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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猫鬼2
  蒋先生叫了外卖,不多时便有人送来饭菜。
  吃饭时,蒋先生几人对张天豪进行口诛笔伐,尤其胖乎乎的吕老板,他和阿发仔感情很好,极其凶狠的说:“张天豪这个烂仔系留不得了,这一次抓住他,一定把他扔到海里喂鲨鱼。”
  蒋先生则愁容满面,吃饭也吃不到心上,我问他有什么心事?
  他说,在想母亲的事,如果真的跟张天豪有关,他会后悔一辈子,当初就应该直接做了张天豪!
  我没敢接话,因为当初他们抓住张天豪的马脚后,我劝蒋先生得饶人处且饶人,蒋先生这才饶了张天豪一命……
  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让他们砍人家指头呀!
  吃了饭,闲聊间我听蒋先生说,阿发仔发疯都是大喊着有猫在挠他,请人帮他赶猫之类的话,而我仔细询问经过,确定阿发仔的疯状,并不是上次受伤时留下的梦魇在脑中折磨他,好像那群看不到的猫,真的每天晚上都来挠他,我便要了大米和清水,用罗盘在阿发仔的屋子里布一个辟邪的圣米掌盘法,希望能将猫拦住。
  十点四十,我们进屋等阿发仔发疯,十几分钟之后,他果然发出急促的喘息声,没一阵便撕心裂肺的惨嚎起来:“猫,好多猫,别咬我,快,快帮我赶走它们,啊啊啊!”
  阿发仔一边嚎叫,一边扭动身子,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阿发媳妇则扑在他身上流泪,不停对我哭喊:“吴西虎,你快想想办法,阿发真的很疼。”
  我也急的抓耳挠腮,还学耗子吱吱叫几声,就是找不到哪里有猫,而罗盘没有指针异常转动的情况,圣米掌盘法也没有将猫拦住,这让我想不通它们到底是怎样的脏东西,要知道当初秦德昌被车里的女鬼纠缠时,我在他家布圣米掌盘,女鬼都不敢进家的。
  这群猫难道比鬼还厉害?
  实在没个主意,只好拖到明天,联系到冯栏再说,而阿发媳妇哭哭啼啼,蒋先生让我想想办法,搞得我也不好意思袖手旁观,只好解下脖子里冯栏给的圣灵真君符包,挂在阿发仔脖子上,看那符包被他身上的污血染红,我还有点心疼。
  当初冯栏给我一个符包,我转手送给火葬场的小慧,是上次烟台郝姐那事,我被小五通缠上,冯栏发现我没戴符包,这才又送了一个,这一张圣灵真君符,冯栏卖五千,是用他的血画的,我也不好意思总管他要。
  所幸的是,阿发仔戴上符包之后起了效果,他脸上痛苦表情稍缓,双眼依然紧闭,却说了一句:“还有,还有几只,快把它们赶走。”
  我一看符包有用,不再心疼,按住阿发仔,对他媳妇说:“快,给我弄一碗清水来,不要水龙头里的,有没有井水或者山泉水?”
  阿发媳妇点点头便跑出去,片刻后端着一海碗阴凉的清水回来,我接过后洒出多半碗,随后揪下符包展开,抹掉污血,掏出打火机将黄符点燃,同时念诵冯栏的道位神职,混好一碗符水后,让他们帮忙扶起阿发仔,捏开嘴往里灌。
  阿发仔满身是伤,一碰就喊疼,仓促间灌水将他呛得咳嗽起来,没能灌进多少,我正要等他喘口气再灌。
  便听阿发仔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猫叫,蓦然睁开双眼,一双血红色的眼珠子无比凶狠的瞪着我,蒋先生三人外加阿发媳妇都按不住他,阿发仔挥臂将他们推开,张牙舞爪向我扑来,狠狠在我胳膊上挠了一把。
  胳膊一痛,我哪还顾得上给他驱邪,扔了碗撒腿就跑。
  阿发仔跳下床追我,却四肢着地,像只猫那样爬着追,可他毕竟不是猫,爬起来速度不快,被蒋先生三人追上,将阿发仔死死压在地上,我见他无法挣脱,才又返回去撕开床单,将阿发仔绑起来。
  短短几分钟的功夫,我们四个男人身上都带了伤,被阿发仔挠的。
  反倒是穿着短裤背心,露出大片细腻肌肤的阿发媳妇身上,连条血痕的没有。
  吕老板泛着酸劲嘀咕:“只挑咱们下手,也不知道真疯假疯!”
