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之抚仙毒蛊》第19/38页
“打住哎,兄弟。手雷?”我把他那包抢过来一看,满满一包手雷,少说也有十来枚。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真是人不可貌相,别看四眼平时里斯文,有时候做起事来,比我们虎多了。“这个计划不行,这一响轰下去,全世界都知道我们在哪儿。跟冲正门、夺高地没什么区别。他们去老木头家也只是例行搜查,我们这里动静太大,反而会害了他。你们两个都过来,咱们一起拉,这东西少说也有二三十年的光景了,再结实也禁不住我们大男人一块儿发力。”这个时候,远处的寨子里已经传出了鸡飞狗跳的声响,想来那些民兵正在进行大范围搜索。蒋书记一看情况不对,只好挽起袖子蹲在我边上。
我们三人以半蹲的姿势,沉下了腰身,我低喊了一声,三人同时发力,咬紧了牙关将栅栏朝自己的方向使劲扯,木制的栅栏不断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我憋红了脸,脚下硬是蹭开了一层薄土。我知道现在是关键时刻,急忙深吸了一口,将肩膀朝后拉。“哎哟不行了!”蒋书记忽然撒开了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憋死我了,憋死了。”我差点被他给气死,使劲归使劲,你不会换气啊?
四眼也跟着松了手,他擦了一把汗,边喘边问:“拉不动怎么办,踹吧?”
我点了点头,叫他们闪到一边,我站起身来,后退了几步,冲上前去就是一脚。本以为要被撞个头破血流,没想到那一脚下去竟如同踩在了棉花地里,我整个人朝前一趴,直接摔进了泄洪口。
“**,这破门是用推的!”我趴在臭水沟里欲哭无泪,敢情三个人花了这么大的力气,全都白搭。这鬼栅栏轻轻一推就开了,真不知道老木头是不是故意耍我们玩,也不交代一声。四眼跟书记一看门开了,立刻弯身钻了进来,四眼掏出了手电,问我有没有受伤。我还没来得及爬起身来,就听见头顶上传来了脚步声。想来是刚才摔得太猛,栅栏被我一脚排开惊动了碉楼里的人。蒋书记本来就是个风中的野兔,此刻一听上头有动静,吓得推着我的屁股就往外跑:“快快快,咱们被发现,哎呀呀,民兵队各个都是神枪手,咱们快跑。”
像是为了验证他的话,寨子里很快就响起了枪声。我连滚带爬从污水里头站了起来,将四眼和书记推到了前面:“你们先走,我殿后。”
蒋书记也不客气,接过四眼手中的电筒,一马当先踩着齐小腿深的污水奋力向前跑去。我回头看了一眼,洞外的草垛子里已经隐隐约约能看见有人追了上来。我二话不说,将四眼推向前,然后转过身,将木栅栏扶了起来,顶回了洞口。前面的人,给我站住!”草丛里忽然扑出一个大汉,他面目狰狞,手中握着王八壳子。大概是因为外面光线太强,洞中黑暗。他只好眯起了眼睛朝我叫喊,“快滚出来,老子要开枪了!”他的汉语极不清晰,口音很重。我哪里有闲工夫听他废话,装好了栅栏立马转身就跑。那家伙“噌噌”两下蹿了上来,继续威胁说要开枪。我头都懒得回,老子最瞧不起这种光打雷不下雨的,子弹是你的,要放就放,老这么吆喝算怎么回事儿。我要是被你这副熊嗓子喝住了,那干脆别当摸金校尉了,回家开田得了。
泄洪洞里头积了不少污水,一直淹到小腿肚子。污水平添了阻力,我跑起来十分费劲。四眼原本在我前头,他不时地回头看我,示意我抓紧。此时我身后传来了“砰砰”的枪响。我被吓了一跳,紧忙缩紧了身体,但脚下却不敢等,这种生死关头,哪怕慢一步都有可能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我一边往前跑,一边回头看,那几个苗人已经追到了栅栏口上,有两个正在使劲拽门,带头那个将手伸过了栅栏上的缝隙,一个劲地放黑枪。好在洞中黑暗,他无法瞄准,只能昏天黑地乱放一通。我到最后几乎是手脚并用,满脸脏水好不容易钻出了泄洪洞。我才从洞中探出半个身子,就被人拎着衣领一把揪了出来。外头阳光明媚,照得我睁不开眼,我看了看将我拖出来的人,迷惑道:“四眼,你被人打了?才多大会儿工夫,脸怎么肿了?哎,好像个子也高了。”
“我呸!你脑子叫门夹了,连你胖爷爷都不认识了!”
