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大户贵夫妻》第89/178页


  “你外甥我是那样的人吗?”沈安侯一脸奸笑:“我还想着去鸿胪寺里开个会,给那群家伙洗洗脑呢。”他眼中带着一丝楚怀都看不明白的坚毅:“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友谊,只有永远的利益。落后就要挨打,和平都是建立在绝对实力之上的。”
  他转过头,看着有些呆愣又若有所思的楚怀,突然爽快的笑了:“上将军,我们鸿胪寺是扬眉吐气还是低头憋屈,源头可不在于我们,还在你们身上呀。为了你亲爱的外甥我能够拳打八方脚踢四海,你可千万千万争气些,让他们看见你就腿软,到时候自然是我说什么他们就得答应什么了。”
  “嘿,”楚怀也轻笑:“这还用你说么?那些蛮夷啊……”他远眺西北,气息悠扬:“乖乖听话还好,想找事儿,就让他们都去死一死吧。”

  第142章 秦家危局

  沈安侯和楚怀一边走着,一边就定下了对待奴炎和羌戎的基调。各位大人们看着他们这么明目张胆的黏一块儿, 心里说不羡慕是假的。谁还没几个至交好友亲族兄弟呢?可在穆荇跟前, 他们就必须端着不远不近公事公办的架子。唯有这甥舅俩,端的张扬到让人牙痒痒,偏还拿他们没办法。
  他们却不知道, 这两位平日里就在圣人跟前演足了“自己人真性情不隐瞒”的戏码。谁不知道楚将军有好处都顾着大外甥, 而沈安侯也时常提着美酒去配舅舅吃个便饭?如今同朝为官, 必要的疏远是有的, 至少公事上如无必要,绝不会相互透露分毫,可私底下的情谊真说没了就没了?是个人都知道没可能啊。
  与其让穆荇怀疑他们是否暗中往来,不如明白摆在他眼皮子底下:作为同僚,两人没半毛钱关系。作为亲戚,该怎么样,我们还怎么样。
  穆荇说是信任,可楚府沈府哪里就少安插了眼线呢?没多久便有消息传来:“楚将军与沈侯爷说过话后就回府了, 沈大人出宫往鸿胪寺去, 两人并无异常举动。”
  “他们自然是知道分寸的。”穆荇点点头,手上字迹不断, 依旧在批阅奏折:“下去吧”
  来人便如出现时一般消无声息的又不见了。林内侍在一旁看的心惊,低着头不敢让穆荇看到自己的表情,哪怕是沈安侯这般“宠臣”,圣人也依旧没有放心过,他的掌控欲实在是太可怕。
  沈安侯溜溜达达到了鸿胪寺, 得了消息的两位少卿并下属官员已经等候在门前。沈大人脾气好,没架子,只让他们起身做了遍自我介绍,对他们的脾性习惯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今日朝会,圣人发话了,奴炎和羌戎的使团不日便要进京。各位同僚都是鸿胪寺的老人了,反倒我是个新手――麻烦各位帮个忙,三日之内整理出这两部的资料,并写个计划书出来。”
  左少卿陈大人和右少卿李大人对视一眼,整资料好办,不过:“不知这计划书又是何物?”
  “计划书,简单点说,按照你们的推断,这次蛮夷会派谁来,那人有什么习惯,可能会出什么招,他们希望达到什么目的。而与之对应的,咱们应该如何做,才能尽量打他们的脸,从他们身上刷好处。”
  其实就是做个游戏攻略啊,沈安侯看他们一脸懵逼的样子不禁摇头:“难道各位大人往年与蛮夷交锋,靠的都是随机应变吗?”
  两位少卿老脸一红,沈安侯便拍拍手掌:“想必各位大人对我的脾气也是有些了解的,说得好听点叫率性,说的难听点,是混不吝。我不管各位之前是怎么干活的,至少现在,都按照我的规矩来。三天之内,计划书交给我,包括对蛮夷的预测,和咱们要达到的目的。”
  “那……咱们要达到什么目的?”陈大人豁出老脸,希望沈安侯给他画个线。
  沈安侯一脸诧异的看他:“谈判嘛,不就是和谈生意一样吗?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个不用我教你们吧。最好呢,是把奴炎和羌戎挖地三尺,所有银钱财物都赔偿给咱们――当然,我也知道这不可能,不过谁还不能有点儿梦想呢?”
  好吧,大伙儿虽然还有些不明就里,可大概的章程是知道了,这位才不会和以前一样,商量着互不危害友好共处,然后送上一堆礼物打发人离开――沈大人是真要从奴炎和羌戎身上挖出一块肉来的。
  “可就算我们做了计划,他们也不定会听啊?”一名不知道是寺正还是寺副的小官员默默吐槽,不料空气太安静,被沈安侯听了个正着。
  “你说的没错,可是有什么关系?”他挑起眉毛,邪气又凶残:“楚将军就等着他们翻脸了去打一仗呢,你们要是能把那群蛮夷逼到开战,他绝对能记你们一大功!”
  “可是打仗!打仗不好啊!”那小官都快吓哭了:“穷兵黩武什么的……”
  “咦?你说什么?”沈安侯掏了掏耳朵,活像个老流氓:“损耗国力的才叫穷兵黩武,楚将军去捞好处,等他捞完了咱们再捞一圈,得到双倍的赔偿金,这可不是穷兵黩武,这叫发财致富。”
  两位少卿这回是真听明白了,沈侯爷看似吊儿郎当,已经把底线给他们画好:要么让奴炎和羌戎吐出足够的利益,要么就没什么好说的,打服了再掏出那些好处,总之不达目的是不罢休。
