回道,“我们也没说人是你杀的,更没说死人头颅是你投入水井中的,但酒楼在你管理之下发生这些事,你身为掌柜,难道不用承担责任吗?”
  李明德抓着木栏怒道,“管我何事?”
  罗魅脸色一沉,“你同我娘签下契约的那一刻起,这酒楼里大大小小的事就都同你有关。酒楼发生这样的事,是你疏忽而至,就算你没杀人,可是你的疏忽却造成了独味酒楼巨大的损失,这难道不该算在你头上?天下间也没有这样的好事,只管拿银子不管做事的,李明德,你说对吗?”
  李明德顿时被她堵得脸色铁青,“我……我……”
  罗魅继续道,“李明德,别说我们欺负你,这契约是你签的,而且我们有人证证明我娘自独味酒楼开业至今都没插手过酒楼的事,一切全都有你在打理。今日独味酒楼因为这桩头颅案,名声遭受到了无法挽回的损失,以后再没可能招揽客人上门了。这个损失,我们已经算好,也呈报给杨大人了,杨大人也发了话,只要你能赔上我们的损失,就立马将你放了。至于头颅一案,还需调查,跟我们酒楼的损失扯不上关系,只要你人是清白的,自然就无罪。”
  李明德眸光喷着火,很是不甘心的咬牙问道,“你们到底想如何?酒楼又没招人破坏,有何损失要我赔的?”
  罗魅不禁冷笑,“你是故意听不懂我说的话,对么?我们酒楼因为你管理的疏忽已经开不下去了,难道这损失还不够大?亏你还是做过生意的,难道这点都不懂?不说废话了,我们要关掉独味酒楼,这笔损失按二十年给你算。独味酒楼开业这几月,平均每月的纯利润有二百二十八两,我把零头去掉,算每个月净赚二百两,一年就是二千四百两,十年就是二万四千两,二十年就是四万八千两。除掉你每月工钱十两以及伙计每人每月一两,二十年的工钱一共五千多两,我和我娘商量过了,看在你平日里还算尽心的份上,把那几千两给减免了,只要你赔偿我们的损失四万两就可以了。”
  听完她的话,李明德眸孔突睁,像是要从眼眶里滚落出来一般吓人,“四……四万两?”
  罗魅点头,“四万两,一个子都不能少,算起来,我们已经很够意思了,你要知道,这酒楼可是我娘的命根子,她还指望着把酒楼生意扩展下去呢,以后还能让子孙接着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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