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女儿-----现代版真实的格格的故事》第19/28页


几乎全是妇女。这座无人管理的温泉,实际上形成了女子专用浴池。叶绿漪所在的军文
工团住到这里以后,最初闹过几次小小的笑话。连年累月的行军打仗,同志们根本无暇
顾及个人卫生,所以大家身上都长了“光荣虫”(虱子),特别是留长头发的女兵,就
更难加以清除了。如今住到温井附近整体,谁个不喜爱这零下30度严寒中的温泉哩!年
轻的文工团员们立刻跑到温井小镇的浴室来了,按着男部和女部两个门分别跑进去,在
更衣室脱去衣服,就像鱼一般地跳进了颇为宽绰的浴池里。这浴室内没有人负责升炉子,
玻璃窗又被炸弹震碎了,气温很低,可是水温高达四五十度,所以满屋子全是浓重的雾
气,往窗外直冒。洗了一阵子,人们才发现浴池中间有一道矮墙,齐腰高,墙的顶端恰
好是搭毛巾和放肥皂的地方。中国人谁也不知道这段矮墙就是隔开男女浴池的唯一屏障。
所以身体泡热了之后,矮墙两侧的男女文工团员陆续从水中站起身来,靠到矮墙边上来
取毛巾、擦肥皂,这才彼此发现生理上有某些不同,演出了一场异国风光的喜剧……自
然又有积极分子报告了文工团的协理员(就是从前宣传队的那位指导员,他升官了),
他听说之后深感遗憾。也许是害怕军政治部主任批评自己;也许是害怕这些青年男女在
温泉中沾染了资产阶级思想(尽管朝鲜还没有资产阶级的时候就先有了这个温泉);也
许是后悔自己未能亲临浴池指挥“美人鱼”的演出……加之此种偶然事件是无法批评下
级的,只好宣布了一条规定:女同志单日洗澡;男同志双日洗澡。此后,本团男女不再
打“遭遇战”了;可是朝鲜妇女却不管这一套,不分单日双日,照洗不误。在她们的观
念里,洗澡就是洗澡呗,何必大惊小怪哩!结果倒是文工团的男人害怕了,退出了“阵
地”。温井浴池又恢复了女人的一统天下。无论如何,中国的男人总比朝鲜的女人多一
点孔孟之道啊。有一天,侦察科长余虎带着一些战士从温井路过。正逢敌机轰炸,就找
个田坎隐蔽起来。不料炸弹落在了温泉浴室的墙外,轰倒了一堵墙,转眼之间就从浴室
里逃出来十几个女人。这是零下30度的三九天呀!这些女人,赤裸着身体,被别人看见
只是小事一件,要紧的是很快就会冻死!余虎带着战士们跑了过去,立刻把军大衣脱下
来,裹住了这些女人,然后又冲进浴室,救出了两个受伤的,还从瓦砾堆中扒出来不少
衣帽鞋袜。扒出来的都是军衣,余虎才知道了这些女人是本军的文工团员。由于衣物不
全,余虎就让这些文工团员把军大衣穿走了。这些遇救的女兵当中,就有我们的公主叶
绿漪。她回到住地之后,才发现自己披着的军大衣里子上写着“余虎”二字。她记不得
脱大衣给自己裹身子的战士是什么模样儿了,却牢牢地记住了这个名字。后来,军文工
团派人把这些军大衣送回去了,叶绿漪很想给余虎捎一封感谢信,但一回想自己当时的
窘态,立刻脸上发烧,这种信还是不写为妙。
  无巧不成书。今天,在前沿阵地上,倒是轮到叶绿漪救护余虎了。她原本要跟随三
连战士们去打仗的,这是立功入党的好机会呀!可是,当她听到了余虎的名字,就像被
绳子捆住了双脚,一步也离不开了,直到师首长把抢救余虎的任务交给了她。她使出了
吃奶的力气,抢着把大个子余虎背到了一处向阳避风的战壕里,小心地给他脱下大头鞋
和布袜子,发现这两只冻僵了的脚毫无血色,冰凉梆硬。她懂得这是组织坏死的前期症
状,假如再不抢救,腿脚的肤色一变黑,那就只能截肢了!此时余虎已因疲劳过度而昏
昏睡去。叶绿漪给他揉脚、搓脚,全都无济于事,搓狠了还可能把皮搓掉了哩。“侦察
英雄怎么可以没有脚呢!”叶绿漪毅然解开了自己的棉袄,把余虎的双脚抱在了自己怀
里。她好像怀抱着两块冰,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冷得浑身发抖。但是,她把这双脚
抱得更紧了,决心用自己的体温,使英雄的下肢复苏!
