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68/211页


  皇帝如今是厌恨极了董鄂若宁,不想她竟是这样的恶毒。但眼瞧着董鄂云婉如此声泪俱下的求情,又思衬着董鄂氏的干系,便道:“宁福晋董鄂氏,用心歹毒,原罪不可恕,念其诞下皇次子福全,免去死罪,但活罪难免。贬为格格,迁至重华宫偏殿,终生不得踏出重华宫一步。云碧乃是帮凶,随董鄂氏一道迁至偏殿。”
  眼见保住了性命,云碧连连叩头谢恩。
  福临眸光落在杨绾离身上,冷声道:“杨福晋……”
  “皇上,过些时日便是除夕了,且前些时日择了黄道吉日正式册封皇贵妃,又加封皇太后,吉事颇多,可万不能见血的。臣妾瞧着杨福晋也是受制于人罢了,皇上且饶她一条性命罢。”皇后眉目温和,甚是有国母之风,可谓后宫典范。
  皇帝思衬片刻,此月吉事却是颇多,若是动了杀孽甚有些晦气。便只道:“杨福晋禁足三月,俸禄减半。”
  闻言,杨绾离眸中泪水,连连叩头谢恩,时时朝宝音投去感激的目光。
  最后,福临这才看向跪地的兰儿,不带一丝感情道:“兰儿和芝儿就交给静妃处置。”
  孟古青微微一怔道:“皇上,这……”
  皇帝闻得女子似有些为难,眸光稍稍柔和,看着女子道:“朕将她们指派给你,便是你宫中的人,自然是你来处置。”
  孟古青娥眉肃色,兰儿和芝儿皆是颤颤不止,只怕此刻静妃要了她们性命,皇上也是连眼睛也不眨一下。约莫此刻兰儿才有些自知,哭着叩头道:“静妃娘娘饶命,静妃娘娘饶命啊。”
  孟古青沉色瞥着两名宫女,不急不慢,却隐隐国母之气势在其中道:“兰儿,芝儿以下犯上,贬至辛者库。”
  闻言,兰儿脸色一白,两眼空洞,只木纳在原地。芝儿则是一脸委屈道:“静妃娘娘,奴婢,奴婢是将功补过的呀!您,您让奴婢留在翊坤宫吧!奴婢日后做牛做马,必定报答娘娘恩情。”
  孟古青瞥着芝儿冷声道:“你对相处多年的姐妹都能这样情意浅薄,翊坤宫如何能留得。”
  此言一出,芝儿一脸怔怔,亦不在多言求情。
  “好了,都退下罢。”约莫是觉闹心的很,皇帝似有些不悦道。
  “皇上,臣妾想去看看姐姐。”旁人皆欲退下,董鄂云婉却忽道。
  皇帝并不想再多言,只道:“去罢。”
  闻言董鄂云婉一脸悲伤的朝着内殿去,一干妃嫔便是各自退下。
  翊坤宫中,女子娥眉紧蹙,朝着落座在另一处的女子道:“琼姐姐,我觉皇贵妃有些奇怪。”
  琼羽一脸疑惑道:“哪里奇怪了?”
  孟古青似有些忧虑之色道:“方才在重华宫之时,皇贵妃虽是一脸悲伤,可我分明从她眼中看到了隐隐笑意。”
  琼羽娥眉微蹙,眸中忧虑之色道:“如此说来,你是怀疑此事同皇贵妃有干系?”
  孟古青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
  眉目微凝,朝着一旁的伺候着的灵犀道:“灵犀,你去将小德子传来。”
  闻言,灵犀迈着莲步踏出内殿,一会子,便见一身宝蓝,眉清目秀的,毕恭毕敬朝着女子行礼道:“静妃娘娘万福。”
  孟古青淡淡道:“起来罢!重华宫现下有何动静,本宫只觉是不对劲得很,你且去打探打探。”
  重华宫中,董鄂若宁将将醒来,便见董鄂云婉含笑看着自己,苍白着脸,声音甚是孱弱道:“婉儿,杨福晋,杨福晋要害我!”
