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先生全集.net》第53/1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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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我们能去那边看看，素儿。”华夏先生的瘦胳膊所指之处，正是一家超市――布正超市。华夏先生说它看上去一级棒。



“好的，先生。”孔素玉说，莞尔一笑。



华孔二人便大步流星走向布正超市，在较短的时间里他们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超市之外，而闪入了超市的里面。



超市里人头攒动，你来我往。女营业员统一着着深红色工作服，戴着深红色工作帽，她们或是幽灵般的穿梭在货架之间，或是纹丝不动地把屁股贴在收款柜前的一把椅子上，一贴就是一天，一月，一年，甚而至于一生。椅子换了无数把，屁股倒可能还是原来的。深红的工作外套的背面，赫然雕刻着一只巨大的蝙蝠，口大而牙尖；整只蝙蝠占去背面面积的二分之一，仿佛在说：“来吧，源源不绝的顾客们，你们来吧，我将吸干你们的血――我将用我的不起眼的小肚子吸干你们的血，而不论你们有多少人。”



超市是偌大的一个超市，三分之一区域兜售副食，三分之一区域出售服装，剩余的三分之一出卖其他――至于具体何物，不得而知了。华孔二人踱至服装区，立刻有一名女服务员笑脸相迎。无论对谁，她们总是笑的；无论对谁，她们总是皮笑肉不笑。



“美女，美女，”女服务员向素儿连连招呼，她见谁都是“美女美女”的叫。女服务员说这里的服装保管能让素儿美上加美。“我们布正超市可是全五礼市的头号超市啊。”她说。



“先瞧瞧再说吧。”言简意赅地回过女服务员，素儿便扎进了衣服堆里；华夏先生紧随其后也扎了进去。



有关女服务员的概貌，我们也需略描几笔，毕竟华夏先生是瞟过她几眼的。她小腿大幅度弯曲，而以上比直如树干，远而观之，她倒真像一把倒立的扳手。相信把这些衣饰高度统一的女店员聚到一处，只要不是个两眼一抹黑的瞎子，他（她）就能清晰而具体地分辨出她在哪一行哪一列。



孔素玉是女性，那么，她必是扎进女服里了。而华夏先生是紧随其后扎进去的，那么，他也扎进女服里了――或者说，身为男士的华夏先生，他被女服包围了。他往东看，跳入眼帘的是女式红，高悬于货架的一端；他慌忙往西看，却有一排卫生棉条跃入他的双眼；他不自在，便急急惶惶往南看，花样百出的大小奶罩就赫然在目。他不想再看到什么了，“非礼勿视，”他想，“还是趁早出去的好。”华夏先生向素儿说过一句“素儿，你自个挑吧，我到别处去转一转”，便从北面走出了女服的包围圈。



华夏先生路过女服务员的时候，忽闻她冲自己窃笑了几声，他确信她是在冲他笑，因为左近没有别人。



“高个子先生，陪太太挑选女式服装兼女性用品，您不觉得是件浪漫的事吗？”形如倒立扳手的女服务员笑毕后说。华夏先生出惊地反驳说他至今未婚。女服务员被打击得失却了笑容。这在她的不笑史上极为不易。



“可是您刚才对那位姑娘的称呼多亲密呀！”女服务员带着尴尬的表情固执地说。她显然是只通过称呼的亲密便认准了华孔二人是夫妇。



“啊，她是我的秘书，小姐。”



“这就很有什么了，先生。”女服务员又窃笑道。华夏先生不明白她是啥意思，也没有多问，只径直走到别处去了。



“请问有试衣间么？”素儿问女服务员，一条粉红色连衣长裙搭在小臂上；这时华夏先生约己离开十多分钟了。



“好眼力，姑娘！你跟它会是绝配！”说毕，女服务员一手指去，指出了一间四四方方的试衣间，仿如她是一个会变法述的仙人。



试衣间不算大也不算小。里面有一面两头窄而中间宽的椭圆形试衣镜，这时正映衬着素儿的能令众生颠倒的形体。试衣镜对面的墙上，高高低低的散挂些粘钩，有几个己然松动了。试衣镜前端的矮桌子上，有几把梳齿不全的梳子、几面略有破损的小圆镜和散落的女子的细长的乌发。



上述之所述，乃素儿姑娘明目之所见。她正欲解衣，却迟疑了稍许，然后在长不过两米，宽不过一米的试衣间里大翻特找起来，终于在意料之外，却也是万幸之中，从墙面上一个极不起眼的孔洞里寻到一个小物件。素儿对它稍作处理，然后迅速把粉红色丝裙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