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路自风流》第96/156页
次日,加封梁丞相门生、原禁军校尉杨蔚云为讨逆大将军,率兵四十万,直向西北三郡而去。
京中但凡与定西亲王有旧者,轻则罢黜贬职,重则抄家入狱,又有官员不堪受辱,自杀身亡,京城中一时人心惶惶,风声鹤唳。
同日,定西亲王拖病体,亲赴秦河边,面京城三叩首,见者皆称,三叩之后,其额头淌血不止。
定西亲王泣诉长乐公主谋害亲父、栽赃嫁祸、伪造遗诏、篡位夺权之事实,对天发誓必为先皇报仇,拒不修改年号,西北三郡内仍称承元。之后,定西亲王亲赴点将台,招西北三郡内二十五万士兵,对抗讨逆大军。
长乐公主所辖以京城为中心的北方五郡,和孟寒朝所辖的西北三郡,刀兵相见,大有你死我活之势,而离江流域的江南诸郡,天高皇帝远,一概采取观望态势。
至此,离国内乱全面爆发。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事情很多,好几天都只睡了三四个小时,更新慢了一点,请多包涵……楚律终于回来了~撒花~~一开心,这一章就写的过于甜蜜了一点 ><
今天无意中看了一下我半年前写的第一卷第一章,结果被自己雷到。当时写的是多么的??嗦又无趣,一点节奏感也没有,我向大家深深一鞠躬……感谢你们坚持看下来了。于是赶紧去给它瘦身。
感谢可爱的?芯实意帮我建了读者群,群号是60482137,愿意和我们聊天的同学就进去玩吧~敲门砖随意。
风雨之前
阳谷关,楚律府邸。
“大将军,这是公主殿下新颁的讨逆檄文。”顾铭欢说着,将一份手抄的文件送上。长乐公主虽已登基,但在新政权被完成承认之前,他们仍沿用旧时称呼。
楚律还没说什么,林小容倒是抢先把它接了过来,从头到尾一番快速浏览:
“伪定西亲王孟寒朝者,尝自称管辖西北三郡,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然细数其实,大谬其非:……其人纵容朋党,因脏假位……并作妖孽,伤化虐民……虺蜴为心,豺狼成性……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讨逆之勋,凡诸爵赏,同指山河。”
“这是谁写的?文采不错嘛!”林小容抬起头来问。
顾铭欢眼光闪了闪,道:“正是梁月湖的亲笔。”
“梁月湖?”林小容脑中又闪过那个有些孤傲清冷的人的身影。又是他?他到底还能给她多少“惊喜”?
楚律从林小容手中接过那檄文,看了看,却一语不发。
顾铭欢等了片刻,还是问道:“大将军作何打算?虽然我们如今偏安一隅,不受战火之累,但眼看西秦虽已议和,却依旧虎视眈眈,为我大离长治久安,坐山观虎斗却不是长久之计。”
林小容听了倒有些意外:“顾大哥,我真不知你竟如此爱国。”
顾铭欢没有答话,只是笑了笑。
楚律沉吟片刻,问道:“最新的战报如何?”
一直旁听的谢承添答道:“今晨的最新消息,是亲王殿下率水军与杨蔚云在秦河交战,小胜。但纵观这开战月余,双方实则互有胜负,僵持不下。”
楚律点了点头:“亲王殿下从未领过兵,竟能以少数兵力战成平手,也是难能可贵。”
然后他又问:“昨日是否在戈壁上又发现了几具尸首?”
“正是。”谢承添点头。
林小容眨了眨眼。她知道这多半又是哪一方的说客。事实上,孟寒朝和长乐公主两方,虽在秦河沿岸战火激烈,却都没有忘了继续试图说服楚律加入。究其原因,正是因为离国的兵制。
离国的军队分两种,一种是驻守郡县的常规军队,每郡在十万人左右,这些人,由郡主率领,因此,孟寒朝和长乐公主手上各有一部分能调动的兵马。而另一种,就是戊边的边防军,西北的边防军便有二十万人,其中十五万在元帅李昌礼手中,五万在楚律手中。
楚律固然不能调动李昌礼手中的士兵,事实上李昌礼也不能私下行动,因为边防军的调遣,必须皇帝圣旨。但是,只要楚律的虎符和孟寒朝或长乐公主手中的另一枚虎符齐出,便能令所有边防军听令。
若是楚律同长乐公主合作,两方可以夹击孟寒朝;若是他选择与孟寒朝合作,则孟寒朝便能化目前的兵力劣势为优势,胜算便多了许多。正是因此,两方都在不断的派说客上门,而两方又都不断地在暗中动手脚,破坏对方的行动。
楚律思索片刻,道:“虽然亲王殿下确实才能出众,但――终非长久之计。”
“大将军的意思是?”顾铭欢问。
“一个字――等。”
※※※
就像是为了验证楚律的话般,很快便传来了孟寒朝在一次大战中失利,退守陆上的消息。
当楚律忙完了一天的事务,两人并排躺在床上的时候,林小容忍不住问:“你为何那么笃定孟寒朝会败?”
