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87/211页


  眼前似乎又浮现往日种种,坐于榻前,将女子拥入怀中,温柔道:“婉儿,别怕,一切都过去了,别怕。”
  靠在福临怀中,女子眼眸间闪过一丝冷笑,苍白的笑脸上泪雨连连,抽泣着道:“皇上,臣妾害怕,臣妾一闭眼就,就瞧见……”言语间,女子抖得更是厉害,眸中尽是恐惧。
  若说孟古青是傲雪红梅,眼前的董鄂云婉便是那紫云英,一抹淡紫,甚是柔弱,更是惹人怜惜。相比孟古青无意间透出的清冷,董鄂氏这般温顺的女子委实的惹人怜爱。
  皇帝将女子搂的更紧道:“别怕,朕在这儿陪着你,好好睡罢。”
  闻言,董鄂云婉点了点头道:“嗯。”
  一夜天明,蒙蒙细雨,御花园中桃花蠢蠢欲动,想来三月里便能盛开。
  浅紫云缎,悠悠踏足,远远的见得三名女子款款而来,皆是毕恭毕敬道:“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董鄂云微微扫去,见是孟古青和琼羽,一旁还落着清霜,倒也镇定,含笑道:“起来罢,都是自家姐妹,何故如此多礼。”
  三人悠悠起身,董鄂云婉眸光柔和的看着孟古青道:“静妃姐姐昨夜睡得可好。”
  孟古青眉间透着几分清冷,然唇间却微微含笑道:“臣妾昨夜甚好,闻言皇贵妃昨夜噩梦连连,今日可还好。”
  董鄂云婉轻弄着金色护甲道:“原是难过得很的,不过,皇上陪着,便好过多了,也睡得甚好。昨儿个真真是劳烦皇上了,大半夜的还到承乾宫来,真真是让本宫心中过意不去。”
  孟古青身旁的清霜面色沉沉,冷哼一声道:“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拿出来显摆什么!”
  董鄂云婉含笑看着清霜道:“佟妃这话说得,本宫原也是如实说来罢了,何来显摆之意。”
  约莫是因着玄烨的缘故,清霜如今与董鄂氏时时皆是正面交锋,只道:“臣妾可没说是皇贵妃您显摆,您急着承认作甚!”
  “你!”董鄂云婉约莫不曾想到清霜竟是这般的伶牙俐齿,脸色瞬时一阵红一阵白的,故而牵强笑道:“瞧来,是本宫误会了,不知佟妃所指是……,是那般不知好歹之人,敢在佟妃妹妹面前显摆,哪等贱婢,竟敢如此大胆。”言至于此,董鄂云婉故意拖长了嗓音,眸光落在孟古青身上,似有所指。
  原孟古青是不想与她多言的,闻言,脸色一变,朱唇含笑道:“佟妃妹妹不过是说那夜里扰人的虫鼠蝼蚁罢了,得了些残羹剩饭,便四处显摆,蝼蚁终究是蝼蚁,到底是不干净,上不得台面。”
  董鄂云婉身子一颤,气的脸色煞白,却还是强颜笑道:“静妃姐姐说的甚是,蝼蚁终究是蝼蚁,即便踏足茂林大树,也只得是蝼蚁,到底还是要有自知之明。”
  孟古青凤眸朝着一旁的桃花树看了看,眉间含笑道:“皇贵妃所言极是,人亦是一样贵在自知,清白做人,磊落行事。”
  清白二字一直是董鄂云婉心中的痛处,磊落更是她的痛,没能带着完璧之身嫁给福临,又是带着骂名入紫禁城的。清白不在,磊落更是没有。
  怒色看着孟古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此番的唇枪舌战原就是文绉绉的,指桑骂槐,却也未指明道姓。现下虽是身为董鄂云婉的贴身宫女,颖儿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映雪那前车之见,她是看在眼中的。
