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自风流》第41/156页


  有了这本参考书,再结合林小容那还没有忘光的知识,又有众位技师的齐心协力,努力了一阵子之后,居然真的给他们做出了玻璃镜。而她为了感谢狂言大神,在众人询问之时,连名字都没变,就把镜子命名为“月光宝镜”。
  林小容思考了片刻,说:“宝镜既已确定未来销路可观,便可以再小批量的生产一些,但切记,物以稀为贵。虽然宝镜的生产技术,明月坊里的师傅们都并不全然知晓,但言平还是要多多小心,万不可让这技术泄露出去。”
  杜言平闻言,拱了拱手说:“庄主放心,按照庄主的吩咐,如今明月坊的师傅们每人都只知片段的工艺,单只一两人,绝无可能将技术泄露出去。更何况有殿下的照拂,其他商家即便有那个本事偷师,我们也能叫他们乖乖关门!”
  林小容翻了个白眼,她已经懒得跟杜言平计较这一点了。
  好吧,她得承认,林家庄发展的如此之快,短短七个多月的时间里便立稳了脚跟,有了如今的规模,除了他们的产品确有过人之处,另外也的确是与孟寒朝暗地里的帮忙分不开。
  什么叫“官商勾结”,什么叫“朝中有人好……经商”,她如今算是明白了。
  最开始的时候,她怀着那初出茅庐的清高的心态,十分不屑于孟寒朝暗地里挤兑限制她的竞争对手的行为,那时候孟寒朝只带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说她“真是纯真可爱”。
  渐渐的,她也明白了商海自古到今原来就是这么回事。你不但要有好的产品,还得会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这才能做得好生意。
  她如今也就是尽量的在平衡黑白两面,尽量的让自己努力多一点,让孟寒朝使手段的次数少一点,坚持着最后的一点坚持,仅此而已。
  即便已经这样妥协,她还是有时难免接到孟寒朝那略带嘲讽的笑容,但幸好,他还算遵守承诺,会尊重她的选择。
  送走了杜言平,林小容看看日头将午,便转身对刃玉说:“你去叫七喜上午膳吧,咱们就在这花园里一块儿吃,好久不见,你跟我讲讲这几个月的见闻。”
  “是,姑娘。”刃玉低头拱了拱手,便转身退出。
  作者有话要说:忏悔的小剧场。
  林小容:“作者,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居然拿狂言千笑大神(自称天雷窖主小狂狂)的《斜阳若影》当穿越参考书?”
  我:“女儿啊,我也不想啊。我当初构思的时候,只是想让你这个普通大学生不要太万能啊,谁让我不想让你带着课本穿越,《斜阳若影》又写得太好,我就念念不忘了啊,泪。”
  林小容:“你当真没有别的意思?”
  我:“我举手发誓没有啊!万能女主也没什么啊!我组里那个博士后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要是他穿了一定比邹敬阳和项少龙还要万能!谁让你只是个大学生啊,泪。”
  林小容:“那你赶紧下跪给狂言大的粉丝道歉!”
  我:“好,我跪,诸位粉丝们,请千万不要跟我这个小透明作者一般见识吧!再泪。”
  林小容:“跪好了,让我抽打你,再飞踢一脚给大家泄愤!”
  我:“……抽打吧,飞踢吧,只要给我留一口气,让我过会儿还能更下一章……”
  林小容:“废话真多,看脚!”
  我扑倒昏迷中。
  画外音旁白:天雷窖主小狂狂是一个很好的人,她的旧作《斜阳若影》真的很好看,如果能接受女穿男耽美+超虐身NP文的,一定看看~本文中的使用,窖主小狂狂已授权~~
  35.半年
  林小容不是个在生活上很爱讲究的人,所以石桌上的午膳也就是四个菜,一个汤,外加两碗米饭。这还是因为有刃玉在,加餐的结果。
  林小容和刃玉两人面对面坐着,七喜站在一旁。林小容先是看了七喜一眼,说:“今天怎么这么规矩?还不来坐下?”
