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传(后宫甄嬛传同人)》第11/60页


  第十九章
  菊清将周源和方海的对话细细复述与我听,我并不在意。无论周源是被我的人格魅力折服,亦或是为了小顺子,只他效忠于我这一结果,才是我想要的。
  小顺子领了内务府新派来的宫女内侍向我请安。我仔细打量,姜忠敏确实比黄规全会做人。起码他送过来的人不会老的老小的小。三名内侍,三名宫女,俱都温顺的垂眉敛目的跪着。我淡淡的扫视,如今,我已经不会如去岁那般心起涟漪。
  宝莺掌管我的财帛,菊清掌管我的贴身事物,喜儿翠儿虽然年幼,可讨喜又规矩,我十分喜爱她们。至于新来的这些,我不在意的想着,我还没有把别人的眼睛放到身边的勇气。刚要开口打发他们,忽然瞄到侍立身侧的宝鹃。
  饮完一杯热茶,我慢慢开口道:“内侍由小顺子负责教导,宫女由宝鹃负责。”宝鹃不愿,若是要教导新来的宫女,就无法贴身服侍我。这次行宫归来,她敏感的察觉到我对她的疏远。于是出列禀道:“奴婢大大咧咧惯了,恐怕教导不好新人。宝莺比奴婢细心,规矩又周到,入宫时间还比奴婢长。依奴婢看,宝莺比奴婢合适。”
  我心下恼怒,宝鹃众目睽睽之下说“依奴婢看”,乃是在新进宫人面前驳斥与我。若叫她如愿,我日后的威信何在?!我微沉下脸,手上茶杯咔的一声放在几上,道:“宝鹃对我的吩咐不满,是不是觉得我岚意楼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宝鹃脸色大变,慌忙跪下道:“奴婢不敢。”
  我盯了她一眼,直到她额上的汗湿了头发。我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她道:“不敢就好。”凌厉的扫视了一眼殿内众人,“谁还有意见?”众人纷纷跪下,以头触地,表示顺服。我收了厉容,淡淡道:“既无异议,都散了吧。”
  我留下小顺子与宝莺她们吩咐道:“小顺子,那三个新人你仔细替我留意着些。只要不是人家的眼线,即使蠢笨一些留下也无妨。宝莺菊清喜儿翠儿,你们四个注意着,那新来的六人只许在院子里做些粗活,起居室、绣房等我常去的地方不准他们踏足,更不准他们接触我的一应贴身事物!可记住了?”
  五人齐齐应是。
  皇上的女人太多,虽然我以病故避免与他相处,却不得不于两月后在上林苑与皇上巧遇。我的绿头牌重新出现在敬事房。
  转眼隆冬已至,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整夜。树上、屋上俱都厚厚的裹上了银装。菊清捧了小火炉给我拿手上捂着,我立在屋檐下,看着落雪。庭院中那颗石榴树,树叶上堆满积雪。我有些担心的道:“雪这样大,会不会压坏了树?”
  小顺子眼珠一转,笑着道:“不然奴才几个拿棍子将积雪捅下来?”我心意颇动,转头看着下个不停的大雪,迟疑了一瞬,笑着道:“也好。等雪止了,你们再去把雪打下来。要放轻些,摸折了树枝。”小顺子笑着领命。
  奴才不是物什,经得住任意折腾使用。有时候一个体贴的主子,才能得到他们真心的认同。而我,虽不至于与他们平等相交,却也能尊重体谅他们。
  喜儿与翠儿两个丫头,互相捧着手呵气取暖。我看着她们通红的食指,伸出手去握住,竟是十分冰凉。我皱眉道:“你们的手怎的这样凉?”又去摸她们的衣服,竟是薄薄的一层厚棉布衣。我大怒:“好他个姜忠敏,竟然敢克扣我岚意楼宫侍的冬衣!”
