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27/211页


  大约是福临的话让她忘了他是君王,只觉他是福临,几分凄笑道:“生气?原我就不该嫁入紫禁城,不敢霸着属于她的东西的,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有何生气的。”
  话毕,孟古青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此刻她对着的人是大清的皇上,而非她的夫君福临。瞬时惊恐道:“臣妾失言了,求皇上恕罪。”
  方才听着孟古青那一番话,原本神色稍稍好些的福临这回子脸色转为铁青道:“静儿,如今,我该唤你静妃是不是。”
  福临此言之意,孟古青心中自然明白,但依旧佯装不知:“臣妾惶恐。”
  “他,是谁?”她话还未落,他又阴沉沉道。
  今夜他说了太多莫名的话,让她越发的惶恐,愈发的不明白他今日是怎的了,难道,他知晓了她从前与子衿的关系。是……是乌尤!那是她的保命符,亦是她的催命符,她怎的会这样轻易就说了出来来。他到底察觉到了什么?
  心中虽是害怕,脸色却依旧平静道:“臣妾不知皇上所言何意。”
  福临眸色沉沉,想起前些时日飞刀而来的字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墨迹:静妃白瓷,紫禁隐之。那时,他心中已隐隐怀疑,但因着六七年的夫妻,他还是信任她的,亦或许,他是不愿接受。
  然此刻瞧着她这般不在乎的,他更是怒火从中烧,脑中瞬时浮现当年她因着那白瓷瓶子同他大吵大闹的模样。
  若是换作从前,许他便大吵大闹,同她嚷着要将那奸夫抓起来凌迟处死,但此刻他却是出奇的平静,只阴沉沉道:“最好,莫要让朕发现什么?博尔济吉特孟古青,你记住,你就是死,也还是朕的静妃。朕宠你,你也要知自持,万莫要恃宠而骄。”
  孟古青心中颤颤,惶惶不已,他究竟是发觉了什么?他,是故意将子衿派到翊坤宫去,表面是保护她,实却是为了试探她么。
  她什么也不曾做过,更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应是问心无愧,何故要这样害怕。
  略有些发白的脸望着福临,她摇摇头,故一脸不可置信道:“皇上,你的意思是,臣妾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么?”言语间,泪珠已经滑落玉面,这泪倒是真的。
  她倒也问得直接,他话已至此,她觉还是直接些好。譬如横竖都是死,赌一把总还能活。
  福临原是怒火中烧,见了孟古青这眼泪,火却消了一大半,什么白瓷瓶子,飞刀墨迹的也忘了一大半。连他自己也觉疑惑,他究竟是怎么了。
  冷色瞥着她道:“最好没有,若是让朕发觉了……别以为朕宠着你,便不会要你的命。”话说到这里,他竟有些底气不足,若当真是那般他会要她的命么?
  然她未曾察觉他的异常,只心中凄然得很,若当真是那般,恐怕他要的不止是她的命。梨花带雨的看着他,故委屈道:“皇上何故要这样污蔑臣妾,若是容不得臣妾,要了臣妾的命便是,何故这样污蔑于臣妾。”
  大约唯有在二人独处之时,她才能真正觉委屈。见她这般泪雨连连的,他更是触动,恍然间好似瞧见了,傲雪红梅间那落泪的博尔济吉特孟古青。
  一把将她揽入怀中,将手搭在其肩上,略有些尴尬道:“罢了,罢了,先回翊坤宫去。怎的也不知带个人跟着,与你说了宫中近日不大太平,还这样不知轻重。”
  此刻,她不知她是怎样的心情,因为她并不知晓,他此刻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更不知他怎的会忽然说这些个莫名的话。可听他所言,他明明是早便知晓了什么,却一直不曾多言,这是因他心中有她的么?想到这里,孟古青立即否定,他心中有的也就是江山罢了,就是当真有感情,也全然倾注在那董鄂云婉的身上了,与她一丝一毫的干系也没有。
  可到底是谁,在背后捣鼓她,更是在他面前多言,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望眼整个紫禁城,除乌尤,便唯有子衿与她知晓了,子衿断然不会这般自寻死路,更不会害她。乌尤,是乌尤么?