此话一出,我浑身抖了一下,伸手一揉眼睛,**,真是胖子!我激动万分,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太突然了,这个喜悦来得太突然了。我几乎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老胡,你怎么搞的,挖煤啊?”胖子指了一下我脸,又朝我身后的泄洪洞看了一眼,“这洞挖得有水平啊!啧啧啧,想不到你离开摸金岗位这么久,专业一点儿没落下。”
“少他妈扯淡,这么大一洞,能是我挖的吗,这是月苗寨的泄洪洞。你怎么在这儿,Shirley杨呢?”我看了一下四周,这里是一片密林丘地,四周有高大的热带植被遮挡,算是比较隐蔽的露营点。不过此地离月苗寨也就二十分钟的路程,他们两人不是昨天夜里就跑了吗,怎么还会寨子附近徘徊?“别提了,一提我就上火。”胖子朝我摆手,“那群蛮夷野苗真不是个东西,漫山遍野地放枪,我跟杨参谋被追了一夜,这才想起了一个深入敌腹的巧法子。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绕回来。你媳妇勘察地形去了,回来准备第八次反围剿。”
“别围剿不围剿了,后面的追上来了!”蒋书记蹲在洞口,一脸便秘的痛楚,“你们听听,有声音。民兵队追上来了!”
“**,这帮孙子。你们也被堵了?”
我点头,抄起家伙,对胖子说:“一言难尽。这事以后再说,现在咱们一人守一边,保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蒋书记见我们拔枪,表情立马蔫了,他摇头说:“我看这件事还得从长计议。咱们虽然不承诺放弃武力,可和平谈判的机会还是要给人家的。万一演变成民族矛盾问题,我不好交代啊!”拉倒吧你。”我嘘了蒋书记一声,叫四眼将他拉到一边,“刀架在脖子上的事,你还妄想人家跟你坐下来喝茶聊天谈理想。对付这帮不讲理的蛮主,就得硬干。”
胖子大概是憋久了,一看有架打,比谁都有热情。他冲蒋书记比画了一下:“你跟美帝讲过道理吗?跟鬼子聊过人生吗?拳头不硬谁听你的?待会儿咱把那群孙子打趴下了,你爱怎么谈都成。”
说话的工夫洞口响起了两声枪响,我知道他们这是在做试探,怕遭人埋伏。我立刻挥手示意大伙散开来。四眼按着蒋书记,躲在了远处大树下边。胖子跟我一左一右,埋伏在了树林里头。
我趴在地上回忆了一下,那队民兵大概有五六个人,带头的是那个说话含糊不清的大汉。现在我们打的是伏击战,只要能够先声夺人,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将带头出洞的人逮住,后面那几个不知道外边的情况,必然作鸟兽散。所以这第一枪一定要打准、打狠,最好能打得那家伙哭爹喊娘,撅起屁股滚回去,免得我们再花工夫去对付剩下的人。我们这边各个屏息凝视,光听着泄洪洞中扑水的声音,枪声很快停止了,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知道这是有人要出来,立刻屏住了呼吸,瞄准洞口。
不一会儿就看见带头的苗人鬼鬼祟祟地从泄洪洞里钻了出来,他前脚刚踏出洞口,我立刻扣动了扳机,不打人,光打脚。随着我一声枪响,胖子那头也打起了枪。四眼和蒋书记不忘在远处帮腔,一时间整个凹地里头枪声遍野,做足了疑兵的阵势。那苗人被我打中了脚,一下子瘫软下去,四下密集的枪声吓得他丢下了手中的猎枪,一头扑回洞中。我追至洞口又狠放了一枪,里边连半点反击的声音都没有,只听到一群人哭爹喊娘的叫骂声。
蒋书记在月苗寨一直没什么说话的地位,平日里被土司家的人欺负得够戗,今天总算逮住了机会。抄起家伙一通甩打。我说你悠着点,别把整袋子弹都浪费在这里。他大笑了一声,直呼痛快。胖子摇摇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瞧蒋书记这样,我总算明白那句话的意思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这话一点儿没错,真理。”
