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员重生》第10/79页


  团乱,入冬后域外小国与部族撕毁合约举兵来犯,第二年南丹那边又遭了旱灾,像是所有的倒霉事都凑到一块去了。
  “那会儿世道真的很乱,叛军都杀到雍都城下了,四域纷纷自顾不暇,若非雍都城内还有南北二大营,只怕这国早就没了。可当时也没人说这都是皇家的错,是后来姑娘你嫁给太子,帮着太子治理朝政、平定叛乱,才渐渐传出了风声。说司天楼一案是太子所为,这天下也是因太子行事荒唐才会遭此浩劫。他们还说,姑娘你是神女降世救国救民,只有你在太子身旁辅佐,才能让这天下回归安定。
  “我那会怕死了,怕朝内朝外一边夸你一边骂太子,会让太子殿下对你产生不满,可后来我发现太子殿下似乎开心得很,倒也符合他一贯的离经叛道,反而是姑娘你,气得拿刀伤了太子殿下,想来是太子殿下的真面目让你伤心了吧。”
  说到这里,过节越发坚定了要让殷筝远离太子的决心,太子配不上她家姑娘。
  “但也并非人人都夸姑娘你,还有的人费尽心机想要你死,逢年便在一次刺杀中,为你挡刀而亡。”
  说完这句,过节停了下来,她慢慢调节情绪,不想自己接下来的话是哭着说完的。
  殷筝也不催促,安安静静吃着碗里的饭和碟子里过节给她夹的菜。
  许久后,过节继续说道:“我难过极了。”
  她用简单的五个字概括了自己当时的痛彻心扉,然后将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也就在这个时候,我遇到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对我很好,我当时就想:我这辈子不能没有他。”
  说完过节就笑了,笑声里带着自嘲与怅然。
  “我想求姑娘将我指给他,可他却说自己只是一介商贾,配不上我,又说自己有办法让姑娘你看重他,我就傻傻地信了,还把他给我的药放到了姑娘晚上喝的羊奶里,想着姑娘第二天若是感觉身子好些了就把那药说出来,为姑娘引荐他。
  “我明明知道姑娘身处危险之中,平日里饭菜都是让人试了毒才交到我手上的,可我却为了私心利用了姑娘对我的信任。
  “万幸的是,姑娘你没喝那碗羊奶。我第二天还急匆匆跑去问他怎么办,
  结果侍卫就跟在我身后找到了他。我这才知道他也是想要杀你的人,他给我的也并非什么调养身体的偏方,而是毒.药。”
  “他利用我做人质逃出了雍都,又带着我一路逃去肃东,把我卖进了肃东一家青楼。”
  看殷筝放下碗筷,过节拿起一旁的空碗,给殷筝盛了汤。
  过节一手挽着袖子,一手拿着勺子,姿势优雅舒缓,不经意间就把手和手腕最好看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过节把汤端到殷筝面前,说道:“我在那地方经历的事情就不说了,免得脏了姑娘的耳朵。”
  殷筝喝了口汤,因放了一会儿,汤的温度正好,不会太烫,也不会太凉。
  过节见殷筝还肯吃她拿过的东西,心里终于舒出一口气,继续道:“我因机缘巧合成了肃东地下商联会会长的外室,那会儿肃东的老王爷才去世不久,商联会欺才继位的肃东王年轻,时常阳奉阴违,藐视朝廷。我曾是姑娘丫鬟的事情不知为何就被商会长知道了,他故意折磨我、羞辱我,在我险些要死的时候,是微服至肃东的姑娘救了我。”
  说逢年死去的时候过节忍住了没哭,说自己被买入青楼的时候过节也没哭,但是说到殷筝救自己,过节哭了。
  她转身走到窗边,过了许久才擦干眼泪折回来,见殷筝已经喝完了汤,她便低着头收拾桌子。
  “后来呢?”这是殷筝回来后对过节说的第一句话。
  过节不可能不答:“后来我留在了肃东,你不肯原谅我,但也见不得我受苦,就托了肃东王看顾我,希望我能好好过普通人的日子。可我不愿就这么结束,于是我趁着商会长的死,借助肃东王的势,接手了整个地下商联会,我想为姑娘守好肃东。
  “我做到了。”
  ……
  天气寒凉,殷筝坐在窗户边,晒着聊胜于无的日光。
  过节拎着食盒出去了,屋子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她单手支着下巴,开口问窗外倚墙而立的少年:“如何?”
