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废后》第86/174页


  玄寂离心细如发,如何听不出她心中的担忧,抬指亲昵地捏了捏她精致的下巴,“你放心,没人敢伤害我们的孩子,太后这次也高兴得紧,赏了你那么多好玩意,你还担心什么。”
  “是呢,臣妾也没想到太后会转变心意,别的倒没什么,这只玉麒麟可是太后亲自去保华殿开过光的。”窦涟漪摸着胸口温软精美的饰物,开心地嚷了起来,整张脸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他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头,宠溺不经却又霸气无比地:“所以,四儿不许胡思乱想了,更不许撵我走。”
  他喊她什么,四儿?
  许久不闻,她都有些耳生了,眸底蓦然浮上一层雾气,又凝聚成泪,怕他发觉了,赶紧将脸埋入他的胸膛。
  “怎么啦?”她的脸在自己的胸口蹭来蹭去,痒不经心地,一股渴望在身体深处升腾而起,他的声音不自禁地低了下去。
  偏她一边蹭,一边使劲地往怀中拱,“没有,就是蹭蹭。”声音自他的胸口传出来,嗡嗡的不大真切。
  “别。”
  残存的理智令他强压住体内的一团渴望,轻轻地却是强行将她作“恶”的头扳了起来,蓦然发现她的脸上挂了两行泪珠,心不禁一疼:“怎么哭了?谁惹着你了。”
  “没有。”她赶紧一笑,又哭又笑的样子着实楚楚可怜。
  玄寂离轻轻地捧起她的脸,眉头不由地蹙了几分,声音却是柔得不能再柔:“既没有,那为什么哭,嗯?”
  “皇上又肯叫四儿了,四儿开心得哭了。”
  她扭捏着终是说了出来,到底觉得难为情,还没说完便又埋入他的怀中,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全蹭在了他的衫子上。
  “傻瓜。”男人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抚摸着她的背爱怜一声。
  温情弥漫了一室,许久,窦涟漪自他的怀中微微仰起脸,好半天,终于试探着唤了一声:“寂离!”
  “嗯。”
  男人浅应了一声。
  犹是不确定,她大着胆子又唤了一声,这一次将声音略略提高了一点:“寂离?”
  “嗯?”
  他不仅应了,还低下头探询地望着她。
  窦涟漪张大一双妙目,不错眼珠儿地盯着他:“寂离,四儿又可以这样叫你了吗?”
  那般紧张与小心,令他的心蓦然一疼,而女人的眼角尚挂着的一颗泪珠,犹如梨花带雨,双唇缓缓凑上去,温柔地吮吸掉一滴晶莹,“四儿,真的喜欢唤我的名字吗?”
  “真的。”她用力点头,唯恐他不许,娇唇浅浅地嘟起:“四儿只要这么一个特权,寂离若是不肯的话,未免太小气了。”
  一想起好长一段时间,他都将这一特权收回了,她的心便闷闷的不痛快。
  “越发大胆了,竟敢说朕小气。”菀尔间,他抬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头,佯装生气道。
  见他不肯答应,窦涟漪急了,自男人怀中倏地坐了起来:“皇上就是小气,方才还说没人敢伤害我们的孩子,这么快便不作数了。”
  “又跟孩子有什么关系?”玄寂离不觉好奇。
  两只乌黑的眼珠转了两转,女人的唇颇有些神气活现地挑起:“自然有关了,皇上若是不答应四儿的请求,四儿不敢说什么,可心中必定是不开心的,四儿不开心了,腹中的孩子焉能开心?”
  “啊,那照这么看来,即便是为了朕的皇子,朕也得依了你?”明知道她在胡搅蛮缠,他却欢喜极了,心中早就应允了,只是故意地逗着她。
  窦涟漪见他松了口,得意地抿了嘴偷笑:“可不是得依了四儿。”
  “那就依了,我可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我的皇子噢。”他哪还能不依,只是嘴巴上犹自强硬着。
  她才不管为了什么,这边一松口,她那边便欢叫起来:“寂离,寂离,寂离……”
  “就你胆子大,竟然将皇上的名讳当歌唱。”见她一高兴,手舞足蹈的,他赶紧将她捉入怀中,“小心点,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
  窦涟漪窝在他的心口,吐了吐舌头,然后抚着肚子舒服地叹了一口气:“听见没,你父皇只紧张你,压根不是紧张你的娘亲。”
  “你到底有没有良心,啊?”他气恼地睥睨着她,如果他哪一天死了,肯定是被她冤枉死的。
  偏她,捂着嘴巴偷笑不止,那样娇憨的模样宜发地勾人,他好想将她抱紧,狠狠地“疼爱”一番,偏是不敢造次,只得恨恨地躺下,顺势将她收入臂中。
  “不早了,歇息。”

