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必会喜欢》第7/33页
为什么我在半夜会遇到吃肠子的老头,最终又被老头陷害成一个吃肠子的真正神经病呢?我靠。老头本来就是神经病,吃肠子和陷害我也应该在情理之中吧。
仅仅几天,恍如隔世。二狗已经很壮烈的牺牲了,而我却被作为强制性抑郁症与精神分裂症患者被关在这个幽暗的监狱里。这都是什么事呀,荒谬!
我烦躁的捏了捏脖子,注意到我的上方一直小蜘蛛在一条极细的蛛丝上倒吊着,轻轻摇摆。忽然感觉我刚才的推理似乎有点不妥,不妥之处又在哪里呢?突然,蜘蛛从丝上掉下,落入我鼻孔附近,我惊了一条,一巴掌拍在脸上,把它打了个粉碎,脑中的思路也开始渐渐清晰了起来。
我要把刚才的推理推倒重来。
假设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呢?
假设这一切都是二狗设计的呢?是二狗邀我去西瓜摊吃瓜,是二狗提议讲恐怖故事,是二狗让我猜恐怖故事的结尾,是二狗告诉我猜的结尾与恐怖故事主角的经历完全一样,是二狗提议我们来到这该死的精神病院,是二狗的半夜失踪引发我出去查看最终发现吃肠子老头。我是被二狗骗进来的!
你该笑我弱智了是吧?因为二狗自己被吃掉了肠子而亡了,二狗能自己找死吗?这的确是个问题,但是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我自始至终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二狗的尸体,警察给我看的也仅仅是照片,二狗真的死了吗?
这也许真的是个大阴谋,我他妈的一不小心沦为了这个恐怖故事的主角。
第一卷 乱心之旅 第十六节 对面老头的房间
你听我跟你说,我,梅人愚,我不是三狗,不是苟为国,我入院时用的苟为国那个名字和户口都是伪造的,根本没有苟为国这个人,我就是为了能让苟为民作为我的直系亲属给我签字把我送进精神病院来体验生活,我……
我拍着胸膛对给我来送饭的雀斑小护士解释着,她在铁栅栏门外用怪怪的眼神看着我,似乎在看一个精神病人。
看到她这种眼神,我不禁有些气馁,但为了能够争取出去的机会,我一定得给她解释清楚。于是调整一下状态,接着说:我……,我真的不爱吃大肠,尤其是人的大肠,想想都觉得恶心,是吧?所以,我真的没有杀人,我也不是神经病,我有老娘,真的,我说的是我的真老娘,我给你个号码,你帮我给她打个电话,她能证明我的真实身份。
门外的小护士深深咽了一下吐沫,右手下意识地摸摸她自己的肚子,左手重重的将一个汉堡扔进来,迅速转身离开,还没走几步,我听见哇的一声,她吐了一地,估计是我一提肠子的事情把她恶心到了。我无奈地摇摇头,捡起地上的汉堡啃了起来。
你看到此处应该明白一个道理:在精神病院里否认自己是精神病比在法庭上否认自己是凶手要难上百倍。所以,我要想从这里出去,只有一条路可选啦――越狱,不,越院!
经过缜密思考,我觉得越院难度非常大。首先,我没有《越狱》中迈克尔-斯科菲尔德那么强的工程学知识背景,我学的是法律,放在古代我也就是一讼棍,放在现代被称为当事人的走狗,这种知识背景对于越院没有任何帮助;其次,这个破大楼也不是我设计的,它建造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我对这个建筑的结构可以说完全不熟悉;最后,也是最伤我自尊的一点,我也没有麦克尔那么帅,他可以靠勾引女护士得到帮助,而我,刚才人家护士妹妹见到我就呕吐。
正在沉思间,忽然听到对门发出一种低沉的、嘶哑的,如同将死野兽喉咙中发出的一阵阵呼声。
呕……呕……呕……
这种声音传到我耳朵里,令我及其不爽,就好像你看着别人呕吐时自己也想呕吐的那种感觉一样。我刚吃下去的汉堡开始往上翻,我只好坐直身子,高扬脖子,以防这宝贵的食物溢出来。
我告诉过你,我的这个房间是铁栅栏门,非常通透。我对面的那间病房也一样,所以,我可以直接看过去。从这个角度看过去,看不到人,但我确确实实听到这古怪的令人作呕的声音是从那个房间传来的,我对面房间究竟住的是何方神圣?