  大白日的,又有宫人在,董鄂云婉只得隐忍着,笑道:“静妃姐姐,现下开春,想必荷塘的鲤鱼皆出来了,咱们去喂鲤鱼如何。”
  孟古青不知她又想出什么幺蛾子,但既她开口了,自己也不能拒绝了,便道:“现下也无事,倒也是个好去处。”
  荷塘边,清水微波,红鲤游得甚是欢愉。董鄂云婉站在孟古青身旁,笑得甚是灿烂,脸色忽变,纵身便跳入荷塘中。“皇贵妃!”背后传来那熟悉声音让孟古青心中一惊。

第二十七章 清萝绾丝
  随着皇帝那一声“皇贵妃”,孟古青自知是中计了,脚故一滑,只听噗通,随即亦落入荷塘中。刺寒入骨,只听得皇帝更是焦急道:“静儿。”
  下一瞬,便见一袭碧蓝纵身入水,慌忙便朝着孟古青去,也顾不得皇帝,宛若当年那般便将女子抱上岸去。皇帝原是要入水的,却叫一起子太监拦着,言皇上万金之躯万万伤不得。
  董鄂氏在水中扑腾着,一起子太监一道的下水去了。好容易才将其捞了上来,小脸苍白,浑身湿透,紧闭着双眼。
  一旁的孟古青已经醒了来,咳嗽着吐了好些池水来,子衿俊朗的容颜浮出喜色,险些便开口唤了青青。
  许是方才太着急的缘故,子衿几乎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脑海中只有孟古青,全然将董鄂氏忽略了,因而董鄂氏在那水中泡了好些时候。现下还没醒来。
  皇帝满脸的着急,怒色道:“到底是怎的回事,好端端的皇贵妃和静妃怎会跌入荷塘!”言语间,按着女子腹部,眼见无用,便干脆将董鄂氏扛在肩上,倒朝着地,只听一声咳嗽,董鄂云婉便醒了来。
  皇帝赶紧将的董鄂云婉放下道:“皇贵妃,怎么样!”
  董鄂云婉孱弱道:“臣妾,臣妾无碍,方才好似……”
  “皇上,臣妾先行退下了。”董鄂氏话还未落,便闻得女子声音清冷道。
  皇帝这才回眸,见着孟古青浑身湿透,脸色亦是苍白,本想说朕陪你回去,开口却成了:“浑身湿成这般,还是快些回去罢,赶快换身衣裳。”
  孟古青心中一痛,到底还是董鄂云婉重要些,猛的咳嗽一声道:“那臣妾便告退了。”
  子衿见状,朝着皇帝拱手道:“臣随静妃娘娘一道去,静妃娘娘现下若是在半道儿上晕倒了可不好。”
  他从来都是冷静的,现下却是说出这般的话来,只见皇帝脸色一变道:“不用了,吴良辅,将御辇抬过来,将静妃抬回翊坤宫,你且快去传太医。”
  瞬时,皇帝的眼前浮现起方才那一袭碧蓝将女子救起的模样,脸上浮出不悦。子衿这才意到自己失态,忙道:“皇上,那臣亦先下去换身衣裳。”
  皇帝不冷不热道:“去罢。”然便抱起董鄂云婉朝着承乾宫去。
  留得孟古青愣在原地,御辇前来之时,亦是木然踏上,心中阵阵抽痛,泪珠夺眶而出,只因着自己脸上还有那池水,旁人也辩不出是池水还是眼泪。
  翊坤宫中,女子换上了一身青衣袍子,湿漉漉的青丝披肩,一旁的雁歌为其擦着。愿意为可以忍住的,自己如今要的不过是宠,爱只得就够了,可为何还是这般贪婪。
  深宫之中,沙粒般渺小的爱,那亦是奢侈,奢侈得不能再奢侈。芳尘踏进内殿,看了看雁歌道:“你先下去罢,我在这里就行了。”
  见着自家主子那般模样,雁歌亦只得退了出去,整个翊坤宫说话最受用的也就是芳尘,就连太后在孟古青这里说话也不及芳尘。
