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妻为贵全集Zei8.net》第114/119页


  “所以说,你扮作叫花子入宫,根本就不是为了骗吃骗喝骗娘子,而是为了借机接近你想接近的人?”
  许是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冷了冷,沈复不由得心头一紧,继而微僵着脸点了点头。
  闹了半天,她才是从头到尾被利用、被蒙在鼓里的那个人啊!
  想到这一点,云伴鲜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
  沈复为人何其敏锐?自是立马就察觉到了她的变化。
  因此,他急忙给她赔不是:“对不起,没有及早告诉你。可是鲜儿你相信我,起初我是有的放矢,但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想离开你。”
  说着,他情不自禁地握住她的芊芊玉手,急切又小心地放在掌心里摩挲起来,好像生怕他一个用力过猛或是抓握不及,她就会溜走似的。
  “实际上,我早些时候就想过要向你坦白,谁料你那天……你那天跟我说,说你不愿意嫁给皇子,还说什么嫁了也可以和离,我一听……就莫名其妙地打退堂鼓了。”
  约莫是男子说这话时又是无助又是踌躇,云伴鲜瞧着他这可怜巴巴的模样,一颗本还有些气愤的心竟是不争气地软了下来。
  他是多聪明多坚定的一个人,她再清楚不过,却为了她的一番无心之言,患得患失了这么久,足以见得,他是有多在乎她。
  偏偏就在他们夫妻俩一个缄默不语、一个不知所措的时候,他们那刚出生的孩子们居然如同有了心灵感应一般,一前一后哼唧了两声,刹那间吸引了他二人的注意力。
  云伴鲜低眉瞧了瞧两张皱着眉头的小脸,冷不丁就轻笑出声。
  孩子都有了,她还矫情个什么劲呢?
  抬眼对上丈夫微愣的目光,她及时收敛了笑意,不冷不热地发话:“不管怎么说,你瞒了我、骗了我是真,指望我‘一笑泯恩仇’,那是不可能的。”
  沈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突然拿不准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这样吧,”云伴鲜神色淡淡地挑了挑眉毛,瞥了瞥院子的方向,“后院的角落里有块新买的搓衣板,用着硌手,你拿它垫着跪上一个时辰,我就既往不咎。”
  沈复眉角微抽,实在没想过妻子会这般出其不意。
  “怎么?不愿意?”
  “不是……是要……当众跪在院里吗?”
  沈复努力隐去了窘迫又无力的神色,难得期期艾艾地开了口。
  下一刻,云伴鲜就猝不及防地掩唇嗤笑。
  沈复见她哑然失笑――与适才那一本正经的模样截然不同――便知道自己是被心爱的妻子给戏弄了。
  他当即松了口气,一脸嗔怪地注视着忍俊不禁的娇妻,故作不满地捏了捏她的脸蛋。
  “还要不要我跪搓衣板了?”
  “不要了,噗……我哪儿舍得你丢这个人。”
  “小坏蛋……”
  “哼……不过,小惩大诫还是要的,就罚你……睡两个月的书房吧。”
  “两个月太久了,两天怎么样?”
  “有你这么讨价还价的吗?没诚意……诶?!你干吗?!别蹭我,别挠啊……痒啊!啊――”
  

