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治王朝之静妃传》第88/211页


  韬塞神色严肃,继续道:“昨儿个皇额娘和皇贵妃一道前去之时,懿靖太妃便有些异常,将老六藏在房内,不让皇额娘察觉。后,直至夜里才离去。”
  皇帝唇间浮上笑容道:“皇额娘这回子倒是与朕想到一处去了,老六看着是与世无争,温文尔雅是,城府却是颇深,继续盯着,朕就知晓懿靖太妃是装疯卖傻,可真真是装的惟妙惟肖的。”说到这里,眉间浮上忧色。
  韬塞拱手行了一礼道:“臣弟遵命。”
  皇帝看了看韬塞,笑道:“醉翁之意不在酒,你且先回去罢。”
  韬塞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道:“臣弟告退。”
  踏出乾清宫,韬塞并未出宫,穿过隆福门,四下看了看,便朝着南三所的方向去。静妃落水,灵犀必定会去太医院,现下该是回来了,朝着这宫巷去,许便能遇上她。
  这般一想,韬塞便笑容满面的朝着南三所去。过月华门,便见一袭宫装,几分熟悉的女子迎面而来,见着韬塞,微微一愣,又行礼道:“十爷吉祥。”
  韬塞微露贝齿,笑道:“灵犀姑娘,真巧啊。”
  他素来少接触女子,更是不知如何与女子搭讪,现下说出一些话来亦是让人觉莫名其妙的。灵犀笑的有些尴尬道:“恩。”
  言罢,便欲离去,韬塞忽拦住道:“灵犀姑娘,你喜欢那诗么?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灵犀抬眸看了看韬塞,冷声道:“奴婢还要回去给娘娘煎药,还请十爷……”言语间,眸光扫了扫韬塞捏着自己臂膀的手。
  韬塞这才慌忙将手拿开道:“呃,对不起啊。”
  灵犀冷冷看了韬塞一眼,便朝着翊坤宫去,韬塞站在原地,剑眉紧蹙,垂眸朝着宫外去。原以为那些个宫女皆是攀龙附凤的,可这灵犀偏生不一样,似乎,她连看也不愿看自己一眼。难道是自己生得太丑陋,回到府邸,盯着镜中看了好一会儿。
  “小十!看什么呢!怎的学起了女子,对镜梳妆。”背后忽传来常舒的声音,吓得韬塞一抖道:“七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常舒笑的一脸扭曲道:“小十啊,你这是作甚呢!”
  韬塞有些不好意思道:“没,没什么?”
  常舒上下打量了韬塞许久道:“你还真真是连玄烨也不如,你呀,是想着那灵犀姑娘罢,你这容貌也为兄相似,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就是人稍稍呆了些。为兄倒是帮你想了个好法子,要不要听来。”
  韬塞白了常舒一眼道:“七哥,你这般晚了,前来有何事。”
  常舒很是自觉的落座在一旁,端起茶盏轻抿了口道:“太后寿辰,清萝要回来,吴应熊也会前来。”
  韬塞眸色一沉道:“何时到。”
  常舒亦是一脸肃色道:“想是二月初七便能到。”
  韬塞剑眉紧锁道:“那,咱们须得小心些了。”
  因着太后寿辰,紫禁城中愈发的喜气洋洋,却也显得紧张。
  匆匆数日,这般便过去,顺治十四年二月初六,夜色朦胧中。只见得俊美男子踏入厢房,冷眼瞥着坐在榻旁的女子道:“明日就要回家了,你不高兴么?”言语间,已然坐下,勾着女子下巴。
  女子眸中泪水,声音有些怯怯道:“吴应熊,你想做什么?”