  虽然规矩礼仪大义都不是这么教导他们的,可莫名听着有些燃啊。陈大人抬头看了眼沈安侯,还是悄声提了一句:“只这么一来……恐怕御史台和国子监会有看法。”
  “哦,没事儿,我还有望江楼和浮云间呢。”不就是舆论战吗?谁比得过京中两大学子聚集的圣地?“我会让百姓们都知道,拿着自己的脸往外人跟前凑的,那不叫大国风范,那是活该被抽的傻蛋。”
  很好,只这一句话就够得罪朝堂一半儿官员了。沈安侯勾勾手指:“你们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叫《东郭先生和狼》?”
  于是一场幼稚园小朋友级别的讲座在鸿胪寺中展开,沈侯爷将一则寓言讲完,定定的看他们:“这回懂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们偏要和狼讲道义,那被咬死也是活该。”
  要是还没听懂,他不介意再给他们讲一讲《农夫与蛇》,好在这群人悟性没渣到底,一个个心领神会,沈安侯还在凉凉的说:“想不通的就先别干活,老实呆着看别人怎么做,再看看最后的结果。不过一点――谁敢给奴炎和羌戎通风报信支招儿的,我有一个灭一个,统统打成通敌叛国!”
  这话说的杀气腾腾,加上沈安侯那股子威压,不少人背上起了一层白毛汗。沈侯爷又换了语气提点:“其实那些蛮夷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吧,你们不觉得内斗啊什么的,很适合给他们来一发么?”
  拉一个打一个什么的,招不在老管用就好。两位少卿心领神会,带着下头的人整理资料写报告去了。
  保险起见,沈安侯还让人往宫里递了个话儿:“告诉林内侍一声,过几天我请他去望江楼吃个饭,具体时间让他定。”
  林内侍又不傻,直接往穆荇跟前说了:“奴婢有多大脸面,得侯爷相请还让挑个时间的?只怕是有要事与您商讨呢。”
  穆荇想想望江楼的美食,没犹豫就答应了:“你回了他,二十三休沐日,咱们去吃大户。”
  沈安侯前脚回了沈府,还没进澹怀堂便得了宫中的消息,正要和林菁显摆显摆自己的能耐――其实也是查漏补缺,看看有没有疏忽的地方,却看见只有白薇百无聊赖的在里头算账,不仅好奇问:“你太太呢?”
  “姑太太差了表少爷亲自过府请太太去秦家啦。”白薇行了个礼快言快语道:“说是姑爷重病,姑太太请了几个名医都素手无策,眼见着姑老爷一日比一日不好了,只能来劳烦太太去看一看,权当尽人事安天命吧。”
  秦家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沈安侯皱着眉,和楚氏打了个招呼,自己也重新跳上马背,一路往秦府奔去。而此时秦家西园,林菁正气的恨不得给沈玫一下子:“你们两口子到底是不是傻?刘氏的话也敢信?”
  沈玫不敢回嘴,只搂着刚满周岁的小儿子哭泣,林菁深呼吸好几下才缓过来:“这会儿我也没法给你找二巯基丙醇,咱们听天由命吧。”
  “嫂子,你……你救救他啊。”沈玫虽然听不懂林菁说什么,可也知道这回只怕她也没把握,心里便忍不住一抖:“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哇……”
  看着哭到崩溃的沈玫,林菁是真忍不住,直接一巴掌揍过去:“你好歹别添乱!看好三个孩子!秦江还没死,你要号丧也等他咽气了来。”
  沈玫被她这一下子给打懵了,眼中闪过愤怒,不可置信的看着林菁,好一会儿才回过神镇定下来。看看怀里被吓的嚎啕大哭的幼子,知道自家嫂嫂说的没错,只得勉强收拾了心情站起来:“我去外头等着,嫂子你要什么就说一声。”
  10%的硫代硫酸钠静脉注射液有没有?林菁想翻白眼,砷中毒放现代都颇为棘手,更不要说这倒霉催的古代。
  说起来这两口子也够荒唐,前年二月里沈玫生了幼子,高龄产妇自然是凶险万分。看着做了两个月的双月子还是没缓过来的妻子,秦江抽了自己两巴掌后就开始寻医问药,想找个不伤身子又能绝了生育的法子。
  便是林老爷子都被他问过,恨不得敲开他脑子看看里头是不是塞的稻草:“这东西哪有不伤身子的?你想得美吧!”
  前任医博士都没法子,可要秦江憋住了不和沈玫好,他又是万分不愿――别说他,就是沈玫也不高兴这样。这般折腾了小一年的时间,最后还是“真心悔过”的刘氏给了他们一张丹方,说是以前某位得道高人传下来的,不仅不伤身体,还能固本培元,增强体质。
  秦江这白痴居然收下了!还找了个靠得住的道士炼起丹来!他倒没有彻底傻,拿了鸡鸭小动物试水,看它们确实活蹦乱跳,这才试着开始服用。一开始情况确实不错,精神头都好了几分,可见那些珍贵药材没白花出去。等到去岁腊月,就开始出了些状况:秦江时不时的开始有些四肢麻木的症状,头发也开始脱落的厉害,胃部更是难受,到后来连东西都吃不下。
  “慢性砷中毒,胃溃疡,结肠炎,说不定还有中毒性肝炎――我真是服了你们了。”林菁一边愤愤的写药方一边忍不住思索,刘氏的手段越发高超,沈玫和秦江若是不能分出来,只怕还是要死在她手上。
  将药方拍在沈玫面前,林菁还是没好气:“孩子我给你带回沈家去,你紧闭门户照看好秦江,别和刘氏起冲突,要是秦江侥幸不死,你就想法子说服他分家吧。”

