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15/211页


  清霜在宫中不算得宠,却也不失宠,到底还是有个儿子,亦不至那般不济。不过,她胆子小,素来惧怕于娜仁。
  便低眸诺诺道:“臣妾只是随意说说,还望淑惠妃娘娘恕罪。”
  娜仁与孟古青积怨颇深,自然迁怒与她身边的人,整日里寻了由头找麻烦。
  凤眸厉色,怒道:“随意说说,这些个话,是可随意说的么?宫中的谣言,便是你们这些个多嘴之人传来的。”
  孟古青心中一紧,想必娜仁是借了由头要找茬,如今娜仁协皇后打理六宫,若是她执意给清霜扣上个什么罪名,将其折磨一番,清霜的身子只怕是受不起这般的折腾。
  眼见清霜正要开口,孟古青抢先道:“想来石妃是因昨夜那凄厉之声吓到了,今儿个说起了胡话来,淑惠妃莫要与她计较。”
  孟古青说情,娜仁自更是怒火中烧,冷笑道:“说胡话!紫禁城中岂是可随意说胡话的,若是这般以讹传讹,扰得皇宫内外人心惶惶,后宫还如何安宁。静妃你与她感情甚笃,自然是帮她说话。今日她可胡言,明日便可挑拨是非,扰得后宫不安。必然是要教训了她!莫不然,旁人皆效仿了去,这后宫还有安宁之日么?玄烨若是有她这般的额娘,将来如何抬得起头。”
  不得不说,娜仁那颠倒是非的能力绝非一般,那般不着边际的话,也能扯到一起,说到底,也就是故意借此折磨孟古青身边的人罢了。
  还未等孟古青多言,娜仁便故一脸义正言辞道:“佟妃乱起谣言,扰得后宫人心惶惶,不得安宁,朱格,掌嘴。”
  见娜仁一大早的便找了清霜麻烦,落于一旁的妃嫔们皆走近了来,有看戏的,亦有怕受牵连,惹祸上身的。
  旁人皆知娜仁原是故意如此的,淑惠妃与静妃不合,紫禁城人尽皆知,但皆不敢多言。闻言,娜仁的贴身宫女朱格挥手便朝着琼羽去。
  手将将挥至半空中,便让清霜拽住,厉色看着朱格道:“你敢!”
  清霜此举不单是将娜仁惊得不轻,就连旁的孟古青和琼羽亦是震惊不已,清霜的性子,素来不敢这般大胆的。
  眼见清霜这般厉色,朱格愣了愣,却不敢下手了。到底清霜是主子,且还是皇三子玄烨的额娘。
  娜仁万万没有想到清霜竟如此大胆,忤逆于她,瞬时怒不可遏,素净的玉手,猛的便朝着清霜挥去,硬生生的便扇在清霜那粉嫩的脸上。
  啪!清霜亦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娜仁脸上。这下可真真是惊煞旁人,娜仁耳边嗡嗡作响良久,适才缓过神来。柳眉到竖,厉声道:“佟妃!你不服管教,竟敢以下犯上!今日不好好惩治你,只怕后宫往后便不得安宁了!来人!将这不懂规矩的,给本宫打发到尚方院,让她好好学学规矩。”
  清霜性子懦弱,却但凡事关玄烨,她便好似发怒的母狮子,厉色道:“你们谁敢。”
  旁的嫔妃皆是愣了半刻,却无人敢出言相劝,自都是不愿招惹是非的。原董鄂云婉欲开口的,却让旁的董鄂若宁阻止了。
  按着位分,娜仁是有权责罚清霜的,但若当真是让她打发去尚方院了,只怕清霜便没了命。清霜父汉军旗旗主,如今为太子太保的佟图赖,已然失势,纵然清霜丢了性命,太后与皇上只怕也会因蒙古镇国公绰尔济的缘故,不会拿娜仁如何。
  随着娜仁的几名太监得了令,便上前欲押解清霜,还未靠近,便让孟古青挡了回去。到底孟古青是太后的侄女,如今又得了圣宠,几名太监只惶惶的看来看娜仁,却不敢妄动。
  娜仁原就怒容满面,此刻脸色更是难看,但亦尽量克制着,沉了沉脸,看着孟古青道:“静妃,你这是要袒护着她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静妃你不是不知晓。”
  娜仁的性子,孟古青多少是摸得着几分的,尽量将清霜护在身后,含笑看着娜仁道:“淑惠妃为后宫安宁着想自然是好的,但本宫以为佟妃并无过错,她所言,许也正是旁人所言。是人是鬼,一查便知,淑惠妃助皇后娘娘打理后宫,想必为了后宫安宁,淑惠妃会查个水落石出的。佟妃说话原就是那般,太后倒是喜欢她这脾性,淑惠妃若是因此便责罚与她,岂非与太后过不去不是。”
