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马恺撒大传全集.net》第12/56页


当尼罗?菲罗帕托尔沿着尼罗河向上埃及的最南方*得越来越近的时候,恺撒不免寻思道,实际上,难怪埃及人要把自己的神创造成半人半兽的模样,毕竟尼罗河是一个独特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动物以其特有的方式融入到尼罗河人民的生活圈子里。鳄鱼、河马、胡狼等都是让人望而生畏的动物―――老谋深算的鳄鱼会通过伪装埋伏在暗处,伺机攻击思想松懈的渔民、狗或者是孩子;而河马则会三五成群地登上河岸用嘴和巨大的蹄子毁坏河岸上人们赖以生存的庄稼和作物;胡狼会偷偷溜进民宅,叼走小孩子和猫等等;因此索勃克、塔维利特、阿鲁比斯都是邪恶之神。而猫神巴斯特特负责消灭老鼠,神鹰荷拉斯也是消灭鼠类为谷物增产,伊比塞斯神托特消灭害虫,神牛哈托尔为人类提供肉食、牛奶和劳力,公羊神克鲁姆是绵羊的男性祖先,他同样为人类提供肉食、羊奶和羊毛。因此这些半人半动物神都是丰饶之神。对于埃及人而言,他们几乎终生都被囚禁在闭塞的山谷之中,所有的生活来源完全依*他们的母亲河尼罗河。因此控制他们的神祗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尼罗河里的动物。这儿的人们比生活在城市里的人们对人生有着一层更深刻的理解:他们知道人只不过是动物中的一种;如果人类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要学会与别的动物和谐共处,更要敬畏自然。当然为埃及人所崇拜的太阳神阿蒙?拉,也是与他们的生死存亡息息相关的;因为只要每一天都能见到太阳神,那么万物就是有希望的、有生机的。对罗马人来说,月亮主宰着阴晴,还掌管着女性的生育及情绪变化;而对这些尼罗河河岸居民来说,月亮是极其神秘的,他们认为夜空生出了哺育众生的土地。就如罗马人所做的那样,他们想通过想象来创造出一些神?,以此勉强将天地这两个不同的世界联系在一起―――不,他们不仅仅是生活在人的世界中,同时还生活在另一个稚拙的世界里。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人,还有太阳、天空、河流和动物,这是一个完全没有抽象概念的人类童年时代才有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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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第一章(44)
通过这次旅行,恺撒既发现了一个全新的克利奥帕特拉,也发现了一个全新的埃及。在欧尔海和安息的那片领域上,从来没有一个君主像埃及法老一样受到人们这种无条件的崇拜。人们对她的恭敬之情与其说是出于对她权力的恐惧或者反映,还不如说是出自于人民内心深处的自然情感。当尼罗?菲罗帕托尔沿着尼罗河缓慢滑行时,上埃及沿岸的人民热情地拥上来,把大把大把的鲜花撒向这艘气宇轩昂的大船;他们还情不自禁地向它伏地跪拜;他们一边尊敬地呼唤克利奥帕特拉的名字,一边此起彼伏地向她行礼以示尊敬。法老则亲临他们身边祝福他们,通过这种仪式性的礼节,他们希冀着今年尼罗河水能涨到充盈之量。
只要条件允许,她总是爬到甲板上的台子上,高高地站在那儿,非常郑重地与自己的臣民打招呼,并且以侧面的站姿对着民众,向他们展示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她头上戴着埃及臣民献给她的白色皇冠;坚持走遍尼罗河沿岸的每一个小镇,所到之处,总是被疾速行驶的独木舟、小陶土轻皮小舟和兽皮渔舟所包围,甲板一度成为了花的海洋。
