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女儿-----现代版真实的格格的故事》第9/28页


  原来,一小时以前,余院长接了妻子的电话,知道了“咱们的小公主,爱上小司机
啦!”就离开了北京饭店,当真遵照妻子的指示:“你好好研究研究吧,我的研究院长
同志!”开始了一番深入的调查研究工作。
  他走出了北京饭店,有意无意地坐进了一辆出租小汽车,话也说得含糊,叫那司机
开车“到东城区的几个出租汽车站去绕一绕!”司机是个小姑娘,她见余院长虎头虎脑、
布衣布鞋的个头儿,听他说话那南腔北调的派头儿,心知是位大首长,二话没问,开车
就走,附带说一句,北京到底是首都,她不像上海、武汉、广州那样“排外”,在这些
有点洋气的城市里,你如果不会讲当地话,而说普通话,就会受到冷遇,乃至吃白眼,
受骗上当;北京则不然,她城区500万居民当中,地道的“老北京”人,只占少数,多
数则是全国各地迁来的,而且越是讲南方话的官越大,南腔北调、布衣布鞋的,更大。
所以北京人是不敢“排外”的。于是这个司机小姑娘,就载着满腹心事的余院长,在东
城区一系列的出租汽车站之间,穿梭般地绕了起来……


  余院长早就爱上自己的小司机张兴了。3年来,他亲眼发现张兴躲在小轿车里念英
文书,少说也有1000次吧。恒心是可以感动人的。所以最近研究院通过考核评定技术人
员职称时,余院长主动提出,叫张兴参加了资料室翻译人员的考试,这个年轻人果然取
得了优异的成绩。但是,某些专职翻译不服气,什么“本院考核项目太少”啦,“张兴
没有大学毕业文凭”啦,“院长偏爱司机”啦,议论纷纷。余院长一怒之下,又通过老
战友的关系,叫张兴参加了大学生英语专业的毕业考试,门门都考,毫不含糊,结果成
绩更好!研究院党委立即决定,破格提拔司机张兴担任资料室专职翻译。于是,另一种
议论开始了,包括余院长本人在内,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张兴是怎样自学成才的?甚至
报社的记者,也来向余院长采访,还约他写一篇介绍张兴的文章哩。这两天,余院长沉
浸在愉快的思考之中。是呀,大凡给首长开小车的司机,只要他自己愿意学习,会抓紧
时间,那零碎时间多得很,甚至还有相当整齐的时间哩。不论接送首长上下班,还是送
首长去开会、看戏、赴宴、访友,汽车司机都有或长或短的等候时间。此种等候时间比
开车行驶的时间长得多,也是被公认为“工作时间”的。一般的司机,在等候首长的时
候,大多是休息、打盹儿,或者几个司机凑到一辆车里聊大天儿、发牢骚、谈女人、打
扑克牌,君不见人大会堂门前停着的上千辆小汽车,司机们都在虚度时光吗?也有些首
长的“民主作风”好一些,凡属看戏、看电影、出席比较随便的小宴会,都要把自己的
汽车司机带进去同吃同看,以示平等。如此这般,也就“惯”坏了一些司机,首长如不
带他们同吃同看,那汽车就会抛锚的!于是,也就出现了某种怪现象:小车司机参加的
“白吃宴会”(首长是要花钱的)比大学教授还多;看过的“内部参考影片”比电影导
演还多。可是我们的青年司机张兴则不同,他一不在小汽车里打盹睡觉;二不跟别的司
机“同流合污”;第三是决不接受余院长夫妇恩赐的“平等地位”。他每次出车,都是
自己带点干粮,一暖瓶开水,两本英文书刊,时间抓得可紧啦,往往一天可以凑够4小
时以上的学时,积砂成塔,集腋成裘,赶得上半个在校学生。他常说:“浪费时间就是
浪费生命!”这话儿余院长和叶处长都听见过,又怎能不格外喜欢这个年轻人哩!
  可是,仅仅这点儿素材,还不足以完成介绍张兴的文章。什么思想促使他刻苦自学
的?有谁指导他进行自学吗?他的家庭环境又怎样?唔,假如小公主真的爱上了小司机,
身为研究院院长的爸爸,可就必须认真研究一下这后一个问题了!
  出租汽车的司机小姑娘,载着余院长经过了一处又一处出租汽车站,终于在一处不
大的门面前停下了。余院长付了款,走进了调度员狭窄的业务室。他来过这个地方,3
个月以前还主动地为三轮车工人张铁腿的工作问题,给一位当局长的老战友写过信,现
在,张铁腿已经在此处当了两个半月出租汽车的调度员了。当时,组织上找张铁腿谈话,
说:“你已经50多岁啦,从小就拉排子车,蹬三轮车,如今体力不支啦,可是组织上考
虑到你是一张活地图,应该发挥你的特长,就提拔你当个出租汽车调度员吧!这是组织
上照顾老工人,也是工作需要嘛。”张铁腿听了,感慨万分,第二天就叫老伴儿赶制了
一身干部服,穿着它去走马上任了。他干这份差事儿,没得说,果然是个极精明的专家,
本区本片,几百条大街小胡同,从前叫什么,现在叫什么?哪儿宽哪儿窄?哪儿是汽车
无法掉头的死胡同?他张嘴就来,真是了如指掌,如数家珍。所以年轻的出租汽车司机
们,对于张师傅(很少有人再叫他张铁腿了)的调派,无不佩服得五体投地。张铁腿可
是焕发了革命青春,越干越来劲儿,还经常主动替别的调度值夜班哩。不过,他夜晚一
想,调度员这份儿美差,到底是怎么落到自己头上的呢?我一没请客,二没送礼,天上
就往下掉馅饼呀?想着想着,心头一动,原来3个多月以前,儿子张兴开车路过家门口,
往家里送工资的时候,我跟出来过,认识了坐在车里的余院长,他还问过我的岁数和蹬
不蹬得动三轮车哩……对,提拔我的,准是他!后来,张铁腿叫儿子给院长送两只老母
鸡去,张兴可不干,硬说:“没有的事儿……咱跟大红门,压根儿没这份交情!”张铁
腿又跑去请教泰山大人,黄允中也说:“你道儿熟,调车派活儿麻利快,早该管这摊子
事儿啦!凭本事吃饭嘛,谁靠谁呀?”这些话说得句句在理儿,可张铁腿心里还是认准
了是余院长帮的忙。他一直想当面向领导道个谢,可是偏偏没个见面的机会。啊哈!这
不是余院长吗?自己走到这6平方米的小小业务室里来啦!张铁腿喜得蹦起来老高!
  张铁腿把余院长让到自己的木椅子上坐下,慌慌张张地又是倒茶、又是敬烟、又递
扇子、又持手巾把儿,足足忙乎了两分钟,却一句话也没说。其实,这个地方也没法儿
说话,汽车司机出出进进,要车的电话铃儿响个不停,登门叫车的客人一个个心急如火,
大着嗓门嚷,还直劲敲打玻璃窗子……余院长无可奈何,只好也大着嗓门儿向张铁腿说
明了来意,约他有空时再谈,说罢就走出了这间小屋。张铁腿一听说儿子也被提拔当翻
译,更认准了余院长是全家的大恩人,怎能让他白跑一趟哩!于是,张铁腿也使用了权
力:临时指定一名中年司机代替调度值班,又抓了一名青年司机开上了小汽车,迅速追
上余院长,请他上了车,几分钟就开到了自己家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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