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38/211页


  如此,自然无人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同她作对。
  娜仁争强好胜是旁人皆知的,此刻殿中众妃嫔个个是等着看好戏,依附着娜仁的乌尤亦是如此。清霜的变化,原也不是突如其来的,孟古青与琼羽心中自然明白。
  然孟古青也知晓娜仁的性子,她素来狠毒,身边又有乌兰和乌尤出谋划策,今日清霜让她失了颜面,她必定会肆加报复的。
  身为娜仁的姐姐,宝音自然是护着她的,但身为皇后,亦要公道。太后开罪不得,但亦不能显得太过偏袒,这般只怕旁人皆要言她是怕了太后,无能掌管后宫。
  眸光一扫,落在旁坐的董鄂云婉身上,略有几分为难之意:“皇贵妃,你素来公正,人又聪慧,此事,你觉该当如何处置。”
  董鄂云婉未曾料到皇后竟会将此事丢给她,只怕皇后是故意借着此事为难与她的,如今她为皇贵妃,有协皇后执掌后宫之权。若非因着太后的缘故,皇上许早便将宝音废后,立她为后,因而如今皇后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
  董鄂云婉轻抚着玉指上的护甲,蟒缎衣袖微抬,含笑朝着宝音道:“原就是姐妹们吵闹着玩儿罢了,皇后娘娘您做主便是,再说,臣妾也未曾处理过后宫之事,只怕是做不好到的。”
  原以为如此便能将此事推给皇后,哪知却是正中皇后下怀,殿上一袭明黄蟒缎的皇后肃色看着董鄂云婉,语重心长道:“皇贵妃这是说的什么话,皇贵妃之贵,仅次于本宫,有协本宫执掌后宫之权,这些个事,你迟早是要学的。”
  既宝音这般说了,身为皇贵妃,董鄂云婉自然没了理由推辞。妩媚的眼眸柔婉的自各宫身上一一滑落,朱唇微启:“原都是皇上的人,还请姐妹们和谐,万莫要如那些个市井妇人那般吵吵闹闹的。今日,本宫就口头教训教训便是,若是有下回,绝不轻饶。”
  言罢,又将眸光转向宝音,好似在问她,这样做是否合适。宝音万万没有想到董鄂云婉会如此,如今瞧来,倒像是皇贵妃怕她得很,就这般的小事,也要得了她应允。
  如此,宝音只得淡淡一笑:“皇贵妃说得甚是,此事就如此罢。”
  然又扫着清霜和娜仁,脸色微沉道:“佟妃,淑惠妃,听见皇贵妃所言了么?以后万莫要再如此了,大清早的便吵吵闹闹,实在是有失体统。”
  “原还不是因着有些人,怎的还怪上旁人了。”还未等清霜和娜仁说话,乌兰便酸溜溜道,言语间瞥了瞥孟古青。
  见乌兰如此,孟古青原也不觉奇怪,乌兰虽是听太后的话,却也是趋附着娜仁,帮衬着娜仁原也不奇怪。然孟古青此刻也不客气,含笑看着乌兰道:“兰妃所言何意,有话便直言,何必拐弯抹角。”
  乌兰一脸无辜的看着孟古青:“姐姐所言何意,您是觉,臣妾所指的某些人是您?”