尽管来自方方面面的干扰很多,可是他们之间并不乏倾心的交谈。不管克利奥帕特拉的感受如何,这种思想的交流对恺撒来说实在是一大乐趣;不过他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会招惹她发火,甚至引起伤心的话题。克利奥帕特拉不时窥探了恺撒与塞尔维利亚之间的实质性关系,甚至那些细枝末节她也想弄得一清二楚,(几乎全世界的人都想打探恺撒的那段风流韵事),还有他与从未同过房的妻子长达几年的婚姻经历,以及他为了报复自己的政敌,让他们戴绿帽子而逢场作戏般让他勾引抛弃别人的妻子这些传奇故事的细节等等。呵!太神秘了!虽然他口若悬河地大讲自己治理国家的艺术和策略,但他一直对克利奥帕特拉感兴趣的这些风流韵事守口如瓶。从律法到战争,从湖上庙宇托罗莎到被某个塞维利乌斯?卡厄庇阿偷走的一批金子,还有五十多种不同民族的风俗习惯,恺撒都可以对克利奥帕特娓娓道来,他甚至还杜撰了一些关于高卢德雷德斯迷人的故事来逗克利奥帕特拉开心,只要涉及的话题不是与他个人的隐私相关的,恺撒谈起来总是兴致很高,可一旦克利奥帕特拉想在他情感的浑水里捕捉点什么,他就立即警觉起来。
恺撒曾经从战舰上远瞻过宏伟的金字塔,如今,他终于可以跨上骏马在加厄姆的亲自陪同下与它近距离接触了。而克利奥帕特拉由于近来身子日趋沉重,不方便随他一同前往。
“加厄姆,我一生都在思索但百思不得其解的一个问题是,为什么一个仍然在世的人,甚至是富甲天下的君主要将自己如此短暂的生命花费在修建这些一无所用的墓穴上呢?”恺撒问道,眼里透了深深的迷茫。
“呵,”加厄姆带着微笑回答道,“兴建金字塔,胡福和其他法老可从来不会参与切实的建造工作。也许他们会时而前来视察一下工程的进度,但他们所付出的劳动不过如此而已。但建造这些金字塔普通劳动者却是充满智慧、技艺高超的。胡福的陵墓总共约耗费了两百万块巨石,不过大部分的建造工作都是在河水上涨的时候完成的;那时河水有足够的浮力将这些码在船上的石块运到基泽村附近高原脚下,由于汛期不用从事农业耕种,因此人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把它们沿着斜坡将石头垒在高台上。而在春耕秋收等农忙季节,大规模的修建工作基本上都停止了。这些金字塔的外表面几乎都覆上一层打磨光亮的花岗石,一度在每座金字塔的顶端还用纯金包裹―――哎,可惜都被外族的侵略者抢得一干二净。墓穴的内部也在同一时期被劫掠一空,所有陪葬的金银珠宝都已无影无踪。”
“那现任法老的宝库在何处?”
“你想看一看吗?”
“当然。”恺撒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加厄姆,你必须相信我,我不是以一个劫掠者的身份到埃及来的。以后埃及一草一木都归我的儿子―――或者我的女儿所有,我说得在理吧!”他向加厄姆耸了肩膀,“不过一想到以后自己的儿子可能会娶自己的女儿,我心里就觉得不很舒服―――毕竟对罗马人来说,姐弟之间的婚姻是一种极其邪恶的乱伦关系。可令我想不通的是,我时常在无意中听见我的士兵们说,相对于姐弟乱伦而言,他们对埃及的动物神更感到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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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从你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你本人对我们的‘动物神’有自己的见解的。”加厄姆让驴子转了个弯,“现在让我带你看法老的金库吧!”
