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84/211页


  雁歌噘嘴道:“主子就是偏心,自打灵犀来了之后,主子都不让奴婢跟着了。”
  孟古青素净的玉指请敲了敲雁歌额头道:“你呀!快去备糕点罢!真是。”
  雁歌冲着孟古青撇了撇嘴,这便迈步踏出内殿。
  一身的寒梅艳红,孟古青踏出翊坤宫,雪白的莲蓬衣,衬得更是风姿卓越。
  然至景和门便见太后与董鄂云婉一道前来,有说有笑,可真真是亲密的很,孟古青赶忙屈膝行礼道:“臣妾给皇额娘请安,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太后眉目温和道:“起来罢,静妃这是……”言语间,故而瞧着女子身后的雁歌道。
  孟古青贝齿微露道:“臣妾前去清宁轩走走。”
  太后微微一愣,转而轻握住孟古青手道:“你啊,倒是大度,也不记恨,不与娜仁计较,这厢还给她送了糕点去。”
  言语间,故而瞥了瞥董鄂云婉。董鄂云婉脸色一白,却还强颜欢笑着。旁人不知,孟古青心里却知,董鄂云婉暗地里可没少给娜仁使绊子,说来却也不能怪她,到底失子之痛不是那般容易便忍下来的。
  孟古青只浅笑道:“那臣妾先告退了。”太后挥挥手道:“去罢。”
  踏至清宁轩,只见娜仁迎面而来,屈膝行礼道:“妾身给静妃娘娘请安。”
  孟古青淡淡道:“起来罢。”
  娜仁虽是比往日谨慎,却也不至那般拘束,踏至里头,落座桌案前,面色忧忧道:“妾身原是要去翊坤宫的,姑姑现下来,是否查到了些什么?”
  孟古青瞥了瞥雁歌和朱格,淡淡道:“你们先到外头去守着,可莫要让旁人随意进来了。”原清宁轩素日里也无人串门子,可近些时日却是不安宁,约莫是因着贞顺门连连死了两个人的缘故,现下附近的侍卫倒也颇多,清宁轩附近又另派了几名太监,约莫是生怕有人淫乱后宫罢。
  闻言,两名宫女皆踏出了屋子,朝着外头去。
  孟古青悠悠道:“你可还记得那相思子之毒,本宫的父王离世之时,症状与钮祜禄氏很是相似,宋徽曾也怀疑过,可不到几日,便丢了性命。宋太医后也告知过本宫,我父王许就是中了那相思子之毒而死的。巴尔达氏临终前也承认她是下毒害了我父王,可相思子之毒素来不易得,你可要说实话,巴尔达氏那毒是打哪儿来的。”
  对于娜仁,孟古青多少还是有些防备的,纵然如今娜仁已然无翻身之地,可却保不准她会说漏了什么出去,若是传到科尔沁她大哥耳朵里去了,只怕她三哥便命不久矣了。
  娜仁低眸思衬片刻道:“她从来不曾提起过,只言那相思子之毒不会有人发觉,却不想,让宋衍看了出来。”
  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又继续道:“近日清宁轩外戒备森严,宋太医便是少来,不过,昨日送药来之时,说,储秀宫有异。”
  孟古青心中一惊,宋衍也发觉了,如此瞧来,陈福晋却是与此事脱不了干系。
  晌午过后,虽是有些冷,却也稍稍暖和了些。坤宁宫内,女子一声怒斥道:“什么!宋太医在清宁轩出入频繁!这若是传到皇上和太后耳朵里了,还了得!”
  “静妃娘娘倒是也时常前去清宁轩。”宝音正是一脸急色,一旁的绿染便小声道。
  宝音眸中一惊道:“静妃时常出入清宁轩?”