  闻言,娜仁脸色一白,此刻她是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若是罚了,定然是要开罪于太后,旁人皆知,太后甚喜佟妃,当初佟妃诞下皇三子玄烨之时,皇上原只封她庶妃的,太后却是竭力出言要皇上封了她妃位,且居景仁宫。
  抬眸看向孟古青,娜仁故作大度道:“既静妃再为她求情,那本宫便饶她一回,静妃与她感情甚好,且要多教教她规矩。那御花园的声音,却是该好好查查。”嘴上虽是如此,但孟古青依旧从她眼中看得到恨意,怒火,不甘。
  以娜仁的性子,自然不会如此便罢休,不知暗地里还会做出些什么来。这般一想,孟古青便愈发的为清霜担忧。
  “各位小主,皇后娘娘起了,可以进去了。”一身碧袍,绿染从坤宁宫内出来,甚是恭顺的朝着落于坤宁宫外的众妃嫔。
  踏进坤宁宫,宝音已在殿中等着了,今日瞧着脸色倒是比前些时日好了些许,原宝音身子亦不算差的,只因两年前,宋徽之死,受了些惊吓,身子便愈发的不似从前。
  一干妃嫔朝宝音屈膝行礼道:“臣妾/妾身,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瞥了瞥众妃嫔,宝音淡淡道:“免礼罢。”
  闻言,各宫妃嫔皆起身按着位分坐于旁的红木椅上,绿染挨个侍了茶。
  昨儿个夜里那凄厉悲鸣,想来再无人比宝音听得最清楚了,自坤宁门出去,便到了御花园,自然是她听得最清楚。
  轻抿了口茶盏,宝音看着殿中众妃嫔道:“昨夜那御花园中的声响,想必各位妹妹亦听见了,有人与本宫说,那是钮祜禄福晋所化的厉鬼回来了,各位妹妹信么?”
  这回子,娜仁倒是平静了些许,声音中几分慵懒道:“想是旁人胡言乱语罢了,这世间哪里来的鬼,多是人心作祟。”
  瞥了娜仁一眼,宝音将目光转向孟古青道:“静妃如何看。”
  孟古青淡淡应道:“臣妾以为淑惠妃说得甚是。”
  “钮祜禄福晋素日里天真活泼,性善,纵然是化鬼,亦不是那恶鬼。妾身也觉是有人借着此事存心捣鬼。”说话的是陈慕歌,依旧是一身艳红衣袍,略显张扬,但口吻却不似素日那般嚣张,倒是几分柔和。
  想来,大约是因提起钮祜禄洛湘的缘故罢。
  昨夜那悲鸣声可真真是将娜仁吓得不轻,乌尤虽也参与其中,但却不似娜仁那般害怕,她素来不信那些,若是真有那些个鬼神之说,她额祈葛定当会将那些害得他们家破人亡的皆索了命去。
  原娜仁亦是要去查探此事的,正好宝音提起,她便同宝音言,此事交由她去查。
  晌午过后,天儿响晴的,琼羽前脚到了翊坤宫,清霜后脚便到了。
  孟古青正在翊坤宫的小书房中翻着书本,素日里无事,她便喜弄诗词歌赋。闻言琼羽清霜来了,便随珠玑出了小书房,于正殿中。
  二人见了孟古青,则是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道:“臣妾给静妃娘娘请安,静妃娘娘万福金安。”
  孟古青忙将二人扶起道:“你瞧瞧你们,这般多礼作甚。”
  清霜款款起身,坐于一旁,阴阳怪气道:“自然是要知礼些,莫不然啊,让人瞧了去,又得说臣妾没规矩了。”
  闻言,孟古青无奈一笑道:“你这丫头!”转而,又一脸担忧道:“霜儿啊,你日后可更是要小心防着,淑惠妃的性子,我多少知晓些。今日你让她下不得台,她定然不会让你好过的。”
  坐于清霜身旁的琼羽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孟古青道:“静儿,霜儿那里,你大可不比担忧,太后素来疼爱玄烨,又欢喜霜儿,淑惠妃如今是不敢动她的了。倒是你自己。淑惠妃狠辣,但那宁福晋也不是个善茬,你且要当心她借着贤妃之手加害于你。”
  琼羽此言,孟古青倒是明白的,但清霜却是一脸疑惑道:“这又干宁福晋什么事!我瞧着宁福晋挺好的!前些时日,还做了新衣裳给玄烨呢。”
  琼羽无奈一笑,轻敲着清霜额头道:“你这眼睛,生的水灵灵的,却是辩不出好坏来!除了淑惠妃,你瞧谁都是好人。”
  清霜噘了噘嘴,甚是不满的望着琼羽抱怨道:“琼姐姐,你又取笑我。”