  被绑起来的阿发仔依然朝我们发出威胁的猫叫,却对身边的媳妇视而不见。
  一看这家伙中了邪依然保持着重色轻友的本色,我们出屋,留下他媳妇照顾,几分钟后再去窗口看,阿发媳妇给他解了绳子,阿发仔也不折腾,像只巡视领地的公猫一般,四肢着地,满屋子乱爬,时不时还扭头瞪我们一眼。
  我嘟囔一句:“这怎么跟被猫上身似的,蒋先生,阿发仔这段时间得罪过猫么?”
  蒋先生三人对视一眼,都摇摇头,说道:“他和人的事情我们还略知一二,和猫的事就不清楚了,难道得罪猫也会中邪?难道阿发仔也是那种喜欢虐猫的变态?”
  什么情况下得罪猫会中邪,我也不清楚,但猫这玩意挺邪门,有灵性并且报复心极强,我看过不少猫找活人报仇的故事,至于阿发仔是不是因为虐杀过猫才中邪,无从断定。
  凌晨一点多,在屋里爬来爬去的阿发仔终于消停,我们这才松口气,换地方睡觉,免得夜里被猫挠死。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早,冯栏开机看到我的短信后,打来电话,不等我张口,他当先问道:“照片上看不清,这个被猫挠成重伤的人,脸色怎么样?是失血过多之后的苍白,还是黑里透着青色?”
  我说:“他脸上有伤,我也没看清,应该是黑里透青吧?他的血都变黑了!还有一个事,昨天夜里我十一点,他突然……”
  听我说完阿发仔前夜发疯时间从十一点到凌晨一点后,冯栏说:“那就不用说其他的,这个阿发仔是被人下了猫蛊!”
  “猫蛊是啥?”
  “一种邪术,也叫猫鬼,猫灵,简单来说就是选一些特定时辰出生的小猫,虐杀之后,用法力控制猫的鬼魂,你在网上搜一下独孤陀,就知道这是个什么玩意了,而这种邪术之所以叫蛊,因为猫鬼和蛊虫一样,可以通过猫尸风干后,碾磨成的药粉放在食物中,让吃下的人被猫鬼缠上,如果养猫鬼的人法力够高,也可以通过贴身物施放猫鬼,猫鬼缠人是在身体里面作祟,所以阿发仔满身是伤,不是猫鬼要挠死他,而是为了钻进他的身体里,只治疗他的外伤是没用的,从外面驱邪也没有用!
  猫鬼附体之后会有针扎的痛苦,先从四肢慢慢扎到五脏六腑,一旦扎到心脏,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而猫鬼会在十一点到一点之间发作,因为那是子时,属鼠,猫出来享用祭品的,给他治疗一定要避开这个时间段,等会我给你发一个药方,你熬药给他喝,再买几条赤蛇放在阿发仔身上,能治疗外伤并暂时压制猫鬼,但想彻底根治,还得找养猫鬼的人要解药,或者砍了那人的脑袋,你们想办法找找这个人吧!”
  我急了:“你不过来呀?”


第一百九十七章 猫鬼3
  冯栏说:“我去不了,我准备和人拼命呢!”
  “什么意思?”
  “我他吗又惹到一个闾山派的法师,福建来的,他老乡在陕西卖茶叶,和当地一个官宦子弟起了点冲突,被人家找工商的关系把茶叶铺子封了,茶商就从老家弄了个法师来报仇,这个法师好可怕呀!”
  我笑道:“你天下第一呢,还怕他?”
  “我靠,疯狗谁不怕!”
