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大户贵夫妻》第115/178页



  第186章 太子

  这几日,宫中的消息一条条往外传, 而京中的达官贵人只觉得越发看不明白。才听四位王爷因无召入宫被圣人给扔进了天牢, 没想到第二天便话题逆转,竟是卫王在天牢里奚落嘲讽蜀王,将蜀王气的吐血而亡。
  这也太过危言耸听, 然而太医和仵作一块儿上, 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只能禀告两位相爷:“蜀王殿下多有酗酒和暴躁之症, 又因心思过重,其实虚耗的厉害。如今惊怒交加下气血上涌伤了心肺,又没能救治及时,这才不幸薨了。”
  卫王这回是真没地儿哭了,要么被人说是最倒霉的一位王爷呢?当初燕王孝期一案,他差点儿成了给兄弟戴绿帽子的,虽然后头沈侯爷还了他一个清白,但到底是治家不严, 被圣人给降了爵。才从“闭门思过”里被捞出来, 一场马球赛又误伤蜀王,虽然后头又证明是蜀王自己的马被下药, 但他也没少被蜀王堵着抽打。
  这回就更好了,不过随口说几句闲话,蜀王就当着他的面儿一口一口的吐血,眼见着活不成了。他是真被吓坏了,拿自个儿脑袋往墙上撞:“让我死了算了啊, 我这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灵要这般惩罚我啊!”
  说起来四兄弟里头最低调的就属他了,嫡长贤宠全不占,虽然偶尔会做做梦,可醒来了就绝对没有非分之想。他的目标不过是当个闲散王爷,被打发到封地上逍遥快活,可谁知道他不找事儿,事儿却没停下过找他的麻烦呢?
  连两位相爷再三与太医确认之后,也不免为他掬一把同情泪。只事儿出了,就得原原本本的写了折子递给圣人。穆荇也没料到一夜之间就少了个“逆子”,心中说不悲恸是假的,可真要惩罚卫王――连他都忍不住同情这个倒霉儿子了。
  让林内侍传了口谕,蜀王薨逝虽属意外,但卫王不敬兄长也需责罚。除了惯例的爵位降等,把他从郡王降到了郡公,还有为蜀王哭灵,并罚抄经文百卷。
  卫王――如今应该叫卫郡公,被两位相爷从天牢里领出来的时候还是蒙圈的,脑子里竟然无端蹦出来四个字:因祸得福!是以他在蜀王府里哭的十分情真意切,连蜀王妃都被打动了,还劝他人死不能复生,不必太过自毁。
  蜀王府虽然有子嗣,可一个四岁的孩子能做什么?幸好有卫郡公当着孝子贤孙,才将一切打点妥帖。等到穆岳被送入皇陵,已经是大半个月后了。燕王和韩王却没有穆岑的好运,除了来给蜀王上香,一直被圣人丢在天牢不闻不问。
  哪怕天牢看守并不敢把他们兄弟二人真当犯人看管,除了不能出入自由,其余要求只要能做到的都给安排了,可一日不能出去,穆崇心中便一日不得安宁。如今这局面已经是十分清楚了,圣人重伤需要静养,朝中大事却不能拖的太久,总要从他们兄弟俩之间选择出一个作为主持大局的人。
  封太子啊,穆崇抬眼看穆岚,那小子这几年也长得健壮起来,不再是一副男生女相的样子。穆岚感受到穆崇的眼光,也抬起头看他:“皇兄可是有什么事?”
  “你这般无辜又装给谁看?”穆崇嗤笑:“父皇可没在跟前,你好歹省省吧。咱们都是亲兄弟,谁不知道谁?除了老三那个倒霉催的,老大、你、我,谁没肖想过那张龙椅?如今只剩下咱们俩了,我却是知道自己是被人摆了一道,那布局之人不是你,还会是谁?”
