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爷请自重全集Zei8.net》第119/157页


房内听差已经服侍段芳华换好了婚纱,
那婚纱是西洋的设计师专门为段芳华量身设计,不妥之处反复修改,直衬得玲珑身段曼妙妖娆,水蛇一般。门板打开,一个官家太太不由得啧啧赞叹:“瞧一瞧,当真是年轻,皮肤这样光滑,身段更是好,仙女下凡似的,当真是比不得了。”
另一个亦是满口夸赞:“二少要娶的人,定然秀外惠中,样子也极是标致的。年轻的女孩子又有几个可以比得的……二少真是好福气……”
“二少自是福气好,能嫁给二少,那也是有福气的人……”
……
段芳华望向镜中的自己,当真是极美,杏眸如水,唇齿嫣红,被那轻盈透彻的白纱一衬,画上的仕女一般,如梦如幻。一时间竟连自己都看得有些痴了,只是怅然的想,这样的自己,一生最美好的自己,他会喜欢吗?
付东倾被听差催促着出来,不得掐灭手里的烟站起身,拉了拉褶皱的衣角向外走去。
宾客已经齐聚一堂,自是热闹非凡。红毯铺砌,仿佛红尘万丈。付东倾的心里直生了一种麻木的钝痛,怔忡的望着满堂宾客,心底里却生了莫名的寒凉。直至那一抹艳白嵌入眼帘,像暮秋时节的霜白萋萋,冰冻一切百花艳滟,自肩头抖落的,是无尽的清寒。虽然不曾得到过,他却知道自己彻底失去了什么。
望着逐步走近的段芳华,便生了一种恍惚,那样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似人世间最美的一朵花,悄然在他的瞳孔间绽放开来,梦寐以求的盛开来了……他竟生了这样一种自欺欺人的恍惚,似痴了一样,就像久病成疾的人临终前的回光返照。
段芳华方得以看到他脸上若有似无的一点笑,近似于欣然,更似眼错。她清盈的眼光凝集在他的脸上不敢移开,只怕那样轻薄的微笑眨眼间碎裂无踪,如同那脸上的耀眼薄光一般。更似暗夜之中的一点希冀,冰冻之时的微弱火光,就因着他的一个微笑,便击溃所有心灰意冷,哪怕万劫不复,她亦无怨无悔。
付东倾伸出手来执起她的,缕空手套将纤细的手指与皓腕细腻的包裹起来,触了指尖便轻轻的挽于臂弯间。
段芳华侧首看他,只见他望向弥散台的目光笔直,利箭一般。而她的心里却生出一种柔软,这样的柔情,只会让自己溺毙其中。
因着这样的喜气,府中一直闹到午夜。
几个同付东倾一般大小的同僚喝了酒,便吵着要来闹洞房。
许婉婷早料到会这样,以往付俊仲和吴素结婚的时候,一帮喝得五迷三道的半大小子就跑去闹,几乎是整夜没睡。许婉婷当真是怕了那样的吵闹,后来便不得不防着。早叫人在厅门处守着,见那一群人吵闹着过来,就将人拦了下来。又叫人将醉意熏然的付东倾掺到房中去。
段芳华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儿,许是一天没有吃东西的缘故,手脚发冷,坐下来更是一阵阵的发寒发慌。此刻听到楼道里的脚步声,便顿时生了汗,紧张的攥紧拳头。
门板应声开启,听差只行到门口道:“二少奶奶,二少回来了。”
段芳华连忙过去扶他。
付东倾喝得不少,将一凑近就嗅到一身的酒气。讨厌那刺眼的灯光,一进来便耷拉着脑袋不肯抬头。
段芳华将人扶到床上之后,去给他倒水喝。再一回来就见仰躺在床上的付东倾已经扯了领带扣子,衬衣也被扯得大开,露出胸膛大片的肌肤。她的大脑‘嗡’的一声响,整面脸红得滴出血来。这样安静的夜晚没有闹洞房的人上来,反倒更加尴尬。她站了一会儿,只得稳了神唤他:“东倾,起来喝点儿水……”
付东倾将摭住眼眸的手臂移开,一双深眸直盯向她。不等段芳倾反应,一只手掌扣紧她的手腕轻轻一扯便压制到身下去。她忍不住一阵惊呼,手里的杯子应声滑落,崭新的褥子顿时湿了大片。
不等她说话,他已经劈头盖脸亲吻下来,很大力,叹吮她的唇齿生了一种尖锐的刺痛,即刻便又红又肿,她喘着气呼疼,只是嘴巴被他堵得严实,最终都变成破碎的呻吟。到底还是怕的,眼角清泪簌簌而下,胸腔内闷疼不已。
付东倾在碰触到她湿润的脸颊时停顿下来,撑起身来,神色状似悲凉的看着她。讷讷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其实他从不知她想要什么,段芳华这样想,可是却不否认。只道:“无论我想要什么,但我知道,即便没有我,你想要的也不见得就能得到。”
他怔在那里,终究一句话也说不出。