  早听冯栏解释过闾山派的毒辣之处,其实并不是闾山的修法人脑子都有问题,归根结底是闾山法术以强硬霸道为主,动辄要法师付出自己的鲜血或者阳寿作为施术的引子,所以闾山法师开一次坛要付出很大代价,导致他们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绝不轻易下坛。
  冯栏说那官宦子弟中了浑身长烂疮的邪术,他解开之后已经跟闾山法师结仇,不方便过来帮我,因为那闾山法师也不会放过他了。
  我只能让他多加小心,挂机后,等冯栏发来药方,便让阿发媳妇去抓药,至于买几条赤蛇放在阿发仔身上,我越想越不靠谱,又给冯栏打电话求证。
  “你没听错,就是红颜色,有鳞,会爬的那种蛇,放到阿发仔身上,你们就不用管了。”
  “咬他怎么办?”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师父只教我用蛇对付猫鬼,让它们龙争虎斗,没说过蛇会不会咬人!你就拿蛇试试吧,被蛇咬总好过被猫鬼挠,猫鬼很凶的,鬼怕恶人,你朋友既然是混黑的,普通死鬼都不敢靠近他,反而畜生闻到血腥味会被激发凶性,你朋友越凶,猫鬼也越凶……对了,你们也小心点吧,养猫鬼的人肯定会其他邪术,他的猫鬼都在阿发仔身上,但要对付你们也轻而易举,这几天你们别乱吃喝,保管好个人贴身物品,抓紧把这个人找出来。”
  我无语道:“我上哪找他去?”
  “阿发仔醒了之后,问问他有没有线索,还有一个方向,被猫鬼害了的人,钱财会转移到养猫鬼的人手中,但具体是猫鬼偷,还是怎么个转移法,我就不清楚了,你让阿发仔家人留意一下家里的钱财,再一个就是养猫鬼的人发现猫鬼被压制,应该会再去附近施法,就这三条路,你们慢慢琢磨,再有问题就给我打电话。”
  放下电话,我对眼巴巴等待的蒋先生三人摊手无奈道:“确定了,咱买蛇去吧,最好是无毒的!还有个事,现在能确定是张天豪在报复么?如果不是阿发仔得罪修法人,而是张天豪的话,恐怕大家都危险了。”
  蒋先生说,除了他没别人。
  话虽如此,可设身处地的想,如果我是张天豪,我固然恨剁我指头的人,但最恨的应该还是蒋先生,可阿发仔被闹鬼缠身好几天了,蒋先生却一直没出事。
  还是等阿发仔醒来再说。
  当下吕老板两人去市场买蛇,我则跟蒋先生回家给蒋母上香,蒋先生的妻儿在乡下,家里没有其他人。
  说起蒋母的死,是半月前的一天夜里,蒋先生听见一阵啪啪声,循声去到老太太卧室,发现她拿个苍蝇拍打蚊子,说是被咬的睡不着。
  蒋先生要替她打,蒋母说不用,反正她夜里也失眠,打会蚊子打发时间。
  蒋先生回到自己屋里,还没睡着就听见咚的一声,再跑到老太太房间,发现她昏倒在地,额头冒血,手上还抓苍蝇拍,一看就是磕着绊着才摔了一跤,而老太太身体本来就不好,送到医院没一阵就咽气了,连句遗言都没交代。
  说完母亲的事,蒋先生叹息道:“哎,这段时间我一直很不顺心,总是遇到各种麻烦事,如果是张天豪在搞鬼,这一次我非但不会放过他,还要把他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我安慰他:“蒋先生你别多心,老太太的死应该跟他没关系,他都能给阿发仔放猫鬼,要是对老太太下手,恐怕就不是摔一跤这么简单了,老太太葬在哪里?”
  “跟我父亲合葬了,当初修坟就为这一天准备的。”
  我说:“下葬的时候请师傅看了么?没有动我布下的格局吧?”
  “没动!不过吴师傅我跟你说真心话,风水这玩意,我是不信了,你给我家房子和坟地都调理过,可我还是没走好运,我不是说你本事不行,可能是我没那个命吧!”
  蒋先生如此说,反倒让我不好意思了,提议去坟前祭拜一下老太太,顺便再看看阴宅的风水有没有改变。
  蒋先生提上香烛和搞点,带我上山坡祭拜,到了坟前,先给老太太磕头上香,蒋先生便蹲着念叨,说了几句妈,吴师傅来看你之类的话。
  在家里听蒋先生说没动阴宅的布置,我再来看风水,只是尽尽心意,却没想到罗盘一掏出来,便发现指针有些颤动,不管我怎么站,都归不到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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