  ☆、第133章 戏里戏外

  可是她睡不着,一双眼睛在他脸上瞄来瞄去,灼热的温度令闭着眼睛的男人都有所感应,哗然睁开双眼,不禁浅拧了眉头问:“怎的还不睡,若是害得皇儿没有休息好,看我不罚你。”
  “四儿睡不着。”哼,开口闭口就是皇儿,还真是一点也不关心她啊,窦涟漪情急之中,指着燃烧的蜡烛:“太亮了,晃得人不能安睡。”
  一边说一边欠起上身准备喊人来调小或是灭了,被他一把按住了:“我去。”正是温情缕缕的时刻,他不想外人进来给破坏了。
  窦涟漪安心地躺在床上,看着她的皇帝夫君亲自下了床,迈着异样慵魅的步子走过去,一一吹熄了烛火,屋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寂离,你在吗?”
  双眼还未适应黑暗,眼前漆黑一片,屋子里好安静,她突然害怕起来。
  “我在。”
  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收进怀中,那样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窦涟漪蓦然觉得安心,此生有他,再不惧任何风风雨雨。
  转眼,太后生辰快到了,这是太后回銮的第一个生日,是以皇上决定大力操办,合宫上下为了给太后庆寿,忙得热火朝天。
  后宫妃嫔为了挑选礼物更是绞尽脑汁,想着一举博得太后的欢心,进而获得皇上的恩宠。
  窦涟漪没想那么多,但无论是为了皇上,还是因着与太后的那些过往,她都想尽一份心,思来想去,孝仁太后诚心信佛,便打算亲手抄一卷佛经呈给老人家。
  可是她如今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正是害喜最厉害的时辰,而这一次比上次还要严重,以至她还跟他开玩笑,说一定是个皇子,不然怎会这么闹腾。
  “朕的儿子,不许调皮,害你母亲这么辛苦。”他听了,当即指着她的肚子,一本正经地下了旨意。
  格格格。
  她笑得伏倒在桌子上,引得胃酸一阵上涌,干呕了好一会才消停了一些。
  玄寂离很是担心,招来徐李两位太医诊看,都说每位孕妇体质不同,孕相也不一样,甚至有的孕妇从头害到尾,属于正常现象。
  两人这才略略放了心,可是两位太医又说一到三个月期间最易小产,嘱咐她多卧少动,忌食生冷,红花麝香等物更是碰都碰不得,说得两颗心又悬了起来。
  最后,玄寂离令徐太医日日请脉外,将关睢宫一应饮食用品检查一遍,方可供她使用。
  农历四月二十八,太后生辰的日子终于到了,除了宫乐舞蹈表演,皇上还特意请了京城最有名的德云戏班进宫献演。
  庆生宴结束后,皇帝带着一家人前往畅春园中的流云阁,这里专门建有大戏台,是专供天家听戏的场所。
  看台在二楼,大家依位次而坐,第一排太后居中,皇帝与皇后分左两边,皇贵妃安景凉与淑妃萧丽云又分坐于皇帝与皇后的旁边。
  几名嫔妾与夫人则在第二排就座,窦涟漪就坐在皇帝的斜后方,一抬眸,便可看到他清雅而潇洒的背影。
  及至开场,台上鼓乐齐鸣,一群着了群猴装扮的戏子在上面耍来耍去,谓作暖场,将气氛一下子挑了起来。
  接着一连三场正戏,分别是《豪宴》、《闹天宫》和《游园》,都是太后喜欢的,三场演完,为怕众人看得厌烦,中间插入一段宫舞。
  屏风后,巨大的盘鼓隐约可现,鼓上,曼妙舞娘踏鼓而舞,脚尖每抬起落下时,发出扣人心弦的鼓点声。
  只一眼,窦涟漪便认出了舞者,那样美妙的身姿,那样动人的身段,除了明雪鸢,断无第二个人舞得出来。
  妙就妙在前面树了一方丝质屏风,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意境,令人宛如置身瑶池仙境,赏天女舞蹈一般,也就难怪所有人都屏住气息,心随着每一下鼓点而动了。
  就边皇上也在目不转睛地观赏,窦涟漪抿了一下唇,悄悄地伸出手去,在他眼前晃了一晃,身子跟着凑过去,悄声戏谑:“皇上,莫不是看痴了?”
  “怎么,你吃醋?那朕看你好了。”他作势便要转过头来,吓得她赶紧丢下一句“不要”,撤了回来。
  就在这一问一答的瞬间,台上多了一个人,女子一袭绿衫,背对看台婷婷玉立于屏风前,手中笔时而疾走龙蛇,时而婉转逶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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