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异数》第5/228页


崎路人更加肯定,灵心异佛就寄体于秦假仙,以秦假仙之身行世。秦假仙并不是八虎或是八将在内,又是公认最无用的废人,不管暗中进行什么行动,都不会有人注意,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掩饰。既然秦假仙身上有灵心异佛的功体,那么凡事自会化险为夷。主意既定,崎路人便道:“南山不用去了,半驼废已死,只剩叶小钗独自守灵。”

秦假仙、荫尸人都是一愣,秦假仙惊道:“半……半驼废死了?是谁能在叶小钗面前杀人?”“当时叶小钗不在。”崎路人道:“但是,叶小钗下定决心要找出凶手,这件事万万不可发生。”秦假仙道:“怎么不可发生?杀师仇人,当然是要找出来干掉!否则叶小钗的行情会打坏!”崎路人连声道:“此仇报不得,报不得!”

秦假仙道:“奇哉怪也!你这个布袋师当真有点邪门,为何报不得?”“因为凶手的身分,牵连太大,背后恐怕有阴谋,如果就此杀了,将自断线索,反倒麻烦:其次嘛,这位一口同手是个硬角儿,叶小钗未必杀得了他。”

秦假仙本要嘲笑崎路人胡说,转念一想,连半驼废都不是对手,叶小钗只怕也有那么一点不够,秦假仙这才觉察出果然是大有不妙,重地拉着崎路人的衣袖低声道:“到底凶手是谁?你说,找不告诉任何人就是。”崎路人靠近秦假仙的耳朵,秦假人忙专心凝听,只听得崎路人以细不可闻的声音道:“我不能讲。”秦假仙大怒,往后退了一大步,斥道:“他奶奶的熊!你不能讲,这么神秘兮兮地凑着我耳朵边,就说了这句不能讲?他****你玩我!”崎路人苦笑,轻声道:“当然得这么小心,否则给叶小钗知道了我知情不报,我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八?”

秦假仙一听,也有道理,怒气便去了一半,道:“到底是谁,来头这么大?”崎路人四干张望了一会儿,才道:“你得答应我千万不能告诉叶小钗,否则我绝不会透露一个字。”

秦假仙对崎路人真是束手无策,只得连声道:“好好好,听你的,我秦假仙若是在叶小钗面前泄露半个字,教我儿子当强盗,女儿当私娼!”崎路人这才道:“嗯,你就往万宝山去,守在万宝山下,自然曾遇到凶手。这位凶手,叶小钗对付不了,你秦假仙才对付得了。”

秦假仙嘿嘿冷笑:“这是什么话?你崎路人要害死我吗?叶小钗对付不了的硬角,我秦假仙对付得了?”崎路人笑道:“当然,你现在是身怀数百年根基的老先觉啊!”

一语提醒了秦假仙,秦假仙喜道:“对啊!怎么我又忘了,那我马上前往万宝山了!”崎路人正要与秦假仙道别,突然听到一阵极轻微的冷笑,正是瓶中的金少爷发出来的。崎路人心念一动,秘密全给金少爷听了去,万一这少年逃出生天,怕不把一切抖将出来,闹得腥风血雨的方才罢手。自己现在要去的地方,不知险夷,带着金少爷,也大是不便。崎路人已然捏定主意,低下了头,对腰际的水晶瓶道:“金少爷,你对我想必恨之入骨,不如你我就此别过吧!”

金少爷大吃一惊,想不到崎路人当着秦假仙众人的面,人剌剌地对自己讲话,泄露了自己的行藏。金少爷明白自己身困水晶瓶中的事,最好不要让秦假仙知道,否则不到三天,必定全武林的人都知晓,而且还不知道会怎样被加油添醋,讲得不堪入耳。因此,金少爷不敢发出声音,只巴不得自己再变小一点,不要让人看见这狼狈态。

而秦假仙、荫尸人更是同时一愣,秦假仙这才注意到瓶中所藏,竟是一个小小人儿。金少爷这下气得玉面生红,怒斥道:“崎路人!你……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崎路人笑道:“现在“小人”是你不是找。”

秦假仙老实不客气地将瓶子扯了过来,仔细端详瓶中小人,虽然只不过巴掌大小,眉目却一清二楚,剑眉俊目,唇红齿白的,不是金少爷还有谁?秦假仙不禁哈哈大笑,道:“金少爷,幸会幸会,您怎么钻到这瓶子里享福啦?”

金少爷恨得别转过脸,不去理会。不料崎路人续道:“秦假仙,我看金少爷就交给你管教了吧!”金少爷“啊口地一声惊呼,又惊又怒,吼道:“崎路人,你敢!”“为什么不敢!”秦假仙笑眯眯地接下了话,道:“你现在这副模样,还要什么狠?金少爷,你听见了没有?崎路人把你交给我管教,崎路人是个软的,硬不下手,我秦某人恨你入骨,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金少爷脸色大变,秦假仙一介武林无赖,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金少爷全身发抖,不晓得是气恼,还是恐惧,也许是两者得兼。崎路人交代道:“秦假仙,你要管教金少爷,我可有话说在前头:第一:不许弄死他,好歹记得他身上,有菜小钗的一点血。”

秦假仙忙点头不置,倒是苦了金少爷,要是死倒还轻松,不死不活,最是折磨人,秦假仙要是把自己虐待得死去活来,又不能解脱,那还不如一死了事。而秦假仙心里打的主意也正是:“这个容易!我就是要把他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第二,绝不能交给旁人,只有你可以保管金少爷!”

