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208/211页


  孟古青心中一颤,简亲王谋反,想来多是因着琼羽。琼花林,琼羽便埋在那里。“简亲王怎会谋逆?”孟古青还是问了出来。
  福临眸色沉沉:“简亲王攻打琉璃岛之时,便起了异心,谋逆之心,原也不是一两日的了。”
  “简亲王,也是人才,可惜了……”孟古青微微叹息。
  福临闭了闭眼,转而看着孟古青道:“你以为,此事该当如何处置,谋逆,乃诛九族之罪。”
  孟古青低眸道:“臣妾一介女流之辈,见识短浅,不敢妄言。”
  福临到底还是相信孟古青的,便将自己的意思说了来:“简亲王的家眷,妇孺老弱的,终也是成不了什么大事。对外,称简亲王病故,让简亲王的三子袭爵位。当个……闲差王爷便是。”
  “皇上既已有了主意,何故还问臣妾。”孟古青噘嘴道。
  “我就是同你说说,可没取笑你的意思,你瞧瞧你。”皇帝万分宠溺的抚着女子的青丝道。
  孟古青嘴角泛起笑容,拽着皇帝的衣袖,娇嗔道:“皇上惯会取笑臣妾,明明知晓臣妾愚昧,偏生还要问起这些个事儿来。”
  皇帝轻刮过女子鼻尖:“你才不愚昧呢!”
  “皇上……皇上……皇上!”正说着,便闻得外头传来哭声,这声音是……董鄂成言。
  皇帝眉目微蹙,喊道:“小德子!小德子!”
  听得皇帝传唤,吴良辅赶紧的从外面跑进来,躬身朝皇帝道:“皇上……”
  皇帝心情本就不大好,这厢将将好些,让外面的哭丧声那么一闹,瞬时便阴云密布的。
  吴良辅觑了觑外面,诚惶诚恐的对福临道:“回皇上,是贞嫔娘娘,嚷着非得见皇上。”
  “她这时候哭什么!朕还没死呢!”皇帝气冲冲道。
  吴良辅哭丧着脸摇头道:“奴才也不知道啊,问了也不说,就一个劲儿的嚷着要见皇上,哭得梨花带雨的。”
  皇帝满脸不耐烦道:“传她进来!”
  孟古青心中委实的奇怪,看福临这模样,似乎并不大喜欢董鄂成言,然平日里瞧来,却似乎是宠得上天了一般,莫不是那董鄂云婉惹了他生气。
  想着,孟古青便已从座上起身:“皇上……那臣妾先下去了。”
  “不必,本就是在翊坤宫,再言,你也是贵妃,有什么不能听的。”皇帝说的很是随意。
  闻言,孟古青便又坐了下来,一派端庄的,颇有国母气势。
  董鄂成言今日着了一身月白的袍子,上面还绣着兰花,倒是与她的气质相符。满脸的泪痕,娉娉婷婷朝着福临和孟古青行礼:“嫔妾给皇上请安,给贵妃娘娘请安。”
  皇帝瞥着跪地的女子,冷声道:“起来罢,何事?”
  董鄂成言觑了觑孟古青,欲言又止。皇帝看了孟古青一眼,又将目光落在董鄂成言身上:“说,静贵妃又不是外人,她统领后宫,有什么事还得瞒着!”
  董鄂成言带着哭腔道:“姐姐,她快不行了!皇上,您去看看她罢!”
  皇帝如今是厌恨了董鄂云婉,冷笑道:“不行了?怎么个不行法?她素来喜欢装病,装得好生柔弱,连朕也骗过去了。”
  董鄂云婉,不行了?算算时候,倒也是了。孟古青忽觉自己很是恶毒,可不恶毒又能如何,一旦董鄂云婉有翻身之日,死的人便是自己,是自己身边的人。
  身边的人,已一个个离开,所剩无几,她再不想失去。
  “皇上……姐姐这回真的……”董鄂成言声泪俱下的,她不是素来恨极了董鄂云婉么?前些时日转了风向投董鄂云婉便罢了,现下还做得一副姐妹情深的模样。
  孟古青见状,柔声道:“皇上……您还是去瞧瞧罢,到底,董鄂贵人待您一片真心,您若不去,岂非无情?”
  “罢了,既你都这般说了,那朕便去瞧瞧,朕倒要看看,她能出了什么幺蛾子。”说着,皇帝便起身朝翊坤宫外走去。
  孟古青坐在原地,呆呆的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董鄂云婉如今都已是奄奄一息了,即便她恨透了她,但到底,对福临是真心的。许是可怜董鄂云婉的痴心,孟古青才劝言皇帝前去看她最后一眼罢。
  启祥宫乃西六宫之一,却与旁的宫殿比不得,小了些不说,也很是凄凉。
  萧萧冷宫,大约就是如此罢。榻上的女子已奄奄一息,见了皇帝,惨白的面容露出喜色:“皇……皇上,您……您终还是来了……臣妾……臣妾恭迎皇上……”
  此刻的董鄂云婉已有些神志不清,皇帝神色间震惊,他原以为董鄂云婉这厢又是装病诓他,不想,当真成了这般。才多久不见,就变成了这般模样。
  惨白的面容削瘦,一双漂亮的眼睛变得空洞无神,枯手俨然是临死之人。
  皇帝以为他的心不会疼了,毕竟是这样一个恶毒的女子,也没什么好疼的,然他的心却深深的刺痛着。如若,最初他不曾让她入宫,她是不是就不会落到如今这般境地。
  “你想与朕说什么?”心中虽是有些难受,然皇帝表面却依旧冷情。
  董鄂云婉闻言,神情瞬时变得凄凉:“呵,皇上如今,就这样厌恶臣妾!”
