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生存手册》第267/291页
陈云正不只一次的设想过,如果,如果他对曼曼没有这么深的执念,是不是曼曼这会早就嫁人过上了平淡无奇的日子。
他也娶了个门当户对的小姐,和大哥一样,妻妾成群,儿女成行,虽无太大的激情,却如涓涓细流,隽永连绵。
从前他不愿意想这种如果。那是因为他不愿意想像任何失去曼曼的可能。他知道大哥的生活是再寻常不过的正途,可他更知道那样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他在年轻任性的名头下肆意挥霍着自己的生活。
到底还是一堆乱麻,他和曼曼谁也没有幸福。
直到这会儿自己感同身受,才明白,这样的感情错的有多离谱。
他无法否认,文氏对他,和他当初对曼曼是多么的雷同。
他自认为爱曼曼,文氏自认爱他。可爱到底是什么?他们两个对爱的方式是一样的,霸占、强取、占有,就是没有放手。
他遇上的是曼曼,还可以利用身份、地位、性子的不同偷得一段幸福时光。可文氏遇上的是他,曾经沧海,他没法如文氏,如爹娘,如兄长所预想的那样,按照他们的期望和文氏过上和和美美的日子,做一对人人称羡的夫妻。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他焚书罢考,也不是为了曼曼或是谁,他对未来已经没什么期许,如果非说有,那就是彻底放手,让曼曼过上她一直向往的生活。
即使她真的要嫁人。
但绝对不是做哪个男人的禁脔,即使那人是王爷。曼曼从心底渴望平等和自由,她不愿意沦为谁的玩物,而景韵贤,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给曼曼相对等的感情和平静的生活的。为了让曼曼脱身自由,他便已无自由。
陈云正觉得耳酣脸热,身体烫的厉害,那种熟悉的yu望在一点一点的向某一处凝聚。这种感觉一点都不陌生,和几年前一样。
这小小的伎俩,竟然一点都没变。
陈云正笑了。
到底这是父母的授意,还是文氏的自作聪明?凭什么几年前他能忍,现在就不能忍?是他们太低估他,还是他们太高估文氏,亦或是他们又寻到了什么更好的药?
是啊,这里是京城,文相权势薰天,又有太子做他们的依仗,随便寻几剂催,情药实在是易如翻掌的事。
一念及此,陈云正不动声色的睁开眼,略略抬眼,就迎上了文氏探询的眼神。他原本皮相就好,虽说受了陈老爷的家法,神色憔悴疲惫,可这会情yu如潮,眸光潋滟,实在是勾魂摄魄,有令人神魂颠倒之嫌。
文氏从不曾得他注目,如今见他这般凝神相望,一时芳心乱跳,竟有些口干舌躁。
陈云正撕扯着自己的衣襟,轻声抱怨道:“好热。”
文氏口中道:“想来是吃了药的缘故,妾身替六爷宽了衣裳,躺着也舒服些。”一头说,一头来解陈云正的衣襟。陈云正也不反抗,任凭她上下其手,不只外袍宽了,竟是连中衣都扒了下来。文氏身软筋酥,伸出纤纤玉指,按到陈云正的伤处,不由的触动情绪,竟是含了珠泪,道:“六爷何必自苦?妾身并不敢奢求,只求六爷肯回应妾身一二就知足了。若早有今日,妾身也不必费尽心机……”
陈云正伸手将文氏的手腕齐齐握住,往怀里一拽,喘着粗气道:“什么叫一二?十成十好不好?你既苦心追求,今日我便如你所愿。”
文氏大喜过望,抬眼道:“六爷此话当真?”
陈云正却又喘气道:“可惜,我虽有此心,却力有不逮,只怕……”他越发粉面含情,眼睛落到文氏胸前,还舔了舔干躁的唇,不见有任何下作之意,反倒让人更加垂涎。文氏一咬牙,道:“何需六爷动手,妾身自己来就是。”含羞忍怯,当着陈云正的面开始脱衣解带。
陈云正本就yu火如焚,被文氏这么一诱引,更加情难自禁,可他仍是潮红着一张脸,也不催促,只用一种极为深沉的眼神盯着文氏。
文氏被他瞧的腿都软了,闭上眼,颤巍巍的挨上来,叫一声“六爷――”
可惜还没挨上,就被陈云正用力推开,听他忽然断喝一声:“白术,给爷死进来,但凡迟一刻,你也就不用活了。”
第309章、玩火
陈云正这一声断喝,把文氏唬的魂魄出窍,眼睛一翻,差点没晕死过去。她实在不明白,事情怎么就由刚才的暧昧温情变成了当下的残忍冷厉。
她是顺着陈云正的心思,枉顾自己的自尊,青天白日,当着他的面宽衣解带的,他怎么忽然就翻脸了呢?还让白术一个奴才进来。
她现在这模样,被一个下人看到,她还怎么活啊?这分明是置她于死地啊。陈云正果然这般狠心?好歹夫妻一场,他就这么待她?哪里把她当人了?就算是仇敌也不过如此了。
文氏尖叫着捂着自己的胸,蹲下身子仓促的遮掩着,想着若是白术当真冲进来,她立刻就一头撞死。
脚步声响,的确有人进来。
文氏低着头尖叫连连,大声骂道:“滚,滚出去。”
没人上来强行架她,只是有什么东西扑簌簌落下来,将她兜头遮住。
是被子。
出于本能,文氏手脚酸软的用被子将自己裹了,这才泪眼朦胧的抬眼。是六爷吧?他虽然气恨,到底没这么狠心,还知道给她留最后一点颜面。
谁知道这一抬脸,对上的不是陈云正深情款款的目光,倒是对上了苏曼曼那平静的,有些悲悯的眼神。
文氏一下子就疯了,她站起身来,喝斥道:“你这贱人,都是你这贱人,是你害得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苏曼曼,我要杀了你――”
陈云正也没想到进来的不是白术,却是苏曼曼,不由的脸色有些潮红。他固然不想给文氏脸面,可也不想自己家里这点龌龊事都让曼曼瞧了去。在他心里,放开就是放开了,以后再无瓜葛,再无一点联系,可他不愿意被曼曼看到他的狼狈。
但文氏这样发难,像个疯子一样,心里又担忧曼曼吃亏,不禁气道:“你来做什么,出去。”
文氏见陈云正对曼曼也没好脸,越发有了底气,想着虽然他给自己难堪,可到底是夫妻,苏曼曼现在算什么东西。因此径直朝着曼曼的脸上挠去。
曼曼可没打算再做缩头乌龟,她还有心情朝着陈云正嘲弄的笑笑,道:“想来你从前也是这般耍弄人的?”