  孟古青悠悠浅民了口茶水,眉间忧色道:“我何尝又不知晓她的野心,她一心欲将她所生的二皇子福全推上储君之位,为此趋附于皇后,然如今又有了贤妃这个靠山。瞧着我如今得了恩宠,只怕是忌惮我会有了子嗣,威胁其地位。但她到底是贤妃的族姐,她们才是姐妹。贤妃信任之人,自然也是她。不过,近日她是不敢做出些什么来的。她只会看着我与淑惠妃相互争斗,好坐收渔翁之利。”
  “呃,静儿姐姐这般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今早淑惠妃为难于我,贤妃原是想出言劝阻的,但宁福晋却将她拦住了。”听孟古青这一番言谈,清霜似才将将想起一般道。
  闻言,孟古青只淡淡一笑道:“你啊,倒是眼尖儿。”
  “娘娘,宁福晋来了!”还真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这厢正说着,她便来了。
  孟古青看了来报的小春子一眼,淡淡道:“传她进来。”
  董鄂若宁着一袭淡紫妆缎,娉娉婷婷的踏入殿中,微微屈膝,纤纤玉手放于左腰间,甚是恭顺道:“妾身给静妃娘娘,石妃娘娘,佟妃娘娘请安。”
  眼瞧着董鄂若宁那同董鄂云婉几分相似的面容,孟古青温和含笑道:“起来罢。”
  脸上虽是笑着的,但孟古青心中却是连话也不想同她多讲,安知当年兰格格母子之死,也是与她脱不了干系的。当年她赠予兰格格的那麝香百合,便是导致兰格格堕胎的罪魁祸首。后却让梅格格顶了罪,孟古青倒是还了清白,然梅格格是冤屈而死。
  于此事,孟古青并未多言,一则是没有证据,二则是瞧着乌尤,图娅,董鄂若宁三人窝里斗。董鄂若宁位分虽低,却是三人中城府最深的。若非如此,如今只怕她也只落得如乌尤,图娅这般贬低了位分。入宫多年,在皇帝面前装得淡泊名利,息事宁人的模样。
  董鄂若宁这表面,的确是淡泊名利,息事宁人。微微起身,闻孟古青淡淡一声:“坐罢。”
  这才小心翼翼的坐于一旁,甚是谨慎。“静妃娘娘,妾身……”娥眉微凝,看了看琼羽清霜二人,似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见状,琼羽清霜皆起身行看一礼道:“臣妾告退。”
  孟古青笑看了看二人,微微点头,二人这才转身离开翊坤宫。
  眼见琼羽清霜离去,孟古青含笑看着董鄂若宁道:“妹妹,这厢没旁人了,有何事要与本宫说。”
  孟古青话还未落,董鄂若宁便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瞬时便潸然泪下:“静妃娘娘,您可要救救妾身,救救福全啊。”
  孟古青赶忙将董鄂若宁扶起,娥眉微凝道:“妹妹这是作甚,赶快起来,有什么事好好说,怎的动不动就跪下了。”
  董鄂若宁缓缓起身,边抹着泪,边道:“妾身素来不受皇上恩宠,如今虽为重华宫主位,但那巴福晋却仗着淑惠妃,处处欺凌于妾身。近日,淑惠妃竟说要收养福全,妾身,妾身只怕她会薄待于福全,福全还那般小。”说着,董鄂若宁那泪珠滚的更是厉害了些。
  孟古青心中倒是奇怪了,如今她那族妹正得宠,她不求她,反倒来求自己,这其中定然有阴谋。娥眉间甚是疑惑的看着董鄂若宁道:“倒不是本宫不想帮你,只皇上那里,本宫怕是说不上话。如今望眼后宫能说的上话的也唯有承乾宫的贤妃了。说来,她原还得唤你一声姐姐。”
  闻孟古青这般说,董鄂若宁低了头,声音愈发的小道:“今儿个一早,淑惠妃为难于佟妃,贤妃欲出言相劝,妾身出手拦了她,这厢,她还在与妾身生气呢。”
  孟古青实在是摸不透董鄂若宁是怀里什么心思,但亦知晓,她定然是不安好心。不过,她倒要瞧瞧,董鄂若宁是要耍什么手段,故而点点头道:“原是如此,罢了,明日本宫去乾清宫走一趟。”
  见孟古青答应了,董鄂若宁立即跪地叩头,千恩万谢道:“谢娘娘,谢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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