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诸天校对版作者云外山》第97/165页


  正在这时,东面官道上突然涌来一群高头大马,快逾闪电,飚忽而至,马上骑士约不下二、三十人,个个都是健壮彪悍、孔武有力的年轻人,但见为首之人身材魁梧,相貌精悍,却是个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与此人同行的还有一名冷静成熟的年轻人,他们二人身后几十名年轻人都是背束长剑,马佩强弓,一行人马未到,雄音远振,霸气先到,慕容焉一看,这些人不是别人,为首两人正是自己的兄弟屈云与顾无名,而那身后之人就是顾无名从段国带来的十五名剑客高手,其余的则是拓卑等乞郢部中的年少子弟。
  慕容焉一见大喜,崔毖却心中不由暗暗一震,不待众人围上,骤然出掌发难。这崔海流霞渚有两大绝技,一是‘弥覆掌’,二是‘广狭六音剑’。这后者慕容焉在段国时已从崔毖的大弟子诸霖那里见识过了,的确很高明,但至于这‘弥覆掌’却从未目睹,这手绝技崔毖连他的大弟子诸霖也未传授。如今陡然发难,但见他身形一晃,一双掌蓦地化成一片掌山,势同挟山超海,变化无方,觑之无由,令人丝毫找不到攻击的破绽,而最重要的是,他的内力太深厚,凌厉的掌风挟着一股锐啸,突然卷至。
  慕容焉虽然剑术精湛,但内力可说一点没有,但他却及时地警觉到,当即“嗖”地一声身子倒掠,那崔毖却如草追风,身形疾如闪电追上,同时手中掌势一变再变,瞬息之间有数十种变化,掌掌挟风卷袭,直指慕容焉要害,眼看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而崔毖的掌力范围渐渐笼罩触及到了慕容焉。就在此时,那屈云舌绽春雷,脱口一声断喝:“大胆匹夫,你也接我一掌!”他话未了,人却纵下了骏马,如电般疾掠过来,直撄其混厚的掌锋,嗡地迎上,正在崔毖的掌力将要触及到慕容焉时,屈云疾快地挥掌正击在崔毖的掌风范围边界,慕容焉大吃一惊,骇呆地道:“屈云快些退开,不可冒――”
  哪知他‘进’字未完,屈云与崔毖的掌力陡地接在一起。崔毖本来见屈云赶到,并未放在心上,反而加深掌力,准备一掌将屈云与慕容焉一举击毙,结果众人耳中但闻“轰”地一声巨响,屈云与崔毖之间象是一声惊雷,双方都不禁“登登登……”连退数步,屈云口中流下了几滴鲜血。显然是比崔毖伤得更重些。
  那崔毖心中亦仓惶惊骇,他虽然没有吐血,但亦是一阵血气翻涌,真气走散,这一惊实在不小,他想不到这屈云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深的修为。其实,屈云的内力是自从得到‘天圆阐经’开始的。他本来就天生神力,后来回到部中安排好一切,一边命人打探慕容焉的消息,一面修炼内功,经多日以来的苦修,顿觉内力大增,这其实都是因为他天真纯厚,心思较静,极易入功而无偏差,再者他天生体质极好,以前还有修炼‘贝叶眼藏’的经验,所以一经下手,得益很高,进境很快,这点顾无名等人无不引为异见。
  这时,顾无名也“嗖”地拔剑纵下,与慕容焉和屈云并肩御敌。崔毖经此一招,早已神意惊遽,光一个屈云他已应付需时,如今又来个顾无名,光看他拔剑的手势与纵身之法,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兼且那边尚有几十名高手,不宜久留。当下他不由得冷笑一声,陡然纵身掠入了林中,身后传来袅袅余音道:“慕容焉你的命我先寄下了,他日我自来取――”
  屈云闻言勃然大怒,还要去追,却被慕容焉一把拉住。看了他的伤势,道:“屈云,你没事吧,你……你怎么突然有了这么深厚的内力?”
  这时兄弟们都甩镫下马,赶了过来。
  屈云上前抱住慕容焉,眼中突然有了泪光,撞他胸膛道:“大雁,你在令支只说自己有事,原来却是一个人去接受天下的挑战,你太不把我们当兄弟了!”