  京城的客栈素来繁华,也只得那些个达官贵人才住的起,现下平西王吴三桂之子吴应熊进京为太后祝寿,原是二月初七到的,他却早早的便到了。
  和硕公主清萝也一并入京,身边跟了一起子侍卫奴奴婢的,却是隐着身份,以微服出巡。清萝与吴应熊感情素来不好,成婚三年皆是怨怨相对,为着大清的和平,清萝也从来不曾多言。然这些个事,平西王府里的奴才却是清楚得很,闻得里头女子哭声,想是二人又争吵了起来,只得无奈摇摇头。
  看着吴应熊靠近,清萝是愈发的害怕,浑身瑟瑟发抖。吴应熊并非什么洪水猛兽,面貌是极好的,才学更是不在话下,于旁人皆是以礼相待,唯独对清萝公主处处为难。
  吴应熊眉目清冷,看着榻上泪雨连连的女子,并无一丝怜香惜玉之情,只有些嫌恶道:“本王做什么?本王能对你做什么?只是来同你说一声,回了紫禁城,莫要哭哭泣泣的,不知晓的还以为是本王薄待了你。”
  清萝小脸煞白,懦懦点头应道:“恩。”瞥了瞥清萝,吴应熊心中更是不悦,成婚三年,这女子皆是唯唯诺诺,一点也不像是个公主。
  纵然当年他将那些个烟花女子带回来,纳了妾室,她亦是吭也不吭一声,一味的顺着。即便如此,他还是恨透了她,阿言是怎么死的,他永远记得。
  “不要,不要害我皇兄,不要血流成河。”将将迈出几步,闻得背后女子颤声道。
  回眸冷看着女子道:“你皇兄那般厉害,本世子害得了他么?”
  于吴应熊提早入京一事,清萝看来绝不简单。看着吴应熊那冰冷的目光,女子颤颤一抖,更是瑟缩得厉害。
  见着她这般模样,他愈发的生气,原是踏出了门去的,又折了回去,一把将女子拽住恶狠狠道:“别整日一副泪眼朦胧的模样,本世子见着恶心。”
  清萝眼中含着泪水,朱唇却很是牵强的泛起一丝笑容。因着阿言的死,他日日羞辱她,成婚三年却碰也未曾碰过她,自然她便让那一起子奴才取笑,他更是害死了她的陪嫁丫鬟。她却只得忍着,原以为如此他会很快乐,但此刻,心中却是一股子的火窜了上来。
  眸中火光,忽将那瑟缩在角落里的女子拉入怀中。清萝有些呆愣,下一瞬才慌忙挣扎道:“你要做什么!你放开我!放开我!”
  吴应熊死死扣着怀中的女子,冷笑道:“原来,你还是会挣扎的,你说,我要做什么!你是我的妻子!你说,我要做什么!”
  清萝泪珠滚的更是厉害,声音比素日里大了些道:“你放开我!放开我!”
  吴应熊气息游走在女子颈间,冷幽幽道:“你心里早有人了是不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拆散我与阿言,为什么要害死阿言。”
  憋在心中三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清萝慌乱摇摇头道:“我没有,我没有害死她,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你撒谎!好端端的她为何寻死,若非你逼她,她怎么会寻死!”吴应熊几乎是歇斯底里,尽管他分明有些相信,阿言是自己寻死的,可多年来却一直归咎于清萝。
  言语间,已将女子按到在那榻上,罗帐中传来女子哭声,华衣罗裳自帐而来,一地的凌乱。迟到三年的圆房,只在痛苦中度过,剧烈的疼痛使得女子哭声愈发的凄厉,似乎很是痛苦。
  二月初七,一身妃色锦缎,女子双腿颤颤的从房内出来,脸色煞白。一会子,便见墨衣男子悠悠走来。将女子拉入怀中,附在她耳边道:“你最好乖一点,好好走路。”
  女子微微一颤,身子缩了缩。男子低眸笑看了看女子,‘温柔’:“别怕,要回家了,你该高兴的。”
  踏出客栈,将女子抱着踏上马车,甚是体贴得很。
