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司来客》第1/28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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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司来客》
作者:李慕叶

一、失业遇凶事

   “老兄,帮帮忙,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薪水可以少,别的什么活我都可以干,加班无所谓,求求你给我这份工作……”
  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还是忍不住对着手机那头的男人哀求,换来的只是一阵挂机后的“嘟、嘟……”声。
  我叫李慕叶,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从大学毕业就来海市打拼,至今一无所成。虽然也有178的身高,长得也对得起观众,偶尔还能给市容市貌争光,但偏偏天生就属于那种不会包装自己,不懂奉迎拍马的那一类人。在单位我自然就是处处不得志,不被领导注意,累到半死却被别人张张嘴就把功劳领掉的倒霉蛋,所以当经济危机一来便被单位找了个借口第一批解雇了。自从十天前被工作了三年的会计事务所解雇,我便四处找工作,投简历,希望能尽快找到一份工作。然而在就业如此困难,竞争如此激烈的年代,几天下来也是四处碰壁,如今只剩下一鼻子灰了。
  转了一天,我灰溜溜的进了租住的小区,刚进门,小区的保安大哥就对着我嚷了一句:“罗点钟点题威武!否摇搭点题!”那掺杂着不知道是何地方言的普通话实在让人费解,每次交流我都感觉好像鸡同鸭讲,比如这句话,绝对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也不去管他讲什么?我急匆匆地走进电梯,回到了位于9楼的租住房。房子不大,一百多平米被隔成三间,每月租金一千五,交一押二,在这个寸土寸金的世界大都市已经不算贵了。解雇时领的遣散费能撑着交两个月的房租和吃喝,所以我必须赶紧找到工作。原本还能得过且过,每月寄一千回去给爸妈,现在失业了,经济一下子就捉襟见肘了,压力可想而知。
  趁着面的间隙,跑到阳台上抽根烟,看着五光十sè的霓虹灯下川流不息的人cháo,丝毫感觉不到这个繁华的世界与我有何关联,我只不过是这个城市大机器中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尘埃,没有了工作恐怕连颗螺丝钉都算不上。
  背靠栏杆,点上香烟,吞云吐雾间脑子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要是从阳台上跳下去会发生什么呢?转过身,探出头,楼下的虚空中仿佛还真有个声音在低低地呼唤:跳下来!跳下来……
  一阵眩晕传来,有点恐高的我再不敢从阳台上向下看了,可心里的念头却越发强烈了:快三十岁了还是一事无成,工作没了,钱也没了,女朋友什么的更是遥不可及的事情。还不如跳下去一了百了,如果能伪装成失足坠楼,还有一笔保险有得赔……
  那低低的呼唤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就像一种召唤让我无法拒绝,我想要跳楼的念头不断从心底冒出来,自己做人那么失败,从来没有领导赏识;自己工作那么失败,累死累活却领着单位最低的工资,一有事就第一个被解雇;自己的未来是那么的迷茫,一点看不到出路。。。。。。活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浪费粮食,我还能做什么?生活那么痛苦,还不如一了百了来的痛快!
  仿佛是感应到了我心中所想,那呼唤声越来越急促,一团薄薄的黑雾在眼前飘荡,仿佛只要我张开双臂,从阳台上一跃而下,我就能像它一样zì yóu飞翔!那种挣脱束缚的感觉是不是很棒?我会不会像蝴蝶一样飞翔?
  就在我神志模糊,准备纵身跃出那一刻,指端突然传来的灼热刺痛让我一下回过神来。原来香烟已经燃尽,烫到了我的手指!妈的,胡思乱想个毛啊!如果就这样跳下去,爸妈不要难过死啊!暗骂一声,我对着那团模糊的黑雾,狠狠地弹出烟蒂,看着那点火红落进了黑雾,那黑雾居然和人一样猛缩了一下。我揉了揉眼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了!那烟蒂早就不知道落到哪里去了,但黑暗中似乎还是有个声音在呼唤:来!跳下来……
  去你的,我才不会跳楼呢!揉了揉太阳穴,最近压力太大都产生幻觉了,看来我还是赶紧回屋比较安全。回到屋里,面已经可以吃了,火腿肠加面,再来个卤蛋,难得吃一顿还觉得不错,连着六天晚上一直吃这个,真心受不了。
  三下五除二,解决了温饱问题,突然想到还有几件衣服晾在顶楼的平台上,得去收回来,于是赶紧出门。
  电梯间在转角,又看到了对门的女人,很美,年纪很轻,二十出头,搂着她的自然是那个经常在本市电台中出现的富局长。富局长人如其姓,富贵、富态,一眼看过去就是一座肉山,如果不是有皮带,那小肚子都要垂到膝盖了。肩膀上去就是一个大肉球,你绝对休想找到脖子,嘴角上的那颗大黑痣则在尽情的炫耀着自己的与众不同。对门的女人就是富局长的情妇。虽然我住同一层,但人家的房子是局长买的,一百多万一次付清,户主还写的是女人的名字。为此我常暗自伤心,为啥咱不是美女呢?来个富婆包养也行啊!
