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废后》第88/174页
玄寂离双眼一亮:“说出来听听。”
“这附子粉一旦沾上,数日难去,如今只须取一盆清水来,让她将双手浸入其中,残留于指甲中的粉末便会漂出来。”
话音未落,宁静如倒是头一个赞成:“奴婢愿意一试。”
很快,有人端来了一盆水,女人毫不犹豫地将双手没入水中,那样子,令玄寂离也动摇了自己猜测:莫非,真的冤枉她了?
“飘出来了。”
下一刻,一声惊呼加上亲眼所见,打断了他的思绪。
“宁静如,你还敢狡辩吗?”玄寂离怒极反笑。
宁静如不敢置信地看着水中漂浮着的细小粉末,以及一点点染黑的水,“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奴婢什么也没有做……”
如此恶毒还不思悔改,男人觉得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污了自己的眼,“带下去,审清楚了。”
“皇后,奴婢要见皇后,皇后可以证明奴婢的清白……皇上,求您让奴婢见一见皇后。”女人挣脱抓她的人,伏在他的脚下狂呼乱吼。
玄寂离心中一动,眼底泛起一丝寒意:“拉下去,赐白绫。”
“啊――”女人愣了一下,随即发出凄厉的哀号,发疯一般地挣扎着,“放开我,皇上,奴婢真的什么也没做,您相信奴婢吧……”
可她悲惨地发现,自己一介女流,哪里是众太监的对手,除了惨呼外,只能眼睁睁地被人带下去,再用一丈白绫了结人生。
“等一下,俪嫔娘娘有事求皇上。”
一个人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众人闻声一看,竟是窦涟漪的贴身侍女秀珠,只见她径直走到皇上面前,跪了下去。
“可是她情况不好?你不呆在她身边侍候着,跑这来做什么?”玄寂离说着便迈开大步。
秀珠跪着转了一个圈,冲着他的背影叫道:“皇上,俪嫔娘娘安然无恙,主子遣奴婢来带一句话:放过宁静如,为腹中孩子积福。”
男人脚步骤然一顿,拨转身子,盯着地上的人问:“她果真是这么说的?”
秀珠不出声,只重重地点了一个头,说真的,她并不愿意跑这一趟,恨不得皇上快点杀了那个恶毒的女人,无奈主子非要她来。
“宁静如,蓄意谋害朕的女人还有皇子,罪该当诛,现念在俪嫔替她求情的份上,死罪可免,即刻赶出宫去,永不许踏入京城半步。”
只听得“咚”地一声,宁静如晕倒在地。
“朕,希望这样的事再不要发生。”他的目光一一扫过女人们的脸,凌厉而森然,像是无言的警告。
安景凉率先醒过神来:“臣妾谨遵圣谕。”
其他妃嫔也如梦初醒,齐齐跟诵,玄寂离听在耳里,却如梗在喉,这些都是自己的女人,天天讨他的欢心,谁知道是因为爱他还是爱他手上的权利与荣华?
“都散了吧。”
他有些疲倦地挥了挥手,孑然而去。
夜色中,皇上的撵轿在宫里疾行,李莲成跟在一边略有些吃力,“皇上,方才来的路上,徐太医说俪嫔娘娘这一向害喜严重也跟食物搭配不当有关。”
“嗯?怎么回事。”原本倚在轿撵上的人一下子坐了起来。
李莲成不敢隐瞒,当即回道:“前儿个海南不是进贡了不少螃蟹吗,俪嫔娘娘觉得新鲜,多吃了几回,原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
“只是什么,你再吞吞吐吐的,小心朕治你。”玄寂离已然猜到其中必有故事,只是不知道这次又与谁有关。
咳咳两声,李莲成一气说了下去:“只是俪嫔娘娘那日给皇后请安时,多吃了两只柿子,皇后见她喜欢,便将余下的都送了她。这螃蟹与柿子都是好东西,只是不能同吃,否则便是好人也会恶心呕吐,何况是有了身孕的人呢。”
又与皇后有关。
月碧落,你太让朕失望了。
到了下一个路口,玄寂离一拍轿杆:“去太后殿。”
四名轿夫脚步一转,便一路抬到了太后的慈宁宫外,轿落,男人无言地走下来,脚步深沉地一步步走上前去。
掌事太监慌忙迎上来打了一个千儿,看来他料想得不错,太后还没就寝,不然,刘喜不可能这么晚了还守在这里。
“儿臣给母后请安。”
玄寂离进去,端端正正地冲着歪靠在贵妃榻上的母亲行礼问安。
“坐吧。”孝仁太后没有起身,只扬手指了指榻边的椅子,一脸疲累地闭了目:“没想到宁静如这么丧心病狂,一而再再而三地害人,哀家看她不止是糊涂,还愚不可及,这种人死不足惜。”
他抚了抚明黄色的袍,淡淡地一笑:“若只是她糊涂倒也不足为虑。”
“皇帝的意思是……”孝仁太后哗然张开双眼,“你怀疑皇后?”