拉美西斯二世建造了许多半平方英里以上的普塔区,穿过一条排列着公羊头、斯芬克斯的康庄大道就可到达那里。每个普塔的塔门的西侧都有拉美西斯二世自己的巨大雕像,而塔门之上则用极其精巧的浮雕和壁画加以装饰。
恺撒断定,如果没有相关知识,世上没有一个人(即便是他自己)能够发现这个宝库的入口设在何处。“我们花了很长时间,费尽心血才设计出这间密室,”加厄姆边左右扇动着神鞭上端,边对恺撒说道,“借助神鞭粗钝的一头可以产生巨大的风力。惯于盗墓者们对地下墓穴的所有机关几乎都了如指掌。通过一个简单的设计,选取一个巧妙位置,我们终于解决了这个难题。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数一数所有这些柱廊,在一个不精于算术的人看来实在是让人眼花缭乱数不胜数的;因为这里的一大片地区故意设置成了柱廊的迷魂阵。”忽然他的话几乎被巨大的摩擦转动声淹没了。“拉美西斯大帝的丰功伟绩都栩栩如生地再现在柱廊墙上的壁画中了,除了其中的象形文字和尼罗河风景外,在墙脚各处漩涡装饰板旁边还绘有拉美西斯二世的众多子嗣。”走廊的地板―――也与别处的地板简直一模一样,“这里面有些机关。”听到这种奇怪的声音,恺撒惊异地四处张望,想找出噪声来自何处。他恰好看见位于地板中央的一块花岗石从地板上冒起来了。
“帮个忙。”加厄姆让神鞭头留在墙基的洞里,对恺撒喊道。
恺撒跑过去跪在石板面前,将那块石板从地板上摘除下来,并往下面的幽暗之所张望。地板上专门设置的图案可以指导他们按一定的秩序卸下围着中间这块大花岗石板的小石板。这些小石板都只有相对的两边有支持力,而另一对边则是悬空的;当所有这些可移动的石板都被移开以后,地上露出一个足以让很大的物件穿越过去的洞穴。
加厄姆抓住那支开始支持中心石板的青铜杆发亮的顶端。这根长约五英尺的青铜杆很顺利地就被拆卸下来了。加厄姆敏捷地纵身一跃,就进了洞里。然后他四处摸索着点燃了两根蜡烛。现在他从洞口探出头来。“因为整座宝库都是漆黑而没有任何光源的,让我们先去祭坛处点燃圣火。”
“金库里有足够的氧气令蜡烛燃烧吗?”当他们走向祭坛的圣所―――一间陈列着拉美西斯二世坐像的小房间时,恺撒问道。
“假设这些石板保持现状,只要我们不走得太远,那么就有足够的氧气支持火焰燃烧。平时,如果想从这里取些金银珠宝。我总会多带几个祭司一同前来,让他们在入口处装配一只风箱以助换气。”
他们在摇曳的光亮照耀下,进入了普塔圣所所在地的腹地;然后他们沿着台阶拾级而下,到了一个小门厅。这个小门厅将他们导向许多朝他们敞开的小房间―――成间成间堆满了金子的屋子、成箱成箱的宝石、色彩缤纷的珍珠,还有不计其数的桂皮、龙涎香、乳香、没药等等。还有些形态各异的屋子堆满了香膏、象牙,接着又有不计其数的雪花石膏、水晶石、孔雀石和青金石,成间成间的屋子都是香檀木、柑橘木,又另有很多贮藏金、银条及金币的房间,但遗憾的是这座庞大的宝库迷宫竟找不出一件恺撒称之为艺术品的雕像和壁画。
马尔克斯?克拉苏斯说得没错:西方人是难以想像一个东方的君主到底会有多么富有的!因为我们西方人从来不从其本身来评价财富的价值,而是从其使用的角度来评价它。当然在西方人眼里,如果这些金银珠宝只是被长年累月地埋藏在地下的话,它们就是毫无价值的。
回到地面的柱廊处,他们把那根支撑那片花岗石板的青铜杆拧回了地下五英尺深的基座上。然后他们伸展了一下身子,将中心的那块花岗石板平铺在青铜杆上;然后他们再把周遭的小块花岗石一一归位,再将地板整理平整。当恺撒再次扫视路面时,再怎么努力也看不到原来那个洞口所在处了。这些铺路的石板厚达四英寸;因此就算用脚使劲踏步,也根本听不到地下传出的空洞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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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仔细瞧瞧墙上的这些漩涡装饰,”当加厄姆把奥西里斯神鞭的上部安装回拉美西斯的木乃伊胸前时,恺撒说,“人们就会发现那里有被破损的痕迹。”
“过不了今天,”加厄姆平静地对恺撒说。“这些漩涡装饰都会被重新粉刷修整,甚至会刻意弄得陈旧些,使它们看起来同其它成百上千个漩涡装饰看起来一模一样的。”