  留在前沿阵地上的同志,无不敬佩叶绿漪的高尚感情。刚才不久,这位美丽的公主
还站在阵地上给大家唱京韵大鼓哩,战士们无不感到激动和幸福,因为谁都知道这位文
工团员是位血统高贵的公主。公主上火线来给战士唱大鼓,这已经是值得传颂的战地佳
话了;可是谁又能想到,公主会把战士的伤脚揣进怀里呢!同志们没有劝阻她。这和冲
锋陷阵一样,也是一种英雄行为啊,怎能劝阻呢!别的同志,把大衣垫在余虎的背后,
盖在余虎的身上,又喂他喝了一点开水,就悄悄离开了这条战壕,因为他们还担负着巡
逻阵地的任务。
  冬天的太阳,虽然苍白无力,但照在这避风的战壕里,照在余虎盖着的棉大衣上,
还能增加几分温暖。余虎喝过水之后,微微睁了一会儿眼睛,看清了对面这位美丽的文
工团员。他知道军文工团有一位公主,也看过公主跳舞、唱歌、打腰鼓,但那都是化过
妆的,所以未能把公主和面前的姑娘联系起来。他在温井救过这位公主,亲手把自己的
大衣裹在她身上,但当时也没有看清她的面貌。现在,他在猜想,这位女文工团员为什
么羞答答地坐在我的对面呢?而且靠得这么近?他还没有想明白,就又睡过去了。
  叶绿漪的前胸,刚才已经被冰得麻木了。她感到浑身寒栗,又想呕吐。但她坚持下
来了。现在,自己的前胸恢复了知觉,又看见余虎睁开了眼睛盯着自己,以为他的双脚
也恢复了知觉,所以又高兴,又害羞,赶紧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发现余虎又睡着了,
她的心清才稍微平静了一点儿。5年之后,余虎和叶绿漪结婚了,新婚之夜,新娘告诉
新郎一个秘密:“你知道吗?当我在战壕里抱着你冻伤的双脚的时候,从中午一直抱到
日偏西,足足3个多小时。你知道我在这3个多小时里,经历了多少思想斗争,拿出了多
大的毅力吗?你哪里知道,那时候我们这些女兵,穿的都是‘空心棉祆’,棉袄里边连
一件小褂儿和汗背心也没有。那些衬衣衬裤,有些给伤员穿了,换掉了他们的血衣;有
些撕成了碎布条,当卫生纸用了;我的最后一套内衣,是用石头压在了小河沟里,打算
先泡一夜,把虱子淹死,第二天再洗,可是一夜西北风,小河沟冻上了冰,跑去一看,
哭笑不得,再也拿不出来了!你知道吗,你的脚板比冰还凉,就直接贴在我的肉皮上,
整整3个多钟头……现在你口口声声管我叫公主,公主,你想想看,古今中外,哪儿有
这样的公主,把大兵的脏脚抱在怀里的呀?”这段话,使新郎深受感动,所以结婚24年,
余虎从来都十分敬重妻子,没有吵过半句嘴。
  余虎第二次醒来时,已是红日偏西了,战壕上空,彩霞满天,战壕里边,叶绿漪满
脸红云,不敢说话。余虎已经发觉自己的双脚揣在了姑娘的怀里,他的双脚已经得救了!
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知觉,却已能感觉到姑娘的体温了。他想把脚抽回来,却还动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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