陈云正气的脸通红。
待要说什么,却见曼曼已经朝向了文氏,道:“陈六奶奶,您春光外泄了。”
文氏气怒攻心,只想着抓花曼曼的脸解恨,一时倒忘了自己处境尴尬,被曼曼这么一提醒,低头恍悟过来,不由的羞恼成怒,呜咽一声,裹着被子跌倒在地。
曼曼摇摇头,看着文氏道:“六奶奶,今日你也这般狼狈,心里的滋味可好受?”
文氏不吭声,咬着唇恨恨的瞪着曼曼。
曼曼道:“当日你逼我屈服,可否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沦落成泥?我是好心,不想成了驴肝肺,你这种人,就算吃了亏也是不会领情的。这天下从来都是你对,没有你的不是,便是旁人仁慈,也是旁人的懦弱。白术,领了你家六爷的吩咐,把你家六奶奶送回去吧。”
文氏睁大眼睛,果然见白术从曼曼身后晃身进来,眼睛不敢乱看,仓促的行了礼,便朝身后吩咐:“还不把六奶奶抬回去。”
身后钻出两个十岁左右的小厮,倒也不避讳,进了屋直奔文氏,七手八脚把她抬了出去。
陈云正扭了头不理曼曼。
他倒想撇清,可曼曼熟知他的从前过往,一句话就把两人的关系带回了从前。他想生气,无处可生,他想发作,这会药性上来,他也没那个精力了。
曼曼随手阖了门,端着铜盆过来,投了热巾子,坐到床边,打量着别扭的他半晌,才道:“我原来也像你这般想,最狼狈的一面,宁肯自己受着,也不愿意让你看见。”
她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说的陈云正有些心酸,到底赌气,粗着嗓子道:“既然知道,你还不走,便是为了看我笑话,报我当初那般待你么?”
曼曼将热手巾放到陈云正的额头,道:“你待我,其实真不算好。”
陈云正气的狠狠瞪过来,咬牙道:“你这没良心的女人。”
曼曼倒笑起来,微微仰了下头,将眼里的酸意咽回去,这才重新和陈云正对视,缓慢的道:“做过了就要承认,这有什么好恼的。你自己掰手指头算算,你对我做过的一切,哪件事算是对我好了?是,你是吃穿上不曾亏待我,可你明知道我并不看重这些。”
见陈云正气的狠了,曼曼便道:“不过,我待你也不够好是真的。”
陈云正重重的哼一声道:“你还知道?”
曼曼只微微一笑,道:“算从前的帐也没意思,横竖都过去了,你一个大男人,也未见得喜欢跟我一个女人计较。我来也不是向你兴师问罪的,我只想跟你要样东西。”
她离的那么近,又是陈云正最熟悉的心底最想要的人,便有点控制不住,听曼曼这么说,神思不属,只漫不经心的道:“要什么,你去跟白术说。”
他现在剩下的,能给曼曼的,也就剩下钱了。只要她要,不管多少,他都给。
曼曼并没急着回应,拿下陈云正额头上已经不热的巾子,丢到铜盆里,提了裙子,竟然跨到了床上。
她按着陈云正的腿,身形一闪,已经跨坐到了他的腰上。
陈云正不由的一声低吟,奇怪的看向她,哑着声音问:“你要做什么?”
曼曼伸手按到他光裸的胸膛,颇有点愤懑的道:“你知不知道,其实你真的很讨厌?”她指尖微凉,陈云正却热血沸腾,她不过是无意识的一按,于陈云正来说却是极大的诱惑,他眸子里****如潮,根本不想听曼曼说话,一伸手就攥住了她不太老实的手腕,沉声道:“下去。”
他本来就克制不住,曼曼又有心勾引,一时间血冲脑门,他下死劲擤着曼曼的手,却没有一点把她掀下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