  “二哥这话说的好没道理。”韩王看着是真委屈:“我现在只想着父皇能够平安无事就好。至于你说的什么布局什么设计,我却是一概不知的。”他说着索性伸出一只手来:“若是二哥不信,我可以对天起誓,绝不是我设局陷害你们,宫变之事我并不知情。我要是有一句假话,便让我遭天打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十分重的毒誓了,燕王听了吓一跳,心中有一丝丝悔恨,忙咋呼到:“你又何必说这个呢?便不是你干的,你也是被陷害的,就一点儿不想弄清楚真相吗?”
  从朝中大臣逼迫圣人下罪己诏,到穆荇遇刺,到穆岳身死,这些事一桩桩一件件都透着诡异。穆岚听了也是愁眉苦脸的坐下:“我哪里知道这些呢?往常都有父皇乾纲独断的,谁知道是什么人搞鬼啊。”
  他们俩在这头胡思乱想,各种靠谱的不靠谱的猜测说了一堆,那头圣人也得了天牢里传来的小纸条,总算露出了一丝丝微笑:“穆岚倒是个实诚的,难为他的一番孝心。”
  林内侍听了这话就知道大局已定。果然三日之后,穆荇勉强起身临朝,宣布立穆岚为太子的旨意。从天牢里被提溜出来的韩王殿下全程蒙圈的被洗刷干净的接了旨,与圣人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您的伤势可好了些?不要再为儿臣们操心了。”
  圣人哭笑不得的抚摸他的狗头:“你在朝堂中好生跟着相爷们学习处理政务,朕才能安下心来调养,可别辜负了朕的期待。”
  穆岚这才乖乖点头,又有些犹豫的替燕王求情:“我觉得二哥虽然行动莽撞了些,可真没什么坏心思,您看是不是让他出来呀?毕竟天牢里……”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可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
  穆荇摆摆手往里头去:“如今是你监国呢,你有什么想法只管和相爷们商议了去办。”
  穆岚应了一声,目送圣人走了便小跑着去找陈相和李相。这两位早就把燕王府上上下下的查了个透彻,除了越发觉得他是个昏聩的,真不认为他能成什么气候。既然太子有令,他们也不会拒绝,穆崇终于得见天日,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位新出炉的太子殿下了。
  按说封太子是需要一个盛大的仪式的,穆岚却以圣人不宜扰动为由给固辞了。此举倒是得了朝中的一致好评,他亲外公陈相更是大力赞成。也有人趁机提出大赦天下为圣人祈福,顺便将吴王和许昌王一块儿放出来,结果被穆岚给拒了:“我如今不过监国,圣人才是天下之主,谁不知道吴王叔和许昌王兄是父皇下令送去尘园休养的?我怎可违逆父皇的旨意呢?”
  说话的人讨了个没趣,穆荇听了倒是挺满意的,又让穆崇穆岑进宫与太子见礼。卫郡公早被折腾的没了脾气,乖乖叩首问好,而燕王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梗,别别扭扭的才完成了礼仪。
  穆岚也不拿大,行完国礼后又与两位哥哥行了家礼。穆岑一看他好说话,堆着笑脸让他帮忙求情:“臣只怕是命格不好,和兄弟们多有犯冲的地方,还不如找个郡就藩算了,也省得父皇看着我就心情不好。”
  命格妨碍的事儿可大可小,如当初沈敬就是拿着这个做文章,直接把沈淞给过继出去了。再狠一些的,抛弃妻子的也是有。穆荇听了这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穆岑是真的太倒霉了,而且不止是他自己惨,连带着兄弟们也没讨好,或许放出去真是一条好法子?