  ☆、第127章 公主发疯

一场认真严肃的谈话,却以夫妻俩的嬉闹、厮磨告终。云伴鲜觉得,她这辈子怕是很难再给沈复脸色看了。
  诚然,他都“忽悠”了她这么久,她却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了他,可真是个宽容大度的好妻子。
  于是,自诩宰相肚里能撑船的云大小姐受到了来自云家姑爷体贴入微的照顾,她甚至能够感觉到,他的温柔与细致里,还难得掺入了几分殷勤。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有了二皇子的亲口承诺,夫妻俩自是安心了许多。府中上下再也不分你我,皆是齐心合力护着两个刚出世的孩子。在众人的悉心照拂下,小家伙们健健康康地成长着,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偶尔也会无意识地挥挥小手咧咧嘴,陪着爹娘玩耍一番,逗得几个大人个个眉开眼笑。另一方面,太子遭部下出卖,被二皇子的人逮了个正着。他领着一群狗急跳墙的余党作了最后的挣扎,无奈气数已尽,最终也只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被软禁于深宫的皇后惊闻儿子的死讯,冤愤之下触柱而亡,至此,宣告了太子一脉的彻底覆灭。
  一场前朝后宫的惊变终于落下帷幕,云伴鲜因为还未出月子,没法亲眼目睹仇人的惨况,只能在床上听着夫君的描述,冷笑几声,过过干瘾。
  沈复见她笑得有点儿狰狞,生怕她吓到了孩子,是以不打招呼就把她怀里的宝贝女儿给“抢”了过去。
  云伴鲜回过神来窘了窘,心想既大仇得报,也是该放下过去了,便忙不迭重拾了一脸温和、慈祥的微笑,让他把女儿“还”回来。
  夫妻俩“闹”得不亦乐乎,那边厢,成天念叨着宝贝外孙的江河海也没闲着。他三天两头就往云家跑,为的就是能见上女儿、外孙一面。奈何外孙是好不容易抱到手了,女儿却不肯跟他见面,只允许沈复把孩子抱去外屋给他瞧,而且还只许他稀罕一刻钟的工夫!
  女儿也太小气了!
  虽知这寒冬腊月的,未满月的小婴儿的确不宜离开暖烘烘的屋子,可是他手痒啊,眼馋啊!女儿干吗不让他进屋陪着他们母子俩?
  思前想后总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江河海痛定思痛,决定将一个埋藏已久的秘密告知与长女。孰料他这边还没出门呢,那边厢,就有底下人匆匆来报,说怀安公主突然发起了疯,就要把房里的东西摔得所剩无几了。
  江河海闻讯心下一沉,暗道这一天终究是来了。
  他拧着眉毛来到与第二任妻子共住了十几年的卧房,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狼藉。
  “夫人!夫人使不得啊!”
  “放开我!放开!再不松手,本宫杀了你们!”
  踩着满地的碎瓷片一步一步往里走,江河海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屋里的妇人和几个丫鬟正拉扯成一团,看到一家之主出现了,她们或呆若木鸡或如蒙大赦。
  江河海屏退了发鬓已乱的丫鬟跟嬷嬷,独留自己与妻子二人,四目相对。
  怀安公主突然松开了手中的茶盏,令其应声而碎。
  “老爷……老爷!”她冷不防抬脚冲上前去,顾不得被鞋底踩得粉碎的茶具,伸手一把抓住了来人的胳膊,“老爷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见茹宁?!为什么?!”
  江河海目不斜视地打量着她衣冠不整的模样,心头难免划过一丝不忍。
  “夫人,你这些天精神一直不好,情绪也不太稳定,还是别去见宁儿了,免得刺激到她。”
  怀安公主闻言没有反驳,而是愣愣地摸了摸自个儿的脸。
  诚然,前几个月,她就总觉着浑身乏力,连神志都有点恍惚。到了这一阵,她的情况简直越来越糟,人动不动就会冒出一股无名火不说,有时还会看见一些别人怎么看都看不到的东西。由于丫鬟、嬷嬷不信她,她自然是怒火中烧,动辄便拿她们出气,打砸屋里的摆设更是成了家常便饭,可事后冷静下来,她又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做过这些事。
  歇斯底里如市井泼妇般的言行,怎会出自她堂堂一国公主?
  怀安公主罕见地慌了,她去向江河海求救,对方却不知打哪儿为她寻来了一个“名医”。那“名医”替她把了脉,声称她气虚体弱、忧思过度,需要待在屋里静养。自此,她的夫君便命人看着她,再不许她离开院子半步。
  可是不行啊!她的女儿遭夫家抛弃,这会儿回了娘家,她得去见她,得去安慰她呀!
  想来想去都觉如坐针毡,怀安公主几乎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这不,今天干脆砸光了屋子里所有值钱、不值钱的,为的就是能逃出这后院的大门!
  不……不对啊……她是怀安公主,是金枝玉叶,是这江府的女主人,从何时起,她要去哪里,竟然还要通过这些低贱的下人们?
  忽然意识到问题的所在,妇人怔怔地注目于双眉微锁的男人,遽然间面色一改,使劲抓着他的双臂道:“不――老爷!老爷你让去见茹宁!你让我去见她!她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是她的娘亲!我得去见她!”
  可江河海却只兀自皱着眉头,最后被她纠缠得受不住了,才挣脱了她的桎梏,一双眼直直地注目于她。
  “你还要去见她?怀安,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走到今日这一步?”
  怀安公主怔住,睁大了眼珠子瞅着他。
  “是你,还有我,是我们为父为母者纵容娇惯的后果!”
  怀安公主呆呆地往后倒退两步,下一刻又猝然瞪大了眼。
  “不是!她是我的女儿!本就该享受这人世间最尊贵的待遇!”
  没错!她的女儿,她定要给她最好的一切!决不让她受气!这怎么就是纵容,怎么就是娇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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