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校对版作者云外山》第109/165页


  后生晚辈字达封师叔尊前台鉴:
   晚辈逸剑宗宗主南宫纯、崧剑门宗主虹见渊,尝闻前辈师叔隐于风啸之林,临溪弄竹,雅以竹溪眷主持誉燕代,高风缥缈,逸韵流传。虽两宗三代弟子缘悭仙面,亦怀远久也。盖自两宗草创之初,逸剑宗开山祖师过公九阳,崧剑门开山祖师慕容公擎云,合创剑术青阳、硃明、白藏、玄英之‘云阳四诀’,崧剑传获青阳、白藏双诀,逸剑亦承硃明、玄英者也。
   两公闭关既有寄言,举宗之得参融四诀而使其遐尔为一者,即为两宗之主。然硃明、玄英二诀,势同四时之冬夏,挥洒之以雄混。青阳、白藏之诀独较之于春秋之季,御之乃以轻灵柔韧,昔年虽两祖尚不得参融一体,后生晚辈持何德能,堪较之于祖师耶?
   然祖师之训,弟子二人虽卧薪泣血,焉何敢负?唯闻当日祖师亲授四诀于师叔,准预携剑而入江湖数十载。弟子弩钝,敢请前辈师叔临驾鸣月山之逸剑、崧剑两宗,为两宗之主。晚辈当得其暇,烹茗为礼,移樽就教,亲聆前辈师叔之教诲也。晚辈无状,遥空南拜以谒师叔之玉趾惠临也。

  后辈师侄南宫纯、虹见渊合字

  封子綦看毕,心中不由微微一震,似是被勾起了昔日之事,喟然一叹,缓缓问道:“怎么,两宗遇到了什么事要请我这个逸剑宗的弃徒出面,我师兄过九阳和崧剑门的慕容擎云不在鸣月山么?”
  四人闻言都为之一急,那赵文若急忙道:“太师叔误会了,近日两宗俱无大事,最近两宗几年来的争斗之事又化解了,我们师父就是请前辈过去讲道。至于过师祖与慕容前辈,他们已坐关数十载,怎么会离山……”
  封子綦突然打断赵文若,庄重地望了几人一眼,四人俱是一惊。
  封子綦道:“什么没有离山?若是我师兄和慕容擎云有一人在,岂容你们为了‘云阳剑诀’互相打杀?当年他们之所以取‘云阳’两个字,就是以他们的名字为剑诀之名。当日我师兄与慕容大哥各分给你们两宗两诀剑法,另有深意。南宫纯却说崧剑门的两诀也是我师兄所创,虹见渊也嚷说逸剑宗的两诀为慕容擎云所创,都当四诀是自己的,打打闹闹了五年。当年我师兄与慕容擎云是何等的兄弟情重,他们若在,你们还能闹腾得起来?若是猜的不错,我师兄应该就是你们开始打闹的前一年走的吧?如今你们还敢来骗我,是不是以为我老糊涂了!”
  四人闻言,顿时惊得脸色大变,急忙一起跪倒地上不敢起身,连连告罪。
  封子綦见自己料中,一面忧心两宗之事,一面骂南宫纯与虹见渊狗屁不通,愤愤地哼了一声,道:“南宫娃娃与虹小子真不识深浅,违背师训暂且不说,如今更骗到他爷爷我头上来了,可恶!去不去那也要我老人家好好考虑几日,有本事你们就跪着等好了,但却不要跪在我竹舍十五丈内,省得我看见心烦——”一言及此,他哼了一声,不顾几人哀求,愤然地拂袖转身入屋,“咣!”地将门关上,不再理会几人。
  赵文若四人见状,纷纷叫苦,不知该不该继续跪下去。四人身负重任,若是请不到封子綦,回山之日将会更麻烦,但听封子綦的话,大有让他们无止境地跪下去的意思,当下相互看了一眼,立刻退到了十五丈外重新跪下,望着那竹舍,不知该如何是好。
  封子綦一进屋,发现慕容焉正坐在榻边,静静地望着自己,轻咳一声说道:“师兄,你平日不会如此生气的,你心里有事,是么?”
  封子綦面凝悲郁,忧心忡忡地长叹一声,半晌方道:“师弟,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其实我……我乃是逸剑宗的弃徒,没有资格收师弟的……”
  慕容焉微一沉默,轻轻摇了摇头,道:“师兄,我与你虽然相识不久,但却知你心地无私,是个真性情的人,所以我可以不问门派师承,就拜你为师兄。师兄若是弃徒,则必有苦衷无疑!”
