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以外,全员重生》第74/79页


  关于这些,早在殷筝和闻泽坠崖后两人就曾商讨过,但因为他们相互交流不仅没什么障碍,反而有种旁人都难以理解的默契,所以简单几句就讨论出了个大概。
  如今给柳夫子解析,倒是说得详细了不少:“前后两次刺杀,应当不是受同一个人所指示。”
  柳夫子惊愕:“此话怎讲?”
  殷筝支着脑袋,示意一旁根本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的逢年给自己煮茶。看着逢年熟练地摆出茶具拿出茶砖,殷筝淡淡道:“第一次刺杀,与其说是要我性命,不如说更像是要我知道――虎啸军的人来杀我了。不然那虎啸军为何要如死士一般,才一被擒便迫不及待地吞毒自尽,就不怕我记下他的样貌,派人回雍都打听,探听出他的来历吗?”
  柳夫子一点就通:“有人要挑拨你与太子殿下之间的关系?”
  殷筝也没把话说死:“应该是吧,不然也未免太过刻意了,虎啸军虽为勇将,但却并非暗杀能手,殿下若要杀我,派他们还不如派长夜军。”
  至于她和闻泽之间的赌约,虽然闻泽输了,也答应不会再叫长夜军跟着她,但闻泽若是真要杀她,又怎会在意那点小小的头口约定呢。
  马车外的长夜军听见殷筝这话,不由得连连点头:就是就是,论起暗杀,虎啸军那群门外汉怎么能和他们比。
  马车里殷筝继续道:“我当时想着幕后之人定不会要我性命,也是因此才会疏忽大意,选了第二日便启程,就是想让那幕后之人以为我上了当,这样就不会再派人到我这儿来继续栽赃殿下。”
  柳夫子:“那你让江易抛尸……”
  殷筝:“就是想作证一下自己的猜想,若真是殿下派人杀我,那尸体多半会被窃取,避免留下过多的痕迹,如果并非是殿下所为,幕后指使又巴不得我通过刺客查到虎啸军头上,那尸体定然会被留在吴县,等着我日后折返进行调查。”
  殷筝曾经说要用当街抛尸的举动引来官兵,这也不全是假话,只是她并不了解吴县地方官是个什么脾性什么行事作风,所以会不会有官兵追来她也不确定,只能算是顺手为之。
  她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刺客继续来刺杀她,只是有了底,知道对方的目的是挑拨离间,也就不那么怕了。
  谁知第二拨刺客上来就要她性命,且第二拨刺客对附近的地形很熟悉,甚至能预料到他们绕路后的路线,提前埋伏弓箭手,和第一拨刺客截然不同。
  刚刚她还问了长夜军,知道他们调查过那晚的刺客,能确定其中几人是玄武营的士兵。
  “玄武营?”柳夫子惊道:“怎么又和玄武营扯上关系了?”
  “是啊,怎么会和玄武营有关系呢。”殷筝端起逢年煮好的茶,抿了口,道:“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他们如今,不正是朝着黔北边境去的吗。
  “对了。”殷筝想起什么,问柳夫子:“你那可有能祛疤的药膏?”
  柳夫子当然有,像她这样时常出门采药,少不得磕着碰着,而女子大多爱悄,除了寻常伤药,自然还会备上祛疤的药膏。
  柳夫子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罐,递给殷筝:“姑娘可是哪受伤了?”