我料想这群人回去之后必定要再搬救兵,就招呼大家收拾东西往抚仙湖方向撤退。没走两步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老胡,你可等死我了。”
第十七章白眼翁
我回头一看,正是许久不见的Shirley杨,她穿着一身冲锋衣,头发高高地揪在后脑勺上,手里握着一柄手枪。
“我一听见枪声就赶回来了,声音那么密吓死我了。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的?”她光顾着跟我说话,一时间没有注意到旁边的蒋书记。后者咳嗽了好几声,这才吸引了Shirley杨的注意。她一看见蒋书记心中就明白了七八成,知道我和四眼在月苗寨受了困,刚和书记逃了出来。
“实在不好意思,是我们连累了你。”她握住蒋书记的手充满歉意地晃了一下,而后再度询问起我们的情况。我将在阳山遇到的事情给他们添油加醋地大肆渲染了一番,听得大伙目瞪口呆。期间我不时向四眼使眼色,要他配合,不过大律师没有半点表示,全靠我一个人自说自话。
等他们把要问的都问了,我总算有时间静下来,听Shirley杨说一说她和胖子是如何大闹月苗寨的事情。胖子扛起从苗人那里缴获的军火,高唱胜利会师的红歌,一派慷慨激昂的先驱模样。自从南京一别之后,已经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们,虽谈不上生离死别,但那种感觉就好比少吃了一顿饭、少喝了一口,反正就是浑身不对劲。胖子没听我感慨完就拍大腿说:“坏了!你这是老婆奴的早期并发症啊,老胡,你这辈子可算是完蛋了,彻底栽在杨参谋的星条旗下了。”
Shirley杨笑了一下,她看了看蒋书记,然后慢慢向我讲起分别之后的经历。他们两人离开南京之后,一路南下到达了云南的省会城市昆明。两人在当地的民俗馆调查了一番,对云南地区的施蛊习俗进行了大致的了解,随后就马不停蹄地进了江城。
“我们原本以为,像白眼翁这么出名的人物,应当各个都知道。没想到整个江城县居然没有一个人听说过这个名字。我仔细一想,‘白眼翁’不过是一个诨名,我们手头也没有他的照片,无名无姓的实在很难调查。天无绝人之路,后来我们总算在一家酒楼里打听到了一点儿风声。一位月苗寨的猎户透露说他曾经听寨里土司提过这么个人,好像是个用‘药’的。我们当时很激动,也顾不上等你们,第二天一早就跟着猎户进了山。一连走了三四天。这才到了月苗寨。”
胖子嫌Shirley杨讲得慢,他急于表现自己在土司家的光荣事迹,接过话头说:“咱们到了月苗寨之后,先碰上的就是这个老蒋。我跟他谈了几句,发现是个不错的老同志,根正苗红的挺像那么回事儿,就劳烦他引荐去找那个什么土司。老实说啊,依我的意思,那个什么土司早
该废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中美都要搞通婚了是不是?”
我让他别扯话题,继续说土司家的事。他“哦”了一声,又说昨天晚上在土司家吃饭,席间双方聊得还挺欢,直到Shirley杨提到想要找白眼翁的话题。老土司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你没看见那色儿,吓死个人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那是要尸变呢!”胖子嘟囔了一下,“我看情形不对就拉着杨参谋撤了,两人一合计就策划了一个夜袭土司宅的方案。当然了,计划大部分是我决定的,老杨同志只负责局部细节,比如进去之后如何逼土司开口。”
蒋书记听着我们的对话,不时地发出抽泣和惊叹,搞不清是想夸咱们还是骂咱们,既然分不清楚,我全当他是在致敬。
“后来呢?你们两个造反派怎么把人家房子点了?”我一向不赞成扰民,即使是杀狼土司这种硬充大尾巴狼的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