  喜儿慌忙道:“小主,不干姜总管的事,是奴婢和翠儿贪雪,早上在雪地里滚了一遭儿,被雪浸湿了棉衣。这才没有冬衣穿。”我注目翠儿,翠儿应同。我缓了脸色,道:“是我误解了姜总管。”伸手去捏喜儿红扑扑的脸蛋,“个小丫头,都这么大了还玩心这么重。菊清,去取了我旧岁的冬衣赏给喜儿翠儿,切莫冻坏了。”
  喜儿翠儿乐滋滋的道谢。我想了想道:“宝莺,去把皇上赏我的那个定窑青花玉壶春瓶备上,带上我新做的雪狐毛袖笼,银钱,防风寒的药材,菊清随我去畅安宫拜访冯淑仪。”
  到了畅安宫,冯淑仪已经得到消息。我向她见过礼,奉上那尊玉壶春瓶,口中道:“嫔妾入宫后一直听说淑仪娘娘贞静和婉,心里钦慕得紧,有心想上门拜访,又恐淑仪娘娘觉着嫔妾唐突,直耽搁到今日才来拜见娘娘。还请娘娘莫怪嫔妾不知礼数。”
  冯淑仪亦笑着道:“曾听皇上提起,说安贵人最是温顺可人,如今一见果然纤纤动人。”我抿嘴一笑,微微低下头以示羞涩。温顺可人么?可我要的可不是温顺可人这个评价呢。
  又与冯淑仪寒暄一阵,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提到:“听说皇上身边的芳若姑姑如今在娘娘畅安宫里?”冯淑仪怔了一怔,收敛了些笑容,道:“正是。”我起身向冯淑仪拜倒:“嫔妾有一事求淑仪娘娘。”
  冯淑仪过来扶我道:“贵人快快请起。”我撑着不起道:“嫔妾与沈常在相交一场,当初嫔妾在宫中郁郁不得志,是沈常在向皇上举荐了嫔妾。如今沈常在落难,嫔妾无法援助,心中一直惴惴不安。嫔妾听说,现今看管沈常在的人是芳若姑姑,嫔妾在入宫前有幸得到芳若姑姑教导,求娘娘相助嫔妾见一见芳若姑姑。”
  冯淑仪沉吟不语,我急忙捂胸咳嗽几声。冯淑仪暮然想到我在行宫时为眉庄求情,挨了皇上一脚,未能好好保养以致落下病根。冯淑仪放暖了脸色,扶我道:“安妹妹重义,本宫不好阻拦。本宫派人去请方若姑姑到偏殿等候。”
  我微喘了几口气,感激笑道:“多谢淑仪娘娘。”招手示意菊清将包裹打开,“娘娘好心助嫔妾,嫔妾不敢叫娘娘难为。这是嫔妾为沈常在准备的东西,请娘娘查验。”冯淑仪满意笑笑,招手示意身边宫人仔细检查。
  核查没有问题后,我辞别冯淑仪,到了她准备的偏殿。芳若已经等着了。我紧走上前几步,唤道:“姑姑。”芳若行礼道:“安小主别来无恙?”我微笑还了半礼,“多谢姑姑关心,陵容还好。”
  时间短暂,容不得我们多寒暄。我将手上赤金繁花绞丝嵌红玛瑙镯子褪下,递给方若道:“一别经年,陵容一直没有多谢姑姑当初的教导。这是小小敬意,还望姑姑不嫌弃。”方若推迟道:“奴婢如何能收小主的东西?”
  我将镯子塞进她的手心,握住她的手道:“姑姑千万不要推迟,陵容还有事情要求姑姑。”我接过菊清手上的包裹,道:“沈常在对陵容有提携之恩,如今沈常在身陷缧绁,陵容无能竟不能劝说皇上。我瞧着天越来越冷,特意准备了些小东西,还烦请姑姑帮陵容传递进去。”
  方若迟疑道:“这,奴婢领命。”我微微松了口气,眉庄应能知道我是关心着她的吧?