  封子綦闻言,心中一热,上前抓住他的手,旋即又猛然转过身去,含着眼泪道:“师弟,我没有看错你,你与我的师兄简直一样……其实我……”
  慕容焉丝毫未被他的奇怪举动诧异,只是淡淡地望着他。
  封子綦转过身来,道:“其实这件事我不该瞒你,今日我就与你说了,也不枉我们结为师兄弟一场……”当下他鼓起了勇气,道出了一段往事。
  原来这鸣月山本无什么武林门派,当年中原著名剑客过九阳僻居幽燕,正好遇见燕地的成名剑客慕容擎云,二人各自早慕对方已久,一见之下,迳相约在此山一较剑技。那日二人较剑一日,迳夜不休,无论内力剑术竟不相上下。是日两人较至深夜,后来正遇到一晚归的猎人见到幽夜逸光之中,山上有两轮剑幕挥就的光轮,竟如两轮明月一般交击惊鸣,那猎人惊悚莫名,还以为有仙人下凡,狂奔山下,自此而下,此山就有了这‘鸣月山’的雅名。
  题外之话暂且不提,且说那过九阳与慕容擎云斗剑不相上下,迳自弃剑沽酒,竟成了莫逆之交。二人论酒谈剑,相见恨晚,相约下山两年,荡平方圆百里之内的所有匪盗恶霸,然后一起入山开宗立派,辟一方之重。两年后,二人果然应约而至,更令人惊喜的是,当时名重天下的辽东鲜卑、乌桓各位霸主深慕两人侠名,今番闻得二人在鸣月山开宗立派,传檄役兵三千余,为二人开凿山道,建筑屋宇。自此而下,慕容擎云与过九阳二人名动天下,剑中时人莫不以之为最。而江湖中又多了两大宗派,一就是凌碧峰上过九阳所创的‘逸剑宗’,另一个不用说,自然是提心谷慕容擎云所建的‘崧剑门’。逸剑、崧剑二宗俱在鸣月山中,两宗一南一北,相为呼应,派中弟子多有往来,共演剑法,江湖之中一时传为佳话。
  当时天下武林门户、剑中宗派何止千百,其势竟如春秋战国百家争鸣一般,互论剑法,其中尤以中原‘百宗论剑’蔚为浩大,天下诸大门派无不以名列翘楚为宗派之荣,而自其鳞选的前十三个门派,被尊为十三大宗。每及四年论剑,天下各宗无不驱之若骛。但唯有燕代的逸剑、崧剑二宗从不涉足此盛举,这并是过九阳与慕容擎云二人自高身份,故为清高,而是二人确非追名逐利之人,否则也不会僻居幽燕之地了。
  后来,二人为了避开中原的繁嚣与纠纷,闭关三年共同精研了一卷剑法,此卷剑法共分四诀,其名取自《尔雅》,剑风效诸天地四时,云曰:青阳诀,硃明诀,白藏诀,玄英诀。此套剑法取二人名尾,故名‘云阳四诀’。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哪知‘云阳四诀’初成之际,二宗却不知不觉地惹了一场大祸。
  却说当时过九阳门下只有收了一个师弟,正是封子綦。这封子綦虽玩世不恭,但其天性纯厚,天资极高,聪明绝顶,过九阳久已有将掌门传他之意,每每身逢闭关之期,宗派中一切事务尽皆交由他全权处理。但过九阳做梦也未想道,就是他的师弟封子綦,为他闯下了滔天大祸。
  原来这封子綦虽年纪轻轻,却急公好义,所作所为,无不以侠义为先。一日他在东山练剑,无意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老头,后来那老者重疴不治,溘然而逝。靡留之际,方坦言告诉封子綦亲身的经历。原来这老者名叫虞风行,乃是中原数一数二的轻身高手,尤善飞檐走壁、纵高伏低之术。但至于武功一途,却是稀松平常,顶多算是二流高手。这虞风行一次习练渡引神功时,以至经脉走成两极,阳脉下坠,阴脉上争,又适逢气竭于膻中,上有绝阳之脉,下有破阴之经,绝阳之气百日不畅,故形浊如死。从此,他再也未摆脱时时暴作的吐血昏厥之疴,如水上的浮萍一般,飘零天涯,冀希能得解救之法。
  此人竟仗着自己绝顶的轻身功夫,出入天下各大门派如入无人之境,几乎窥遍了各大门派的内功心诀,偷了百余卷各派的绝技秘笈,欲从中找到一种内功心诀,以求治愈他的重疴,但结果他失望了。天下之大,他竟未找到一种心法可辅自己导气回源。盲急之下,听闻燕代鸣月山的崧剑、逸剑二宗,内功博大精深,就决心到辽东一试,谁知自己堪堪行到鸣月山,就重疴复萌,无力回天。临诀之际,感念封子綦对自己的悉心照顾,将自己盗来的百余卷天下各派的武功秘笈的收藏之地,告知了封子綦,言毕即撒手而死。
