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之抚仙毒蛊》第18/38页



我见老木头一家对胖子揍人事件持肯定态度,立刻明白,村中的人现在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些郁闷的民众,这里不再是一个封闭的国度,外面的思想、外面的新鲜事物在不断涌入。土司的权威已经在慢慢瓦解,最后终将成为历史名词。“你们也别高兴得太早。”老木头烧了一壶水,盘腿坐在竹制地板上,“阿狼家有私人武装,这附近的小寨子都听他家的。你那两个朋友早前就逃出去了,说是要去抚仙湖。土司已经命令附近的大小苗寨通缉他们。你们现在要是露了身份,我可保不住。”

我一听“抚仙湖”三个字,头皮顿时就麻了,忙问老木头:“你们寨子里是不是有一个叫‘白眼翁’的老先生?他,他收集蛊物,十分出名。”

老头木脸色一变,接着迅速地摇头:“不知道,我们村里唯一的蛊婆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没有你说的这个人。”

我知道苗地的人对蛊有特殊的情结,于是不敢再提此事,转问他那个胖子来了月苗寨,是不是接触过什么人、打听过什么事。

“这个嘛,他们一进村,就散了好些医用品,本来大伙挺欢迎他们的,蒋书记还带头开了欢迎会,土司也出席了。”老木头回忆了一下,然后又说,“当天晚上,在蒋书记的陪同下,他们被请到土司大宅去过夜。至于谈话内容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第二天阿狼就肿着一张猪头一样的脸在寨子里贴布告,说那两个汉人烧了神堂、打了人,是来坏月苗寨风水的。然后,发动了一大批的人去追他们,就连蒋书记也被连累了,躲在村公所不敢出来。我看,你们要想找知情人,就去政府楼找蒋书记总错不了。那晚他在,应该知道一点儿东西。”

我谢过了老木头,打听了一下政府楼的位置,查木说什么都要陪我一块儿去。老木头说:“你就让查木陪着吧,你们两个都不会说本地话,要是被人套住了,还不是大家都麻烦?还有,这身衣裳换了,不长不短的,看着就不地道。”

我和四眼彼此相视而笑,也不跟老木头客气,将他拿出来的衣服当场换了起来。换到一半,门忽然响了。我心头一惊,其他人也都愣住了,不想那敲门声越来越急。老木头凑到门口,厉声问:“什么人?”

