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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得不到当事人回应。
  在场只有景怡的情商能与她看齐,立刻笑着说:“水果最好等饭后一小时再吃。”
  佳音心照不宣地微笑:“是,我一时没想起来。”
  他俩的配合没能熄灭现场的火花,千金已开始替弟弟讨公道,抱起双手问:“二嫂,你今后说话能不能先过过脑子?”
  美帆生气:“我怎么就说话没过脑子了?”
  “你说什么不好?干嘛提他妈妈,不知道这样最伤他自尊吗?”
  两位女士都嫌对方碍眼,争相离席而去,饭后景怡帮着佳音母女收拾厨房,又去二楼向美帆赔了不是,再回房哄老婆宽容忍让。
  千金主管气愤的脑组织和金鱼是一个结构,不一会儿就想不起气愤的理由,倒是对跳楼的姚佳念念不忘。晚上景怡坐在电脑前写论文,她走过来靠住椅背,景怡一转动椅子,她就顺势坐在他的大腿上。身体做着调情的姿势,表情却很庄重。
  “哥哥,那女孩子家里要是困难,你就捐点钱给她的父母吧,能帮一点是一点。”
  景怡轻轻拍拍她的腿:“嗯,我明天去看看能不能见到她父母。”
  “你们科室那个护士怎么样了?”
  “谁?”
  “就是那女孩儿的好朋友啊。”
  “哦,她非常难过,我以前还以为她是个很坚强的小姑娘,结果她今天在太平间里一直哭个不停。”
  景怡的情绪又被引入低潮,想换个话题,千金的同情心还在扩散。
  “遇到这种事怎么能不哭呢。假如是我的好朋友,我也会哭的。”
  凝神两秒,忽然低头看着丈夫:“哥哥,我们来帮那女孩子念念经吧,听说自杀的罪孽很重,希望菩萨能保佑她早日超生。”
  多喜过世后,慧欣送她一本《地藏王菩萨经》,说经常念经回向,能保佑亡者早生极乐。千金每天都为父亲念一遍经文,一遍一小时也不嫌累,今天想为不幸的短命女孩奉献一小时。
  景怡夸这主意很棒,他的小娇妻常常能用简单有效的方法抚慰他的心情,只是这点就无人能够取代。
  他们坐到茶几旁,展开经文,头碰头字正腔圆地念诵起来。
  大雨如注,浸透整座城市,把人的心肝肚肠都浇凉了。距离姚佳死亡已经八小时,她的好朋友袁明美刚刚从学校归来,被猝不及防的死讯吓软双腿,哭倒在简陋的小出租屋里。
  她的对面,晏菲正面向镜子仔仔细细化妆,描得又粗又黑的眼线使双眼犹如磨利的快刀,削金断玉,鲜红的双唇是千年鹤顶红,见血封喉。
  袁明美没见过她化过这么妖冶的浓妆,仿佛一只闭关多年的妖精,精心勾勒好画皮,准备下山去吃人。
  她很害怕又很着急,洞洞属属地对她说:“菲菲,我想去殡仪馆看佳佳。”
  晏菲用棉签弹了弹睫毛尖端的灰尘:“明天再去吧,现在先陪我去办点事。”
  “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去办什么事?”
  “如果你想让姚佳瞑目,就跟我走。”
  她起身打开冰箱,从冷冻库深处挖出一只塑料标本瓶,让袁明美过来拿着,瓶子里的物体状似过期的牛肉罐头,但刚刚成形的头颅手脚仍清晰可辨。
  当初她把姚佳流产的胚胎一分为二,一半让景怡拿去做鉴定,一半继续保存在家里,这时该派上用场了。
  袁明美捧着这恐怖的瓶子,像捧着烧红烙铁,双脚乱跳。
  “你、你干嘛把这个拿到家里来!”
  晏菲不说话,腾出餐桌,铺上雪白的挂历纸,将标本瓶放在上面,用手机从不同角度拍摄。镜头闪过几十下方收手,她一张一张检查,让袁明美以美术专业的眼光挑选最具震撼力的照片。
  袁明美寒心酸鼻,问她准备把照片发给谁,晏菲说:“还能有谁,当然是这孩子的亲爹。”
  “啊!你该不会、该不会想用这个要挟王列熙?”
  “要挟是个贬义词,我们是去伸张正义,这个胚胎和这份判决书就是武器。”
  晏菲眼中闪着妖异的光,宛如黑云里腾挪的闪电。
  作者有话要说:  发这文时以为没什么人看,现在看到这么多读者好欣慰,这文大概挤不上榜单了,如果觉得好看请帮忙多多宣传~谢谢啦~


第35章 复仇
  她将入选照片打包发送至王列熙的电子信箱, 附带一份言简意赅的说明信,这说明她早已写就, 本打算等姚佳身体康复再行动, 此刻她自杀身亡,计划也须提前, 信件只消稍做改动,补充材料便可派上用场。
  信的末尾,她这样写到:
  “一小时后在你家对面的肯德基见, 我讨厌不守时的人,你哪怕迟到半分钟,我也会直接登门拜访,如果你嫌出门麻烦,大可以请你太太泡壶好茶在家候客。”
  威胁很奏效, 当她与袁明美不疾不徐准点到场时, 只见王列熙灰头土脸缩在楼梯下的阴暗位置。
  她面无表情坐下, 掏出刚买的香烟打火机,她只在特殊情况下吸烟,这件道具有助于强化气场。当她的红唇离开烟嘴, 幽幽吐出一团白雾时,表情披霜挂雪, 眼神格外凌厉, 活像一只霸道的女王蜂。
  袁明美知道她已调频至暴走波段,自觉与之相隔一个座位,而王列熙本就娄阿鼠问卦做贼心虚, 见此形状双腿抖瑟,强笑请求:“小晏,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这里人来人往,说话不太方便。”
  晏菲说:“我又不想跟你说悄悄话,人来人往才有意思,再说这儿有吃有喝,我还没吃晚饭,小美,去帮我买份腿堡套餐,再来包大薯。”
  王列熙争当跑腿,看他一副谄媚嘴脸,晏菲牙根做痒,特别吩咐他多要几包番茄酱。等餐盘送到,她慢条斯理将八包番茄酱尽数挤到装鸡块的纸盒里,盯着浓稠的红色酱汁问在座二人:“你们看,这像不像人血?”