  就藩本是皇子成年后的应有之义,如今朝中大局已定,韩王上位成了太子,他的哥哥们也是该被撵出去了。有穆荇拿主意,圣旨很快从中书省里传来,穆岑恢复亲王衔,封地为甘州,穆崇同样从郡王升回亲王,封地和州,令一个月内启程。
  除了这条旨意,穆荇还连发不少圣旨调动朝中官员。狄彦的中书令职位便被彻底给撸了,让他告老还乡去。而这还算是圣人开恩――毕竟狄隽都形同造反了,要不是看在他并不知情、又劳苦功高的份上,只怕要被株连发配边疆。
  原本任职侍中的陈平当了中书令,并加封太保,显然是为了太子掌权而做的安排。御史大夫张舒梁正好顶了他的位置,都察院也按照最初的设想,不再由一人统筹,而是分为左右都御史各司其职互相监督。
  另有两封旨意却让人意外,其一是加封上将军楚怀为太尉,其二却是封沈放为中书侍郎,并加封太子少师。要说楚将军也算是一朝元老,尤其知兵事,战无不胜也就罢了,可沈安侯却是起起落落让人看不明白的。最重要的是,他到底是打了圣人心腹的标签,将他放到太子身边,到底是辅佐呢,还是监视呢?
  穆岚倒是一点儿不抗拒,还与陈相道:“沈侯爷智计百出,且在培养人才方面有独到之处,想来父皇也是这般考虑,让孤王可以多向他讨教呢。”
  沈安侯接了圣旨却是一个头两个大,不知道穆荇这是唱的哪一出。他和世家关系都差到什么程度了,而穆岚一看就是世家的半个傀儡,这不是给他找麻烦么?
  固辞,不允,再辞,还是不允,就在大家都以为沈安侯要演一出三辞三请来,结果人家干脆挂了印封了家门,带着老娘媳妇儿悄悄趁天黑拍屁股走人了。
  穆荇得到消息时,已经是五天之后了。林内侍一脸无奈的捏着封信给他,饶是他对沈安侯再宽容,这次也彻底怒了:“他怎可如此不顾大局!他怎么对得起朕对他的信任!”
  是的,沈侯爷直接在信里说了,他与世家根本尿不到一块儿去,也没心思给一位不那么欣赏他也不那么信任他的帝王卖命。与其继续在京中扯皮混日子,不如干脆回秀川种田去,说不得还能多寻出些好粮食来,为天下百姓做些实事。
  穆荇看完又怒又无奈,甚至连楚怀都受了些牵连,被他无端的挑了几回刺耳。可人都不在了,难不成还发兵去抓捕么?到底只能是不了了之,就此作罢。

  第187章 圣人病重

  穆荇被沈安侯气了一回,穆岚心里却松了口气。别看他面上一副欣喜的样子, 其实他是真有些怵沈安侯的。倒不是沈侯爷对他做过什么, 只每次看到那双泛着冷光的眸子,穆岚便无端心虚,仿佛自己隐藏深处的小秘密根本无所遁形。
  和他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沈湛, 是以无论他诸多算计, 从来不敢往自家大伯头上使。如今沈安侯离了京城, 沈湛也彻底放松下来, 一边让太子为蜀王遗孤请封爵位,一边对自家双胞胎弟妹伸出了魔抓。
  他也不用什么粗暴的手段,只每日换着法子让沈清美和沈沅“病”着。轻则上吐下泻,重则性命垂危,可无论谁来看,都只能道一声可怜。京中有名气的没名气的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只怀疑是不是吃错了东西,可两小除了喝药, 其余饮食与府上主子们全然相同, 这一条被提了两次也就翻过了。
  每当有大夫过府,沈湛便在书房里拿住出藏在暗格中的小册子微笑, 顺便记下他们俩的症状和大夫的说法,作为以后的参考之用。而这本神奇的小册子若是被林菁看到,必然要说一句“不就是十八反十九畏么?”
  然而此时中医并无后世那般发展完善,许多相生相克的药物并未被人掌握,沈湛也是在之前替沈敬诊治过的老大夫那儿翻出了这本压箱底的书来, 从此如获珍宝。无论是害了蜀王的马,还是干脆弄死了蜀王,都是从这里头得到的灵感。当然,为了试验药方而死掉的乞丐,也自有武安公主找人替他收拾妥当。
  如今尘埃落定,穆岑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他也终于耐不住,想要解决掉这对烦人的龙凤胎了。天知道他对这两个孩子有多么深重的恨意!若不是因为他们,自己母亲怎会处境艰难,在低贱妾室面前忍气吞声,还被沈敬伤了颜面,身子也一日日破败下去?