  “标准的贪官,我要是纪检的,不用人举报就知道你是贪官!”心里嘟囔着,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算是打过了招呼。那女人却别过头假装看不见,倒是雷局长微微的一笑,果然是领导,那么平易近人。
  电梯迟迟不上来,看着电梯上朝下的箭头亮着,想到富局长是要和他的情人出去,一上一下还不如走爬两层楼梯到顶楼快。于是讪讪地向局长那方向自言自语道:“我上顶楼,还是走楼梯快!”之后便退出了电梯间。标准的丝,自卑却又死要面子,果不其然身后隐约传来那女的嗲声嗲气的骂声。
  回头看着电梯间的门,我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只好苦笑着爬起楼梯来。
  楼顶上有一个平台,好几户人家在这里搭了架子晾衣服。现在自然一个人没有,只有几件衣服在夜风中东摇西晃,像是一个被束缚的人急于挣脱捆绑的绳索一样。夜风yīn冷,我裹了裹身上的衣物好让自己更暖和一些。抬起头,海市的夜空永远是看不到任何星辰的,彻夜不息的灯光直透云霄,遮盖了所有的星光。
  突然好想念家乡干净清澈的夜空,好怀念老家辛劳的父母,好想妈妈的红烧肉。点起一支香烟,背靠着阳台的围栏抽了起来,吹吹冷风再回去睡觉。谁知耳朵边又传来那阵yīn沉沉的声音:来!跳下来!我晃晃脑袋,可那声音还在,不像是幻觉,反而像在楼顶围栏外面有个人在喊,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谁在那?”我喊了一句,声音立刻没有了。“还真是有人在恶作剧,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无聊!”按灭烟头,扑到围栏边朝下望去,围栏外除了一尺宽的水槽里什么都没有。再往下看,又是一阵晕眩,迷迷糊糊间那yīn沉沉的声音又再响起:“来!跳下来……”
  “靠,哪个混蛋那么无聊!”我大骂一句,更用力的扶住了围栏。那团黑雾居然又出现了,就在水槽外若隐若现,看着它,我的意识居然迷糊起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砰”的一声巨响,我被震醒了,那声音就像是某个工地又在用巨大的机器敲打地基,只一下就砸的我耳膜生疼。回过神来,眼前的景象让我顿时脚软,原来此刻我已经攀上围栏,一只脚已经踩在围栏外的水槽边了。如果不是那声巨响,恐怕现在我已经在小区门前的空地上四分五裂了。
  狼狈地爬回平台,还是觉得后怕,刚想点根烟压压惊,手机响了,一个陌生的电话,接通之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是李慕叶先生吗?你好,我们是新盛基金,您投的简历我们已经收到,您的工作经验和以前从事的工作xìng质很符合我们公司的要求,而且我们已经向您原来的公司求证过了,您对工作很认真,希望明天能来我们公司谈谈。”
  谢天谢地,我突然很感激我以前的老板,起码没有背后拆台。新盛是个新的基金公司,老板刚才国外回来,本身是富二代,起点很高,招收员工的条件也很苛刻,但工作环境和待遇相应也非常好。没想到大难不死之后果然是有后福,赶紧问清面试的部门和时间,千恩万谢中挂了电话,掐了一把还在颤抖的大腿,剧烈的疼痛让我欣喜若狂,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
  收拾好衣服,赶紧下楼,路过电梯间,下意识地朝电梯间望了一眼,心里莫名一寒,突然想到了那个保安说的那句:罗点钟点题威武!否摇搭点题!
  次奥,那句话原来是:六点钟电梯维护,不要搭电梯!下面已经传来了救护车的声音,刚才的那声巨响就是电梯坠落的声音。那富局长和那女人岂不是……
  回房间打开电视,只见本市新闻里播放着自己小区的画面,不少jǐng察、医生在围着电梯在辛勤工作。主持人正用痛彻心扉的声调在播报某区长、市水利局局长富正雷与一女xìng因电梯事故在某某小区坠亡的消息。
  现场采访的记者正拿着长枪短炮对着小区保安,保安激动地用那特有的语调嚷道:“罗点钟点题威武!我叫他们否摇搭点题!就是不听,出事体了!”