  躺在榻上,靠着身边的帝王,她却是满腹心事。
  次日一早,便将还染着墨香的薄纸折成极小的方状,走至子衿身旁之时,故悠悠看了他一眼,瞬时薄纸便到了子衿手中。这么些年,变得太多,太多,未变的只是当年他教的那暗器之术,如今虽是使不上力,动一个薄纸的力气却还是有的。
  一身碧蓝,悠然走至清水碧塘边,似有意无意的将袖中的薄纸摸出来,娟秀墨迹映入眼帘。神色间竟微微喜色,转而却又愈发的难看。
  坐于殿中,孟古青是揣揣不安,也不知子衿哥哥能查到些什么,到底他是时时在福临身边的,福临身边来去些什么人,想他是知晓的。
  “娘娘,明珠格格来了。”孟古青正思衬着,耳边忽出来珠玑脆声。
  孟古青神色一变,有些惊,又有些惑,和色道:“快传她进来。”

第九章 暗香浮劫
  今日齐佳明珠着了一身浅浅绿袖,瞧着倒略带几分活泼,不似素日里那般清冷。娉娉婷婷踏进翊坤宫正殿,微微屈膝,双手放于左腰间,朝主座上明艳端庄的孟古青行了一礼道:“妾身给静妃娘娘请安,静妃娘娘万福金安。”
  孟古青忙起身将齐佳明珠扶起道:“妹妹多礼了。”然又朝旁伺候着的雁歌道:“雁歌,上茶。”
  雁歌将茶水奉来之时,齐佳明珠已然坐于一旁,同孟古青有说有笑。瞧着齐佳明珠笑的灿若桃花,孟古青心中甚是疑惑,这还是那清宁轩的主人么?
  齐佳明珠前来串门子,原就让孟古青犯了嘀咕,然此刻她亦是同孟古青有说有笑,闲话家常,如此,更是让孟古青心中觉奇怪。
  自然,她不会多言,纵然是有陷阱,她也必然一试,齐佳明珠身上,定然有她父王“病逝”的线索,也许,齐佳明珠她知晓些什么。
  “静妃娘娘,妾身想求您一件事,不知可否。”方才还在谈着熏香,齐佳明珠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神情肃色,让孟古青心中疑虑。
  和颜悦色看着齐佳明珠,略带几分笑意道:“妹妹有什么便说。”
  齐佳明珠扫了眼殿中的一干宫人,神色间似有些犯难。见状,孟古青淡淡道:“妹妹,还请随本宫来内殿。”言罢便起身,肃色朝殿中宫人道:“不必进来伺候了。”
  孟古青实在是不知齐佳明珠到底怀的什么心思,从齐佳明珠昨日的反应来看,可见她是个聪明人,若是当真有什么要说的,又不便的,自然可找了别的由头单独同她言,然齐佳明珠却故意如此。
  悠然坐于软榻上,孟古青凤眸微微朝殿外瞥了瞥,也不晓得那小德子是不是又在外头听着,到底是皇上的人,她是不能拆穿的。
  纵是听着,她也只得让他听了去了,她父王的死,她定然是要查的。
  轻抿了口茶盏,孟古青笑看着齐佳明珠道:“妹妹有何要同本宫讲的,尽管说来便是。”
  然齐佳明珠却并未多言,只提笔挥毫,薄纸上只四个字,青青子衿。孟古青心中一震,眼中更是惊色,片刻之后,才抬眸看着齐佳明珠,结结巴巴道:“你……你是谁?”