恺撒记得年轻的时候,自己曾被一伙窝藏在黎西亚那些无名海湾里的海盗们俘获。他利用在甲板上便于观看的优势,仔细计算出这个贼窝的精确位置;当自己被人赎回后,借着记忆的指导,他率兵找到那个地方,并将这群海盗一网打荆如今对于法老的宝库,他又故伎重演。他数出了从普塔圣所到宝库入口机关之间的漩涡装饰总数。或许从未处心积虑地想把未来归属于自己儿子的宝库据为己有,只不过是一个善于思索的人恰当地利用自己的机会而已。
5
五月底,当他们结束了旅行回到亚历山德里亚港的时候,发现整座城已经焕然一新。恺撒又开始不停地对克利奥帕特拉实施思想轰炸了。
“克利奥帕特拉,别当小气鬼!把你手上的钱用来填饱子民的肚皮,而且不要想方设法把这项开支转嫁到穷苦人的头上!你难道从来也没分析过,为什么罗马城能够与它的无产阶级和平共处吗?对竞技场里的赛马等活动,最好不要收门票,与民同乐,民众就不会群起造反。而且在阿哥拉等大型广场附近,也应该不时策划一些大型演出活动;如果有可能的话,你还可以聘请希腊的表演团将阿里斯托芬、墨南德尔等喜剧幽默大师的作品搬上舞台―――对普通大众而言,因为他们生活的现实世界就是一个悲苦的世界,所以他们格外地排斥悲剧。他们渴望着能够完全享受一个忘却尘世忧愁、畅怀大笑的下午;最好再建些公共喷泉,修建一些公共浴池。在罗马城,进公共浴室嬉戏一次只需花费四分之一塞斯特尔提乌斯―――这样人民既保持了洁净又心情舒畅;在夏季,如果能将这些下流肮脏的伊比塞斯鸟收拾收拾就好了!你可以花点钱雇些清道夫来打扫街道;同时在所有能够利用管道冲洗污秽的地方,要多建些公共厕所来方便大众;虽然从古至今亚历山德里亚,乃至于整个埃及的官职被马其顿所贵族垄断,但是你目前要做的工作就是改革这种不合理的制度,让平民与贵族一样拥有参与国政的权利;再多用些大麦来酿造啤酒;你取之于民的东西应该还之于民,而不是堆在暗处发霉。现在亚历山德里亚已经平定了,可要想让它保持长治久安,则要指望你的机智了。”
“你应该加大教育的支持力度,尽力鼓励教师在公共场所及市场附近修建学校,政府应该支助更多贫苦孩子接受教育。你还需要一些图书馆馆员和书记―――有了他们,你就可以确保当新书送到博物馆时它们可以及时被归类并收藏起来!公务员们一般都有懒惰和腐化的习性,因此你应该加强对他们的监督力度,将他们的一言一行都严格加以控制―――防止他们成日无所事事地在官位上混日子。
克利奥帕特拉只能被动地听着恺撒的话,仿佛是一个破敝的木偶一般,人家摇她一下她就机械地点一下自己的头。现在她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虽然她可以勉强拖着沉重的身躯在附近走走,但并不敢离皇宫太远。当恺撒在外部不停地对她实施精神折磨时,她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恺撒的儿子在自己肚子里不停地踢打着自己。不过,对克利奥帕特拉而言,只要恺撒还留在自己身边,什么痛苦都算不了什么。
六月的诺奈日,与恺撒别离的最后一晚终于来临了。明天黎明时分,恺撒将率领第六军团和日耳曼骑兵共三千人迈出前往叙利亚千里征途的第一步。
克利奥帕特拉极力想把这晚的时光留祝她完全可以理解:虽然恺撒一直在以自己的方式来爱她,并没有表现出过分的热情,但她知道自己在恺撒心目之中的位置是罗马的任何女人都无法替代的,也许自己正抵得上第十军团或者第六军团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哦!他们渴望进入彼此的更深处,让身体的每个器官都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我会为他而不惜一切的―――我会这样,我会!他给了我从未尝到过的父爱的滋味,他还是我心灵的伴侣和良人,一个完美无缺的人。
他们可以拥抱对方,给对方满含深情的亲吻,可是要想无所顾忌地亲热是极不方便而且要冒很大的风险的。虽然对恺撒这样自制力极强的人来说算不了什么,可克利奥帕特拉却十分渴念他的抚摩,他的爱抚是那么坚定、霸气而有韵律感,再加上他光润的手上肌肤实在令她欲罢不能。与他分别的日日夜夜,克利奥帕特拉多么害怕自己会夜以继日地想念他的双手,呵!它们是人间最美妙的东西。多希望他的孩子能继承他的这些美质。
“只要你征服了共和派并在罗马安顿下来,恺撒,我就去那儿与你相聚。”
“只是相聚不是统治吗?”