  回长杨宫的路上,菊清笑着对我道:“奴婢闲暇时听周公公讲古,说春秋时有位赵宣子在灵辄落魄之时,对他有一饭之恩。后来晋灵公想杀赵宣子,是灵辄救了他一命。奴婢看着,小主深得古士之风。”
  古士之风?我心中嗤笑一声。自禁足后,我对甄嬛起了心结,平素交往之时,总与往日多有不同。甄嬛那样机敏的人,怎会察觉不出来?这些日子,她常常与淳常在一处说话玩笑,待她愈发亲厚。
  我并不想与甄嬛离心,毕竟她是天命主角。只是她心思太深,又对皇上动了春情,难以捉摸。而眉庄现在虽然落魄,但她行事端庄,又是个能容人的。与之交好比甄嬛要可靠许多。更深一层,则是我需要诚信重情义的名声,这一点却是要慢慢积累。
  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只微微一笑,调侃菊清道:“果然跟着周公公学的有见识了,竟然知道了古士之风,真真了不得。”菊清不依,与我打闹起来。
  我本以歌幸进,凭着歌喉邀宠固宠乃是自然而然的事。我却内心不愉,皇上对我的态度,时常令我生出错觉。仿佛我是他后院豢养的歌姬,兴致来了就随手施舍些恩宠甜头。我在以歌博宠又埋怨得不到皇上的尊重,这样矛盾而纠结的心情时时纠缠着我,在我不自觉的以胸口闷痛推拒了几次之后,皇上便很少来找我了。
  我苦笑,皇上看中我的,依然还是我的歌喉。夜深人静之时,我偶尔会后悔,当日我若不歌唱,若不歌唱……若不歌唱,不能掠夺到皇上的眼光,自然也不会落入如今这般尴尬的境地。
  我想以品德洗涤我在皇上眼中的形象,只是高尚的品性需要时间去经营,也需要时间去等待皇上发掘。而在这之前,我最要紧的是保证自己不会被皇上忘到脑后。我摸了摸平坦的腹部,不想歌唱,又不想被皇上遗忘,那么只有……
  古代女人的青春太过短暂,二十出头就能算作老姑娘,尤其是这皇宫,女人的青春更只有短短的三四年光景。再过一年,又是选秀之期……我暗自下定决心,不论是何计较,我差不多该有个孩儿了。
  宣了方海来为我把脉,我担忧的问道:“我侍奉皇上满打满算也有四个月了。为何一直不见动静,可是我身子又什么不妥?”方海道:“小主身体康健,并无隐患。”我急道:“那……”方海道:“子嗣一事,还要看机缘。小主与皇上相处的少了,难免艰难。”
  我脸上赤红一片,顾不得羞耻,道:“请方太医为我调养,皇上那边我自有办法。”方海提笔写了个药方,叮嘱菊清道:“按这个方子每天为小主煎两碗药,早晚各一碗。连续喝一个月,方能见效。”
  第二十章
  我盘算的很好,怎奈天不顺人意,皇上在棠梨宫幸了淳常在,封为良媛。淳良媛娇憨不拘又天真爱玩,一时间很吸引了皇上三分注意。皇上的精力毕竟有限,顾不来这后宫许多女人,我自然而然的被冷落了。
  我也说不来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只是一直默默的调理着身体,越发的想要个孩儿。
  宝鹃近日小动作频频,我着小顺子几个暗中密切关注。我很好奇,宝鹃身后的主子到底是谁?是其他老资历的妃嫔,亦或是曾有协理六宫之权的华妃?
  菊清说皇上赐予了甄嬛一双玉做的鞋子,鞋面是蜀中女子百人绣三年方能得到一匹的金错绣绉的蜀锦。我轻轻一笑而过,对于甄嬛优渥的圣眷,我已经习惯不去在意了。
  十二月中旬,我的岚意楼发生了一件大事——我的饮用茶水中被人动了手脚。多亏了前十六年在松阳的拘禁生活,我才培养出对香料的熟识。茶水刚刚入口,我已经察觉出茶香中掩藏的微涩。
  我顿了顿,不动声色的拿帕子掩了嘴,将茶水吐在帕子上。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菊清,这茶水是谁煮的?”菊清道:“是翠儿煮的。”我的规矩,除了御膳房送来的三餐,入口的一切吃食茶水不是菊清她们四个亲自动手做的,绝不入口。
  我皱眉道:“翠儿那个小丫头肯定又去贪玩了,茶煮的老了。倒掉吧。”菊清应下,道:“那奴婢在为小主煮一壶?”我点了点头。
  菊清出去后,我唤了小顺子来,“宝鹃近日可有什么动作?”小顺子道:“宝鹃这几日不向往常那般频频外出,奴才注意着,竟是在十分用心的调.教新来的宫女。”我静静的想了一刻,道:“她可有刻意接近喜儿翠儿两个?”