二、一日捐

   顺利地进入新盛基金已经两个月了,新盛苏总是标准的空中飞人,今天深圳、明天上海,过几天又去了欧洲,两个月下来瞧见的次数一只手就够数,但公司管理还是非常的正常。
  公司就三十多人,同事们各司其职、有条不紊的完成各自手头的活,而我继续安静地做我的老本行――出纳,小心谨慎地记录好每一笔收入和支出。当然事情并不是像说的那么简单,幸好现在都是电脑办公,与银行共通,每一笔资金的转入汇出都有记录,但还是有很多琐碎的事情要做。
  rì子虽然忙碌,但也过得很快,转眼就到年底了,公司老板是个慈善达人,号召大家展开一rì捐活动――每人捐出一天的收入去帮助困难的人。因为最近红十字、儿慈会的事情,大家都不情愿捐款,几经波折才收齐了捐款。苏总又特意捐出三十万,与同事们的捐款一起让我送到某慈善机构本地的办事处。
  今年冬天特别的冷,幸好最近没下雪,只是干干的冷,风大,灰特别的多。来到办事处,那边只有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在仔细的修饰着jīng致的妆容。问清楚我的来意,冷冷地给了个账号让我去银行转账之后再来开收据。
  什么态度,我是来给你送钱的啊!又不是来要钱的!出了门暗骂一句,不过我也也不恼火,反正是一下午出来就做这一件事,慢慢做也不急,穿戴好又转身出了门。
  从银行出来已经两点了,街上的行人也不多,远远的就看见街角那边站着个小孩,四五岁的模样,在冷风里哆哆嗦嗦的蹦跳着。想到自己本来就是来捐款行善,心头一软,便走了过去,问道:“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站这啊?多冷的天啊!赶紧回家!”
  那小孩闻声转了过来,冻得通红的脸上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一边吸着鼻涕一边回答:“我在等我爸妈,他们一会儿就来接我!”
  我看看四周,指了个避风的地方,让孩子躲过去,别在风口里站着,孩子倒听话,慢慢地挪了过去。
  再次来到办事处,递上转账的票据换了张收据,小心的将这些东西都塞进了随身的包裹转身离开了,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些不舒服,那小姑娘一整个捐款过程都没一个笑脸,架子大的离谱。算了,谁叫咱不是高帅富,没有宝马只有11路。
  外面已经要变天了,yīn沉沉的云把最后的几束阳光给挡住了。来到街角,特意留意了一下,那孩子还在。我看了看表,两点半,小孩在那不少时间了,这样下去不行,要冻坏人的。于是我又走了过去,问到:“孩子,冷吗?”那孩子闷闷地回答了一个字,冷。我笑了笑:“要不我们去对面的肯德基等!我们就坐窗口,你爸妈来一下就能看见。”那孩子不知道是不是胆子特大还是冻怕了,点点头就跟着李慕叶身后来到的肯德基店里。
  店里人不多,点了些鸡翅、nǎi茶,两个人就靠窗坐下了。孩子也不讲话,两个人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坐。我只好讪讪地说:“吃东西啊!”小家伙犹豫了一下,就很痛快地啃起了鸡翅,样子虽然不能说狼吞虎咽,但也不是十分雅观。
  突然心底一阵感慨,自己小的时候,过年过节才能吃上糖果饼干,还得藏着慢慢吃,现在时代真的不同了。人们生活看似都富裕了,吃的穿的都比以前多了很多,但幸福感却没了,这到底为什么呢?一边想一边微笑着看着孩子,突然想要是将来我要有了孩子,他会是什么样子?男孩还是女孩?只要健健康康的就行……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孩子已经吃完了桌上的鸡翅。“还要吗?想吃什么自己点!”他还是怕尴尬,所以最好是让吃东西去打发那孩子的时间。小家伙又指了几样,等我一一买来后就又埋头吃起来。
  时间就在这样的氛围里慢慢过去了,终于街角出现了一对夫妇,我指了指他们,那孩子一下就滑下座位,推开门跑了过去。看来,任务完成了,看了看表,四点了,也该回家了,于是收拾了一下也出了店。
  那对夫妇也是很朴实的样子,真诚的过来道谢,孩子还脆生生地喊了声:“叔叔!”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一阵寒暄过后彼此分手,一边挥手一边往回走,一回头撞上了一个穿红sè羽绒服的黄毛小子。赶紧道歉,那黄毛小子一把推过来,我险些摔了个跟头。那黄毛小子身后看不出男女的两个同伴起哄:“老头子,走路要当心啊!跌断了骨头是没人照顾你的啊!”随后三人一起哈哈笑起来。
  我也不想争辩,说着不好意思就从三人边上绕了过去,准备过马路到对面去坐公交。那三个小青年似乎想捉弄一下我,又一齐从我身边挤了过去,其中一个还回头做了个大大的鬼脸,然后一齐嘻嘻哈哈、你推我搡的往对街走去。