门外传来了一阵哭腔:“是我,老蒋,快开门,要出人命了。”我们都没想到前来敲门的会是蒋书记。老木头朝我们几个摆手,让查木将我们带到里屋,然后才慢悠悠地打开了大门。我们藏在屋子里头,忍不住探头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个蒋书记穿着一身墨蓝色的中山服,岁数约莫四十上下,头发已经有些灰白,戴着黑框眼镜,镜框上还缠着一圈白胶带。门才开了一道缝,他就挤了进来;“快关门,关门。他们在找我,可不能被拖去。真是要命,村公所里的电话线被人剪了,老木头咱们都是同乡,你可得救我一命”“怎么?土司家不怕犯法,要拿你?”老木头拉着蒋书记落座,顺便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可不是嘛,你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这是准备造反啊!居然带人把我的办公室给围了。哎哟喔,这月苗寨是待不得了。我打算入了夜就跑,先到附近的村子里躲一阵子。”蒋书记一口气将热茶喝了干净,“有两件事,我想托老哥哥你帮忙,一是请你去江城“可不是嘛,你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这是准备造反啊!居然带人把我的办公室给围了。哎哟喔,这月苗寨是待不得了。我打算入了夜就跑,先到附近的村子里躲一阵子。”蒋书记一口气将热茶喝了干净,“有两件事,我想托老哥哥你帮忙,一是请你去江城带个话,把这里的情况告诉外面的人;二就是替我保管一下公章,我怕被他们抓住,这是公家的东西,可不敢落在这伙歹人手上。”“严重了,严重了,”老木头并未接过蒋书记递的东西,反倒安慰起他来,“土司老爷平时还算讲理,我看他只是恼火外人在寨中撒野,坏了他的面子,这才迁怒于你。这样,你别忙着走,我老木头出面,替你说两句好话,求个请。你好歹是公家的人,他说什么也不敢难为你的。”“这老狼家的爷俩你我都清楚,那都不是吃素的主儿。老木头,你要是真心拿我当朋友,就让我躲一会儿,天一黑我就走,不连累你。”我在屋子里听到这段对话,心里顿时火冒三丈,都什么年代了,这里居然实行封建大家长制,一个小小的土司,他竟然敢公然迫害政府官员,这月苗寨里头还有没有王法了!想到此处,我一把推开了屋帘,蒋书记没想到里面有人,吓得一下子跳了起来。“你,你是什么人?”他露出恐惧的眼神,一边打量我一边朝老木头身边靠。“不管我是什么人,都不值得你怕。”我被他这幅窝囊样气的够呛,“你是一名人民干部,毛主席当初是怎么说的,什么是干部,干部是必须全心全意为中国和世界的绝大多数人服务的**者。你看看你,不但对一个小小的土豪卑躬屈膝,居然还要丢下公章私逃。我你脸红啊老同志。”蒋书记一下子憋红了脸,他支支吾吾想要解释,不过被我大义凛然的气势所震撼,沉默了一会儿,一拳敲在桌子上:“这位小兄弟,老实很你说吧,我就是碍于自己的工作性质不方便跟他们闹,要不然,依照老子当初的性子,哼!一枪蹦了那个老土匪。”我见蒋书记有些血气不像是平白无故屈服于恶势力的人,就问他土司家到底出了什么事。他瞥见我一眼够反问:“你和这个戴眼镜的是什么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老木头忙给我们介绍,听说我们是来找胖子个Shirley杨的,蒋书记立刻激动起来,一个劲地哎哟喂。我说你老牙疼还是胃酸啊!别老哼唧啊!我那两位亲人你是没见着啊?“那个肥兔崽子,哎哟喂,哎哟喂。气死我了,都是他闹出来的事端。”蒋书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平复了一下情绪,“起先那两个人来村子里,送了好多急确的物资,大伙都挺高兴的。我还特意将他们引见给杀狼土司。”“这不是挺好的吗?后来怎么翻脸了?”“嗨,那个胖兄弟对土司说,想在当地找人。本来谈得好好的,可哪晓得,他一报‘白眼翁’三个字,土司当场就变了脸。我在这里做了四年的书记,从来未曾听说过此人。那个女子倒是个聪明人,她看土司脸色不对,就推说时间不早了想回去休息。两人走了以后,杀狼土司又将我找去,再三盘问两人的来历。我说这是猎户带回来的旅客,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土司决口不提那个‘白眼翁’的事,我也没敢多问。当天夜里,土司大宅突然起了火,大伙都忙着去救火也未在意那两个外来人的去向。等到了天亮之后才知道是夜里失了贼。土司的儿子被贼人打得鼻青脸肿。一口咬定偷他们家的是那两个汉人。”蒋书记说到这里瞥了我一眼,“我去勘察了一下现场,发现有人从外面打了一个盗洞,直通土司家内院。你这两个朋友,本是可不小。”我呵呵一笑,心说肯定又是胖子出的好主意。不过Shirley杨并非鲁莽之人,如果连她都参加了这起活动,那土司必定是隐瞒了重大的真相,他对白眼翁的事绝不像他自己形容的那样一无所知。只恨我当时不在现场,蒋书记又因为害怕没有注意过多的细节。现在除了知道胖子和Shirley杨私闯了土司家的内院,盗走了某样东西之外,我对那一日的事可谓一头雾水。

蒋书记继续说:“后来杀狼的私人武装就把山给封了,不让来往的商旅通过。他们说闹事的是汉人,所以断定我是同谋,每日都会上门滋事。我也曾找土司理论,我问他到底丢了什么宝贝,我们可以报警,可以立案替他找回来。偏偏他又嘴硬得很,什么都不愿意透露。昨天我办公室无缘无故被一伙人砸了,他们打着找赃物的旗号,将村公所上上下下搜了个遍,还威胁说如果不将那两个汉人交出来就要用族规处置我。今天中午我在吃饭,远远地看见一伙人扛着猎枪往办公楼方向来。我想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于是将门反锁,从后院翻了出来找老木头帮忙。”

