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先生全集.net》第61/13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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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亲见的一幕幕化作质朴无华的文字记下；我把拍摄的一张张彩照不假雕饰地登出。我敢对天盟誓，作为一名新闻记者，我是合格的，或许跟优秀沾点儿边了。我一如从前地按原则行事，凭良心工作，而从不敢懈怠半分。我勤勉如初。



“然而，八年过去了，仿佛一眨眼的工夫。我的周围变化甚大。报社的主编更换了N次。报社的规模也更大了。而我自己呢，亦由一个单身女郎早己作了人妻。我的同事或辞职而去，另谋高就；或晋升加级，在新闻界己享大名。而我却仍旧原地转圈、默默无闻、不为人知，这令我忽觉大记者之梦如天上之月遥不可及。八年了，我费心劳力、刻苦自律，却难近目标一步。我不解。



“我至此开始反思。反思些什么呢？我先想，我所坚持的原则――曝光丑陋、弘扬正气以及关心疾苦、同情弱小――错了么？我趴在写字台上沉吟片时，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没错！一名合格的新闻工作者正应如此！那么，是我的付出不够么？我思索稍许，不能承认这个说法。然则究竟何故呢？



“我自信我有良好的职业操守和勤苦耐劳的品性，八年了，却在梦想之路上毫无进展。我忽然想到许多同事在这两点上是大不如我的，何以他们竟越过我去，名财两赚？我不甘。



“我的心态渐渐发生了变化。蓦地记起了一位同仁的话：要想在新闻界混出点名堂，不加点八卦和制造些男女秘事是不行的。我当时是窃而笑之，而以之为耻的。而如今，我决意一试。我顾不得什么原则了。



“我摊出一些以前拍过的照片，发现一张是给一个小有名气的歌星拍的，我曾采访过她。照片上簇拥着她的那几个男的是她的朋友和兄弟，我摆一摆头，想像力大作，便即兴挥笔作了一篇长篇报道《XX歌星的私生活》，将她的朋友和兄弟全说成是她的，并在发表时附上经我改进的照片。怎料第二天报纸大销，供不应求，我因而一炮走红。我第一次感到我朝自己的远大目标挺进了一大步。为了巩固我一夜之间积起的名气，也为了圆梦，我再一次展开想像的翅膀，杜撰了一篇《一个男人和他的一百零一个的故事》的文章。文章发表之日，我声名大噪，从此一举而为无可质疑的新闻界的后起大记者”



“苍天呐！”但听华夏先生叫嚷，“加点八卦和制造男女秘事哪是新闻记者们该干的事？！”



“从现状来说，它是成功的捷径，甚至是成功的必由之路！”记者女士说，又以别样的眼光掠了素儿一眼，素儿当即恼了。



“贾非假女士――大记者女士，请你不要再以那种眼光看我和先生了！你已经看了不下五六遍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鬼点子吗？你八成是想以我和先生为原料编造个什么故事吧。我告诉你，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要让我知道你在报上乱写一通的话，我会把你从窗口直接扔下去。尽管你的体重看上去严重超标，但我想我能把你扔下去。”



“啊哟，您的秘书多凶，简直不像一个美女在说话。”记者女士用颤粟的声音说，脸色发白地望了望等候厅的窗子，心里却在盘算着她与窗子之间有多远，然后出于安全考虑――她真怕素儿现在就从窗口把她扔下去――她就自动走远了窗子一些。



“抱歉抱歉，记者女士，她说话很少这样的。”连连赔礼的华夏先生这时转向女秘书说，“素儿，你说话吓着她了；她发音都不正常了。”



“先生，不吓吓她，您就有麻烦了。制造绯闻，混淆是非，无中生有，这可都是这行人的强项。”



“素儿，少说两句，你说这些没有凭据。”



“她刚才自述的成名史就是凭据，先生。先生，您相信我，从她好几次看我们的眼神里，我敢肯定她有那方面的不良意图。”



记者女士道：“您的秘书很敏感。”



说罢上一句，上胖下瘦的女人便走开了。有一个五礼市精英正从门外赶进，她要去迎接他，发给他她的名片。



华夏先生举目一望，见一张矮桌旁有两条小方凳，便走去坐了其中一条。他的秘书则坐到另一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