  殷筝接过小瓷罐子,轻轻旋开:“不是我。”
  她掀起车窗帘,吩咐了外头的长夜军一声。
  不过片刻,闻泽便打马而来,还未开口,就见殷筝朝他招手,说:“过来。”
  闻泽不明所以,但还是朝着车窗方向探了探头。
  殷筝用食指沾了药膏,涂到闻泽脸上。
  其实之前被划伤的地方并未留下多么明显的疤,只是颜色相对深一些,且不过一个指节的长度,头发丝那么细,不近距离细看根本看不见。
  问题是殷筝总能“近距离”看见,就觉得那一小道痕迹格外碍眼。
  抹好药膏,殷筝收回手,打发道:“可以走了。”
  太子殿下就这么被她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看得柳夫子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一大队人马共行,虽不比原先自由,但至少安全。
  江易也特别快乐,自从不用赶车后,他成天骑着马在队伍附近到处跑,今天到山间摘果子,明天去附近村子买热腾腾的农家饭菜,有次他还提前问了天黑前能抵达的城镇,特意快马赶过去,等他们到时,江易竟已经叫人置备好了几桌席面。
  真是为了吃的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抵达黔北边境城那天,天气晴朗,雪停了,刮骨的寒风也比平日要弱上许多。
  年仅十五岁的黔北王祁少真出城来迎,还带着些许稚气的少年穿着厚重的服饰,虽显得有些奇怪,但也暗合了他如今的境遇――不过束发之年,上无父兄,下无妻儿,卫十砚一死,他便要承担起黔北的一切,统帅玄武营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怪异。
  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祁少真年岁不大,行事却格外老成,本身亦有主见。
  他带着闻泽一行前往黔北王府,一路上两人说了些话,让闻泽断定祁少真吃亏就吃亏在年龄上,即便此番他不来黔北,假以时日,祁少真也定能使黔北恢复原来的稳定。
  一行人在黔北王府大门前停下,祁少真正要领闻泽进去,就见闻泽打了个手势,示意他稍等一下。
  祁少真不解,然后就见一辆马车从车队中间驶出,停到了他们身旁。
  车门帘子被人掀起,殷筝从车里出来,下车时闻泽还伸手扶了她一把。
  祁少真愣住:“这位是?”
  闻泽:“她便是父皇给我指的太子妃,因婚期延迟,我又要来黔北,怕她一人在雍都待得无聊,就带她一块来了。”
  “原是太子妃。”祁少真向殷筝见了礼,这才领着闻泽和殷筝两人一块入了黔北王府。
  因北地苦寒,王府名头光鲜,内置却是格外的乏善可陈,没什么好看的景致,也没多少奴仆伺候,看起来格外冷清。
  祁少真没想到还未正式成婚的太子妃也来了,连忙叫人去多收拾一间院子出来。
  闻泽阻止道:“不必,让她和我住一间院子便好。”
  祁少真愣了愣,毕竟是个半大少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略微红了脸,有些不自在道:“那、那就照殿下的意思。”
  闻泽是为公事而来,第二天便随着祁少真出了门。
  殷筝也没在王府里闲着,她带上江易并几个长夜军,熟门熟路地来到了曾经住过七年的将军府。
  因卫十砚谋逆,将军府的大门早已被人贴上了封条。
  殷筝绕路找到一处小门,虽然小门上也有封条,但是因为地处偏僻没人看见,殷筝擅自摘了封条,推门而入。
  门后是她跟安武初来将军府时居住的院子。
  经过查抄后什么都没了,只剩下院子里的葡萄架,架子上还挂着干枯的葡萄藤。
  殷筝在小院子里逗留了许久,似乎每一处都能让她回想起许多的往事。
  随后殷筝就像一抹孤魂在将军府游荡了一整天,直到天快黑了,她才来到正院主屋――也就是安武嫁给卫十砚后住的地方。
  殷筝拢了拢身上的斗篷,踩着满地的狼藉走进屋内,在安武死前躺的那张床前站了许久,然后才开始在屋里翻找。
  江易不解:“找什么?”
  殷筝回了他一个略显惊悚的回答:“安武。”
  北地实行火葬,火葬后剩下的尸骨灰烬大多会被埋入坟地,也有些人会将亡者骨灰供奉在祠堂。
  安武在北地有自己的坟,但殷筝知道,那坟是空的。
  将军府也没有祠堂,殷筝还没离开黔北的时候就问过卫十砚,卫十砚说是不愿安武太过孤独,将安武的骨灰留在了身边,还向殷筝保证过,不会让人冲撞了安武。于是殷筝便猜,卫十砚多半是将安武的骨灰藏在了平日起居的地方。
  殷筝费了些功夫,才在床头发现了一处暗格,暗格极难打开,若非跟来的长夜军里有擅长机关一道的,她今天怕是要徒手拆床。
  暗格里头装着一个很大的漆盒,漆盒上雕刻栩栩如生的浮雕,还镶嵌彩贝与金银丝线,图案精致华美,与北地的粗犷之风格格不入。
  漆盒正面盖子上,雕刻着安武的生辰卒日享年,以及她的闺名闻茯
  殷筝抱着漆盒,轻声道:“我来带你回家了。”
  ……
  殷筝回到王府,就见闻泽在屋里等着她。
  许是早就听长夜军汇报了她的去向,闻泽见她回来也没多问什么,而是拉着她到桌边坐下,桌上放着几道她爱吃的菜。
  殷筝闻到饭菜香才想起自己一天没吃过东西了。
  她拿起筷子,一边和闻泽闲话,一边用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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