  “这,”小顺子回忆道,“小主这么一说,奴才记起来了,这几日宝鹃与翠儿十分亲密,经常避开了大家说话。”翠儿?我暗自记下,又问道:“那些新来的内侍如何?”小顺子道:“小邓子做事麻利,十分机灵。小钱子懒散,喜好打听些小道消息。小文子老实,经常受小钱子差使。不过……”
  我道:“不过什么?”小顺子道:“不是奴才在小主面前搬弄口舌,奴才总觉着那个小文子似乎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说完偷眼大量我的面色。我笑了笑,不在意的道:“你既然觉着不妥,找个合适的机会,寻个理由打发了吧。”小顺子行礼道:“是。”
  这时,菊清煮了新茶奉过来。我接了,轻轻的呷一口,还有那种苦涩的味道。我将茶水吐在地上,茶杯重重贯在几上。菊清不明所以,瑟瑟问道:“小主?”我咬牙恨道:“有人在我茶水中下药!”
  菊清唬了一跳,连忙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品道:“奴婢没有喝出来啊?”我道:“六安瓜片香气清高,滋味回甘。而这杯,香气凝涩,入口微苦。若不是我喝惯了这茶,我也不能十分察觉。”
  菊清噗通一声直直跪下,道:“小主,奴婢对小主的忠心可鉴日月,奴婢不削做这等背主之事!”我弯身扶她,嗔道:“我若是不信你,怎会将我贴身之物交由你来打理?我说出来,不过是让你帮着揣度哪里被人钻了空子。”菊清见我面色真诚,才讪讪起身道:“是奴婢会错意了。”
  我拍了拍她的手,菊清素日行事,时时注意不掐尖不揽功。纵然行宫里对我有护主之义,她自己不但从来不提,反而行事愈发谨慎。我知道这是因为她是半路才从棠梨宫来到我的岚意楼的缘故。忠心这种事情,有时候最是不能嘴上表达。我也只是偶尔表达信任,更多的却要时间来证明。
  “方才翠儿煮的茶也是这种味道。菊清你煮茶时,可清洗过茶具?”菊清细细回忆了一遍,才肯定道:“奴婢亲自洗的,绝不会有漏差。”我奇怪道:“那你煮茶时可有离开?”菊清道:“没有,奴婢一直守着。也无人接近。”
  小顺子道:“小主,会不会是茶叶有问题?”我道:“也有可能,菊清你悄悄的取一点来,不要让人看见了。”菊清领命而去。我想了想,对小顺子道:“你去请方太医来,就说我旧病复发,身子不爽。”
  方海来时,我和菊清正仔细的巴拉着茶叶查探。说明了情况,方海用食指沾了些茶水,品了品,思索道:“并不是什么毒药,是茵陈。”见我们面露不解,方海解释道:“茵陈有清热利湿之效,主治黄疸、小便不利、湿疮瘙痒等。但长期服用,会使人头晕、恶心,损伤肝胆。另外,微臣听说,茵陈能使人心律不齐。”
  “心律不齐?!”菊清和小顺子倒吸一口冷气。菊清恨声道:“这幕后之人太阴险了!小主刚刚落下病根,犯了心口痛,立刻就有人想要加重小主的病情。若不是小主发现的早,后果不堪设想!”