玄寂离面色不改,“儿臣没有。这么晚了过来,一是让母后受惊了,儿臣心中过意不去;二是想问问母后,当初的约定还算数吗?”
☆、第135章 心事不一
他答应娶月碧落为后,太后则接受窦涟漪以及她未来的孩子,这是他与孝仁太后之间的约定,除了母子二人,再无一人知晓。
“当然算数,难不成你竟怀疑哀家不曾?”太后一直拨弄着手中的佛珠,闻言,手猛然一顿,佛珠也跟着停止了转动。
男人起身告辞,“母后,儿臣不打扰您休息了。另外,儿臣觉得皇后一个人打理后宫,精力毕竟有限,皇贵妃的身子看上去已无大碍,着她一起协理着,由您着人去宣吧。”
“来喜,皇上的意思你也听到了,去传哀家的懿旨。”孝仁太后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内殿门口,这才收回视线。
来喜犹豫了一下:“这么晚了,怕是都睡下了,不如…..”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以为她们睡得着。”太后微哼了一声,扔下一句,便闭目养神去了。
来喜再不敢怠慢,立即赶往坤宁宫,皇后果然还没睡,见她深夜前来,也不觉得惊讶,“来喜姑姑,太后可还好?”
“还好,请皇后放心。”来喜恭应一声,不再废话,“太后懿旨:皇后一人打理后宫终是辛苦,即日起着皇贵妃安氏协理后宫。”
月碧落端庄依旧:“臣妾谨遵懿旨,请太后放心,臣妾一定与皇贵妃共同打理好后宫事宜。”
“奴婢还要去皇贵妃那里传达,这就告辞。”
玲珑送走来喜回来,小心地问道:“娘娘,夜深了,还等吗?”今儿是初一,按例初一和十五皇上必来中宫陪着皇后,今儿个只怕不会来了。
“等?就算本宫等到天亮,他也不会出现的。”月碧落幽幽一声,眼底说不出的落寞与黯然,“只怕以后也不会来了。”
玲珑连忙安慰道:“不会的,今儿个事出突然,皇上少不得陪着俪嫔,其实皇上心中是有皇后娘娘的。”
“他都怀疑上我了,你认为皇上心中还有你家皇后娘娘吗?”
玲珑愣了一下方才会过意来,不禁大惊失色:“娘娘的意思是,皇上怀疑今晚的事与您有关?不会的,一定是您多心了。”
是自己多心吗?月碧落倒愿意是自己多心了,她苦笑一声:“怨不得他起疑,当初是本宫留了宁静如 一命,如今又将她调到身边,现在她出了事,本宫纵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这个宁静如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害了自己是活该,如今还连累了娘娘,着实可恶。”玲珑一跺脚,恨恨不已。
月碧落摇摇头。
“她也是遭人算计了。” 宁静如靠上自己,一心想回到皇上身边,这个时候绝不会出此下策,去动窦涟漪腹中的孩子的。
玲珑又是吃了一惊:“是谁这么大本事,一箭双雕,可真是好计谋。”
还会有谁?
放眼宫中,除了皇贵妃安景凉,只怕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谁是这次事件最大的受益者,便是谁。”女人长长的指甲在衫子上无意识地划过,上好的锦缎不堪尖厉,留下一道道划痕。
“她?”
玲珑冲口而出一个字,便悚然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