我听他前后一说,也觉得此事蹊跷,哪有人丢了东西,光喊捉贼不喊捉赃的?土司既然不愿意透露失窃的内容,那只能说明两件事,要么他丢的东西见不得光;要么,他根本就没丢。听了我的分析,蒋书记露出一脸骤然醒悟的表情:“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哎哟喂,那老家伙唬我!”

我点了点头:“胜利永远站在正义的一方。对付这样的恶势力,你越是软弱他越是强横,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想想那位王胖子同志,单枪匹马独闯大院,真的勇士敢于面对一切罪恶,然后举起正义的大锤给予敌人致命的重击。我们要学习他,再学习他,好好地学习他。”

“哎,你这段话我怎么听着耳熟,又说不上在哪里听过……”蒋书记挖了挖耳朵,一脸疑惑。

我说甭管这话的出处,咱们眼下要想两件事:第一如何对付杀狼土司从月苗寨逃出;第二就是Shirley杨和胖子的下落。

“他们往抚仙湖方向去了,”蒋书记很肯定地说,“这是民兵队传来的消息,说已经派人跟上去了。你要是想找他们就得突破封锁线,一路往北走。”

我不屑道:“就土司那点破人破枪还敢叫封锁线,杀狼家的人真是做惯了土霸王不知道天高地厚。”“哎,你有所不知,附近几个寨子都唯杀狼土司马首是瞻,他们家历代都是土司,已经世传了三代,势力盘扎伏脉极深。我这个书记不过是花架子,当地的实权统统把握在他手中。我的公章还比不上他杀狼土司的一句玩笑话。这些年来,我不是没向上级领导汇报过这个问题。可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说好了派兵派人驻扎此地却从来没有兑现过。我每日伴君如伴虎,这书记的日子还不如一个放牛娃来得舒畅。不怕各位笑话,其实我老早就在琢磨着离开的事,今天正是个机会。”四眼听了这番话之后对我说:“我们这趟出来,是为了找白眼翁,调查毒蛊的来历。Shirley杨他们会不会在土司家找到了某些线索,如果民兵队的消息没有错,那么他们很有可能是冲着白眼翁去了。而土司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并不愿意透露白眼翁的下落。”

我说你分析得很有道理,眼下别的不谈,咱们至少要追上Shirley杨他们。蒋书记一听这话立刻表示愿意带路,只要我们能带他离开此地,他就愿意给我们做向导。

“胡闹。”老木头大声反对道,“抚仙湖是个邪门的地方,你们贸然前往跟送死有什么差别?”

我对抚仙湖并不了解,只是沿路老听杨二皮提起所以才对这三个字记忆犹新。老木头见我们一脸不解,叹气道:“你们辈分小,又是外乡人,不知道抚仙湖上的厉害。抚仙湖中央有大、小两座孤岛,大孤岛上本来有一座村子,叫疯狗村。据说疯狗村在前朝是供镇滇王狩猎游玩的地方。村中盛产一种猎犬,个头奇大无比,是滇王带上岛的猎犬与当地土狗混交出来的杂种,性情十分凶恶,故而留下一个疯狗村的恶名。后来滇王被废,疯狗村也失去了往日的风采。不过岛上居民靠捕鱼捞虾为业,日子过得还算凑合。只是后来出来一件怪事,疯狗村从那之后便荒废了抚仙湖也成了众人口中的魔鬼湖。”

