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邪夫》第177/270页


  众大臣立即噤声。再多的理直气壮,也抵不过皇上的一声云淡风轻。
  “诸位爱卿尽量配合刘将军的需要,至于瘟疫,朕会想办法。杨涟留下,其余人都散了。”楚长歌道。
  “微臣告退。”众人鱼贯退出。文臣不甘,武将得意。
  不一会儿,房内只剩楚长歌与杨涟两人,皆沉默不语。
  许久,杨涟忍不住问:“皇上将微臣留下,不知有何指示?”
  楚长歌又沉吟了半晌,似很难以启齿一般,皱了皱眉,才道:“朕想问你,历朝历代有没有后宫干政的先例?”
  “有。并且皆酿成大祸。”杨涟道。
  楚长歌道:“会不会酿成大祸且不说。你现在只需告诉朕,在怎样的情况下,才能不必理会‘后宫不干政’的祖制?”
  杨涟皱眉,“皇上想让皇后参政?”
  “爱卿也觉得这是个很明智的决定吗?”楚长歌一脸得意。
  “不觉得。”杨涟很不给面子地说。
  “……皇后替朕排忧解难,有什么不好的?”
  “大丈夫应当顶天立地。遇见问题找夫人,算什么好汉?”
  “……”楚长歌被杨涟骂的有点心虚了,“朕是想与皇后共患难。”
  “陛下是见不得皇后那么闲吧。”
  “……”这个杨涟,有时候真让人忍不住想将他拉出去午门砍上个几百遍再拉回来。难怪自古君王对言官又爱又恨。杀了吧,可惜了。不杀吧,看着碍眼。发配边疆吧,以后的生活就少了一些乐趣。留在身边吧,又实在添堵。
  真是前后左右都为难啊!
  不过楚长歌是见过世面的人,从小以玩人为乐,自然不会对付不了区区一个礼部尚书。不怕死是吧?没关系。这世上比死还可怕地东西多得是。
  “杨尚书啊!”楚长歌忽然语重心长地开口,轻轻拍了拍杨涟的肩,道:“金陵的青楼,你还没有逛过吧?”
  杨涟嘴角微抽,“皇上不怕感染梅毒,难道也不怕染上瘟疫么?”
  好,够狠。楚长歌嘴角轻勾,眼底露出几许笑意,“朕自然是怕的。不过杨大人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朕猜想你一定不把瘟疫放在眼里。”
  杨涟闻言顿时一副被人捅了一刀的表情,“微臣从来不去烟花之地。望皇上明鉴。”声音中明显带着颤抖。
  “朕知道。”楚长歌的脸上溢出一个人畜无害地笑,又拍了拍杨涟的肩,道:“大丈夫顶天立地。来到金陵不逛青楼,算什么好汉?”
  “……皇上作为一国之君,当能容人之言。”言下之意,伺机报复不是君子所为!
  “奈何朕天生一副小肚鸡肠,心里又装着一个人,实在容不下其他东西了。”楚长歌一副很遗憾地样子。
  杨涟的嘴角又狠狠地抽了两下,他敢肯定,再对峙下去,结果必然是他被强行打包送去青楼。天晓得,他不怕被杀不怕被贬,唯独怕毁了一世清誉。所以,杨涟决定做一个识时务的人。“国家危难之际,经内阁大臣一致同意后,后宫可以参政。”他说。
  楚长歌闻言大喜,“爱卿果然是朕的好忠臣。”
  杨涟垂头不语。就这样屈服在皇上的‘淫威’之下,他实在担不起忠臣二字。
  楚长歌又道:“内阁那边,也有劳爱卿了。”
  “恕臣无能为力。”杨涟果断拒绝。
  “是么?”楚长歌黑眸一沉,道:“朕听说秦淮楼的花魁美艳无双……”
  “皇上!”杨涟愤然打断楚长歌的话,沉默须臾,用那种生不如死、痛定思痛的语气,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臣、遵、旨。”算他杨涟倒了八辈子的霉,遇上这么一个不按理出牌的皇帝!
