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帆岛》第155/254页



雅皮因小镇还和过往一样平静,腥风血雨的秘密暗杀,仿佛从未在这里留下一丝痕迹。街道上,行人慢悠悠走着,眼睛追随那些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希望可以从他们口袋多赚些外汇,维持养家糊口的日子。除此之外,便是收音机里每日带给他们的滤透镜背后的世界气象,令他们继续丧失着向往别国生活的能力,永远也找不准仇恨的着力点。

苍图等人只在这座小镇居住了一天,就按当初的计划,赶往巴西与秘鲁交界的出入境口。在一片森林覆盖几乎像某处山寨关卡似的地方,杂佛掏出一些的美金,夹在每一张假护照里面,巧妙地递给了一名面容黝黑的边境长官。

那名边境长官打量着杂佛,生怕他是反钓鱼执法,很是犹豫不定,双眼狐疑。杂佛诡秘地笑了笑,似乎感觉出对方担心什么,便告诉说自己是美国人,又拍了拍裹着的步枪,谎称自己是猎人,想去安第斯山脉打土鬣狗。

边境长官面无表情,眼睛直盯着杂佛那鼓鼓囊囊的行李。“最好别在我的地盘上惹麻烦,不然你会比那些土鬣狗先倒霉!”

“放心!我们只想到那边山里去!我想您的长官也不希望咱们大家有麻烦。”

边境长官很老练,知道对方在暗示什么。他不是第一次面对类似情况,除了点点下巴放行,撇开是非远一点,还有什么比既收了钱,又不招致报复,不惹上政治摩擦更好的选择呢!至于国家主权和民族面子,见他的鬼去吧,那些只是愚弄平民的玩意儿。真出了事,没人替他做主,说不定上面已经有某位大长官也拿了这家伙的好处――他太了解吃这碗饭的滋味儿了。

边境长官心动面不动,板着脸清了清嗓子,喊来两名哨兵,附耳交代了几句,命令把杂佛一行人远远地护送出境。尼克捏了一大把汗,抹着喜极而泣的眼泪,不住地祈祷上帝。他比谁都渴望离开巴西,如今双脚踩在另一片土地上,不由得万般激动。

杂佛得意地笑话尼克:“嗨!美国佬,你应感谢那些家伙,如果他们也像你们那样认真,咱们可就要被扣押了。”

尼克收起划完十字的手指,仿佛不想有人轻视自己的上帝,便大摇着枯瘦的脑袋说:“不,不!如果美国大兵也能把民主送进这片丛林,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受伤害。上帝爱我们,只要我们还爱着别人!”

杂佛哈哈大笑,不再与尼克争论。每个人都很高兴,尤其花梨莎的母亲茉妮娅,简直想捧起杂佛的脸蛋狠狠地亲吻他。

苍图并不为杂佛的手段感到惊奇,甚至是有什么了不起。他出身于中国西南边防军,自然很了解类似情况。像刚才那样的边界哨卡,每天都有两国居民像赶集似的进进出出,除了彼此国籍不同,生活习性和语言没太大差异,只要提交了证件,再交付一些费用,根本不会像过机场安检那样麻烦。并且,从那些简陋的设施就能够看出来,他们连一台像样的电脑都没有,也自知拦不住真正的走私分子,之所以还冠冕堂皇,不过是一种向平民收费的名义罢了。

他们在山林走了没多远,就坐上一辆民营面包车,很快到达美丽辽阔的乌卡亚利河畔。雄伟壮丽的安第斯山脉就在东面,被白雪像胶水一样黏贴在湛蓝的天边,一排排海雁鸣叫着掠过,将生命的视野牵引向更高的远方。

大家在附近租到一艘快船,一路向南驶去,直奔秘鲁首都利马。

如杂佛当初预想的那样,猎头一族果然没有追捕他们的迹象,那些人的确被另一种麻烦缠住了。刚一入住进利马城西的一家高级酒店,尼克就把妻子米莎拉进了浴室,两个人像要蜕皮似的,花费了好长时间,才洗得干干净净出来。然后又在酒店购买了一套中档西装,剪去乱发和胡须的尼克,独自对着镜子又偷哭了一通,才算彻底平复情绪,与他阔别五年之久的现代文明社会相融合。

米莎吃西餐还是用手抓,抹得脸上到处都是,其他客人见到这对体面的夫妇,不由克制地抿紧嘴唇,但还是忍不住哄笑。这要放在以前,尼克也许会生气地丢下妻子不理,愤然地走开。但是现在,他才不去理会那些,仍旧耐心地把叉子塞进米莎手里,教她学习自己的样子,将一小块儿烤牛肉风度翩翩地送进嘴里。

茉妮娅给自己和女儿挑选了两套华贵的礼服,两人一坐进餐厅,茉妮娅那种似乎浑然天成的贵妇气质,和她妩媚勾人的熟女身姿,就将周围很多男士的眼睛勾直了。她满足地坐在女儿对面,难以掩饰骄傲地矜持着,对花梨莎小声说:“孩子!你是个漂亮姑娘,这一点非常像母亲,别总是皱着眉头,早晚有一天你也会成为迷人的贵妇,让那些臭男人像哈巴狗一样,在你的裙摆下面急得团团乱转。”

花梨莎毫无兴致地摇着头,两条弯弯的细眉毛,拱起在蓝眼睛下面,“妈妈,您为什么总关注这些,爸爸的遗体还在越南,我们得去带他回国。”