☆、(046)景真再现

几日来天气不好,阴沉沉的,半面天似要不堪负重坠落下来。却不见一丝细雨飘落,就这样不见天日的阴着,空气中免不了添了冷意,那样的冷直渗进骨缝里。
林君含捧着一盏热茶心不在焉的呷着,除了掌心滚烫,全身都是冷的。不多时下人抱着一床毯子过来,搭到她的腿上道:“四小姐,天气这样冷,小心着了凉。”
不想温度骤降,眨眼间就像换了一个世界。林君含心里慌然,听着下人这话更是想着,这样的天气如若没有安身之所只怕会冻死……她的脸变得煞白,顿时没了一点儿血色。终究放下杯子,站起身道:“去将张秘书叫过来……”
几天下去,王修文一点儿音讯都没有。他小小的一个孩子又能跑到哪里去?偏偏又是这样的乱世,许多地方都在打仗,她本就心神不宁,夜夜睡不着觉。眼见天公不作美,直将她要逼疯了。
秘书叩动门板走进来:“四小姐,你叫我?”
林君含请他坐下来,心神不宁道:“到现在军中事宜已趋于稳妥,扶桑那边反倒不见半点儿动静。我有些私事急需处理,这边倒要你多留意一些……”
极少见林君含慌慌张张的模样,此刻言词之间却防连唇齿都在打颤,秘书没有多问,只道:“四小姐有事只管去办,军中不会有事,四小姐尽管放心。”
林君含换过衣服便离开了。本来不是冲动的人,也深知这个敏感的时候一定要寸步不离,与扶桑的这一仗本就十分吃紧,而绥军相对薄弱,哪里可以掉以轻心。可是她的心像是被一只手撕拧着,不可思议的痛触传来,根本坐立不安。
侧首望着窗外,路两侧的花木扶苏都已凋零败落。起了风,残败的花枝摇曳,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魅,看在眼里只觉得心慌。
她似自言自语道:“千万不要下雨啊……”
一场秋雨一场寒,那滋味定是十分难耐。她打小便不喜欢寒冷的天,此时只会更加厌恶。
王思敬没想到林君含会亲自过来,提前也未派人跟他吱会一声。知道军中是离不开她的,如若不是心急如焚,以林君含的沉稳性情不会不声不响的跑了出来。
见人从车上下来,马上撑了伞走上前去。天空已经开始飘雨,丝丝的冷雨渗到人的脖颈间去,是怎样的彻骨。
“四小姐,你怎么来了?”
林君含淡淡的应声:“进去说吧。”
素心也接着迎了出来,见到林君含难免感觉愧疚。
“四小姐,很抱歉,你将修文交给我,我却没能好好的看管他……”
林君含再怎么心灼,却也知道不是素心的错。有些错一开始就已经铸就了,患祸波及到了孩子的身上,是她对不起修文才是。
强忍着那疼道:“这件事情不怪你。”
素心去给她倒水暖身子。
林君含和王思敬去里面说话。
一坐下便焦躁的问他:“怎么样了?”
王思敬脸色不好,沉沉道:“回四小姐,周边都已经紧密盘查过了,都不见修文的影子,再往前一点儿就是战场了,我们不敢冒然派兵寻人,只怕这个敏感的时刻会引发同其他军阀的矛盾。但四小姐还是不要太担心,属下暗中已经派了人去找……地毯式搜索,就不相信会找不到修文……”
就这样小小的一个人如今石沉大海,竟寻也寻不到了。
林君含浑身发虚,按着沙发把手的手指只觉得吃力。
不由得喃喃道:“他一个小孩子能跑去哪里?”
王思敬抿紧了唇,亦是一副痛焦灼的模样。实则这些天来他也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种种不好的念头在头脑中盘旋,稍一闭眼便被噩梦侵袭。他知道这是林君含的命根子,如若不能完好的寻回来,她定然也没办法再活下去。
“四小姐,是属下无能。对不起你和修文!”
到了此刻不是怨怼任何人的时候。林君含强压着那心里的疼,平静道:“冒再大的风险也要将修文找到……”她的声音微微沙哑,吐字渐若吃力:“引发其他军阀的嫌隙也不要紧,却是不能让人知道我们在找什么。”
没有什么比孩子的安全更重要。
素心在门外听到这一句话,快走两步进来,把水杯端给她:“四小姐,喝点儿热水暖暖身子吧。”
见她穿得并不厚实,一件昵子大衣,里面是利落的衬衣长裤。秋风瑟瑟,冷雨纷纷,又哪里可以御寒。
林君含没有接那杯子,直接站起身道:“我的时间不多,怎么能在这里坐下去。”
“四小姐……”王思敬唤了她一声,接着道:“四小姐,属下知道你现在的心情,就算为了修文,你也万万不能乱了阵脚。若是要其他叵测之人知晓你在找寻什么,定会一并将注意力投注过来,到时候修文只会更加危险……”
林君含胸膛起伏道:“那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的呆在这里?”
王思敬道:“四小姐,你回军营吧。这里交给属下,昨夜又加派了人手,如若修文在搜寻的范围之内,相信很快就能得到消息。”
其中的严重性林君含又怎可能不知,如若不是有所顾虑,一时片刻她都坐不下去,插翅也早赶过来了。只是修文的安危很重要,家国天下也不能半途而废……
王思敬知道最历经煎熬的要属她,哪怕是不忍,也只能劝阻。
林君含清亮的眼眸闪烁细碎的晶光,转首望向窗外,倔强的颌起首来一句话也不说。嘴巴里却如同吞噬了黄连一样苦涩。
时间眼见不早了,阴雨天的缘故,黑得更是早。走夜路怕是不安全,王思敬便催促着她回去。
素心送她出来,什么时候替她披了块羊绒的披肩也不知道。脑子不听使唤,一双腿脚更是,怎么上的车都不知道。就只见王思敬带好车门之后,冲司机挥了挥手说:“慢点儿开。”
接着就是噼里啪啦的雨幕,纷乱的雨丝砸到车窗上,很快就迷糊了整片视线。林君含之前本是强忍着,这会儿脸上痒痒的,温热湿润的东西顺着脸颊淌下来,漫进嘴里,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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