  董鄂云婉看着榻上面色苍白的女子,眉目含笑道:“只怕,是姐姐你要害我罢!不过,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见着董鄂云婉这般神情,董鄂若宁心中瞬时忐忑不安,遂将目光落在一旁的云碧身上。云碧眸中含着泪水,哭道:“主子,皇上得知您在宫中散布谣言,以此挑起朝中大臣对静妃娘娘的不满,更是逼死了纯儿,一怒之下,将您贬为格格,迁至重华宫偏殿,终生不得踏出重华宫一步。”
  董鄂若宁眸中一怔,望向董鄂云婉,含泪道:“婉儿,婉儿,你莫要听旁人胡言,姐姐怎会害你呢!那些贱人,必定是故意挑拨你我反目的,婉儿……”
  话还未完,榻边女子便疾言厉色打断:“姐姐!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晓么?我不是傻子!一回两回可以骗过去,第三回就没那么容易了!我初入宫之时,那藏着麝香的木匣子是你故意放的罢!说得好听是帮我!不过是借着我除去静妃,借着我博得皇上注意罢了。可你万万没想到,静妃那般厉害,竟会做了个假的木匣子埋在重华宫的院子中!再言漱芳斋观戏一事,姐姐可真真是好手段啊,既借此除了静妃,又除了我的孩子,你的儿子便少一个威胁!可惜,淑惠妃不够聪明,竟做了替死鬼。你故意在太后放的药里头掺了鸩毒,借着太后挑唆皇上和静妃的关系,也挑拨本宫与太后的关系!如此下去,太后记恨于本宫,本宫必定是命不久矣!姐姐,你这算盘打得可真精。”
  董鄂若宁睁大了双眼,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颤颤道:“你……你……”
  瞧着董鄂若宁这般神情,董鄂云婉冷笑一声继续道:“这一回,散布谣言算计静妃,你见事情败露,便逼死了纯儿。还用杨福晋的簪子扎伤了自己,舍车保帅。妹妹见着好用,便效仿了姐姐,舍了姐姐这车,保住本宫这帅,姐姐,妹妹用的可好?”
  董鄂若宁脸色更是惨白,张大了嘴,惊讶的望着董鄂云婉,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见着云碧神色不对,似乎猜到了什么,转而怒色看着云碧,大约是恨她背叛了自己。
  云碧此刻是害怕得很,自家主子是个什么性子她不是不知晓,自己往后的日子必定不好过。她从来不曾想过,温婉善良的董鄂云婉竟是这样厉害,若是她不从,只怕她家主子的命早已不在了。
  董鄂云婉含笑看着榻上的女子,纤纤玉手微抬,温柔为其盖上被褥,柔声道:“姐姐,你好好养伤,前几日皇上正式册封本宫为皇贵妃,大赦天下,本宫必定会与皇上求情,过些时日皇上便会免去你的罪,你啊,以后安分些,妹妹会保你平安的。”言语之间,女子故意放高了声音,外头听得更是清楚。
  然又微微附在其耳边,悠悠道:“你以为本宫这些年在王府都是白呆的么?纵然本宫唤你一声姐姐,可你也莫要妄想取代本宫。”
  言罢,起身朝映雪道:“好了,映雪,咱们莫要打扰姐姐休息了,回承乾宫。”
  门外一袭宝蓝即刻闪身,慌忙便至重华宫院落处。见得女子踏来,毕恭毕敬行礼道:“皇贵妃娘娘万福。”
  董鄂云婉眉目柔和,和色道:“免礼罢。”然便迈着莲步踏上轿辇。
  眼见着其走远了,孙景和这才急急朝着翊坤宫去。
  翊坤宫中,女子悠悠靠于主座上,瞥着一旁娓娓道来的小德子,脸上看不出任何感情,轻敲着桌案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宁福晋这也是自作孽罢了,若非有意害人,岂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先退下罢。”
  小德子行了一礼,便躬身退了出去,穿过暗红的珠帘子,顺道的将门带上。
  雁歌满脸不悦道:“主子何不拆穿了,如此可见,那皇贵妃比宁福晋还要阴狠。”
  孟古青摇摇头,眉间浮上丝丝愁意道:“万万使不得,皇贵妃如今宠冠后宫,必定是与她的母家脱不了干系的。纵然皇上知晓,也不一定会治罪,若是出了岔子,指不定受罪的便是本宫。”