楚律将林小容揽进怀中,缓缓答道:“在河面上作战,不比陆地,极难使诈,拼的终究是数量和战力。亲王殿下便是再有天赋,但持少数兵力,失败总是迟早的事。”
林小容抬起头来问:“极难使诈?可是我听说有一个战例里面,有人献计,一把火烧了对方所有的船,最后以少胜多。”
“那怎么可能?”楚律摸着林小容的头发道,“一只船起火,其它战船只需迅速散开即可。”
“那个战例里面,是一方先派人先献计,让敌方主将把所有船只用铁链固定在一起,所以才成功了。”
“哦?要用这种方法,恐怕必须有一个敌方主将极为信任的人献计才有可能罢。何况,杨蔚云此人,向来行事谨慎周密,定然不会用这种冒险的法子。不可行。对了,你这是那里听来的战例,我怎么没听说过?”楚律看着林小容的眼睛问道。
“呃……故事里面听来的。”林小容回答得有些心虚。
楚律笑了笑,也不去深究,反而问道:“怎么,小容很希望亲王殿下胜出?”
“这……”林小容有些不知该如何答话。
楚律半开玩笑地道:“小容,你的从前我不敢要求,可是今后……你心里只能想着我。”
林小容被这楚律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了个大红脸,她用力的捶了楚律的胸口一拳,嗔道:“你说什么呢。我和孟寒朝只勉强算有点儿交情而已。说真的,你当真打算按兵不动?”
楚律点头道:“西秦虽然新败,看似兵马粮草不足,但其野心从未退过,我西北驻军仍须提防他们在我内乱之际,趁虚而入。”
“可是内乱若是长期不平,必定民不聊生,还不如速战速决。”
“你说得也没错……所以,我也说过,他们谁能拿出对方谋反的证据,我便不再袖手旁观。”
林小容听着,忽然伸手指戳了戳楚律的胸膛:“有时候,我觉得你这人,真难看透。”
楚律捉住林小容的手,问道:“什么意思?”
林小容挣了挣,没能抽出手,只好随他去了。“难看透,就是说……从前我觉得你很斯文,但你上阵杀敌却诡计多端,恐怖得很;从前我觉得你很忠心,但先皇生病时,也不见你如何着急;从前我觉得你很容易害羞,可现在哩……”她一面说,一面白了楚律一眼。
“呵呵。”楚律笑了笑,“其实我的行事准则很简单……父亲在世时,曾告诉我一句话。”
“是什么?”林小容竖起了耳朵。
“做楚家人,不为皇室,不求权柄,但为天下黎民,但求无愧于心。”
听到别人讲这样的话,总难免觉得有些大而空,可被楚律那深邃的黑眼睛看着,听他的一字一句地说着,就觉得有种特别的说服力。林小容呆了一瞬。
又听楚律继续说:“所以,谁做皇帝,对我其实并没什么区别,只要我大离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这也是为什么我楚家从不参与党争的缘故。比起争权夺利,我倒更愿意镇守边关。”
见林小容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楚律笑了笑,认真的神色也转为轻松:“至于为什么为夫越来越不顾脸面……”
林小容抬眼就见到楚律笑得有些暧昧,她脸上一红。
“……那实在是因为,娘子你的心,得之不易啊。”
说完了这句话,他就低下头,堵上了林小容的嘴。
从前她真是看错了,楚律自从开了窍,根本就是一只大尾巴狼!林小容昏昏沉沉的想。
在身体□相贴的热度中载沉载浮,楚律忽然停下了动作,在林小容耳边问道:“小容,可以吗?”
可以个鬼!不可以也被脱成这样了。林小容心中暗骂。
然而楚律竟然是认真要个答案。见林小容不答,他亲了亲她柔软的耳垂,继续问:“可以吗?”
这种事情真是羞死人了啦,林小容将头埋在楚律胸口,恨恨的道:“这种时候还问什么!”
楚律笑着轻轻抚摸林小容的脸,面上的表情虽然隐忍着,却很认真:“你知道,我总不想再强迫你……”
原来他还惦记着那时候的事。林小容心中一暖。于是她抬起手臂,仔细的抚上楚律的脸颊,然后,闭上眼,深深的吻上了眼前人棱角分明的嘴唇。
※※※
在阳谷关这些日子,林小容难得的悠闲。既不用忙林家庄的事务,也没有什么别的她可以操心。总算能花点时间,练练好久没有钻研过的笛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