秦假仙想了一想,万一自己说出金少爷在瓶中受虐之事,只怕不少黑道中人要出手抢夺,因此崎路人之言,也有要他保密的意思在内。秦假仙是何等聪明人,自然一听便会了意,道:“这个当然。”“第三,恐怕有点难办,但是你还是要听我的,否则我还是不能将金少爷交给你。”

秦假仙不住地着,道:“你讲,你讲!”“嗯,第三,我囚禁金少爷,不是为了私仇,也不是为了惩戒,而是要金少爷痛改前非。如果金少爷在瓶中良心发现,洗心革面,你就得把他放出来,让他自由。”

本以为秦假仙会考虑再三,想不到秦假仙却哈哈大笑,道:“好!这有什么难办的?金少爷这种人如果会改过向善,黄河也会清了!哈哈哈……”金少爷虽身陷绝境,犹然傲性不改,咬牙切齿地说道:“对!本少爷就是不改!崎路人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要我改过,等下辈子吧!”

崎路人不以为意地一笑,道:“秦假仙,记得上万宝山!”言毕,身影如梭,一眨眼便飞出了数丈,秦假仙待要说话,崎路人早已不见人影了。秦假仙对着瓶子狞笑道:“金少爷,你这个不肖子,我和崎路人可是不一样的,布袋师凡事讲道理,我秦假仙可是不理那一套!你可知我秦假仙毕生的格言是哪几句?”

金少爷满腹恨火,不去理他,只听得秦假仙自顾自道:“所谓一不做,二不休,三不做,结深仇!我秦某人毕生最相信的就是害人之时切忌手软,还有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落在我手里,可要做好心理准备了。”金少爷捏紧了拳,气呼呼地说道:“你最好一刀把我杀了,否则有朝一日,我逃出生天,一定要讨回这口气!”

“哈哈哈……大话先别讲在前头,我答应了崎路人不杀你,当然不会杀你,嘿嘿……我怎会教你死得轻轻松松!先让你七晕八素,把胃液胆汁都呕出来!”说着,竟大力摇起水晶瓶,一下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猛烈地又摇又甩。这一下变生突然,金少爷惊得说不出话来,没摇几下,已经五脏六腑都要翻转过来一般,忍不住便“哇”地一声,人吐特吐,秦假仙扬声笑道:“哈哈……这还是小意思,先教你领教领教!”金少爷吐得满脸是泪,全身无力,小小的瓶内被秽物一沾,更是臭不可当,金少爷却还硬是不求饶,喘着气道:“好,很好,秦假仙,你有种!”秦假仙笑道:“瞧你瓶子里脏成这个样子,待我洒一泡尿,替你冲冲瓶子!”金少爷不由得惊恐起来,声音也发着头:“你……你敢!”

“怎么不敢?你看我敢不敢!”秦假仙就要去解裤头,荫尸人见不可收拾,急忙拉住老大的手,道:“大仔,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这样。”

秦假仙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哼!金少爷这个不肖子为恶多端时,怎么不想想这句话?我这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荫尸人抓了抓头,道:“你把尿洒在瓶子里,金少爷可不大好受……“他死不了!”秦假仙道。

荫尸人只好低聱道:“大仔,不是小的我维护金少爷,而是为大仔你一世英名着想。自从你被那和尚鬼附身以来,你的铁杵就缩成了绣花针,当众现宝,给金少爷看去了,你又不能杀他灭口,这恐怕……”

这句话却说中了秦假仙的痛处。秦假仙自从莫名其妙地头顶发出舍利子以来,胯下的东西便日渐萎缩,教他心痛焦急,壮阳药不知服了多少,服得肝火上升,躁郁难当,却还是不见效,因此对这附身的和尚鬼,痛恨入骨,要不是崎路人一番言语安慰,现在只怕还是“疯和尚”、“贼和尚”地骂个不休。秦假仙一听,又撩动了痛心事,长叹了一口气,道:“你讲得有理,我暂且放过了金少爷。走!咱们上万宝山!”