  闻言,雁歌很是不解,一脸疑惑的看着孟古青道:“主子,皇上待您一片真心,奴婢听芳尘姑姑说,在宫中这么些年,还不曾见过皇上待谁这样好过。就是当年待皇贵妃也没能如如此。您若是与皇上说了,皇上必定不会轻饶了的。”
  孟古青摆摆手,微微叹息:“此言差矣,皇上他再喜欢本宫,可他终究是皇上,他是天下之主,自要是以天下为重,就着如今费扬古在朝中的地位,皇上定会为难。天下与本宫之间,他定会择天下。”
  孟古青这一番话将雁歌说的满头雾水,只傻傻点头道:“呃。”
  “奴婢瞧着不一定。”约莫是有些感同身受,素来少言寡语的灵犀竟开了口。
  孟古青抬眸看向灵犀,已将她的心思猜了七八分,摇摇头道:“不,皇上他一定会择天下,而舍弃本宫。若他眼中不将天下看得那般重要,那么,当年他便不会为了天下眼真真的看着董鄂氏嫁给博果儿。”
  孟古青如此一言,灵犀脸色微变,然瞬时又恢复了原本的神色。孟古青温和看着灵犀,微微起身,轻握住灵犀冰凉凉的玉手道:“灵犀啊,嫁个平凡人,永远比嫁给王宫贵族要幸福。”
  灵犀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孟古青所言之意,只低眸并不言语。
  雁歌便是不明白了,只道:“主子,嫁个寻常人家可不好,奴婢年幼之时家中穷得很,连饭也吃不上,幸得了太后娘娘相助,进了宫,便有饭吃了。”
  孟古青看了看雁歌,只无奈浅笑,想来她是理解岔了。眉间郁郁,抬眸浅望,荣华富贵,终是抵不过一颗真心。从前她想尽法子逃离,如今却为了他,甘愿在这深宫中做着自己最不愿做的事,呵,也是为了她的父王,她的哥哥。人皆道生在富贵乃是三生修来,却不知这富贵中有太多的无奈。
  匆匆数日,一晃眼便是除夕,这日又是大雪纷飞。宫中却是热闹得很,因着今夜便是除夕夜,亲王贝勒的皆携带家眷入宫。
  翊坤宫亦是热闹得很,孟古青写上一副对联,门前红灯笼高挂,甚是喜庆的很。然踏进内殿之时,女子却是眉间惆怅。
  芳尘见着孟古青如此,便上前温和问道:“娘娘,怎么了,今日您可不能这样愁眉苦脸的。”
  孟古青摆摆手,微微叹息:“今夜便是除夕,乃是家人团圆之日,皆是欢聚一堂,皇宫也不例外。可这宫里和外头不一样,除夕,却也是争斗之日。也不知,会起了什么风浪。”
  闻言,芳尘笑颜温声道:“娘娘,莫要多想了,顺其自然便是,除夕夜太后也在,想来也无人敢造次的。”
  孟古青微微点了点头,眉间愁意道:“希望如此罢。”
  “静妃娘娘,皇后娘娘懿旨,传各宫前去坤宁宫。”正说着,便见绿染款款而来,朝着孟古青行了一礼,面含微笑道。
  孟古青眉目淡淡,看了绿染一眼道:“本宫知晓了。”
  绿染微微一礼,便急急退了出去,想是要去别宫传话罢。
  一袭黛色,凤穿牡丹,孟古青着了这样一身行头便朝着坤宁宫去了。
  几名太监抬着轿辇穿过隆福门,辗转至坤宁宫,女子起身至踏下轿辇。望眼瞧去,今日的坤宁宫亦是一片喜气洋洋。进殿之时,见着皇后和皇贵妃已然落座,便恭敬了一礼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宝音今日着得蟒缎朝袍,金色凤冠,华贵却不失端庄,眉目柔和道:“免礼罢。”
  董鄂云婉则只浅抿茶水,微微含笑,眸中温柔得很,却不言语,只随了皇后。
  微微起身,孟古青落座一旁。宝音一脸喜色道:“姑姑,今夜便是除夕,你可有什么好主意。”
  孟古青抬眸扫了董鄂云婉一眼,含笑道:“臣妾自入紫禁城以来是很少过除夕的,一切皆由皇后娘娘和皇贵妃娘娘做主便是,臣妾啊,旁观就是。”
  正说着,便见各宫接连而来,恭恭敬敬朝着三名女子行礼。繁文缛节过后,桃红柳绿,按着位分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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