  “是,与娜仁格格也不似从前那般,今儿个还备了糕点前去,此刻还在清宁轩说话呢。”绿染微着一副身子道。
  宝音脸色苍白,额间冒起丝丝冷汗,她们,莫不是察觉了什么罢?绿染见状,一脸担心道:“娘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宝音摆摆手道:“本宫无碍,备好轿辇,呆会儿,本宫前去翊坤宫走走。”
  绿染从来不曾见过自家主子这般神情,担忧的看了宝音一眼,便踏出殿外。
  回到翊坤宫之时,孟古青是愈发的疑惑,瞧来宋衍也是极为防备着娜仁的,什么也不曾与她多说,却为何又要装的好似很相信她一般,至少,在娜仁看来是如此的。
  将将入殿,便见灵犀急急而来,眉间神色有些许奇怪,脸色也是煞白。便询问道:“灵犀,可是有什么动静?你这脸色怎的这样难看?莫不是出了什么事罢。”
  灵犀摇摇头道:“陈福晋倒无什么动静,也就是如素日里那般嚣张跋扈的很,时时欺辱杨福晋罢了,只是,只是……”
  说到这里,灵犀脸色愈发的白,额间竟冒起了冷汗来,眸中尽是惧色,
  孟古青见状,赶忙让雁歌上前扶着,灵犀脸色愈发的苍白,整个人晃晃悠悠的,下一瞬便昏死了过去。孟古青一惊,急道:“来人啊,快传太医。”
  言语间,两名宫女已将灵犀扶着朝内殿去,孟古青亦赶忙跟了去。
  半盏茶的功夫,便见芳尘引着宋衍匆匆而来,孟古青娥眉紧蹙,朝宋衍道:“宋太医,你快来瞧瞧,她这是怎么了。”
  宋衍上前几步,隔着绣绢把脉,有些苍白的玉手微微一颤,哭道:“不要,不要!”
  孟古青眉目微凝,道:“宋太医,灵犀这怎的了,方才出去之时还好好的,回来便成了这般模样,莫不是,遭旁人下毒了罢?”
  珠玑的死,已让孟古青有些后怕,纵然灵犀身手异于常人,但也难免会遭人算计。
  宋衍看了看灵犀,神色有些疑惑,抬眸看向孟古青道:“回静妃娘娘,灵犀姑娘并无大碍,约莫是受了惊吓的缘故。”
  “她会受惊吓!”孟古青还未开口,一旁的雁歌便一脸惊讶道。芳尘瞥了瞥雁歌,低声道:“莫要插话。”
  孟古青亦是一脸疑惑道:“灵犀受了惊吓?好端端的,怎么受了惊吓!”
  宋衍摇摇头道:“微臣也不知晓,从灵犀姑娘的脉象看来,她此刻必定是梦魇缠身,照常理来讲,许是因着年幼之时留下的阴霾。”
  “血!不要!啊!”榻上的灵犀冒着冷汗,脸色愈发的苍白,指甲深深嵌入玉手,小脸满是惧色。
  孟古青一急道:“这可如何是好,灵犀方才一回来便昏死了过去,现下便这般,不会有什么大碍罢?”