  我也不以为忤,准备继续往前,身后却有人突然大叫一声: “叔叔,等下!”。愕然停步,尚未来得及转身,见看见转角处猛的窜出一片红云,伴随着马达巨大的轰鸣声疾驰而来,二十多米的距离转瞬即至。刚才还在路中间嬉戏打闹的三个小青年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其中一个就被红云碰个正着,飞出了十多米后才撞在一座消防栓上滑落下来,躯干呈现出不自然的弯曲,伴随着阵阵抽搐,大量血沫在身下聚积,显然是没有了生机。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过后,红云终于在十多米外停住了,我和对面的两个小青年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还在目瞪口呆地不敢相信刚刚死神与他们擦身而过。只是路面上触目惊心的数道十多米长黑sè轮胎划痕以及不远处那堆血肉,清清楚楚地记录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红云是一辆红sè的玛莎拉蒂coupe,xìng能卓越,价值不菲,它的主人似乎也被吓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停住的汽车里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居然是刚才那个慈善机构办事处的小姑娘。小姑娘已经换了一身行头,上身穿着一件齐腰皮草,毛茸茸的貂皮毛领遮不住呼之yù出的饱胀酥胸,下身是一条短的不能再短的皮裙配上腿上薄薄的黑丝,让人觉得冻的慌,夸张的红sè高跟足有二十公分,把笔直的小腿衬托的更加高挺。
  本来在路上看到一个这样的美人,我肯定要驻足欣赏下,可现在完全没有这样的心情。只见那姑娘慢慢地踱到那堆血肉边上,捂着口鼻轻轻的用脚尖触了触,之后尖叫着跑回了车里,那惊慌失措的表情配上如此装扮,让人着实感到怪异。
  此时我们才反应过来,对面的两个青年一下扑到汽车前面,反而是我去查看被撞飞了的人。被撞的就是刚才做鬼脸的小伙子,血肉模糊显然已经没有了生机,而那边黄毛小子则一边踹着车身,一边捶打着车窗,骂骂咧咧的要那姑娘出来,里面的姑娘显然慌了神,神sè慌张地拨打电话,看样子似乎是在找哪个干爹来帮忙!
  本来冷清的路边凭空般冒出不少看热闹的人,我努力地寻找着刚才喊他的那个孩子及父母,可目光巡视了几遍仍然不见踪迹,想必是刚才发生事故的时候走了!乡下人不想惹事,碰到这类事情自然是敬而远之。刚才要不是因为那孩子的那声大喊,现在路边躺着的可能就是两堆血肉,现在那一家人都不见了,我连道谢的机会都没有。
  不一会儿,jǐng车就来了,拉起来横线,有易个交察在勘察现场,收集各种数据;另外一个jǐng察扯着黄毛小子问话,小姑娘仍旧坐在车里,眼神迷茫,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想来能开这样的车子,在街上敢飚如此高速的车,想必不是她干爹厉害,就是他妈上面的人厉害,估计最后也是花点钱了事,不是大问题。
  正想着,一个交jǐng拍了下我的肩膀,周围也没多少目击者,我自然是询问的目标。我把这起事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jǐng察详细地做了记录后问我要了电话号码,说有事再找我,现在我可以走了。正说着,又来了一辆jǐng车,车牌九字开头,是公安局不是交通局的。车门一开,从车上冲下来了四个jǐng察,一把将那黄毛小子按在地上,双手反绑在身后挂上了手铐!另一个青年见势不妙,拔腿就跑,三个jǐng察立刻追去,围追堵截之下没跑多远也被按住了。
  问我话的那个交jǐng凑过去问什么事情,负责看守黄毛的jǐng察狠狠地踹了一脚趴在地上的黄毛,咬牙切齿地说:“前几天,这几个小流氓在酒里灌醉了一个小姑娘,拖到宾馆与那姑娘轮流发生了xìng关系。躺地上的那个,身上还背着一件抢劫杀人案,这几天我们全局为了抓他们,已经加班加点好几天了,这边一出事,我们赶紧就过来了。除了这三个,还有两个没抓到,不过也被控制了,跑不了的。”
  我在一旁苦笑了一下,人命如此轻贱的社会,凡事还是自己小心为妙!紧了紧领口的拉链,我跳上了回家的公交,哪里有家中温暖呢?


三、归乡探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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