“这个我知道,当时我刚到江城,在报馆做文案工作。那会儿这可是个大新闻,炒得沸沸扬扬的。”蒋书记回忆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老人们不是常讲山高有灵、水深有怪嘛!这抚仙湖深不可测,听说直通海眼,湖里藏精纳怪自然不足为奇。报社的老记者曾经跟我讲过,解放前抚仙湖这片曾经捉到过僵尸,也有说那东西是水里的猴子,体生白毛寸余,似人非人,有鼻子有眼,满身腥臭,身上有很多肉虫,用网捞起来抬到村子里的时候这东西还活着,整夜呜呜哀嚎惨叫,村子里的狗听到那声音,全都吓得夹着尾巴打战。村民以为此物不祥,是沉在湖底的僵尸所化,就拿乱棒打死喂狗了,谁都不清楚它究竟是个什么怪物。也就是抓住僵尸的那天晚上,疯狗村突然从大孤岛上消失了。江城先后派过好几队调查组上岛,回来的时候都像狗咬过一样垂头丧气,说找不到线索。这条新闻我听过不下百遍,所以有印象。你那两个朋友如果是去了抚仙湖,那恐怕凶多吉少。”

我并不知道Shirley杨和胖子从土司那里查到了什么信息,以至于要去抚仙湖涉险。难道,我们要找的那个白眼翁与抚仙湖有关,或者他就住在当地?可是从两位老人的口气来看,抚仙湖依然是百姓心目中的禁地,正常人怎么会住在那种地方。转念一想,白大爷既然是养蛊饲虫的世外高人,那在此地隐居也不无道理。何况还有人从抚仙湖里打捞过“僵尸”,我看光冲着这两字,胖子早该乐得上蹿下跳了。

“不管怎么样,我们得先追上去再说。蒋书记,你要是愿意给我们带路那当然最好,如果害怕,那咱们也不勉强。”

“你这话说的,不中听!”蒋书记一拍桌子,“我现在,连那个老匹夫都不怕,还怕劳什子抚仙湖。正好,我陪你们走一趟,倒要看看湖里是不是真有僵尸。”

老木头急了,说我们这是瞎胡闹:“跟土司斗,那是人打人,去抚仙湖,那可是自己往鬼门关里闯。你们一个都不许走,统统给我留下。等入夜之后,我亲自送你们走。”“阿爷,”查木一直在边上听我们说话,这会儿突然插嘴道,“人家自己定下来的事,您就别跟着操心了。让他们去吧,大不了我给他们带路,你放一百二十个心呗!”

老木头伸手狠狠地拍了查木一脑袋瓜子:“驴犊子,在外面野了几年,倒学会跟爷爷叫板。你们这些后生仔,一个比一个浑,都不爱听老人家的教训。到头来吃了亏,还不是只有我这个当爷爷的心疼。他们几个爱去不去,我管不着。至于你,想都别想。”

查木被老木头一喝,顿时倍感委屈。又不敢直言顶撞老人,只好支支吾吾地拉住我,要我给他求情。我说你的好意咱们心领了,不过我们是去找人,不是干架。人多了也不一定管用。有一个带路的就行了,你好不容易回一趟家,老老实实待着孝顺爷爷才是正事。查木又跟我争了几句,最后好歹是被劝住了。不过他自告奋勇,要为我们铺路,打探寨子里的情况。蒋书记连忙点头说:“很有必要,很有必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这一跑土司家的那群狗腿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已经在寨子里搜人了。依我看咱们也别等天黑了,趁现在寨门没封,跑路要紧。”

我和四眼商量了一下,都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应当立即离开去抚仙湖寻找Shirley杨他们的下落。老木头听说我们要走,不慌不忙地打开了一间偏室。我一看,好家伙,满屋全是铁疙瘩的火器。“呵呵呵呵,这些是当初打土豪留下的东西,我平日里除了打猎,就好摸两把枪杆子。你们这一去,还不知道要遇上多少麻烦。选两杆称心的东西拿,就当老木头给你们饯行啦!”