  原就是显而易见的,孟古青知晓乌兰是想激得自己同她唇枪舌战,想着今日之事传到皇上耳中去,必然愈发的不待见她。
  既如此,她便将计就计,有些轻蔑的看着乌兰道:“果真是小部落的,兰妃既敢说,何又不敢承认。”
  乌兰眉心一跳,到底自己的出身也还算是贵胄,她竟这样轻蔑。眸间泪水,瞬时便落了下来,楚楚可怜道:“虽臣妾是小部落出身,但静妃娘娘也不能因着臣妾的出生便污蔑臣妾啊。”
  “污蔑!显而易见的事,你当旁人都是瞎子么?本宫身边的珠玑前些时日丢了性命,指不定就是谁做的。”言语间,孟古青故意瞥了瞥乌兰。
  乌兰眉心一紧,大约不曾想到孟古青竟会拿此事说茬。如今皇上下令彻查此事,可见静妃荣宠全然不亚于皇贵妃,若她如今当真将珠玑之死扣在自己身上,自己恐怕是难逃一死的。
  涨红了脸,怒容满面道:“静妃,你莫要信口雌黄,你那宫女死了,你便想借此栽赃旁人,皇上乃是明君,定然不会受蒙蔽的。”
  见乌兰说了此话,孟古青淡淡一笑,扫了扫一干妃嫔,淡淡道:“皇上自然是明君,绝不会容杀人凶手逍遥法外的。”言语间,眸光如刀剑一一滑过众妃嫔身上。尤其是落在陈福晋身上之时,眸光冰寒。
  乌兰心中一惊,自知是遭了孟古青利用,以孟古青的性子,本不该如此便动怒的。琼羽心中暗笑,清霜则是脸上隐隐笑意。
  宝音自然也猜出了一二,眼见形势不对,立即偏了方向,忙起身拉着孟古青,轻声安慰道:“姑姑,珠玑的死,本宫也很难过,你可莫要因旁人一两句话便动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好。”
  到底宝音是皇后,再而因觉还有些情分,孟古青便十分给她颜面,冷瞥了乌兰一眼,便坐了下来。
  宝音则是沉脸斥责乌兰:“兰妃,无事生非的,真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罚禁足一月。”
  乌兰心中甚是不甘,但脸色却是委屈得很,泪眼婆娑的望向宝音道:“臣妾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罢了,都跪安罢,本宫还要去慈宁宫向太后问安。”有些时候瞧着一干妃嫔这般吵闹,宝音心中也是当真的烦闷。
  殿中妃嫔齐齐朝着宝音行了一礼,毕恭毕敬:“臣妾/妾身告退。”
  踏出坤宁宫,孟古青悠悠踏上轿辇,冷眼瞥了瞥乌兰,故作得意。
  回到翊坤宫,孟古青便好似散架了一般,软软的便靠在榻前。芳尘心觉奇怪,便询问起一旁的雁歌,闻今早在坤宁宫之事,芳尘有些无奈的摇摇头道:“珠玑这丫头啊,是娘娘心上的一块儿伤。”
  “静妃娘娘,太后传您前去慈宁宫。”正说着,便见慈宁宫的人前来。
  来人还是苏麻喇姑,孟古青心中生疑,太后此刻传她前去所谓何事,莫不是因着今早的事罢。稍稍理了理衣衫,踏出寝殿,朝着正殿中前来传话的苏麻喇姑柔声道:“本宫知晓了。”
  穿过长长的宫巷,走了好些许时辰,这才到了慈宁宫。款款踏进慈宁宫中,朝着主座上的太后行了一礼:“臣妾叩见皇额娘。”
  “静儿,起来罢。”太后的声音极其慈祥,眼眸看了看苏麻喇姑。
  苏麻喇姑会意的将孟古青扶起,随着太后走进内殿。
  掀开帘子踏进内殿,太后温和握住孟古青的手,拉着其坐于自己身旁,脸色有些不大好,似是下来很大决心般,良久之后才道:“静儿啊,你可知哀家今日传你前来所为何事。”
  孟古青心觉原是因着今早在坤宁宫之事,但依旧一脸疑惑道:“臣妾不知。”
  太后眸中微微泪光,悲切叹息:“是因珠玑的事儿。”
  心中一颤,眼前瞬时便浮现珠玑她笑魇如花的模样。片刻之后才道:“皇上答应臣妾,定当查个水落石出。”
  太后抬眸看着孟古青,颤颤道:“定然要查个清楚,珠玑她不是外人,她……她原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
  “姑姑!你说什么!”孟古青睁大了双目,惊讶道。
  抬手轻抚着孟古青发丝,太后悲伤道:“你额吉当年诞下你便走了,你父王虽是有妾室,然他心中却只有你额吉,因此悲痛欲绝,大醉几日。那年,你父王出征,掳获一名汉人女子,原是要丢了性命,然却因着其容貌同你额娘生得相似,便留了下来,因而便有了珠玑。然所有人都不曾想到,那女子竟是,竟是前朝皇族之人。原是存了心思想要了你父王的命,可因着珠玑的缘故,最后割腕自尽了。便留下了珠玑,先帝容不得这小丫头,因她身上是有前朝皇族血统的。你父王怕养在身边,她迟早会丢了性命,便将她交给了哀家,哀家一养,便养了十六年。许是哀家将她保护得太好,让她处深宫还那般不谙世事,许,哀家原就不该让她知晓自己的身世的。”
  孟古青此刻已是泪雨连连,初见珠玑这丫头之时,她便十分喜欢,原也是有原因的。她也不疑是太后欺骗于她,原也没有这必要。
  梨花带雨的望着太后,哽咽着道:“父王将她托付给您,您为何,为何还要让她到臣妾身边来?”