  皇帝并未答话,董鄂云婉眼中含着泪水,苦笑道:“皇上,您言臣妾是毒妇,您以为翊坤宫的那位又是什么好人么?臣妾身子虽不佳,可也不至落得如此,若非她命人在臣妾的饭菜里下药,臣妾怎会如此。”
  “你又搬弄是非!你就是不肯放过静儿!”皇帝本还有些愧疚的,然此刻闻她此番话,瞬时便怒上心头。
  董鄂云婉更是凄凉:“呵……静儿,臣妾记得……从前您是唤臣妾婉儿的。可是后来,便是贤妃,皇贵妃,再未唤过臣妾的名讳。您就这样厌弃臣妾么?人之将死,臣妾还要诬陷她作甚!臣妾……终究是斗不过她。呵,皇上,您还记得那白瓷瓶子,您可知,那瓶子便是辛子衿送的!臣妾可真妒忌她,有辛子衿这样的男人为她死,为了她,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
  闻言,皇帝脸色铁青:“你还真是死不悔改,李代桃僵,如今还诬陷于人。”
  董鄂云婉并未理会皇帝,继续道:“皇上若是不信,大可试探一番,辛子衿的死,想必她的心是很痛的罢!她可没失忆,她还是记着赠她白瓷瓶子的人,就是辛子衿……。皇上,您若愿意查,怎会查不到,因她是您的结发妻子,所以,您不愿相信臣妾所言,不愿去查。没错,臣妾是狠毒,可哪里比得过她博尔济吉特孟古青。臣妾终究,终究还是输了,您因臣妾当年代贞嫔而更厌弃于臣妾,可这么些年,还比不上当年那一瞬间么?不……只是,您的心里没有臣妾罢了。福临,来生……我再不要遇见你……。”
  女子的气息渐弱,苍白的手垂下,福临的眼角滑过一滴泪,将女子的手放上榻:“是啊,下辈子,再不要遇见我。”
  离开启祥宫之时,福临耳边一直响起董鄂云婉说的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没有必要欺瞒自己。静儿……真的。
  福临心中很是难受,他是不是要试探一番。“传贞嫔。”皇帝声音沉沉。
  翊坤宫依是金碧辉煌,晌午过后,凉风飕飕。雁歌从外走来,诺声道:“主子,贞嫔娘娘邀您去永和宫对弈。”
  孟古青娥眉微凝:“对弈?今早董鄂云婉才去了,她便邀本宫对弈……是何居心?”
  雁歌低声问道:“那去是不去?”
  孟古青思衬须臾,沉声言:“自然是要去,不过……皇上现下在作甚?”
  雁歌朝孟古青应:“在养心殿批奏折,因着董鄂贵人的死,多少有些伤心。”
  孟古青点了点头道:“走罢,去永和宫。”
  永和宫算不得华丽,只得是比旁的妃嫔宫中好些罢了,董鄂成言屈膝行礼:“嫔妾恭迎贵妃娘娘。”
  孟古青和善道:“起来罢。”
  董鄂成言款款起身,引着孟古青往内殿去。二人落座,棋盘放上。董鄂成言先开口道:“娘娘如今是称心如意了?”
  “称心如意?”孟古青佯装糊涂。
  董鄂成言嘴角含笑:“娘娘不用装糊涂,董鄂贵人是怎么死的,你我心知肚明。”
  孟古青手执白棋,轻落子,悠悠道:“董鄂贵人是病故,本宫自然晓得。”
  “那娘娘可知,辛大人是怎么死的?”董鄂成言似有深意般问道。
  孟古青脸色微变,手微微抖了一下,反问:“贞嫔怎么问起这事来了,辛大人游走世间,他怎么死,本宫怎会知晓……”
  “娘娘不知晓,那嫔妾告诉娘娘,他是为了保娘娘而死的。为了保住娘娘,不惜将自己的身份败露,最终丢了性命,可真是痴情……,还有那个灵犀,娘娘为何待她那般好,到底是辛大人的亲妹妹。”董鄂成言颇为悠闲道。
  孟古青身子猛烈的一颤,脑海中瞬时浮现子衿临终时的模样。瞪着董鄂成言道:“灵犀的死……”
  “朕的静贵妃,你……待那些个奴婢可真是好。”福临站在屏风后,将一切都听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清清楚楚,孟古青那般的神情,让他不得不信董鄂云婉所言。
  孟古青面露惊色,呆呆的看着皇帝,他……不是在养心殿么?难不成是董鄂云婉说了什么,贞嫔进出坤宁宫,孟古青忽恍然大悟。
  董鄂成言朝着皇帝行了一礼,转而便退下了。
  福临铁青着脸落座在孟古青对面,眸若寒光的看着孟古青道:“你告诉朕!辛子衿是谁!是不是赠予你白瓷瓶子的人!”
  孟古青使劲摇头道:“臣妾不知皇上在说什么?”
  皇帝的脸色更是难看,眸中怒火:“你……还在狡辩,是朕太蠢,竟让你欺瞒这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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