  便是他自己,身为国公府的嫡出子嗣,原本应该被人捧在手里无忧无虑,却不得不在狭小的院落里如履薄冰,偶尔还会被沈敬冷眼嘲讽,甚至一顿毒打。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和两个小孽种谈笑风生,端的一副父慈子孝的场景,心里也从渴望变成了冷漠,最后只剩下的毁灭这一切的恨意。如今没了沈大老爷的压制,他终于可以放开手脚,让他们把之前欠下的都还回来。
  龙凤胎的身体时好时坏,沈敬却不敢多过问。他如今已是一无所有,连田产铺子都被沈湛母子两个倒腾着换了名字,若是被赶出去,怕只能饿死街头。他不是没想过干脆撕开了大家一拍两散、去京兆府状告沈湛的忤逆不孝。可是听了他的威胁,沈湛只笑的更欢了:“您只管试一试去,有人会信么?便是信了,他们敢管么?我可是武安公主的夫婿,谁敢让驸马担个不忠不孝的名声?”
  沈敬也反抗过,想拿出当父亲的威严来,甚至想过去和范氏闹。然而沈湛根本没给他这样的机会,直接一壶烈酒灌下去,他便得半死不活的头痛好几天。被折磨的次数多了,他也总算学乖了,沈湛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其余时间龟缩在自己的屋子里,恨不得拿自己当个透明人。
  偶尔想起自己在国公府的日子,沈敬也不知道该恨母亲和大哥无情,还是该悔自己作死。沈安侯没有沈湛的本事吗?他比沈湛能耐多了!可他一次次的忍让,换来的却是自己越发嚣张和挑衅。如今落在亲儿子手里,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说是报应又有什么错呢?
  等到蜀王唯一的子嗣被封为岭昌王,龙凤胎也已经有出气没进气,距离死亡不过一步之遥了。看着太医摇摇头站起来,沈湛眼中泛出泪光,心里却是说不出的爽快。送走了太医,他转手就拉来沈敬,将他强按在龙凤胎的屋子里,看着他们咽气:“这可是您最爱的孩子们啊,您就不想见他们最后一面吗?”
  沈敬一点儿都不想,他只想逃离这里。然而断了一条胳膊,又日渐衰老的他,哪里是已经开始学习武艺的深湛的对手?几乎是面贴着面,感受到两个孩子的呼吸变为虚无,沈敬却连声音都发不出。等深湛松开手,他直接滑落在地,再也动惮不得。
  松开手,嫌恶的拍了拍,沈湛打开房门,脸上已经是深邃的悲伤沉重:“弟弟妹妹们去了,父亲悲伤过度,你们将他抬到房里去好生照顾着,别再打扰他了。”
  两条鲜活的生命被草草埋葬,沈敬则落下个中风偏瘫的毛病。好在他有个孝顺儿子,不仅聘请了医女长期照顾他,亲自学习按摩手法为他解乏。连穆荇听了这消息都对沈湛改观了不少,将他从宁心殿侍卫调到御前来,每日里还可以和未来大舅哥太子殿下打个照面,联络感情。
  穆岚对沈湛的亲近朝臣们也是看在眼里的。对于这个名声不错,长的好看的少年,大人们心中多有宽容,偶尔看到他与太子殿下说笑也并不阻止。
  太子殿下国事繁忙,并没有太多时间和小伙伴插科打诨,如今最严峻的依旧是笼罩整个燮朝的旱情,以及百姓越发缺少食物的窘迫。他倒是一点儿不挣扎的就依附了世家,由陈相出面说和,一批批的救灾银钱和粮食往下头发。至于监察御史也依旧在忙碌,毕竟世家也不希望拿出来的好处白白便宜了贪官污吏。
  穆荇见此局面也只能叹息一声,唯一让他欣慰的是,无论朝中大小事,穆岚总要问过他再做决定。幼子眼中不时闪现的崇敬和惊叹满足了他心中的小小虚荣,连带着他的精神都一天天好起来。
  太子一边处理政事一边侍疾,眼见着便消瘦下去。陈贵妃看的焦急,只能自己带着武安公主一天三遍的往乾元殿里送补汤,圣人一份太子一份的看着两人喝下去。每次这时候就是宫中最温馨的时候,陈贵妃一边抱怨唠叨,太子一边唯唯诺诺的讨饶,武安公主抿着嘴儿笑,不时还“落井下石”,数落自家亲哥哥几句。