  这时,那顾无名与一众人等纷纷涌上,抱怨他不顾兄弟。慕容焉抱住众人,笑道:“诸位兄弟,都是我不对,我不顾兄弟情谊,实在该罚,怎么罚法你们索性一起划下道来,我一并接这便是!”
  众兄弟闻言大笑,顾无名道:“这道么,我们十天前就准备好了,我们在如今的新部中准备了几十坛埃拉酒,马奶酒和松子酒,我们回去,一百人对你一个,就象你一人挑战天下群雄一样,赢了我们一百个人,才算陪罪!”
  众人闻言,纷纷附和。
  这时,人群中忽然走出两人,抱住慕容焉泪如雨下。众人都在高兴,他们又是谁?原来,他们不是别人,正是断云、断雨,当日,两兄弟在慕容焉被掠走后,在刘、柳两位前辈的保护下,也赶到慕容,一路打听,但因为慕容焉稽迟太久,他们两兄弟反而走到了前头,断雨料想慕容焉要么被劫走有难,要么已经赶回了乞郢,但无论如何,总要赶快找到屈云和顾无名报信,再求搭救计策。兄弟二人打定主意,买了马匹一路飞奔打听,不日赶到了五十里秀,正被等在那里的兄弟们接应到,带到新的落居地――辽水之东的东川。两人回来一问,知慕容焉果然未归,心往下沉,急忙说了原委,众人闻言,纷纷大惊而起,屈云立刻挑选了部中的勇士和顾无名往好城赶,不料双方竟然在此相遇。
  断雨拉住慕容,自怨自艾地痛哭流涕,道:“焉大哥,你太自私,为什么不让我们陪你死,为什么……”
  慕容焉眼中一热,到:“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儿么,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向众兄弟交代?”
  断云这时看样子也要开哭,顾无名早过来道:“你看看你们三个,怎么说也是个剑客,哭成这样象什么话,再哭可要打屁股了!”
  话未说完,断云先笑了起来,四下众兄弟轰然大笑。
  慕容焉亦大笑,道:“顾大哥比酒的妙计正和我意,但在我们痛饮之前,我先要去拜祭凌前辈……”


第十集 惊天一击 萍水相逢
  回过头来再说慕容元真与何韵儿。
  崔毖走后,那‘玄衣四奇’提剑上来,却不料慕容元真骤然出手,一来那四人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武功,二来他武功实在高得令人惊骇。结果一出手便使出了‘扑风捉影’这门奇功,“嗖!”地一声如一缕无孔不入的轻风,萧萧飒飒,一闪的展瞬之间已然攫了四柄长剑回来,再看那‘玄衣四奇’,竟然都保持着各样的拔剑姿势动也不动,只一顾间便被慕容元真点了穴道。
  对岸的铁枫与诸霖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惊叫,但他们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危险,拼命撑起身向东跑去寻找崔毖,却见慕容元真陡然高起,足踏一竹筏,踏水纵到对岸,爽朗清举,轻轻不足四招就擒了这两个废人,提着诸、铁二人到了慕容一身前,道:“你做得很好,有没有事?”
  慕容一听他一言,竟似受到了莫大的鼓舞,高兴地摇了摇头,但却依然没有说出话来。当下慕容元真放了信号,不足片晌,北面风驰电掣地掠来十个‘天晓堂’的弟子,他们手中都提着长剑,一旦到此,急忙恭身行礼。
  慕容元真摆了摆手,问道:“龙涉山内慕容二与慕容三做得如何了?”
  其中一个头目道:“主上尽管放心,那群江湖中人已经被驱散大半,属下赶来时,只剩下‘段国五狼’三个等一干不足十余人,而且当时在附近的‘斩龙堂’的五十名高手也赶到了龙涉山,如今怕是已经将那群乌合之众击败了。”
  慕容元真点了点头,看在韵儿的面子上并未杀了他们,当下命几人将诸霖、铁枫以及‘玄衣四奇’带走,压入秘密天牢,百年内永不释放。并命众人带慕容一回京城疗伤,待那群人领命而去之后,慕容元真亲自小心地掩去了几点痕迹,当下挽着悲伤的韵儿北上。
  何韵儿似乎依然未能自悲怆之中转过来,慕容元真看她那受尽了委屈的娇靥,如梨花带雨,幽郁哀婉,心中更加怜惜十倍,将她揽在怀中,嘴唇轻轻去吻他玉面上的清泪。何韵儿蓦的紧紧地抱住了他不放,泣道:“元真哥哥,我娘难到真的是个坏女人么,我……我也是个坏女人么,爹说得一定是真的。”
  慕容元真急忙掩饰住她的小嘴,道:“韵儿,你不可信那人的鬼话,他也不是你的父亲,你这么善良,你的母亲也一定如此,你不要多想,听我的话。”
  何韵儿怀疑地道:“但……他说得那么肯定,可能……”
  “没有什么可能!”慕容元真坚定的眼神凝视着这个可怜的少女,令她不由自主地相信了他,但闻慕容元真接着道:“他不过是嫉妒我能和你在一起,当初他一定没有得到你母亲的心,所以才一直对你如此苛刻!”
