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83/211页


  孟古青现下已有些累了,靠着男子,微微闭上双眼,心中酸酸的,福临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荡,他明明知晓,却还任她算计。
  天明之时,皇帝已去上朝,睁开双眼,已见雁歌迈步而来。笑得甚是灿烂道:“主子,您醒啦,皇上说您昨儿个累了,让奴婢们莫要打扰。”
  孟古青脸一红,自觉福临都同旁人说了些什么,床帏之事竟说了出来。眼见雁歌笑得一脸的怪异,孟古青瞬时不悦道:“不许笑。”
  雁歌忙捂住嘴道:“奴婢不笑就是了,对了,主子,皇上已解了您的禁足,今日也不必前去给皇后请安。”
  孟古青微微点了点头道:“恩,本宫知晓了,你去打盆子水来,本宫梳洗了快些回翊坤宫去,莫不然,旁人又得多言了。”
  初时董鄂氏姐妹在紫禁城中传的那些个谣言,利害干系可见一斑,纵然福临情真意切,可这里是紫禁城,自然是要事事谨慎。想必,今日翊坤宫又得热闹了,这后宫中素来好事者颇多,前来探个究竟的亦多。不过,她早已是习以为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养心殿外轿辇已备好,女子一身寒梅艳红,大襟镶边却是极其素雅,皇帝素来最喜欢她这般的打扮。他曾言: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赞得她心中是美的很,自打贬为静妃之后,偶然想起这诗句来,却让她心中隐隐作痛。
  如今虽是有些害怕,但念起此诗之时不再似从前那般,许也是习惯了如今这般了,嘴角微微浮上笑容,纵然是旁人要找茬,她亦得笑着。
  辗转之间,已到了翊坤宫,轿辇落下,女子款款迈步。踏入翊坤宫之时,一起子宫人赶忙行礼道:“静妃娘娘吉祥。”
  孟古青淡淡道:“都免礼罢。”一如素日里的神情,莲步悠悠朝着内殿去。
  落座于红木椅上,眸色沉沉,似是在思衬着什么。忽抬眸看着灵犀道:“灵犀,你那日前去御花园遇陈福晋,可见她又何异常?”
  灵犀眉目微凝道:“像是在寻着什么人?可又没见有人。呃!对了,奴婢去的时候,撞见了辛大人。”
  “难道辛大人和那陈福晋有……”雁歌不知何时进来的,话一出,灵犀险些便将那桌案上的茶盏当暗器使了,幸而还未出手,这才未露了端倪。
  孟古青惊魂未定的看着雁歌道:“本宫不是说在外头侯着便是么?怎的这般突然就闯了进来,怪吓人的。”
  雁歌一脸委屈道:“主子有事都同灵犀说,却都不把奴婢当自己人了。”
  孟古青微微一笑道:“你这丫头,鬼灵精的!无端端的便闯了进来,莫不是就要同本宫说这些罢?”