  到底是跟在自己身边长大的,提起珠玑,太后泪珠滑过,闭眼道:“是她自己要去的,这丫头好动,无意间便听了哀家与苏麻喇姑谈话。闻言提及她的身世,便哭求着哀家同她说。哀家没有法子,便同她说了。此后,她便同哀家说,她要去你身边伺候你,说什么,见着姐姐受了旁人欺负,要保护姐姐。哀家原想着,她吃不得苦,去了几日,便会自己回来的。哪知,一呆便是两三个年头,如今……如今竟连性命也丢了。”
  呆愣了片刻,孟古青眼中的泪水更甚,悲声道:“这个傻丫头,你连自己都保护不好,你要如何保护姐姐。”
  此刻孟古青心中更是难受,珠玑原是那般的心直口快的丫头,然却一直隐着身世伴在自己身边,就因要“保护姐姐”。
  回到翊坤宫之时,已是傍晚时分,孟古青呆坐在殿中好些时辰。许是有些不愿相信,雁歌不明白是怎的一回事,只静静落于一旁。
  若非福临前来,也不知她还要坐多久,白日里在坤宁宫的事,福临原也听说了,但也不曾想多问。只今早上早朝之时,静儿还好好的,怎的此刻就这般了。
  许是太过入神,福临踏入寝殿中,已然坐到她身旁,她也未曾发觉。直至男子忽将其揽入怀中,这才慌乱的欲起身行礼。
  福临拉住她,温柔道:“无须行礼了,怎的了,今早还好好的。”
  泪珠滑过,只抬眸看着福临却不言语。福临心中疑惑,更是心疼,她素来不爱掉泪,近些时日却掉了好些许泪水。
  抬手轻拭去女子脸上的泪,更是温柔道:“静儿,怎的了,有什么便同我说。”
  孟古青心中甚是犹豫,她是同他说还是不说,他说了如今以真心待她,到底是真是假,此事合着白日里坤宁宫的事儿,许能一试真心。
  “珠玑,珠玑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女子声音中悲伤不已,泪眼朦胧的望着男子。
  福临眼中一惊:“什么!”
  福临从来未曾想到,珠玑那丫头竟是……竟是吴克善的女儿,孟古青同父异母的妹妹。
  孟古青原也料到了福临的惊讶,莫说是福临了,就连她自己也惊讶。垂眸微微点头,带着悲泣:“姑姑今日才与我说,她,她原是来我身边保护我,才遭此横祸的。”
  福临甚是疑惑,但也未曾多言,只将女子拥入怀中宽慰道:“你放心,我定然会将那凶手绳之于法的。你也万莫要太过伤心,珠玑若是看得见,必定不愿你这样伤心。”
  闻言,孟古青止住了泪,轻靠在男子怀中,声音有几分悲切道:“你待我真心,可是当真。”
  约莫是未曾想到孟古青会忽然这样问,福临稍稍愣了愣。明黄的衣袖微抬,落在女子青丝间,甚是深情:“自然是,往日是我伤你太深,你心中有所戒备原也是自然的。”
  轻拉开福临,孟古青柔声道:“皇上所言可当真?”
  眼见孟古青还是如此,福临无奈叹息,握住女子纤纤玉手,深情对望:“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静儿,你莫要怕,我保证,以后再不会让你流泪。”
  然又抬袖拭去女子脸上的泪痕,温柔道:“你瞧瞧你这泪眼婆娑的样子,真是叫我心疼。罢了,今日那般折腾,你也累了,早些歇着罢。我在这里,不用怕。”
  言语间,已命人端来水来,梳洗过后,孟古青便躺了下来。依旧是背对着福临,一句话也不说,诚是没睡着,也闭着眼。
  轻将女子抱住,福临心中自嘲,大约是从前自己将她伤得太深,以至如今她如此不信任自己。还真真是报应,得了天下,却失了真心。
  虽静妃同他说话时甚是温柔,可他却从她眼中看到的却是畏惧,有些时候甚至是恨意。就是温柔,也是一闪而过。已然没了从前那般情意。
  含笑看着女子,无碍,从前是他推开了她,如今他再不会让她离开。
  “皇上,臣妾觉,臣妾父王的死,有些蹊跷。”女子突然其来的一句话,将福临吓了一跳,额间竟冒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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