  何韵儿不知他说的对是不对,但他那坚定自信的目光却令自己也相信了他的话。爱就是这么件奇妙的事,无论有的人如何处心积虑,但终究毫无用处,因为每个人都更相信自己深爱的人,这点可能猜刻机诈的崔毖穷其一生也难了了。
  两人入了龙涉山,正待北上。何韵儿突然累得晕倒,慕容元真吓得心中大乱,急忙运功为她推拿一回,韵儿方悠悠转醒,花容惨淡,一睁开妙幕发现慕容元真正焦急地望着自己,她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昏了过去,只是甜甜地会心嫣然一笑,但马上轻咳两声,脸上倏地红起,低低地道:“元真哥哥,你……干吗把我抱得这么紧?”
  慕容元真看她美人春睡后的美态,云鬓半蓬,肤色玉曜,清心玉映,看起来睡态迟迟,不禁想上前吻她,但想到她此时身体虚弱,不宜动情,当下急急从怀中取出一大堆的药瓶,顿时把韵儿看花了眼睛,惊异地瞪着慕容元真,疑道:“元真哥哥,你……你怀里怎么放这么多药,你身体不适么?”
  慕容元真闻言不禁戳她琼鼻笑道:“我怎么会身体不适?这些都是江湖人行走天下的必备之物,不带些就不想江湖中人,你看,”他指着一个小白瓶道,“这瓶是上好的金创药,专治刀伤剑伤。”他又拿起一个小青瓶道:“这里装的是震气丸,专治内伤……”他一口气说了好几种,看得何韵儿眼花缭乱,少女指着一个小红瓶道:“那么这瓶又是什么?”
  慕容元真轻轻为她理了香肩几缕秀发,道:“这个药可厉害了,名叫‘双红绝’,是红毒蛇的毒液加上鹤顶红两味配制而成的,可是很厉害很厉害的毒药呢。”
  韵儿闻言吓了一跳,害怕地道:“怎么还有这种坏药,那不是害人的么……”话说到此,她突然慎重地道:“元真哥哥,这么多药……你会不会记错,吃错了药?”
  慕容元真心中甜足,轻轻在她秀发上吻了一回,道:“韵儿,我行走天下向来不待救伤之药,因为天下没有人能伤到我。但自从遇到你,我真的害怕有人会伤到你,所以……所以在河阳城才向慕容洛要了些药珍贵的随身携带,当时我没看清才带了这瓶双红绝,你别怪我好么?”
  何韵儿不禁芳心一震,她没想到这个纵横天下,手下高手如云的少年,竟然对自己如此体贴入微,这点几乎可与她的母亲相媲美,少女心中甜蜜已极,一双美绝人寰的妙目深情地凝注着公子元真,这时的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是男女之爱,她的心扉被这个胸怀天下但又体贴入微的少年王爷打开了,这个神姿高彻,器朗神俊的年轻人虽然出身王世之家,更位极左贤王,可谓少年天才,但更可敬的是他丝毫没有世家子弟的纨绔习气,浑身透着股庄穆与卓朗,乃是百年难见的俊杰,想不到自己竟然得他如此垂顾。
  韵儿拿起那瓶双红绝急忙跑出老远,扔了一回。回来一头扑入慕容元真的怀中,双眸迷蒙地道:“这药坏,我把它扔掉了。元真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一言及此,她又柔弱地咳了几声。
  慕容元真突然想起自己要为她找药,当下取了瓶‘理气丹’给她服下,之后依然担心地望着她的娇靥,起身发出信号叫了二十名‘斩龙堂’的门下,命他们一面好好伺候韵儿,一面立刻动手,就地造一坐木屋让韵儿休息,自己却一言不发地纵身而去。那几个剑客高手轰然应声,当下十人用剑砍木造屋,另外十人有的取水,有的取食,其余的先为韵儿姑娘找出干燥柔软的地方坐下休息,忙得不亦乐乎。但何韵儿却奇怪地望着慕容元真一纵即无的背影,神色为之黯然一叹,心里还以为他要离开自己呢。
  过了约两个时辰,那木屋已经造好,二十名高手护送韵儿进去休息,然后都按剑护在那木屋四侧。韵儿无奈,只得进去一看,大为惊异。原来这里面不但有被褥,而且有镜梳,看来慕容元真虽然明着让他的手下不要跟着,但他们还是一路有人跟随,只不过是跟得远些,还携带了自己在荻花洲外买的东西。
  韵儿心中一阵感动,眼泪不由又掉下来。她想将自己的事告诉母亲,让她也为自己高兴,就在这时,屋外突然听那群剑客一起跪下,道:“主上回来了,属下等幸不辱命,小姐已经入内休息!”