  雁歌即刻一脸肃色道:“太后娘娘来了,昨日皇贵妃在皇上的寿宴上出尽了风头,您又不曾到寿宴上去,太后娘娘现下心情不大好,您可要小心些。”
  孟古青娥眉一凝,起身朝着外殿去,踏入殿中,只见雍容妇人已落于主座上,便赶忙行礼道:“臣妾失礼未曾及时恭迎,还望皇额娘恕罪。”
  太后今日妆容略有些浓艳,瞥着孟古青,神色略有些复杂道:“起来罢,哀家听闻,你昨儿个宿在养心殿。”

第二十六章 梦魇
  孟古青并不知太后此言何意,但亦道:“回皇额娘,是。”
  太后眉目微凝道:“哀家听闻,你前些时日惹了皇帝生气,禁足了,怎的会去养心殿。”太后心中有些担忧,莫不是眼前的女子知晓了些什么,故意如此罢,纵然她答应了吴克善会照顾好他的女儿,可到底是比不过大清的江山重要,自然是得防着。
  孟古青似乎也隐约感觉出了什么,低眸道:“臣妾前些时日惹了皇上生气,便为皇上做了靴子,可遭得禁足,便不能前去皇上的寿宴,思衬之下,便想了旁的歪门道。皇额娘,臣妾知罪了。”
  太后神色微沉道:“给皇帝做靴子,倒也是你的心意,并无过错,只是你还在禁足中,深夜里那般跑出去,岂非坏了规矩。”
  对于太后,孟古青永远摸不透,看似关心着自己,有些时候却让自己觉陌生,甚是惧怕,譬如现下,孟古青便是一刻也不敢疏忽。只诺诺道:“臣妾自知有罪。”言语间,即刻跪地。
  太后眉间浮上屡屡忧色道:“静儿啊,如今福临喜欢你,便时时宠着你,可你要记得,这里是紫禁城,比不得科尔沁。”
  抬眸望向雍容华贵的妇人,孟古青心中恍然大悟,太后此言既是关怀她,却也是在警醒着她。紫禁城不是科尔沁,一切皆的谨慎小心。紫禁城是天子的脚下,是皇帝的脚下,容不得旁人放肆,万莫要想着出了什么幺蛾子。
  孟古青并不知太后为何要同她说上这样一番话,但亦毕恭毕敬道:“臣妾谨遵皇额娘教诲,日后定不会再犯诸如此类之错。”
  太后微微起身,将孟古青扶起道:“你明白便好,往后可要谨慎些。”
  “娘娘,皇贵妃娘娘来了。”正说着,便见小德子急急而来,躬身道。
  言语间,已见一袭海棠旗装,青黛粉白,笑盈盈而来。一进殿见着太后铁青的脸,俏脸瞬时煞白,然又毕恭毕敬朝着太后行了一礼道:“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圣安。”
  太后不冷不热道:“起来罢!你倒是有心了,一早的便往翊坤宫来了。”
  董鄂云婉微微起身,温柔浅笑道:“原都是自家姐妹,平日里多走动,走动也是应该的。”
  孟古青依是莞尔含笑,朝着董鄂云婉那屈膝行礼道:“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见状,董鄂云婉眉眼含笑,赶紧将孟古青扶起道:“静妃姐姐怎的这样多礼,可真真是愈发的折煞本宫了。”
  太后铁青着脸,瞥着董鄂云婉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懿靖太妃疯病今日是愈发的厉害了,你若是有心串门子,便去襄亲王府上瞧瞧。”
  董鄂云婉眉心一跳,约莫是不曾想到太后竟会当着孟古青的面与她这等说辞,瞬时脸一阵红一阵白的。但嘴上却还是故作镇静道:“是,臣妾知晓了。”
  太后眉目间看不出神情,金灿灿的护甲轻敲着桌案道:“今日哀家正好要前去襄王府瞧瞧,你便于哀家一道去罢。”
  董鄂云婉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襄王府,那是她的噩梦,博果儿的死是她永远挥之不去的噩梦,因而自入宫以来,她再不敢踏足襄王府,并非生怕旁人闲言碎语,而是惧怕襄王府的一草一木,那里处处是博果儿的痕迹,是她与博果儿的痕迹。
  然现下太后既出言相邀,她也拒绝不得,纵然惧怕,却也只得随着太后去,苍白的容颜,朱唇含笑道:“臣妾且先回去换身装扮,劳烦太后娘娘稍等片刻。”
  太后瞥着董鄂云婉,依旧是不冷不热道:“去罢,你这身装扮,前去襄王府也委实的不大合适。”
  董鄂云婉朝着太后行了一礼道:“臣妾先行告退。”
  太后依旧是方才那般神色,悠悠道:“去罢。”
  董鄂云婉起身,朝着孟古青淡淡一笑,便朝着翊坤宫外去。孟古青也只得回以微笑,眼见着其踏出的身影,孟古青心中有些沉沉,今日若非太后在此,只怕董鄂云婉又得找茬了。
  无意间,忧色已然浮上面容,太后见孟古青如此,笑问道:“怎的,静儿,她欺负你了么?”