似乎因为女儿的提醒,茉妮娅才恍然想起这档子伤心事,赶紧收起脸上的愉悦,露出一副伤心怨妇的神情。但她装了没几秒钟,就不耐烦起来,点了一支香烟,夹在丰满性感的手指上,将两只大**压上桌沿,伸长脖子对花梨莎说:“孩子,知道我有多爱你吗?嫁给你父亲之前,我就已经是一名贵妇。那个负心男人,跟一个日本婊子跑了,卷走了我的一切财富,连首饰都没给我留下一件。我那时一无所有,只剩下落魄的美貌和气质。直到遇见你爸爸,他早前是个富翁,给中国人盖了很多楼房,我用他给的信用卡在邦德街买东西,从来不看价格。”

第一百一十章 色棍水手桑丘斯

提起这段往事,茉妮娅自己也非常痛苦,不难看出她曾经所受到的伤害与打击。她狠吸了一口烟,接着对女儿说:可是后来的事情你知道吗?他居然痴迷上了赌-球!哦,该死的,说起来我就要发疯,他从来不买阿根廷人自己的球队,魔鬼让他对中国球员下注。我警告过他,那是连我们阿根廷小孩都知道臭到家的一支球队,他们只能踢得赢朝鲜队。可是你知道他说什么?他嘲笑我,笑我不懂中国特色。现在好了,那些家伙被抓了,而你爸爸投资的钱,却被另一伙家伙洗掉了。他们太坏了,是流氓!暴徒!”

花梨莎满脸惊愕,显然难以承受这种真相,“什么?那不是法制国家吗?怎么可以这样做?”

茉妮娅奋力喷了一口烟,冷着俏丽但又轻蔑的面孔说:“他们用彩票洗钱!将你爸爸的巨资买彩票,然后就安排人下五十倍买一注头奖,圈走本该属于咱们母女的钱。实话告诉你吧,我和他很久之前就没有性关系了,那天要不是他非要去丰蒂博阿看什么鬼演出,非要半路发疯去打什么猴子,咱们一家也不会惹上横祸。他简直是个疯鬼!”

“求你别说了,爸爸很爱我!他都已经去世了。”花梨莎捂着头,痛苦地流出了眼泪。

“孩子,我必须告诉你,尤其作为女人。我是已经想通了,既然上帝赐予我第二次生命,从那地狱般的丛林逃出来,我就该好好珍惜余下的生活,我要快乐,每一天都没有忧愁――你也一样!”

花梨莎托住自己的额头,仍在痛苦地摇着。

“傻孩子,你是我的!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分娩的你,为了平安生下你,妈妈差点死在医院。男人知道什么?就知道逍遥快活,然后抱起孩子在你面前假装幸福的样子,实际上他们根本不在乎。”

像公主般被宠爱长大的花梨莎,全然没有料到,父母看似和谐的关系,居然隐着如此激烈的矛盾。可她又不再是小孩子,在即将面临崭新生活的面前,她无可逃避地接受着这份痛苦。

皮基卡喝得有些微醉,不断挑起惺忪的眼皮,晃着发红的双颊向桑丘司嘟囔:“嗨!别看了,那娘儿们的确不错,风骚惹人,每个男人都想狠狠操她一顿。可是,你忘记了,苍图警告过咱们,不准打花梨莎母亲的主意。如果你惹毛了她,苍图会打你的,那也太不值了。”

桑丘司迷离着酒醉后色迷迷的双眼,从茉妮娅那饱满深邃的乳沟上收回来,不屑地对皮基卡说:“你知道吗?那个娘儿们,昨天晚上还勾引我来着!”

“哼哼!我看你是欲火烧心,把自己烧迷糊了吧!”坐在一旁的利昂德,悠然地吸着雪茄,将一杯红酒在手指上均匀地摇晃着,不冷不热地说。

“什么?我烧迷糊了。告诉你们,是我把她从难民营一路带回去的。你们不知道,那天晚上,就在土著人的小木屋里,她为了我能带她走,居然把热乎乎的小手塞进我裤子里,然后蹲了下去,像蛇一样吐着舌头,两只眼睛贪婪地瞪着我。瞧!就像这样。”桑丘司毫不顾忌旁人,将酒瓶放在嘴上猥亵地添了几下,继续说:“我的天呐!那感觉比大麻还过瘾!当时要不是有杂佛在,我就干她了。这娘儿们风骚着呢,就喜欢男人这样做。”桑丘司越说越是**得厉害,又灌了一大口红酒。

“少喝点吧!你都有些犯傻了,桑丘司!她当时只是求生,现在可不同了。你瞧,人家穿得多体面,举手投足都是贵妇气质。你再去招惹她,肯定有麻烦。”皮基卡不以为然地提醒着桑丘司。利昂德不说话,只是咬着雪茄的嘴角儿挑起一抹坏笑。

“我有麻烦?你说说看,皮基卡,我难道没有魅力吗?身材高大,肌肉强健,眉目英俊,就算比不了好莱坞大牌明星,可也不比他们差到哪里。那娘儿们一见到我,尤其和我独处的时候,就会身体发抖。我敢打赌,她是个会在床上狂叫的荡妇。”

“唉!”皮基卡见桑丘司像被鬼迷了心窍,一时之间也不知再劝他些什么,只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望着利昂德。

“别管他!这家伙烧包!等苍图给他一顿拳头,兴许比说什么都管用!”利昂德幸灾乐祸地对皮基卡说着。皮基卡似乎不忍心自己的好哥们去吃那份愚蠢的苦头,干脆生气地说:“你简直疯了,咱们现在有钱了,也算半个富翁。这酒店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偏偏看上了她!没出息的东西!”

当前:第155/254页

提示: 双击屏幕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