  七喜赶紧摇了摇头说:“刃玉大哥在,奴婢不敢越矩。”
  “噗嗤――”林小容一口喷了出来,她掩着嘴对刃玉笑说:“刃玉啊,看看,叫你别老板着脸吧,板得都老了,才十六岁,都有人叫你大哥了。”
  七喜连忙接过话,使劲的摇头说:“不是不是,刃玉大哥一点儿都不老,但是刃玉大哥功夫好厉害,又跟庄主您最久,下人们都好仰慕他的,不止奴婢这么叫,这庄子里面端茶的扫地的,所有下人们都这么叫的呢!”
  “哦?”林小容笑着斜睨了刃玉一眼,“原来小刃玉也成了偶像了啊。”
  刃玉与林小容对视了一眼,连忙低下头,只是耳朵微微泛红。林小容看见,又笑了下,转头对七喜道:“好了,别贫了,快来坐下,你明知道庄主我受不了别人在背后盯着我吃饭。”
  “是!”小丫头说着,便坐在了另一个石凳上。
  林小容扫了一眼桌面,说:“明明缺一碗饭嘛,七喜,你原来是早打定了主意不吃了?”
  七喜吐了吐舌头,说:“奴婢以为庄主和刃玉大哥久别重逢,要说悄悄话呢。”
  “好啦,哪有什么悄悄话?快去给自己找碗饭吃。”林小容说着,在桌下又踢了七喜一脚,七喜笑着跳开,跑出院去。
  刃玉转头看了一眼七喜的背影,微微翘起了嘴角。
  林小容微笑着朝刃玉眨了眨眼,说:“怎样,没想到吧,当初街上救回来的半死不活的小丫头,如今也长得是如花似玉了。”
  刃玉望着林小容,黑如点墨的眼中闪过温暖的流光,道:“都是多亏了姑娘。”
  林小容摇了摇头,说:“这都是个人造化。”
  一阵小风吹过,院子里的枫树上缓缓飘下的片片暗红色枫叶。林小容望着那些红色,就想起了他们遇见七喜的那天。
  那还是正月时节,年还没有过完,大街小巷都是朱红色的炮仗残骸,空气中有一股火药留下的特殊气味,正如那繁华落幕之后的沉寂。
  那时她正与刃玉一起,在平凉城里奔走,想要寻一个合适的地方落脚建庄。她满怀心事在路上流连,途经一处酒楼后门,却听到门内有人在嘤嘤痛哭,声音悲戚,让人闻之鼻酸。
  她心中一动,便推门去看,却见到一位十三四岁模样的小姑娘,正趴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上痛哭不已。那小姑娘看不见面貌,倒是那地上的老人,头上的鲜血还在往外流,却是直挺挺的躺着,一动不动,竟然已是去了。一老一少身边,还站着个掌柜模样的人,正面露不忍之色,在一旁安抚那名小姑娘。
  她走近询问,才知道这是一老一少的两位卖唱艺人,祖孙俩相依为命,常年在这酒楼里卖唱为生,讨口饭吃。然而偏偏年过了没几天,便上演了最俗套的情节,有位平凉一霸的大富人家纨绔子弟看上了小姑娘的美貌,动了邪念要抢去做不知多少房小妾,老人抵死不从,与那纨绔子弟的家丁拉扯间,后脑撞上了墙,就这么去了。
  林小容虽然来到这时空这么久,却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仗势欺人的电视剧情节。她望着地上哭得可怜兮兮,一把鼻涕一把泪,瘦骨嶙峋衣衫单薄的小姑娘,忽然就脑子一热,义愤填膺,转眼就化身为嫉恶如仇的大侠,什么也没细问,只喊了一声:“跟我走!”然后一把拉起小姑娘,直闯到了孟寒朝的亲王府。
  她要叫孟寒朝这个权势滔天的王爷,立刻还小姑娘的爷爷一个公道!