  齐佳明珠清冷的眸子更加冰冷,袖中忽露银光,冰凉的匕首抵在她雪白的颈项间,恶狠狠道:“走!我倒要瞧瞧,你在狗皇帝眼里到底有多重要。”
  此刻孟古青心中有几分惊慌,然更多的却是疑惑,齐佳明珠,她到底是谁。眸色一变,忽恍然大悟,入宫三年明明可与家中人相见,却从不曾见,她根本不是齐佳明珠,那她是谁?真正的齐佳明珠又是谁?凝惜到底发现了什么?孟古青脑中一片混乱。
  “走!”‘齐佳明珠’冰冷的胁迫将孟古青从思绪中拉了回来,步步朝着寝殿外去。
  殿中一干宫人见状,个个是惶恐不已,连连后退,将将出了翊坤宫,珠玑便朝大呼有刺客,瞬时便一片慌乱。然‘齐佳明珠’却依旧挟持着孟古青步步向前,竟朝着乾清宫逼去。
  “皇上,皇上,不好了,静妃娘娘被明珠格格挟持了!”吴良辅长声一嗓子,惊得福临手中的奏折一落。定了定神,喃喃道:“竟然是她。”
  一身明黄,怒气冲冲的从乾清宫出来,依旧是帝王气势,长剑一挥,便欲朝着迎面而来的‘齐佳明珠’去。
  冰凉凉的匕首一紧,生生的将孟古青雪白的颈项划出一道伤痕。福临眼中一震,手中长剑收回,心中一颤,然脸上却依旧怒色朝着‘齐佳明珠’道:“潜伏宫中多年,你到底意欲何在,老实交代,朕可留你一个全尸。”
  闻言,‘齐佳明珠’冷笑一声,忽将沾着血的匕首至孟古青桃花玉面,悠悠道:“你问,我便说,你没有资格和我谈,你若再敢靠近一步,我便立即划花她这狐媚子脸。”
  银光铠甲,侍卫将其层层包围,皆拔刀相持,福临依旧是沉沉之色,脚步却慢了下来。看着福临步步靠近,孟古青是害怕的,她怕的不是容颜遭损,而是怕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她,虽她早已觉是这般,可在此刻,她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一身碧蓝,眉头紧锁,从‘齐佳明珠’身侧靠近,冷色道:“快放了静妃娘娘,莫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放了她?我凭什么放了她,清贼害我大明国破,我杀她一个死不足惜。”不知为何,闻辛子衿这般说,‘齐佳明珠’似乎更是怒气,甚至有些妒意。
  言语间,冰冷的匕首越发的靠近,孟古青吓得猛的一闭眼,福临原就待她无真心了,若她当真连容颜也没有了,他是不是看也不愿看她一眼。
  “住手!你到底要如何才肯放了她!”一声怒吼,略带些帝王少有的乞求之意。
  孟古青惊得一睁眼,诧异的看着福临,他素来是不喜受人威胁的。
  ‘齐佳明珠’亦是一脸吃惊,愣了半刻,才冷笑道:“原来你这狗皇帝也有软肋,这贱人便是你的软肋罢!只要你放我离开,我便可饶她一条性命。”
  贱人!孟古青实在是有些不解,为何‘齐佳明珠’这样恨自己,瞧她这般模样,定不是因福临的缘故而心生妒忌。
  福临眸中一冷,又恢复了帝王之势道:“你休想!”他以为自己洞悉一切,却不曾想到宫中竟潜伏了这样一个前朝余孽,想起前些时日遗落的文书,他更是不能放了眼前这挟持着他结发妻子的女子了。
  瞧着福临这般神情,孟古青忽想起他言,宫中近日不太平,还有,齐佳明珠根本不会什么熏香之术,难不成……,她一心欲查她父王的死,却不曾注意这些。
  心中一紧,万万不能因她便引起战乱,若当真如她设想的那般,‘齐佳明珠’当真逃出宫去了,定然会引得民不聊生。
  四下观望,如今她已不似从前,没有好身手,若是贸然反抗,定然是要丢了性命的。眸中悲凉的朝福临望了望,竟还有不舍,泪珠连连。凄然道:“福临!来世再见!”
  下一瞬,猛的往后一拐,‘齐佳明珠’被拐得往后一退。孟古青趁机朝着福临而去,然‘齐佳明珠’身手却是出奇的快,紧握着匕首向前速速,落于一旁的人还未明白过来是怎的一回事,她便将孟古青擒住。
  猛的一动,银光匕首自后背刺入,‘齐佳明珠’眼中一惊,惊慌失措。
  “静儿!”皇帝瞬时仓皇失措,慌乱的将女子抱起,什么帝王的颜面早已抛之脑后,女子血流不止,渗过福临指缝,染红了一片。
  “传太医,快传太医。”福临已然将‘齐佳明珠’忘记,只仓皇的抱着孟古青大呼太医。
  被侍卫层层包围的齐佳明珠凄笑一声,眸中空洞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真的要她的命的。”
  “永王殿下!息染做到了!哈哈哈!做到了!你瞧瞧,狗皇帝的爱妃死了,狗皇帝怀疑他的御前侍卫了,我做到了!息染没有负永王殿下。”侍卫还未走进,女子便匕首刺腹。空洞的双眼死死睁着,悲凉的望着亦朝她靠近的辛子衿,唇动了动,便断了气。
  乾清宫外,血腥弥漫,皇帝急急将女子抱入内殿,便见群群太医匆匆而来,个个惶惶之色。闻言,这回受伤的乃是静妃娘娘,言其性命已是危在旦夕,只怕医不好便丢了性命。
  辛子衿望着躺在血泊中,杏眼圆瞪得女子,闭了闭眼道:“打理干净,真是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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