  举凡天下习武之人,论到别派的武功秘笈,往往视若珍宝。天下事往往如此,越是在你身边易得到的囊中之物,他们往往以为理所当然,不知珍惜。一旦看到他人之物,纵然不如自己的,也却依然是奉若珍宝,而他一旦得到,却有视同蔽履。当然,封子綦虽非暴殄天物之人。但对武功一途,亦不例外,况且他本就是奢武如命的人,当年他整日研习内功剑法,几近痴傻之境。后来越练越觉自己功力不足,修为有限,如今难得有这么多秘笈放在眼前,自然不肯放过。当下他即动身远赴中原,将虞风行所遗百宗秘笈一并取回鸣月山加以参研。
  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且说天下诸大门派之中,本有一个羊膊属宗的渊晓剑派,那渊晓剑派的宗主本为夫妻二人,后来他们负气闹翻,他的妻子竟负剑出走,策骑到了千里之外的西凉敦煌南的羊膊山,令辟了一宗,但名字仍是渊晓剑派。立誓要另创一套渊晓剑法,要与蜀宗的渊晓剑派在中原的百宗论剑中一决雌雄。那时燕国的过九阳与慕容擎云已名动天下,中原诸大门派前来拜谒者如缕不绝。天下之事就是如此奇怪,你愈是要隐藏愈会败露出来,正是欲盖靡彰之意,所以世言有大隐隐于世,小隐隐于山之说。
  就拿过九阳与慕容擎云二人来说,他们僻居幽燕鸣月山就是为了避开中原的繁嚣,不想这样反而惹来了更多的访客。那时二人正忙着创练‘云阳四诀’,正好拿作借口,闭关不出,派中所有事务一并交与了封子綦全权处理。恰在此时,渊晓剑派蜀、北二宗俱有弟子游经辽东,拜访过九阳与慕容擎云二人时不期而遇,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那封子綦劝他们不过,两派人拔剑便打。后来封子綦看他们打的实在厉害,闹出人命于过九阳、慕容擎云二人脸上都不好看,当下出手劝解,不经意的使出了偷学的两派剑法,竟分别以两宗独创的剑法十招之内连败两宗五大高手,令得前来拜会之人无不大惊失色,众人联想到江湖中近年屡现的秘笈被盗之事,心中惊骇莫名,但他们身在辽东,又慑于过九阳、慕容擎云二人的威名,当下暗暗隐忍。他们五人回带派中,不久即传檄江湖,当时天下诸大门派在中原百宗论剑,决出的为首十三大宗派得到消息,无不义愤填膺,齐齐相约鸣月山传帖拜山,一时江湖中丢失了武功秘笈的诸大门派无不群情激愤,一哄而下,迳随了十三大宗齐赴燕代。
  十大剑宗携同各大门派携同拜山,非同小可,纵是过九阳与慕容擎云不喜烦绕,却也不得不倒履相迎,双方于凌碧峰相见之下,渊晓剑派蜀、北二宗的五名弟子当面与封子綦对质,道出了当日的原委,并将封子綦所用的剑法一一演示,经过九阳与慕容擎云二人辨认,确非崧剑、逸剑二宗的武功,这时渊晓剑派蜀、北二宗掌门义愤填膺,当场演示了两派的不传剑法,竟于封子綦当日所使的剑法一般无二,相较之下,天下诸大门派无不瞠目,就连过九阳与慕容擎云二人也无不惊异莫名。都认为过九阳与慕容擎云所创的‘云阳四诀’一定剽自天下诸大门派的秘笈,深以为耻。
  各大门派群情汹涌,纷纷嚷着要杀了封子綦取回武功秘笈,过九阳与慕容擎云二人惜念封子綦人才难得,同时也不相信他会夜入各大门派盗取武功秘笈,因为中原诸大剑宗丢失武功秘笈乃是近三年的事,但三年内封子綦并未下山到中原行走,这一点不但是两宗的所有弟子可以作证,甚至其他门派也有人知悉此事。如此一来,各大门派却一时无以应对,但各大门派远赴燕代绝不能如此草草了事,封子綦虽然不是直接盗取武功秘笈之人,但他却会各大门派的不传绝技,这本身就是一疑,换了谁也断断不会相信他的清白。结果双方一言不合,拔剑相向,各大门派联手竟也不是过九阳与慕容擎云二人的对手,结果诸大门派怏怏而回。