  孟古青微微一愣,忙摇摇头道:“皇额娘多虑了,皇贵妃贤惠大方,待人大度,更是善解人意,怎会欺负臣妾。”
  太后眉目忧色的看了看孟古青,淡淡道:“你呀,可要谨慎小心些,莫要只瞧着表面。哀家去景仁宫走走。”
  闻言,孟古青点点头道:“臣妾恭送皇额娘。”
  眼见着太后踏出翊坤宫,孟古青似乎松了一口气般,玉足莲步踏入小书房,灵犀如往常般跟上,雁歌则端了茶盏往里头去。
  落座案前,轻抿了口茶盏,女子娥眉微蹙,忧忧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灵犀柔声安慰道:“那原也与主子无关不是,她们若是喜欢斗,便让她们斗去。”
  孟古青微微叹息:“是啊,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得帮着三哥夺回爵位,再将这宫中与大哥勾结之人揪出,莫不然,本宫这心里真真是不踏实。”
  灵犀声音素来是清冷,略带了几分温和,却也还是掩不住骨子里那冰冷道:“主子,现下小王爷处境艰难,也不知……”言至此处,灵犀有些支支吾吾。
  “也不知哪一日,三哥便会遭了大哥加害是不是?大哥的为人本宫也知晓几分,手段甚是厉害得很,若是要找了由头将三哥除去,那必定有的是法子。初时父王因着三哥是嫡子,便欲将爵位传与三哥,可身为长子的大哥哪里甘心。父王去世之后,大哥便联合外族逼迫三哥交出爵位。”孟古青唇间浮起一抹苦笑道。
  灵犀神色忧忧道:“是啊,也不知,如今小王爷如何,现下小王爷比身陷囹圄也差不得多少。当年,王爷去世之后,小王爷虽是生主子的气,可也担心主子回了科尔沁遭遇不测,便甚是绝情,让主子留在宫中。”
  孟古青心下一惊,原来当年她三哥并未抛弃她,而是生怕她回了科尔沁亦会遭遇不测,抬眸看着灵犀,娥眉紧蹙道:“从前怎的不曾听你提起过。”
  灵犀眉目淡淡道:“从前主子也不曾问起,小王爷生怕主子听了难受,便不让奴婢说,现下奴婢觉该同主子说了,小王爷当年是为了保护主子,主子可莫要生他的气。”
  孟古青眸中一愣道:“本宫怎会生三哥的气,灵犀你莫要多想了。”
  看了看灵犀,孟古青心下顿悟,约莫是因着她近日再未与福临提起她三哥的事,灵犀生怕她记恨她三哥,不愿相助。淡淡一笑道:“你放心,那是本宫的亲哥哥,本宫必定会帮他的,你呀。”
  许是让孟古青看透了心思,灵犀似有些尴尬,只低头不语。
  孟古青笑了笑道:“你先下去罢,去探探储秀宫近日有些什么动静。”
  灵犀微微行了一礼,便迈步踏出了小书房,孟古青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叹息:“花红易衰似朗意,水流无限似浓愁。痴心错付。”
  踏出小书房,看向殿中伺候着的小德子道:“去备好轿辇,本宫须得前去清宁轩瞧瞧娜仁格格。”
  一身宝蓝的衣衫,躬身行了一礼道:“嗻。”
  孟古青看了看雁歌,淡淡道:“雁歌,你去备些糕点膳食,呆回给娜仁格格一道送去。”
  言罢,便朝着内殿中去,然雁歌却是一脸不情愿的跟了进来,愤愤道:“主子,娜仁格格从前那般迫害您,您还待她这样好!还有那皇贵妃,她明明就是前来找茬的,只是因着太后娘娘在才装得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你怎的还同太后说她的好话,若是奴婢,必定告她一状。”
  闻言,孟古青摇摇头道:“有些话可不能胡说,若是惹了麻烦可不好。皇贵妃究竟是怎的性子,想必太后也是知晓的,本宫又何故多言呢,岂非让太后觉本宫搬弄是非。若是闲话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本宫日子也不好过。眼下皇上宠着本宫,便处处往好的想,照盘全收,可若是哪一日本宫失宠,今日的种种好皆会成为日后的种种不好。”
  雁歌听得有些糊涂,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道:“呃,还是主子顾虑多。”
  孟古青淡淡一笑道:“你这丫头,可得好好学学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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