  第143章 有仇就要报

  等沈安侯来到秦府,林菁已经把第一剂药给秦江灌下去, 自己准备带着孩子们回府了。沈安侯问明情况也是无语, 自家妹妹妹夫怎么可以蠢到这种地步?
  不过自家孩子自家抽,别人却欺负不得。沈大老爷问了林菁,确认秦江可以挪动, 一挥手就让下头的家丁们过来“打包”。
  “沈大人!”秦谦的怒气快要掩盖不住:“这里到底是秦家, 那是我儿子!你这般是不是太过分了!”
  “要不是秦江不愿与我妹妹和离, 你当我想管他?”沈安侯寸步不让:“你不怕死儿子, 我还怕我妹子守寡呢。总之一句话,要么他跟我走,有一半可能能救活他,要么就让他在家里等死,你们秦家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还故意扎这老头的心:“你别忘了,圣人可是下过圣旨,革除秦云一切官职和功名,且今生再不能入朝为官。你要是不介意自己死后秦家彻底倒了, 我是真可以不管的。”
  秦谦被气的直喘粗气, 关键时刻还是太夫人张氏拄着拐棍出来:“沈侯爷,我这孙子就交给你了, 他死了便罢,若是能侥幸活下来,这条命便是你沈家的,你就当他是个上门女婿,让他跟着阿沈过吧。”
  “母亲!”秦谦大惊:“这如何使得!我秦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秦家还有脸面可言?不是早就被刘氏给败光了吗?”太夫人脸上流着泪, 嘴角却挂着轻蔑,语气中满是嘲讽:“我对不起老国公爷,没把你教好,可我不能眼看着你把整个秦家都往死路上带。”
  她不理会秦谦眼中的愤怒和惊讶,转身对沈安侯道:“秦家比不上沈家,我只庆幸给秦江娉了阿沈,总算能厚着脸皮苟延残喘。京中有眼睛的都知道,圣人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让秦江当了中书舍人的。有脑子的也都能想明白,这档口上惹怒了你,谁都讨不到好处。”
  她抬眼看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儿子:“你的爵位已经没了,你的官位又坐的多稳?刘氏惹的祸,合该你担着的,沈侯爷的报复,你就好好等着吧。”
  她把话说的明白,沈安侯也一点不谦虚:“我这人最讨厌的一句话,叫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因为我这个人呢,有仇,当场就报了。”
  秦谦还在发呆,他恍然想起来,沈安侯是和他一样的三品大员,还比他多了个爵位。不仅如此,秦家因秦云的事,已经被圣人厌弃了,只自己一直谨小慎微,才没被身后红着眼的对手给扯下来。可如果加上沈安侯――他倒吸一口凉气,这位圣人跟前的红人可从来都是下狠手,他没实职都敢对上范家王家,如今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呢?
  “可是……这次真不是刘氏啊。”他还在负隅顽抗:“刘氏不过给了个方子,说不定她自己也是被人蒙蔽呢?”
  “那又有什么关系?”张氏太夫人满脸苦意:“你信吗?我会信吗?秦江和阿沈会信吗?丹阳侯会信吗?”
  不会,没人会信的。秦谦无助的捂脸,仿佛这样就可以隔绝喧嚣的搬迁挪动的动静。刘氏已经走到了后堂,听了张氏的话又停了下来,心中除了得意,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不管怎么说,秦家现在只属于自己了。她嘴角勾起微笑,搭着丫环的手一步步向自己的正房走去。
  楚氏在家中□□叨着,就被这一连串的变故给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把姑爷都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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