  杨涟离开后,楚长歌便拿着鸡毛当令箭,笑悠悠晃到了慕容云舒面前。
  见楚长歌出现,慕容云舒道:“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情要问你。”
  “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楚长歌道。
  “爹。”小慕容回头喊了楚长歌一声,然后转头继续作画。
  楚长歌瞟了画布一眼,道:“你在画什么?”
  “人。”
  “……什么人。”他当然知道画上那一个鼻子一对眼睛的东西是人。
  “我。”
  楚长歌闻言稀奇地眯起眼仔细地看了看,道:“你的肩有这么宽吗?”
  “这是十年后的我。”楚慕容认真地答道。
  楚长歌无语,“你才四岁,怎么知道十年后的自己长成这样?”
  “娘知道啊。娘说,比爹现在的样子年轻一点,帅气一点,善良一点,威风一点,讨喜一点,就是十年后的我。”楚慕容说得一本正经,表情无比庄重神圣,像在念圣旨一般。
  “……”楚长歌神色幽怨地看向慕容云舒,“夫人,为什么在你眼中,为夫处处不如他?”
  “因为他的娘比你的娘强。”慕容云舒回答地从容不迫。
  楚长歌楞了一下,接着满脸黑线,“夫人,拿已经作古的人衬托自己,是一种很不道德的行为。”
  慕容云舒扬了扬眉,不置可否。反正不道德的事,她也没少做。
  楚长歌又道:“你方才要问我什么?”
  “哦。”只顾着跟他斗嘴,差点忘了那事儿。“小慕容想知道,当年是你先追的我,还是我先追的你。”
  不等楚长歌回答,前一秒还一门心思画自己的楚慕容立马回头,一双清澈漂亮地眼睛盯着慕容云舒,道:“娘,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他就不能偶尔配合一下么?唉,这么不上道,要他还有什么用!慕容云舒无力地给楚慕容一个白眼,“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
  楚慕容一脸无辜,“我真的不想知道。”
  “……”此时此刻,慕容云舒非常想生个女儿,一个比这株嫩绿墙头草还伶牙俐齿的女儿。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与她一条心。
  见母子二人意见没能统一,楚长歌非常愉快地闷笑几声,然后问楚慕容:“你认为是爹先追娘,还是娘先追爹?”
  “当然是爹先追娘!”楚慕容不假思索。
  慕容云舒瞠目结舌,现在的小孩子都喜欢靠打击父母以求自娱自乐么?真真是一株――墙头草。不过,不管怎样,他能在某人面前说出这句话,算是给足了她面子。尽管某人不在时,他持有的是另一个观点。
  毫不意外地,楚长歌深受打击。“为什么是爹先追娘?”他恶狠狠地问。
  楚慕容完全不受亲爹眼神威胁地影响,转过身继续画自己,嘴上甚是轻描淡写地说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娘这么希望自己是被追的那一个,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也无妨。反正,说一句假话,又不会掉一块肉。”
  慕容云舒石化了。这是一个四岁半的小孩子该说的话么?少年老成也不带他这么少这么老的啊!
  不同于慕容云舒的凌乱,楚长歌乐得开怀大笑,“儿子,你越来越有为父当年的风采了!”
  楚慕容却悠悠回头,投给他鄙视地一眼,“你敢对娘说谎话么?”
  “……”
  “所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
  这回换慕容云舒幸灾乐祸了。“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楚长歌作忏悔状,“是我的错,忘了教他做人要谦虚。”
  慕容云舒非常理解地说道:“这不怪你。毕竟你自己都不懂得谦虚为何物。”
  “……夫人,外患还在,此时不宜内讧。”楚长歌意有所指地说。
  慕容云舒也觑了楚慕容一眼,赞同地点点头,“此外患最擅长左右逢源、挑拨离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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