  一个声音嗯声地道:“知道了,你们都在五十里外候着吧,韵儿喜欢安静。”
  那群人轰然应声而去,提剑纵身不见了。
  何韵儿一听这声音便认出他是慕容元真,她急忙心喜地跑了出去,看到慕容元真提和两袋东西,大为惊顾,但还是上前扑入他的怀中,黯然地道:“元真哥哥,我还以为你一人人走了呢,你又回来了?!”
  慕容元真被她如云的秀发撩拨得打个喷嚏,不好意思地道:“韵儿,你看我手里提着东西,没有手来抓你,你就欺负起来我了?”
  韵儿被他说得脸上一红,急忙在他怀中垂下螓首,伸手却了一袋东西急忙躲到屋里。
  慕容元真得意一笑,跟进屋内,四下打量一回,尚算满意地点了点头,道:“这屋子虽然小,但却干净得很,尚能作为我家韵儿歇脚之地。”
  韵儿感激地望着他道:“元真,我们只是歇息一会儿,你为何要让那几个大哥累上半天?”
  慕容元真闻言,忽然慎重地道:“韵儿妹妹,以后你可莫要再叫他们大哥,所谓主仆有序,不可或乱。你将来就是他们的女主人,到了我慕容的京城,我就在那里为你造座行宫,如今只好委屈你先住木屋了。”
  韵儿闻言腼腆含羞,芳心却高兴得很,口中嗔道:“哪个要做他们的女主人,你找别人好了。”
  慕容元真突然拉起她的玉手,郑重凝视着她天纵之姿,韵儿早被他的庄重所感动,只垂下螓首听他说道:“韵儿,自从我见到你,我就发誓,有了你,我慕容元真这一生都不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如今你却说要散伙,难道你要让我作一辈子作个老处男,孤独而死么?”
  韵儿被他说得脸上一红,芳心扑通直跳,螓首垂得更低,急忙转开话题,嗫嚅着取了那两袋东西道:“元真,你……你刚才离开拿来了些什么东西?”
  慕容元真看她泛红的娇靥,惊叹地道:“《诗经》中说:‘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但这也不能及得上你的一半,之前我看你美人春睡乍醒,睡眼醒松,发托柔云,靥色庸美,所以……所以就到北海去为你买了胭脂与铅粉,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何韵儿却吃了一惊,急忙打开那袋子来看,里面果然方了许多胭脂花粉,有石榴红、红眷、夜金红、蕊心红足足十余种,都是名贵的中原胭脂。少女心里一热,芳心暗许,低头温柔地道:“元真哥哥,从这里到北海有几百里,你……你就是为了替我买这些胭脂花粉么?”