二人说话声已压低,瓶内的金少爷听不见他们商议何事,只见二人均是面色凝重,心里暗自恐慌,不料秦假仙竟肯放过自己,一时之间,神志迷糊,时忧时惧。一行人遂随着秦假仙,往无形鬼足呼三叹的修行之地万宝山而去。

正文 第六章 一叶知秋太黄君

崎路人别过了秦假仙,一路打听一叶知秋太黄君的来历,却并无消息。据传,记载着天虎八将之书,是“卧虎秘录田,由紫束白所撰;而记载着魔龙八奇的“藏龙宝典”,则由金阳圣帝关足天所创写。但是,对于这种说法,崎路人抱着很大的疑问。因为紫束白其人,并不是武林高手,只是个隐居名士,他由何处得知天虎八将的存在?金阳圣帝创写藏龙宝典一事,更是教崎路人生疑。若金阳圣帝无法收服魔龙八奇,为何要撰写此书,传予他人来对付自己:这不是自找麻烦吗?崎路人长久以来,一直对此事感到不通,却又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只隐隐感到:这两部天书背后,必定有一个极为深沉的阴谋。随着二书现世,阴谋也将逐步明朗化。

有时候崎路人会想到:“会不会……就是他的阴谋呢?”一想起那人,崎路人总是不由得出神,各种念头纷至:“我和他相知多年,对于他的心思,还是完全摸不着边。如果他是阴谋家,为何要作出这样的布局?到底是为什么?如果我杀了金阳圣帝,武林至尊之位虚悬,他会不会也已布好大局,趁机出现,夺取至尊宝座?这……不会的,他不是名利中人……可是,我了解他吗?为什么你如此深不可测?照世明灯……”

崎路人深知一切的推测,都必须等找出一叶知秋太黄君,得到擎天神剑,杀了金阳圣帝之后,才能出现眉目。如果这一切真是“照世明灯”的阴谋,那么,自己绝不会放他干休。崎路人沿途打听,不日使到了终南山,终南山下的村落虽小,倒也人烟颇盛,梯田间埂陌交错,道路上多半是村农商旅,熙来嚷往,好不热闹。

崎路人投住村中唯一的心旅店,只见陈旧的饭铺之中,几张力桌边三三两两的,各式人等都有,客贾或是道上的兄弟多半会在此处往来,要打探消息也较为方便。店里的数桌客人都是武林装束,几个魁式的汉子短搏武靠,喧哗猜拳,旁若无人,各个均露出一身结的肌肉,杯盘狼籍,酒气薰天,不时藉着酒力挥刀畸砍桌椅,略有不适意,便摔盘砸椅。其他的客人想必是不愿惹事,大都早已纷纷走避,因此店里除了他们一群人之外,几乎没有别的人。店家对他们招待虽殷,背转过脸时却都愁眉苦面。店小二眼眶上一片瘀紫,看来是曾被饱以老拳。好不容易那一大群人吃饱喝足,竟是扬长而去,一文钱不付。崎路人正感不对,只听得店小二低声咒道:“这些帮派豪强,仗着武林至尊的毛头,越发霸道了,也不知这个哪里冒出来的至尊,是皇帝还是皇帝爹……”

掌柜的喝了声:“闭上你的狗嘴?吃拳头是抬举你了,让他们听见了半个字,小心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崎路人心中冰雪清明,各大帮派降了全场圣帝之后,在金阳圣帝的命令下,严格地紧密连结,只要是全场圣帝治下,每一个派门都视作一家,一派需要援助,各派都得无条件支援,因此更加壮大了帮派势力。名门正派重视身分,固然将这种团结视作增加帮派实力,小帮派的门徒却有如多了张护身符,横行霸道,大恶不犯,小恶不断,先苦了的是一般的百姓。

崎路人生了好半晌冷板凳,气愤末休的店小二才来倒茶问酒。崎路人要了宿房,问道:“店家,劳驾,可有人知晓“一叶知秋太黄君”这个名号?”店小二一听又是江湖人的名字,老大白眼便瞪了过去,正眼也不看崎路人一眼,道:“没听过,村中没这号人物。”

崎路人待要再问,店小二走了开去,巴巴地迎上大门招呼,进来的却是几个富商。崎路人默默饮着粗茶,心底并不急,暗想这村子能有多大?夜里出去打听一遍也就是了。正打算间,崎路人心底一动,察觉出角落的一种异样气氛。崎路人的武功修为,当世罕有敌手,因此虽然对方没有任何举动,崎路人还是可以感应出周围的微妙变异。崎路人直觉出那是一股敌意,却装作浑然不觉,以静观其变。

对方放下酒钱,起身大步走出店门,崎路人不必转过眼去看,光是听那人的脚步声,便知那人虽有武功,却凡肤之极。崎路人暗笑自己大惊小怪,若是绿林的朋友寻找猎物,对象绝对不会是自己,而是那几个锦衣华灿的富商。餐罢,崎路人进了房舍略事休息,所谓的房舍,也只是一间四壁空荡的石屋,靠墙搭起三座巨炕通铺,随客人之意躺卧,无被无衾,店家只负责炕下的柴火,时方盛暑,就连柴火都省下来了。天气炎热,挤满了旅人的石室之中,马骚人气,混合在一起,气味甚是难闻。崎路人找个角落,倚着布袋静静打坐,调运内息。以崎路人的修为,就算数日不眠不食,也不会有疲累之感,谷不眠反而对修行大有助益。崎路人让体内真气流转十二周天,顿时精神奕奕。其它客人多半是见多了世面,也不去特别注意他。次晨,崎路人走出房舍。不料一到了前厅,店小二便连忙迎了土来,将他引至窗边的雅座,抹着桌子笑道:“客倌您早好。”

崎路人笑道:“现在便要房钱吗?我这布袋中都是银票,不会赖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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