  少年吃着手里的大饼:“你和她的事,干嘛问我?”
  殷筝:“我是问忘音寺。”
  少年:“哦,已经叫他们都撤了,不过我回来的时候听说司天楼已经被围了,我们藏的那些火.药也都被搜出来
  送到了城外。”
  意料之中的事情,殷筝并不奇怪,她问少年:“可有我们的人被抓?”
  “有。”少年吃完最后一口饼,接过殷筝递来的茶水咽下,擦了擦嘴说道:“有两个不听话的,非要留在司天楼,被抓了。”
  果然。
  殷筝开始想法子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并吩咐少年:“叫他们把雍都各个医馆的出诊名单拿来给我,还有宫里太医院的接诊名单,和今日去衙门报官说司天楼有火药的人都有哪些。我需要确认整个雍都有多少重生之人。”
  这对殷筝手下的人来说并不难,因为雍都最大的医馆――济世堂背后的东家就是柳夫子,济世堂专攻疑难杂症,且不藏私,风评极好,只要济世堂向其他医馆提出一同研究这场怪病,自然就能获得其他医馆的病人名单。
  至于太医院和衙门,这两个地方都有殷筝的人。
  “我们的人里面,有重生者吗?”殷筝问少年。
  少年摇头:“好像没有。”
  非常不走运,根本没办法从自己人的视角知道上辈子发生了什么。
  少年嘴上说着过节的事情与他无关,但心里还是忍不住好奇:“你要留她在身边?”
  殷筝点头:“我总要确定她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少年:“若都是真的呢?你会原谅她吗?”
  殷筝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干脆:“会。”
  少年没想到殷筝会这么说,很不解:“为什么?”
  “因为她有用。”殷筝时常敷衍少年,但这次却难得有耐心,和少年解释道:“地下商联会可不是谁都能拿下的,她若没那个本事,即便有肃东王为她撑腰,她也稳不住局面。”
  可她稳住了,证明她确实有这个能力。
  少年:“那为什么上辈子的你没有原谅她?果然还是因为过不了心里那个坎吗?”
  殷筝冷笑,她太了解自己了:“我不肯原谅她,不一定是因为‘记恨’,也可能是因为只有‘不原谅’,才能更好的利用她的愧疚来掌控她。”
  少年的思考风格非常接近常人,但却半点不会因为殷筝的冷酷而感到不适应。
  这也是为什么殷筝会把少年留下当侍卫的原因,少年的是非感太薄弱了,正好适合留在她身边,
  即便看穿了她的真面目也不会因此同她离心。
  下午殷筝好好整理了一番目前所得的所有关于上辈子的描述,即便把这些话都当成实话,殷筝依旧猜不出上辈子的自己为何会突然收手,更不明白太子为何要替自己背锅。
  但能确定一点,太子身上的骂名都是他自己揽上去的,并非殷筝刻意构陷。
  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殷筝还没来得及细思,把食盒拿回厨房的过节就回来了。
  过节还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是昨晚彻夜未归的大少爷殷澈被巡城卫给捕了,刚刚有人来他们府上报信,殷老爷听后立刻就带着殷暮雪出府,去了巡城卫衙门。
  殷筝:“可知他为何被捕?”
  过节:“当街斗殴。”
  殷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谁当街斗殴?她那斯斯文文的大哥?
  “听说与他一同参与斗殴的,还有户部尚书之子林觉卿。”
  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据传他们之所以当街同人大打出手,是因为有人议论姑娘,说姑娘的坏话。”
  殷筝心里升起一个猜测:“他们……”
  过节肯定了殷筝的猜测:“他们应当也是和我一样,知道上辈子的事情。大少爷就不必说了,林公子是四姑娘的夫婿,与朝中许多人一样钦佩姑娘,自然听不得旁人说姑娘的坏话。”
  殷筝对这样的回护感到陌生,为了证实过节所言非虚,殷老爷带着殷澈殷暮雪回府的时候,殷筝特地赶去了前院。
  还未走近,殷筝就听到殷老爷在骂殷澈:“平日里就知道念书念书,妹妹被人嚼了舌根竟还打不过人家,脸都给你丢尽了!”
  殷暮雪也骂,不仅骂她大哥,还骂自己的“未来”夫婿林觉卿:“觉卿也是,往日不觉得如何,现在才发现你们这么没用,真是气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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