我见老木头连压箱底的看家货都拖出来,忙连声道谢。蒋书记也不客气,长枪短炮各挑了一支,又灌了一盒子弹。我看了看大部分都是解放前的家伙,虽然经过长期保养,可有一些半自动使起来实在麻烦。我们带枪无非是提防山上的豺狼虎豹,给自己一点儿安全感。真要是跟民兵队交起火来,光凭这些装备一点儿胜算都没有。

在老木头的帮助下,我们还绘制了一份较为详细的地图。蒋书记一看就说好,老木头给我们指的这条道,比起他认识的大路要节约路程,要是脚程快的话,天黑之前就能赶到抚仙湖区域。

我们收拾了一下背包,把没用的东西卸下,暂时寄放在老木头这里,老人家还特意换了一支新买的手电给我们。眼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完毕,只等着查木回来汇报村中的情况。们在老木头家的竹楼里等了大概半个钟头的样子,一直没等到查木。四眼为人谨慎,他问会不会出了岔子,查木叫人发现了。我说查木是本地人,咱们的身份也未曾曝光,民兵队抓他一个半大的孩子干什么。话才说了一半,就听见大门口传来了“咣咣”的砸门声。蒋书记一惊,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老木头“嘘”了一声,抵到门口厉声问:“什么人?”

“开门,快开门。姓蒋的在不在里边?”那声音连喊了好几句,又开始使劲砸门。竹楼上的木板被他敲得几乎要炸开来。

“你们快走,后门,走后门!”老木头一边抵住门,一边朝我们挥手,蒋书记二话不说抄起东西就朝竹楼后边跑去。我知道眼下这个情况,只能跑,要是被逮住了,那必定会连累老木头一家吃不了兜着走。四眼看了我一眼:“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没柴烧,胖子教过我,这不叫逃跑,叫,叫战略转移。”我被他弄得哭笑不得,一手提起行李一手拎起长枪带着四眼从后窗翻了出去。一落地就听“哎哟”一声,定睛一看,是个苗人打扮的小伙子。他戴着袖章,背上扛着一杆猎枪,一看见我们就张嘴要喊。我心想坏了,这小子八成是民兵队的哨兵,刚要拿他,只见一道黑影从草丛里猛地蹿了出来,“咣当”一声就将那苗人砸倒在地。“你看看你们,年纪轻轻的,动作一点儿都不利索。”蒋书记将他的帽子朝后头一转,然后指着地上的人说,“要不是我动作快,咱们早就暴露了。”我怕他嗓门太大,引来追兵,只好一边把他朝草丛里推,一边夸他是位德、智、体、美全面发展的好标兵,堪当全国书记的典范。

老木头家的竹楼,就在月苗寨边上,离寨上的碉堡围墙大概有四五百米的距离。现在是晌午时分,太阳高照,我们从草丛里走反而更加容易暴露目标,不过此刻村中到处都有追兵,我也顾不得会不会被碉楼上的民兵看见,拖着他们二人一路沿着向老木头事先指好的路线跑。老木头说过围墙下有一处洞口,是供泄洪时使用的。他曾经给泄洪口做过栅栏,那个地方是整座碉堡最为脆弱的环节,只要将木栅栏卸开来就能钻到外面去。这个工程是他亲自做的,泄洪口的位置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我们沿着他画的路线图,穿过草丛来到了墙下,很快就发现了一处被青苔覆盖住的洞口。我们三人贴着围墙,头顶上就是碉楼的瞭望口。这个时候,只要有人往下一低头,我们立马就会暴露。我让四眼和蒋书记先闪到边上,自己将迷彩包顶在头上,然后蹲下身去检查洞口,将杂草与青苔扯开之后,果然看见一处半米高的木栅栏。栅栏的另一头黑黢黢的,散发出一股下水道的恶臭,想来就是老木头当年负责监工的泄洪口。我皱着鼻子,伸手掂量了一下,抓住栅栏两端使劲拉扯了一阵,不想那玩意儿纹丝不动。我真不知道该夸老木头手艺好,还是骂他坏了我们的大计。

“怎么回事儿?”蒋书记一边探头观望四周,一边朝我靠了过来。他看了一眼黑黢黢的洞口,抓头道:“老木头这是要害死我们啊,你看这木头桩打得有多结实,光靠人力哪撬得开。”

我说人家既然指了这条路,那肯定是有窍门在的。只可惜那群人追得太猛,老木头没来得及交代而已。

“那现在怎么办?”四眼将他怀中的背包拉了一道口,“我刚才出来的时候,顺了点手雷,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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