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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伤到骨头,过一会儿就好了。”
  贵和这时唯恐惹恼她,弱声弱气道歉:“郝所,对不起,又给您添麻烦了。”
  “没事,你快打电话回家叫人来接你。”
  “您要回去吗?”
  “都这么晚了当然得回去。”
  听了这话,他心中忽然涌起来历不明的不舍,望着她的背影,用视线勾勒她的轮廓。
  郝质华临走前还想嘱咐几句话,回头被他袒胸露腹的情状惊吓,又急忙扭回去。
  “你先把衣服穿好。”
  听她下令,贵和才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忙拉好衣襟系上腰带。听他报告“穿好了。”,她的头并未转过来,盯住前方的墙壁正直吩咐:“明天最后一天上班,也没什么事了,你就不用来公司了,节后再去吧。”
  他老实服从,然后问她春节期间有什么安排。
  郝质华说:“在家陪爸妈,我大哥可能会回来。”
  他又问:“那您节后会准时去上班吗?”
  “应该会吧,怎么了?”
  “没什么,那就节后见了,祝您新年愉快。”
  “你也是。”
  说到这儿郝质华心跳平复了,起身出门,又被他叫住。
  “您怎么回去呢?”
  “先走一段吧,看能不能打到车。”
  “您可以先在这儿叫好车再出去啊。”
  “我的手机落进下水道了。”
  “什么时候?”
  “刚才在路边,你突然晕倒了,我去扶你不小心弄丢了手机。”
  重提这段倒霉经历,郝质华仍难掩懊丧,即便她不责怪,贵和也会自愿冠名“扫把星”,遑急保证:“我一定赔您!”
  “不用,本来就是个旧手机,也该换新的了。”
  她已开了门,身后又响起急嚷:“您等等,我帮您叫辆车。”
  她想想也好,站着等他操作,他却说车不会这么快到达,让她过来坐着等。
  于是她又坐回椅子上,同时听他唠叨。
  “晚上不安全,还是打计程车吧,您待会儿到家发个消息给我,不然我不放心。您不记得我的手机号吧,我马上写一个,您上车以后记得做后边,再跟那司机说我这儿有他的信息,免得遇上不安分的人打您坏主意。”
  他定好一辆车,说出车牌号,司机估计三分钟后到。
  她决定下楼去等,出门时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
  “嗯?”
  贵和像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立刻产生不安包裹的期待,目不转睛望着她,但只得到一个让他又失望又丢脸的指示。
  “让你家里给你带身换洗衣服,总不能穿着尿湿的裤子回去。”
  上司迈着稳健急促的步伐离去,那脚步声带走了他很多不知名的复杂情愫,他的心忽然空荡荡的,恰似冬季的打谷场,只散落着几只没精打采的鸟雀。片刻后他注意到一直被他忽略的窗户,心想或许能从那儿目送她,连忙咬牙下床蹒跚地挨到窗边。
  他当真如愿看到了女人乘车离去的身影,然而这一幕加重了孤寂和伤感,他的心沉甸甸地酸胀,扭紧窗帘如同丢失了重要物品,巴望着能失而复得。
  这难受的负重感持续了一分钟,那辆车竟像感受到召唤似的原路返回,车里走下他依依不舍的身影,飞快奔入酒店。
  他的身心陡然轻盈,仿佛长出了翅膀,一瘸一拐地赤脚冲出客房,冲向走廊,来到电梯门前,怀着莫名的激动与欣喜,又不知以怎样的情态迎接她,微凉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郝质华正在窝火,电梯门开后埋头疾走,被堵在门口的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
  “郝所,您怎么又回来了?”
  “我把包落下来了。”
  她抛下他快跑回房,拿起遗落的提包转身出门,忽然多了个心眼到窗户边张望,那没耐心的计程车已经开走了。
  她憋气得直捶胸口,贵和吃力地扶着墙壁回来,见状问:“怎么?那司机走了吗?”
  她长叹一声,让他再重新帮忙叫一辆车。他很是犹豫,经不住她急躁催促,慢吞吞拿起手机。那手机像了解他的心意,在开机的一瞬间断电黑屏了。
  他一阵窃喜,以无辜的面目向她汇报:“我的手机没电了。”
  郝质华不再指望便捷的回家方式,打算照原计划步行,贵和抢先堵住房门。
  “这么晚了,您一个人走路不安全。”
  “那总不能在这儿过夜吧。”
  “我让我家里人来送您。”
  他想尽可能拖延时间,提议立刻遭到否决。
  “不行,被他们看到我和你来开房,而你又是这副装扮,他们会怎么想?”
  “会怎么想啊?”
  郝质华不知道他在装傻,正色教训:“一般人肯定会误会啊,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您怕被我家里人误会?”
  “你不怕吗?”
  “那倒是,他们肯定会胡思乱想的。”
  贵和挠挠头发,借傻笑搪塞。郝质华没耐性再耗下去,动手推他让道。
  “所以我得赶紧走,我走了你才能叫家里人来。”
  “等等,您这样走我不放心啊。”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像你这样的我一次能打两个,谁能把我怎么样?”
  “那我也不放心。郝所,要不今晚我们先留在这儿吧,等天亮了您再走。现在已经两点多了,再等四个小时就有早班车了,那时您再走也方便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渴望留住她,刚才她一离去,这房间就成了寒冷的冰窖和无人的深谷,他不想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独处,必须让她陪伴。
  郝质华认为他说话不动脑筋:“你想让我在这儿呆坐四个小时?”
  “不不,您也可以躺下休息,我去椅子上坐着。”
  他说话要去认领椅子,郝质华骂他胡闹,伸手握住门把。他像被掐住脖子,不自禁地喊“哎哟”,见她紧张转身,将计就计地捂住受伤的肋骨。
  “我胸口疼。”
  她成功受骗,抢上来扶持:“不是没事吗?怎么又疼起来了。”
  “可能刚才喝多了没注意吧,现在酒劲过去就开始疼了。”
  “是不是碰伤了,要去医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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