  彼时,紫禁城中一片喜气,各宫皆在为了太后的寿辰准备,翊坤宫自然也不例外。近日皇帝来的不如往日那般勤,却也算不得是冷落。
  孟古青今日着了一声黛色锦缎,绣着夕颜花,略施粉黛,却也是国色天香之容貌。正月的天儿里,偶时下着蒙蒙细雨,今日便是。
  小书房的窗微微开着,外头的蒙蒙细雨却不影响孟古青此刻的心境,纤纤玉手提笔绘青山绿水,细雨蒙蒙,偶有成群的大雁飞过。大好河山,祥瑞之兆。
  “娘娘,清萝公主回来了,现下正和驸马在慈宁宫说话呢。”外头传来雁歌的声音,让孟古青停下了手中的笔。
  眉间喜色道:“本宫知晓了。”言语间,便起身移步朝着外头去,掀开暗红珠帘,声音比素日里大了些道:“备轿辇。”
  踏上轿辇,蒙蒙细雨中,一行人匆匆朝着慈宁宫去,将将至隆福门附近,便见得一袭明黄坐于御辇上,抬袖挥手,抬着轿辇的太监赶忙将轿辇停了下来。
  一袭黛色衣袍,娉娉婷婷的踏下轿辇,毕恭毕敬的朝着皇帝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早早的便瞧见了女子,含笑道:“免礼罢,朝着慈宁宫去的罢。”
  女子微微起身,望向皇帝道:“回皇上,正是。”
  皇帝眉目间几分喜色道:“朕也朝着慈宁宫去,一道去罢。”
  女子低眸应道:“恩。”然便朝着轿辇上去。
  红瓦高墙,长长宫巷中蒙蒙细雨,帝妃轿辇一道朝着慈宁宫去。穿过隆宗门,辗转便到了慈宁宫。将至门口,便闻得里头一片欢声笑语。
  踏入正殿,主座上太后慈眉含笑,落座在一旁的吴应熊剑眉下星目笑意,似在同太后说着什么。
  随着吴良辅一嗓子:“皇上驾到。”殿中瞬时跪了一地,吴应熊和清萝亦跪地行礼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福临走至吴应熊身前,轻将其扶起,孟古青则只诺诺跟在皇帝身后。走至太后身前,才同皇帝一道朝着太后行礼道:“儿臣/臣妾给皇额娘请安。”
  也不知方才吴应熊是同太后说了些什么,太后现下是乐得合不拢嘴,笑呵呵道:“起来罢,现下也无外人,便不必拘礼了。”
  皇帝和孟古青起身,各自落座。此刻皇后并未前来,因而女子便是落座在皇帝身旁。清萝脸色有些苍白,含笑道:“皇嫂,三年不见,你是愈发的风姿卓越了,皇兄待你可好,他若是敢欺负你,你便告诉清萝,清萝必定帮你报仇。”
  孟古青方才瞧着清萝神色有些不对劲,心下便疑她是不是在那云南受了欺负,古往今来和亲公主皆没有几个是好过的。不过,此刻见清萝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便觉是自己多想了。
  摇摇头,无奈道:“你这丫头,怎的还与从前一般,口无遮拦的。”
  清萝桃腮容颜,虽是有些许煞白,却是故作灿烂道:“皇嫂惯会取笑清萝。”
  太后见状,有些责怪的看着清萝道:“静儿说的甚是,到底你如今已为人妇,可不能再如从前那般任性了。”
  落在皇帝身后的吴良辅脸色有些不对劲,时不时的朝着清萝看去,心下生疑,她当真如表面这般过得好么?她的任性,她的天真,不过是装出来的罢了,装给这紫禁城里的人看的。她脸色这样不好,她真的好么?
  清萝见着吴良辅时不时的朝着自己看来,微微一笑,眸光落在吴良辅身上,吴良辅见状,慌忙将目光移开,神色有些不自然,倾城的容颜似在故意躲避着什么。
  “小吴子!才三年不见,怎的见了本公主也不知请安了。”许是不想让旁人担忧,清萝故作一脸的俏皮,脆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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