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劫全集zei8.com》第74/222页


“李夜茗是锦段的妹妹,是母后赏赐给儿臣的。她们姐妹情深,不知是不是李夜茗求到了母后这里,扰了母后……”

木皇后凌厉了眉眼,冷漠又尖锐,冷冷地望向他,道:“在太子眼中,难道我竟已不通情理至此,后宫之事非要有人求着才肯关心一二?还是……”她的眼睛里渐渐凝聚起凛冽的寒霜,“还是原本你已打算,连她也一起,投入暴室?”

成郢笑道:“母后多虑了,儿臣是想保她们,而非害她们。”

木皇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声音冰冷刺骨,带着满满的讥诮与不屑,“薄情冷血从来都是刻在成家人骨子里的东西,但愿你与他们不同。”

成郢垂下眼睫,微笑着告退。

这是多么……不合时宜的紧张啊!流落天涯头白也,难得是,再相逢。这骨肉血亲,关心则乱,她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然而不管前朝、后宫乱到何种地步,锦段在牢狱之中却是风平浪静,无人打扰,无人提审,更无人怠慢,仅仅是被囚禁而已。但这一切越是安静,锦段心中便越是忐忑不安。莫说是杀了太子良媛与皇孙,就算是杀了一个普通宫婢,也不可能只是被打入暴室而不审不问吧?就算是要求证**,难道竟也可以不问她的口供吗?

这是多么不合常理啊!

这些日子,锦段心里不停揣测着究竟是谁想要置她于死地。自入宫起,她便一直如履薄冰一般,千般小心,万般乖巧,从不敢惹了谁的眼。郑太后待她虽已不如从前,但若说此局为郑太后所设,她却也是不相信的。郑太后想要杀她,又何必费这样大的周章,还搭上一个皇孙?郑太后手中捏着她与锦家最大的把柄,只要将她的真实身份公之于众,且莫说是她,就连锦家都逃不掉一个“欺君之罪”!她思之量之,绝不相信此事是郑太后所为。

那便只剩下一个太子妃林安澜了。

自她入东宫起,林安澜对她的厌恶与忌恨便与日俱增。若说初时尚且顾忌着郑太后与成郢,那到了后来便是彻底不顾一切了。林安澜在人前尚有收敛,在人后已然对她恨到了咬牙切齿的地步。

锦段不知道自己何至于被林安澜恨到如此地步,但她看向自己时那种憎恶的眼神,锦段心中从不曾忘记过。锦段再明白不过,若说这宫中谁最恨她,那便非太子妃林安澜莫属了。再回想起出事那一日,小林氏与贾承徽联袂出现的时机是那样的凑巧,还有她们虽然惊恐,但仍旧十分镇定的模样,不由得让她怀疑,她们确是有备而来。

林安澜精心设了这个圈套,笼络了初雪,引她上钩,目的便是一下摧毁她。她甚至怀疑连郑良媛怀有身孕的事林安澜都是知道的,害死一个良媛并不算什么,但害死一个皇孙便是万死难恕了。

想通此节,锦段怫然变色,咬牙切齿:林安澜,你究竟有多恨我才会这样想要置我于死地?!

她自认小心谨慎,从不敢越雷池一步,哪怕是在成郢面前,亦从不曾忘记过自己的本分。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为什么林安澜仍旧对她不依不饶?林家已然送了小林氏入宫,林安澜又何必还死揪着她不放?

就算“良娣”之说并非空穴来风,但终究还是要皇帝下旨敕封才算作数,否则说再多都是空谈。若只是因为这个,那林安澜就不只是未雨绸缪了,她已然草木皆兵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

她将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闭上眼靠在墙上。当年选择入宫,仅仅是为了她与妹妹能有口饱饭吃罢了。可这些年里,她却时时刻刻生活于惶恐之中,日日提心吊胆,总是害怕会随时丢掉性命。

她自认从无害人之心,但不知为何,总有人不肯放过她,想要使她陷入深渊,无法自保。为此她每日生活于恐惧之中,或许只有她就此丧命,他们才肯罢休。她心里十分清楚,此番她若死了便罢,若是活着出去了,只怕日后自己与林安澜二人,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林安澜既已出手,又岂能容她活下去?

而她,既能进这暴室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却不可能每一次都化险为夷,总有一日,她会死得很惨。若不想死,势必要反击,可是如今无依无靠、无权无势的她,又该如何反击?

就在锦段苦思筹谋之时,暴室外却突然传来消息:太子良媛郑氏之死,经查实为承徽贾氏所为。东宫大宫女锦段无罪释放。

这个消息,既在她的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这些日子她一没被审,二没被用刑,便已然猜到,也许宫里的人并不想她就这样死了。只是若说是贾承徽害她,她却是怎么也不相信的。

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承徽,纵是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做出如此狠毒的祸事。更何况,郑良媛死了,于她一个不得宠的承徽来说,半点利益也无。她又不傻,何必涉此风险?

锦段带着满心疑惑离开暴室,一步一步迈上石阶,走出暴室的大门时,温暖的阳光照到身上,驱走了自狱中带来的满身阴寒。

原来天竟已回暖。

李夜茗飞奔着扑到她怀里,放声大哭。

她轻抚着妹妹的背,低眉笑道:“没有事了。夜茗,不怕,我还活着。”

李夜茗哭道:“姐姐呀,你不在,我一个人真的怕。”

她们两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锦段因心中有事,只蹭了蹭妹妹的脸颊,轻声安抚了她几句,便开口问道:“夜茗,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凶手怎么会是贾承徽?”

李夜茗理所当然地道:“太子已经查出来了,杀害郑良媛的人其实是贾承徽,是她买通了初雪,嫁祸给姐姐的。”

锦段皱眉,“怎么可能。”

“可是……此事千真万确呀,他们从阮玉阁里搜出了半截尚未丢掉的剪木,证据确凿,贾承徽见赖不掉,便悬梁自尽了。”

锦段猛然一惊,不禁失声:“自尽了?”

李夜茗点头,“已经死了。”她看锦段面有异色,迟疑了一下,忍不住问:“姐姐,你怎么了?不高兴吗?太子已经查明了,你是清白的,是贾氏在陷害你,她想要害死你。亏得太子已然查明,否则姐姐岂非平白要被冤死了?”她的语气里带了愤愤之意,“平日里见她喜爱谄媚于太子妃,与我们虽不说亲近,却也没有什么大仇,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狠毒的一个人,要置姐姐于死地!当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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