  宋衍瞥了瞥灵犀,不紧不慢道:“娘娘放心,灵犀姑娘身体并无什么大碍,用些药便好了,只是,她这恐是心病。”
  孟古青看了看灵犀,将目光落在宋衍身上道:“那就劳烦宋太医了。”
  宋衍行了一礼,便出了翊坤宫,雁歌赶忙跟了去取药。
  孟古青神色忧忧,看向芳尘道:“芳尘姑姑,且快将灵犀弄醒,她这般梦魇下去,只怕身子也吃不消的。”
  然不敢怎的摇,灵犀却还是醒不来,眼见着如此,孟古青心下一横,端起凉凉的茶水便朝着灵犀脸上泼去。
  只闻得灵犀一声尖叫:“血!”便直生生的坐了起来,眸中尽是惧色。声音有些颇大,在整个翊坤宫中回荡着。
  灵犀回过神来之时,眼见自己如此失态,才道:“主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也不知怎的,方才到了那千秋亭,瞧见几位公主在那里玩儿,不知怎的,眼前就一片厮杀,处处是血,有,有很多死人。”
  这是灵犀头一回说这般多的话,亦是头一回这般的神色慌乱,全然不似素日里冷静从容的她。孟古青见状,轻拍了拍女子,温柔道:“无碍,若是不舒服便说出来,今日若是倒在外头了可如何是好。”
  灵犀点了点头,神色平和了些,并不再言语。孟古青落座在榻前,看着灵犀,顿了半刻才道:“宋太医言,你是受了惊吓,心病罢,皆是年幼之时留下的阴霾。”
  闻言,灵犀娥眉紧蹙,只紧咬着唇,似是还有些惊魂未定。
  约莫是从来不曾见过这般柔弱的灵犀,此刻这般的灵犀真真是让人瞧了心疼得很。孟古青现下也疑惑得很,温和看着灵犀道:“灵犀,莫要多想,年幼之时的事已过去,要学会忘记。”
  灵犀脸色依旧苍白,眸中泛起丝丝哀伤道:“奴婢,奴婢没有过往,十三岁以前的记忆,奴婢从来不知晓。”
  有些时候孟古青觉自己委屈得很,遭受那般多的磨难,然此刻却觉这一切在灵犀面前皆是不值一提,若非承受不住的痛,又怎会选择忘记。不觉脸上浮起丝丝心疼。
  见着孟古青这般神情,灵犀扯出一抹微笑道:“主子,你不必担忧,奴婢过惯了如今的生活,不想去记起过往。奴婢只记得,当年是小王爷救了奴婢,奴婢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小王爷。奴婢将用一生报答小王爷,报答主子。”
  闻言,孟古青不禁笑道:“傻姑娘,你报答本宫作甚!可不是本宫救的你,来这紫禁城,实是委屈了你。”
  “主子,药来了。”正说着,便闻得雁歌脆声,只见其端着药碗踏入。
  孟古青忙道:“罢了,先喝药罢。”言语间,便接过药碗递给灵犀,许是习惯了,灵犀并不似孟古青那般怕苦,一口气便喝了个干净。
  “皇上驾到。”内殿还弥漫着浓浓药味,便闻得外头传来吴良辅有些尖细的声音。
  忙起身朝着外殿去,灵犀白着一张脸,亦跟了出去,恭敬朝着皇帝行了一礼道:“臣妾恭迎皇上。”
  抬眸间,瞧见皇帝身旁站着两名男子,正是常舒与韬塞。常舒今日着了一身银色袍子,四下团龙。韬塞则是一身湖蓝锦袍,亦是团龙纹路,却是别有一番风姿。
  孟古青莞尔朝着两名男子道:“七爷安好,十爷安好。”
  两名男子则是含笑回礼道:“静妃安好。”
  皇帝依是一身明黄,笑朝着孟古青道:“静妃,今儿个,七哥和十弟要在宫中与朕一同用晚膳,你吩咐下去,备些酒菜。”
  孟古青眸中一愣,素来,不是都在皇贵妃那厢么?莫不是,因着今日皇贵妃随着太后去了襄王府的缘故罢?
  皇帝与博果儿不合,现下更是不喜欢董鄂氏前去襄王府,就是当年她与博果儿多说一两句话,他也黑了脸。
  记得那是成婚一年后,二人几乎是见面就吵,有一回,正在用膳,他边用着膳食,边气急败坏,言她水性杨花勾引襄亲王,她怒色言他勾搭襄亲王福晋,他抬手便欲朝着她那桃腮容颜去,哪知还未动手,她便拿起素日里用来气他的金碗硬生生的便朝着他砸去,他当下便是头破血流,扬言要将她砍头,至此便再未留她宫中用膳。
  现下纵然是得了他宠爱,她也不曾想过他会将常舒和韬塞带到翊坤宫来,以往这些个皆是储秀宫的,后来便是承乾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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