  此事之后,过九阳与慕容擎云向封子綦问明原由,封子綦也坦言相告。
  二人听毕,大加苛责,将封子綦所得的武功秘笈尽数取回,并亲自将其送归各大门派,并将事情的经过一一详加解释。但好心未见能得好报,各大门派虽得回秘笈,但心中却始终未能释怀,毕竟秘笈丢失过,在他们看来,任谁得到秘笈,也会再录一份,如今即使完璧归赵,却已非派中绝秘,口上漫应,但心间却已暗暗接下心结。
  后来过九阳见天下已容不得封子綦,当下长嗟一声,挥泪将封子綦赶出师门,临行口授了他一套‘云阳四诀’,自此封子綦数十载不入鸣月山,独居幽燕深川之中,结庐于竹溪之间。时间久了,他始终不能将‘云阳四诀’两阴两阳的剑法溶为一体,结果他就凭自己的记忆,将天下各宗的武功秘笈重新写出,细加参考,希望能从中看到些启示,但一直到慕容焉的到来,依然毫无功进。
  ※※※
  话说道此,封子綦仰天长叹,悲噎难以自胜。
  慕容焉听过此事,心中不由暗暗一震,想不到鸣月山两宗背后竟有如此故事。封子綦忍辱含悲数十载,难怪他常一个人时而悲愤,时而装神弄鬼,游戏天下,原来心中大悲所至。但他却益加佩服这个胖老头了,虽然历经了这么多年的恶名,但他却依然不改纯厚天性,实属难得——这恐怕也是过九阳破例代师收徒的原因了。
  这时慕容焉纵是想安慰他几句,却也找不出话来,转移话题道:“师兄,如今逸剑宗的宗主南宫纯、崧剑门的宗主虹在渊同时传笺,想来两宗定有要事发生了。”
  封子綦闻言一怔,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缓道:“这个我也想到了,但我毕竟是逸剑宗的弃徒,未经我师兄同意,不能回山……”
  慕容焉至此一顿,说道:“但事有轻重缓急,当日过师兄将师兄你逐出鸣月山,一来是为了让师兄你逃过天下的追杀,二是为了让师兄你潜心于‘云阳四诀’合为一诀,融合阴阳之极,期以剑道大成的重望……”
  慕容焉说到此,那封子綦脑中突然轰地一声,立时眼中蕴泪,半晌无言。他悲伤的泪眼中露出了喜悦之色,陡然笑得难以自抑,似乎忘记了慕容焉的存在,哺喃自顾地颤抖道:“不错,不错,为什么我这么多年也没想通这个道理,为什么我还埋怨当年师兄太过恨心……”一言及此,这个平日玩世不恭的老头泗泪横流,仰天大笑,弄得十五丈外的几人都心惊肉跳得莫名其妙,不明所以。
  良久,慕容焉轻轻咳了一声,缓缓又道:“如今两宗宗主同时传笺,所发生的事绝非南宫纯与虹在渊所能应付,大丈夫行事,义之所在,不计生死。小弟我虽然武功不济,却也愿意与师兄一起到鸣月山同生共死!”
  那封子綦闻言大笑,拉住慕容焉道:“师弟,我说过没有看错人,就算我师兄在时,他也必定会同意我的作法。有我这个师兄在,鸣月山之行将如履平地,有何难哉!”
  “这么说师兄是要到鸣月山一行了?”
  “初时我还有些犹豫,但当我知道我们大师兄用心的那一刻,我就改变主意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慕容焉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道:“其实师兄自看到那封信时就已经有了决定,你不赶他们走,已经显示了师兄的决定。”
  封子綦点了点头,道:“师弟你年纪轻轻,观人之术倒是很厉害。不错,我只是等我的心静下来在答应那几个小辈,但师弟你却帮我铲除了自己的心障,另外我也要到鸣月山才能炼成九华丹。但现在么,却还不能出去。”
  慕容焉感激地望了这个胖老头一眼,他知道其实封子綦肯答应到鸣月山一行,一半上因为自己的缘故,但他是个大恩不言谢的人,而是把别人的恩惠记在心里。当下遂转而问道:“那又是为什么?”
  封子綦道:“因为我现在心情很好,所以还是要平静下来。”
  慕容焉当即一笑,迳自将棋具取来,笑道:“师兄,我们趁着微夜下盘棋吧?”