  我沉思一刻,道:“方太医说这药需长期服食才能出现恶果,我的三餐是由御膳房打理,幕后之人应该不会对御膳房的吃食下手,否则就是犯了众怒。而我日常用的点心是菊清几个亲手做的,也不会给人轻易靠近。只有……”
  菊清和小顺子异口同声道:“饮水!”我吩咐道:“菊清,去把我的茶叶蜂蜜之类的都取来。”我对方海点头,“劳烦方太医为我仔细辨识。”方海道:“是。”小顺子道:“小主,奴才去请奴才师父过来?”我点点头,这样的大事的确需要周源参谋。
  菊清将东西取来,一一摆在几上。周源也已经到了,小顺子却守在门外,没有进来。方海捻起一两片茶叶,仔细嚼了嚼,眉头微皱。我们俱都安静的等待,并不出声打搅。待方海将茶叶蜂蜜都一一查探后,道:“除了西湖龙井与洞庭碧螺春茶之外,其他的都惨了茵陈。”
  我心中大震,脸上表情也压抑不住——西湖龙井与洞庭碧螺春茶乃是皇上喜欢的饮品。也就是说,除了皇上喜爱的,其他的都被下了药。可是后宫有谁有这样的便利?
  我的眼睛不由得看向宓秀宫的方向。
  岚意楼内鸦雀无声,众人脸上都十分难看。我稳了稳心神,随手捻起一片茶叶,与普通茶叶并无不同。我沉着脸问道:“这茶叶是如何掺药的?”方海垂手道:“微臣查看着,似乎是茶叶制好之后,经过茵陈熬汤煮沸后晾干制成,如此反复几次,方能将药性彻底渗透茶叶。”
  我冷笑一声,“好大的手笔!我安陵容不过一个小小的正六品贵人,居然让人惦记上了!”
  周源问菊清道:“这些茶叶是怎么来的?”菊清道:“八月回京后,内务府送来的。”周源皱眉道:“黄规全胆大包天欺凌后宫小主,被皇上撤下,换上姜忠敏——姜忠敏他是皇上的人。”我冷冷道:“姜忠敏自然没有这个胆子,但是后宫中手眼通天的人还少吗?”
  侧眼看到坐立不安的方海,知道这些后宫阴私还不宜在他面前披露。于是温声道:“我心口疼痛的病症就麻烦方太医了。菊清替我送送方太医。”方海松了一口气,会意道:“小主的病症本就是微臣负责的,都是本分。只是小主还需多多修养,切勿操劳。”
  我点点头,已经统一了对外说辞。送走方太医后,周源道:“茶叶几乎都有问题,这样的手笔一般的宫妃使不出来。”我赞同道:“我与甄嬛眉庄结成一派。甄嬛设计华妃失了协理六宫之权,与华妃结下不解之仇。以华妃的身世宠眷自然不会忍气吞声。甄嬛她自己有圣眷护身,暂时无人奈何得了她。眉庄已经被幽禁存菊堂,”看了看几上的茶叶,冷哼道:“现在是轮到我了。”
  周源听了沉吟道:“奴才有些困惑。”我道:“哦?你说说看。”周源闻言道:“其一,姜忠敏的内务府总管是夺了黄规全的位子,而黄规全是华妃的人。以华妃素来的行事脾性,姜忠敏就是再蠢也知道防范一二。内务府毕竟是姜忠敏总管,小主当初回宫时是皇上的新宠,姜忠敏不得不事事仔细,为何忽略了这些有问题的茶叶?”
  我不由得坐直身体。的确,若是一两样茶叶有问题,姜忠敏或许会忽视。可是茶叶全部出现问题,他身为内务府总管怎么会丝毫不察觉?周源轻声道:“那段时间,华妃已经被褫夺掌宫大权,又是刚刚复宠。她对内务府的掌控力已经下降到最低。”
  我慢慢踱着步子,不是华妃那么会是谁?能令姜忠敏视而不见的人……我心底闪过一个人影,豁然转身直视周源:“你是说皇后?!”周源似乎有些吃惊我猜出皇后,口中道:“这只是奴才的一些猜测。”
  我苦笑,我怎么会猜不出皇后呢?那可是华妃后的第一BOSS啊。只是我进宫以来,一直见到的皇后都是气度雍容,大气端庄。我承宠后,皇后几次对我有意无意的关照,竟然一直令我忽视她的危险性。
  想到纯元皇后的死,想到华妃现在的嚣张,我一个激灵,冷汗浸湿了我贴身衣物。这样一个能狠、能忍的人,我竟然忽视了她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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