  慕容元真看到她的倾国倾城的笑容,顿时觉得什么都是值得的,他打开听一袋,里面却是一碟鹿肉汤,它放在袋中虽经历数百里,但却扣得好好的,打开时还热着呢。他笑了笑道:“韵儿,我知道你身体虚弱,最需进补,我怕你这两天尽吃干粮会伤身体,所以才为现取了新鲜的鹿肉熬了一碟汤,你快吃了吧。”
  韵儿闻言眼睛瞬了不瞬地凝视着慕容元真,眼看就要有泪,慕容元真突然也作了要开哭的样子,韵儿猛地想起他曾说过要与自己同哭同笑的,急忙抑了下来。她本来不吃荤腥,但又怕辜负了慕容元真不远千里,一日纵横北海,为自己取来的食物,当下只得吃了几羹,哪知不过片刻,她突然脸色惨变,浑身颤抖,竟哇地吐了一口鲜血,颓然倒地。
  慕容元真吓得一声惊呼,急忙去扶住了她,看少女陡然之间脸色惨然,花容失色。急忙运用真气暗渡,但这次却远不及前几此那般奏效,韵儿虽然终于睁开了眼,但精神却忽然变得很孱弱,一双妙目含泪地望着慕容元真,弱声揪心地道:“元真哥哥,我……我答应过娘不吃荤的,你对我太好了,现在老天真的惩罚我了,我吃了你杀的鹿肉……”
  慕容元真闻言,怨怒地一把将那碟鹿肉汤扔了出去,急忙问道:“韵儿,你以前可曾有过吐血?”
  韵儿吃力地摇了摇头,道:“没有,一定是我不守诺言才……”
  慕容元真急忙掩住她的小嘴,为她拭净嘴边殷红的鲜血,不经意间蓦地发现韵儿凝如聚雪的香颈间隐隐有些青痕,心中骇然一惊,急急地打开了她的上衣。韵儿虽然亦是一惊,但她如今已经将心都系于元真之身,丝毫没有抗拒,她知道慕容元真不是那种人,这么作一定有他的理由,所以,她轻轻地将脸转向一边,略带羞赧地闭上了眼睛,毕竟,一个女子被一个男人这样解开衣襟,乃是件羞愧已极的事。
  韵儿的上衣被他半解,左边露出了凝如养脂,聚如白雪的一段胭体,美得令人心惊肉跳,但亦骇得慕容元真的心一下沉入了无底的旋涡。原来,在韵儿香肩之后稍稍偏上的地方,有半个青色如骷髅一般的掌印。年轻人一看,便当即认出这是宗政辅的‘灭劫手’,他曾听说凡中此掌的人,伤处都呈青色,然后青色会扩散到心脏、面上,毒辣至极,它之所以叫‘灭劫手’,意思是此掌一出,人必灭了这辈子的生存之劫,重入轮回之意。当日在燕留城外,若非自己身穿宝甲而且又有真气护身的话,怕是也定要重伤不治。
  慕容元真脸色惊骇,瞬息间一连数变,眼中蓦地泪涌,阴翳之下隐隐泛起无坚不摧的杀机,静静而立,在仔细地回想韵儿是在何时中掌的,突然间,他的脑海中出现了韵儿得知自己并非崔毖的女儿时,两人曾遇到宗政辅的景象,当时韵儿被点了穴道,自己更与宗政辅纵身追打,那宗政辅连连出掌,而这半个掌印可能就是自己挽着她走避时被击中的。
  一念及此,元真急忙为韵儿穿好衣服,正看见她略带羞赧地仰望着自己,当下问道:“韵儿,你中了掌为何不告诉我?”
  何韵儿见被他看到,妙目一瞟,歉然微笑着低声说道:“元真你不要生气,开始时我是生你的气,所以就不想告诉你。但后来你……你对我很好,我怕你担心,也就没告诉你,而且,这只是小伤,不是很痛……”
  慕容元真闻言仰天长叹,眼中溢泪。想不到这个傻丫头为了不让自己担心,竟然忍着疼痛一言不发,还一路婉转承欢,他二话不说,急忙抱起何韵儿纵身就走。韵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却从他的目光中读懂了几许事情的严重,问道:“元真,你……你要抱我去哪里?”
  慕容元真脸现焦急之色,且纵且向她道:“我们去找宗政辅要解药,再晚恐怕……”一言及此,他倏然住口,生怕吓着了韵儿。但这少女却已经知道了这掌伤的严重,但她竟然没有丝毫畏惧,因为有慕容元真在,有他的爱在,她连死都不怕,因为就算死了,还有母亲陪着自己,而且慕容元真也会一直想着自己。
  慕容元真行了三十里,正在行间,前面突然行来一个矮胖老头,那老头看见韵儿,急忙上前伸臂拦住了二人。慕容元真为之一怔,但瞬即大怒,道:“你是什么人,闪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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