  袁明美只是陪衬,她的目标的是王列熙,这男人额头冒汗,明明心虚得目光回撤还拼命假笑:“小晏,吃饭就不要做这么可怕的比喻啦,当心倒胃口。”
  晏菲学他假笑:“王老师任何时候都一副为人师表的口气,您好像忘记我是干什么的了,护士这行脓血烂肉断手断脚见得多,我在解剖室里也照吃不误。”
  她拈起裹满茄酱的薯条塞进嘴里,边吃边对袁明美说:“明白我刚才为什么不让你看姚佳的尸体了吧?她落地时整个头像西瓜一样炸开,脑浆洒得到处都是,血浆粘在地上,就跟这番茄酱似的,擦都擦不掉。”
  袁明美经不起她吓唬,马上捂脸抽泣,王列熙眼见晏菲刀锋出鞘,赶紧假做悲痛,死命揉眼眶,好歹揉出几滴鳄鱼泪,吊起哭腔说:“真不敢相信,她怎么会这么想不开,都是我不好,我太对不起她了。”
  晏菲容他演戏,优柔魇饫地吃东西,白森森的牙齿撕扯鸡翅,再蠕动红唇细细咀嚼,俨然聊斋里的女妖,正精精致致品尝人肉。
  王列熙没同她深交过,但从姚佳那儿听到不少关于这女人的非凡事迹,联系她现下的作态,活脱脱一个难缠极品无疑。他估摸她那口獠牙待会儿准得啃到他身上,真叫一个芒刺在背。
  晏菲等气氛酝酿得差不多了方问他:“王老师,发给你的照片都看了吧?能说说感想吗?”
  王列熙装糊涂:“我手机有问题,屏幕显示效果差,看不太清。”
  晏菲立马掏出手机,亮出最直观的一张照片,手臂一伸,递到他眼面前。胚胎透明的粉红小手臂浮在防腐剂里,像进化中的蝌蚪,王列熙心惊胆战,脖子本能后缩,额头新添一层冷汗。
  晏菲看透这孬种,量他翻不出自己手掌心,行若无事说:“我这儿有的是高清图片,你要弄不明白,我还可以从医学角度解说。这胎儿本身发育良好,如果能顺利生产会是个健康宝宝。可惜他亲爹管种不管收,只能再去阎王那里排队投一次胎。”
  王列熙脸红筋涨地支吾:“我那……那都是情非得已……”
  晏菲讪诮:“王老师是教语文的,古话说得好‘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你身为男人,自己的女人孩子一尸二命,总得有所表示吧。”
  王列熙无法回避,哈腰点头:“明白明白,丧葬费算我的。”
  晏菲鼻腔里蹦出个不屑的音节,说:“这是自然,但比丧葬费更要紧的是姚佳父母下半生的生计问题,她家唯一的财产就是那笔二十万的征地款,据我所知,这笔钱被你拿去了,今天来的目的是请你物归原主。”
  这话她已在信里明确提出,王列熙自然要抵赖,他那些卑劣谎话晏菲半句懒待听,即刻打断:“那些钱是我亲眼看见姚佳从银行取出来的,至于怎么装进你的腰包,你我心知肚明。以为偷偷吃进去的就不用吐出来?天下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你骗姚佳买基金,拿她的钱装修你和你老婆的新房子,就不怕住进去以后闹鬼吗?”
  “你、你可别含血喷人啊,我什么时候拿过姚佳的钱,有证据吗?”
  王列熙一耍无赖晏菲便迫不及待撕破脸,对付这家伙,她早嫌文明碍事,不趁机骂个酣畅淋漓难解心头之恨。
  “王老师,你很聪明,知道转账会留把柄,所以让姚佳给现金,走法律程序我确实拿你没辙,但是,我压根不准备依法办事,法律是为人制定的,你这种畜生还不配。”
  她兀自诮恨,腔调变得阴狠,猛地将餐盘一推,把手机摆在中央。
  屏幕上是法院出具的亲子鉴定判决书。
  “我没有你骗钱的证据,但你搞大姚佳肚子的证据要多少有多少,胚胎也能验DNA,这孩子是你的亲骨肉,任凭你巧言令色,扯谎扯出天来也推翻不了这个事实。现在法院的判决书已经出来了,刚才也传给你看过了,你今天最好老实还钱,敢说一个不字,我马上拿着判决书找你们单位领导和老婆岳父理论。嘿嘿,看你微博,最近正忙着评职称吧?堂堂人民教师干出这种苟且之事,还有什么资格在讲台上立足?我看别说职称,连工作你都休想保得住!至于你家里,听说你老婆是有名的母夜叉,我很想知道她会怎么惩罚你。”
  王列熙一脚踩破马蜂窝,脸绿了,拼死嘴硬道:“少吓唬人,就凭你一个小丫头,不信你还敢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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