  回忆到这里,林小容微笑着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那时的她啊……
  她一路拉着小姑娘,就那么直闯进了孟寒朝的书房,书童孟宇被刃玉拦在后面还不忘大喊:“林庄主,等一等,等一等……”她只是充耳不闻。
  她一把推开门,就见孟寒朝与王朗正面对面坐着。两人闻声都望向门口,面露诧异之色,四只眼睛齐齐盯着她。
  片刻之后,孟寒朝转回去对王朗说:“王先生,此事我们稍后再议,烦请您在偏厅稍等一会儿。”然后他又向林小容身后呆愣的孟宇说:“愣着干什么,领先生去偏厅,好茶伺候着!”
  等到孟宇请走了王朗,孟寒朝才转过来笑着对林小容说:“林庄主,何事让你如此迫不及待?”
  那时的孟寒朝是一件靛青色袖口镶银丝的绸缎衣衫,一条莽玉腰带,一只白玉簪盘起乌黑长发,端得是尊贵秀美无双,又有那一双茶色桃花眼带着温文的浅笑,倒也是很有几分勾魂摄魄。
  然而她哪有心情欣赏美景,将小姑娘拉到面前,她大声说道:“殿下,我今日上街,听得一事,实在令人气愤!小姑娘,这位是定西亲王殿下,不要怕,请你原原本本将今日之事告诉他,让殿下给你做主!”
  孟寒朝闻言一愣,然而转眼他便敛起了笑容,沉静的望向那小姑娘,说:“发生了什么事?小姑娘,请你从实道来。”
  那小姑娘倒是有几分胆色,乍见天皇贵胄,也并不过分惶恐,她抹了一把眼泪,双膝一弯,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请殿下为小女子作主!小女子名叫杏花,本与爷爷一起卖唱为生,却不料……”
  她慢慢将酒楼内爷爷惨死之事慢慢道来,虽然中间说到伤心处难免涕泪交加,却也有条有理。林小容在一旁听得暗自点头。
  孟寒朝听完沉吟了半晌,道:“小姑娘,你说那朱员外的公子纵凶伤人,在场可有别的客人可以作证?”
  杏花低头道:“禀殿下,因着是过年的日子,酒楼里客人稀少,当时只有朱公子和他的下人,并无别的客人。”
  孟寒朝又问:“那掌柜的可在场,可有小二在一旁?”
  杏花道:“朱公子在雅间里,王掌柜和小二……都不在。”
  孟寒朝想了想,说:“杏花姑娘,你在平凉可还有别的亲人?”
  杏花摇了摇头道:“小女子只有爷爷一个亲人了,可是……”说着她便又抽泣了起来。
  孟寒朝皱了皱眉,说:“既如此,你便先留在王府中吧,此事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
  林小容之所以带杏花来见孟寒朝,便是觉得孟寒朝此人,虽然很难捉摸,却并非那是非不分之辈,电视剧上不是都演只要上位者一声令下,立刻就能把坏人捉拿归案嘛?
  所以等到杏花一走,林小容便憋不住了:“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没有证人,就任由那姓朱的逍遥法外?”
  孟寒朝挺直了身子了,正色说道:“林庄主待要如何?莫非想要本王现在就抓那朱公子进天牢?须知国有国法,若是凭着本王一句话,便定了他人之罪,那我大离的律法要来何用?若是王公贵族人人都有此特权,平民百姓岂不是随意便可生杀予夺?那我大离国法何存?更何况,你我如今所知,不过是那杏花的一面之辞,若要有个定论,总要调查取证,听了另一方的意见才是。”
  平心而论,孟寒朝说得也不错,林小容虽然心中有些怨气,却也没什么好说。孟寒朝见林小容不语,便继续道:“那杏花说是那朱公子推搡才致她爷爷死亡,然而真相却不得而知,也许只是误伤,那么此案性质便又是不同。”
  林小容听得生气,冷哼一声道:“就算是误伤,他如此嚣张,强抢民女,难道竟然不能判吗?”
  孟寒朝却说:“判是要判,只要……能够取证。法令之存在,便是为了能够做到“公正”二字。何况此事须要慎重,那朱家在平凉已有几代,此案若办得不好,却要动摇平凉的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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