  穆岚在亲爹面前乖巧,对妹子就有几分毒舌了,偶尔一句话将穆明泉说的没脾气,恨恨的给圣人告状,或在陈贵妃身上扭来扭去的不依。穆荇喝着参汤看着兄妹俩斗嘴,只觉得岁月静好,脸上的笑容也一日多过一日。
  太医们见圣人心情开朗也是松一口气,要知道穆荇可是被毒针射中,虽然治疗及时,可余毒未清,最是动不得怒。眼见着圣人的身子慢慢好转,穆岚来的越发勤勉了,还与穆荇感慨道:“以前是儿子不知父皇辛苦,如今才知道您为大燮江山如何操劳。天下之事纷纷扰扰,儿子总觉得力不从心,还是等您痊愈了亲自主持大局,让儿子再跟着学习一阵子吧。”
  穆荇口里说着责备的话,心里却是妥帖的。谁又希望自己的权柄被夺,当个身不由己的深宫傀儡呢?然而好事多磨,就在太医都说了再喝两副药便痊愈的当儿,他却突然惹上了急症,上吐下泻不止,把穆岚给吓坏了,全然顾不上他一身污秽,直叫传太医来。
  才伺候着圣人吃过药的太医又颠颠儿的回了乾元殿,几个白胡子老头一个个把完脉,都忍不住皱眉:“圣人像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今日早膳用的是什么?”
  一道鸡汤面,一碟凉拌海菜,都是平日里吃惯的。御膳房的厨子将撤下来还没收拾的碗碟让太医查验,显然也没什么不妥。林内侍则在一旁补充道:“另有就是上半晌同太子一起喝了小半碗的参汤,还吃了两块马蹄糕。”
  参汤和马蹄糕都是陈贵妃送来的,不过一个碗里盛出来,太子也没少用,应该不会有问题。为了谨慎起见,太医也各自取了些检查,太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父皇入口的东西,哪样不是有人验过的?总不可能在里头做手脚吧?”
  穆荇是多惜命又谨慎的人,怎么会给别人毒杀自己的机会?太医不过是走个程序,翻了一遍也没找着问题所在。好在圣人自个儿慢慢缓过来了,喝了口水慢慢交代:“我净饿两日清清肠胃,你们也好好查一查,到底是什么原因。”
  净饿也不是什么都不吃,是只用些什么都不放的清粥。果然两日之后,他这急症自个儿就好了,可惜太医那边却没查出个子丑寅卯来,让他颇为失望。
  在宫墙一角,武安公主又与自己的小夫郎拉起了小手,羞红的小脸却说出残酷的话来:“可惜太医用的藜芦只是外敷,不如内服的效果好,否则灌了这么多日的参汤,父皇早就该一命呜呼了。”
  “你也暂时停手吧,咱们来日方长。”沈湛安慰道:“只要太子在圣人面前老实当个满腔孺慕的乖孩子,什么事儿把圣人放在第一位,自然就能坐稳太子之位,也总有名正言顺上位的一天。”
  “话是这么说,我哥只怕是有些心急了。”武安公主用手指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侧头露出一个纯美的微笑来:“之前咱们设计三位皇兄,让他什么都别问也什么都别管,越是青白,越好演个无辜受连累的皇子,那时他还很有几分犹豫呢,连连问我是不是要害了父皇,如今他倒是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了,可看他陪着父皇用参汤,那真是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你说等他得登大宝,会不会干脆把咱们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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