呕呕的声音大概持续了半个小时,在我吃下去的那个汉堡已经几乎快呕到嗓子眼儿的时候,他及时地停住了。谢天谢地,我又向对面房间望去,我记得中午送餐时护士没有给那个房间送汉堡,还以为没人呢,现在看来,护士应该是特意没有给他送餐。
突然,一直黑树杈子从对面门旁的墙内伸出,支在铁栅栏上。定睛一看,那哪里是什么树杈子,分明是一直干枯的人手臂,手指头比筷子还细,长长的黑指甲里充满污渍。太恶心啦!我嗓子里的汉堡终于突破了嗓子眼儿,哇的一声吐了个痛快。
我喘着粗气继续盯着那个枯黑手臂,它颤巍巍的向栅栏上方移动,抓住了一根铁条,一个瘦的像个干鱼片的老头出现在对面房间的栅栏门后。他脏兮兮的,脑袋上头发花白稀疏,面目瘦的简直就是个大骷髅,眼窝深陷,鼻子和嘴唇上沾满绿色的胃液或是胆汁,细长的脖子上血管分明,一身的肋条骨根根鼓出,两条腿瘦得象芦柴棒,整个一地狱里跑出来的饿死鬼。他颤颤微微地象条死鱼一样张着嘴,似乎想跟我说话。
就是这个傻-害我把今天的食物全浪费了,我使劲儿咽了咽吐沫,忍住心中的恶心,对瘦老头平静地说:大爷,我操你大爷。
第一卷 乱心之旅 第十七节 厌食症与贪吃症
话说我一时激愤操了对面房间大爷的大爷,但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也许我应该采取温柔点儿的策略,从这个瘦鬼身上探听点关于这座老楼的信息。
瘦大爷似乎没有受我辱骂的影响,继续努力地对着我发音。可他可能已经过于虚弱,含含糊糊说了好久我也听不清楚。
看着他吭哧吭哧那个费劲儿的样子,我又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大爷,你倒是有屁快放呀,我都替你憋的着急。
瘦大爷调整了调整体型姿势,抹了抹嘴上鼻子上的绿色粘液,终于可以缓缓说话了。我听得虽然不太真切,但也能连猜带蒙地明白个七八分。
他声称自己是一所极其知名的大学的建筑系教授,姓吴,名常。他不是精神病。三年前他一个从边远山区来的学生给他带来了一种特产,据说可以减肥保健、条理心血管。待他吃后一周,竟然渐渐对食物产生了厌烦情绪,于是他饭量逐渐从一天三顿减为两顿,由两顿减为一顿,最后干脆不吃了。不吃饭后,他的病情仍在恶化,他甚至不能看到别人吃饭,不能听到别人吃饭的声音,否则他就感觉自己的胃撑得不得了,必须呕吐。最后,他把他的妻子和女儿在家中绑了起来,连续困了14天,活生生地看着她们饿死。等公安闯入他家的时候,只有他活着,但也已经瘦的不成人形了。经过精神病专家的鉴定后,老吴最终免去了牢狱之灾,直接给送到我对面的这个房间来了。
他刚才的呕吐就是因为听到了我吃汉堡发出的咀嚼之声。
天哪!怎么能够给我安排这么一个精神病友呢?这让我以后怎么敢吃饭?
老吴很不好意思地请求我下次吃饭的时候一定要躲在我门旁的墙壁后吃,千万不可让他看见;而且我吃的时候尽量不要发声,以免让他听见。否则,他说否则他会产生一种强烈地把我绑起来饿死我的冲动。
在我勉强答应他的请求后,他心情放松了许多,咬着自己的脏指甲给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他说他以前对门儿的那个病友是个特丑的老头,脸上都是褶子,而且特别贪吃,因为病房每天只供应一顿汉堡,所以丑老头总是请求老吴也要一份汉堡,等护士走后给他扔过来。据说丑老头得的是贪食症,入院前曾经偷偷进入一家农户的猪圈把一窝猪的肠子拉出来吃了,很是恶心。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他说得那个丑老头莫非就是陷害我的那个老头,我现在就住在他曾经住的病房里!
“那他怎么从这里移到普通病房了呢?”我急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