  封子綦抚掌而笑,连道妙哉。
  当下两人安枰开棋,都兴致勃勃地手谈起来。这回可苦了门外的四个两宗弟子,他们一直等到后半夜,封子綦与慕容焉方掷子收枰,相携而出。那四人这时本已几乎睡着,闻声急忙睁大了眼,谁知这一看突然发现了一个少年与封子綦视同行出,大为惊讶。
  封子綦拈须望着几人一眼,指着慕容焉道:“喂,你们四个快来见过你们的太师叔,他是我新收的师弟。”
  那四人闻言都不禁一怔,有些哭笑不得。
  慕青云却鼓足了勇气,嗫嚅着道:“封前辈,天下通常都是师父收弟子,但哪有……收师弟的道理,这也要前辈的师父同意才能……”
  封子綦闻言立时将眼睛一瞪,说道:“你说什么?我封子綦没有师父,自小我的武功都是你们的太师祖,也就是我的师兄教的,如今他不在了,是你能当家,还是我能当家啊?”
  他吹胡子瞪眼睛外加踹脚的一番质问,顿时吓得慕青云浑身哆索。封子綦看他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地转向了赵文若,撅胡子道:“小子,你是我们逸剑宗的弟子,你倒说说看那小子的话有道理,还是我的话有道理?”
  赵文若闻言也是不知如何回答,战战兢兢地道:“太师叔说的……有道理,慕兄弟说得也……”哪知他话还未说完,封子綦突然哼了一声,赵文若顿时再不敢说下去。
  封子綦瞪着两个逸剑宗的弟子,没好气地道:“你们这些只会吃喝放屁的家伙,我给你们收个太师叔已经很便宜你们了,要不是我有心歉让,说不定他已经是我的师父,也就是你们的太太师叔了,你们不知道感激,还叽哩呱啦鸟叫个不停,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四个弟子闻言都吓得垂下了头,生怕惹怒了他,而导致不去鸣月山才坏。封子綦看竟然没有人顶嘴,大大地失望了一回,指着四个人道:“你们回去告诉南宫纯和虹见渊,就说让他们把饭准备双份儿,我同师兄弟一定共同进退,月内就到,你们要是嫌我师弟,那就叫他们两个不用等我们了!”
  几个弟子闻言既喜且忧,喜的是这封子綦终于答应到鸣月山一行了,忧的是突然给两位掌门带去了一位新进师叔,实在令人哭笑不得。那四个弟子都瞪了慕容焉一眼,刚要告辞,却正好被封子綦看个清楚,喝住几人,要他们都叫了一声‘太师叔’方才满意地呶了呶嘴,放几人走掉……


第十五集 崧剑逸剑 清心玉映
  时光飞逝,展眼间匆匆十日,弹指即过。
  湛湛青天下的草原,飞草青青,松风泠泠,韵致淡远。其间悠悠行着一胖一中两个身影,其中一个乃是一鹤发童颜的长髯矮胖老者,另一个乃是一个身材适中、面黄肌瘦的年轻人,背着一个包裹和一个水袋。二人向北穿过了这片广袤的草原,又东向而行,他们不是别人,正是竹溪眷主封子綦,而那少年正是身詈重疴的慕容焉。这次逸剑宗、崧剑门两宗的宗主亲自派掌门弟子请封子綦出山,想是两宗必有大事发生,至于究竟发生了何事,两派宗主虽未在笺中吐露只言片语,但能令南宫纯、虹见渊二人放下心节,同书传笺的,虽不至于天崩地裂,却也必然非同小可。毕竟,在燕国能让他们二人联手都不能解决的问题,可说绝无仅有。
  二人东折行了约六十余里,渐渐进入了慕容之东,此地地势大多为莽莽的山岭,翠藓堆蓝,白云浮玉,春光摇片片烟霞,其间浩茫突兀,或雄混沉厚,于那万里平川又自有一番迥然不同的气魄与景象。慕容焉随着竹溪眷主入了山道,抬头一看,但见天高云远,淡山如黛,翘首四望,群峰远岫,集翠流青。云影天光之下,倏而,飘绕的云缕中乍惊起一束鸟雀,忽又箭一般的射到缥缈的林霭中……
  慕容焉本就体质孱弱,行了这么远的路早已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但一路的翠光碧色抵消了许多旅途的枯燥冗长,他不时地会想及那林中‘松居’,屈云、顾无名等一帮兄弟以及乞程部的父老,还有名震天下的燕代两大宗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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