  “芳尘姑姑,我是不是很傻!明明知晓很痛,却还要硬生生的撞上去,结果撞的自己遍体鳞伤,连哭也哭不出声来。”女子的声音有些悲切,亦如寻日清冷。
  芳尘眉间丝丝心疼,轻为女子揉干了头发,一边温和道:“紫禁城的人情冷暖,娘娘早便知晓的。总有些事不尽人意,总有些事会痛彻心扉。只要是个活人,便有七情六欲,便会哭,会笑。若是不知道痛,那同死人有什么分别,若是觉得难受,便哭出来。”
  孟古青抬眸看了看芳尘,泪珠连连,隐隐抽泣,声音不大,却让人听了皆觉难受得很。芳尘轻拍着女子,温柔道:“娘娘,想哭便哭罢。”
  此刻,承乾宫中女子亦是泪雨连连,楚楚可怜道:“皇上,臣妾无碍了,您还是去瞧瞧静妃姐姐罢,也不知她如何了。”
  董鄂云婉如此一说,皇帝心中更是愧疚不已,只温柔道:“静妃一早的便让子衿救了起来,并无大碍,倒是你,身子还有好转便出了这等事。”
  言罢,又道:“好端端的,怎会跌入池水。”
  董鄂云婉摇摇头道:“臣妾亦不知晓,臣妾方才与静妃姐姐一道在荷塘边喂鲤鱼,脚一滑,便跌了进去。”
  皇帝眉间怒色道:“这帮奴才是怎的伺候的,御花园今日是谁打扫的,去给朕查清楚!”
  将将从翊坤宫回来的吴良辅正喘着气,便又朝着殿外去。
  晌午过后,一袭玄色袍子匆匆朝着乾清宫去,衣袍上绣着龙纹,只不似皇帝的龙纹那般气势。素来唯有身为御前太监才可着这般的衣袍,意为侍龙。宫中的人素来皆是靠衣裳辨人,若是穿得粗糙些的妃嫔,便时时遭人奚落,有些时候甚至连个宫女也不如。
  自侧门入,一袭明黄坐于桌案旁批阅奏折。吴良辅先行了一礼,这才道:“皇上,查清了,昨日打扫那荷塘旁的是名辛者库的小宫女,刚入宫不久,也不曾注意荷塘边长了绿苔,也怪可怜……”
  “拖下去,重责二十大板。”皇帝手中拿着奏折,头也不抬道。
  吴良辅脸色一变,应道:“嗻”
  踏出乾清宫时脸色煞白,原是见惯了生死的,此刻却是心中一寒,若是有一日皇上发觉自己贪赃枉法,自己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想来,当年皇上对静妃无情,如今看似不如皇贵妃,却是恩宠有加,可真真是愈发的摸不透皇上了。
  踏出隆福门,却见韬塞迎面而来,赶忙行礼道:“十爷吉祥。”
  韬塞笑道:“免礼罢,吴公公这是去哪儿。”
  见着韬塞如此,吴良辅略有些讶异,要知十爷素来不爱同旁人多言的,更莫要说同他们这些个奴才言起此话。
  便道:“唉,今儿个静妃娘娘和皇贵妃娘娘跌入了荷塘,原是因着那荷塘旁的绿苔没清扫干净,皇上下令重责那清扫荷塘旁的宫女,也怪可怜的,唉。”
  韬塞摇摇头道:“吴公公也莫要叹息了,宫中原也就是如此。”
  吴良辅看了看韬塞,叹了口气道:“奴才还得去忙,就先告退了。”
  韬塞挥了挥手道:“去罢。”
  然便朝着乾清宫去,踏入乾清宫朝着那一声明黄行礼道:“臣弟叩见皇上。”
  见着韬塞,皇帝略略有些惊讶道:“呃,十弟,近日倒是来得勤,只怕,不是来见朕的罢。”
  韬塞闻言,有些许不好意思道:“皇上说笑了,臣弟今日前来,是因着昨儿个襄王府之事,昨儿个老六去了襄王府。”
  皇帝原是一脸玩笑,瞬时变了脸色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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