“当然,我相信你一定会统治罗马的。”
第47节:第二章(1)
第二章 1为了从法萨卢斯战场上为加图和西塞罗传达庞培大帝溃败的消息,拉比厄努斯一路风雨兼程,在法萨卢斯战役结束后三天就到达了马其顿的亚德里亚海海岸。虽然他单枪匹马地出现,而且浑身上下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但从他一身干练的戎马打扮,哨兵们不消看第二眼就认出了这个皮肤黝黑的外族人面孔。
加图和西塞罗猛然看见拉比厄努斯在营帐里向他们迎上来,吓了一大跳,差点喊出声来;拉比厄努斯使眼色让他们保持安静。
“他在一个钟头内就叫我们溃不成军了,”当径直走向酒柜时,拉比厄努斯简洁地向加图和西塞罗说道。难忍的干渴使他将手上的一大杯酒一饮而尽,接着他面部扭曲地浑身痉挛起来。“真想不通,加图,为什么你这里从没有一杯像样一点的酒?”
猛然,西塞罗发出一阵粗粝而惊惧的叫声,他骚动地在屋里蹿来蹿去。“噢!这实在是难以置信,太突然了!”他大声痛哭,眼泪顺着他的脸奔涌而下。“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我要上这条贼船,踏上一条险恶乖戾的不归路?如果我不能呆在罗马的话,我是完全有权利呆在意大利的―――在意大利我或许还有点用处―――可在这儿,我纯粹是废物一个!”他喋喋不休,让人受够了。真不知道他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在一个钟头内就把我们打败了?”加图仍旧有些不死心。
“没错。虽然他们在人数上占了绝对的优势,可是他们没有后备兵力而且只有一千匹马,在这种情况下他击败了我们。我还从没有听说过这么重要的战役只僵持如此短暂的时间。这次战役叫什么名字来着?法萨卢斯。”
拉比厄努斯在心里对自己说,关于这次战役我只能对加图和西塞罗说这么多。我做的每一件事似乎只能激起我的士兵们对我的畏惧之心―――不,更确切地说是恐惧之心。而恺撒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加强了自己的下属对他的爱戴之心,使他们热爱恺撒胜于热爱他们自己的生命。
一想到这里,拉比厄努斯就是一阵揪心的痛苦,他不由自主地一拳将那只快空的酒瓶击飞,它叮当一声破碎在地上了。“难道所有的好酒都被弄到东方的塞萨利亚去了吗?”他怒不可遏地说,“难道在这个鬼地方竟找不出一滴像样的酒?”
加图终于缓过神来了。“我从不知道也不屑于知道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他咆哮着,“如果你想痛饮什么琼浆玉液,提图斯?拉比厄努斯,我劝你最好去别的什么地方!而且,”他用手指了指还在发作的西塞罗,又加了一句,“把他也给我带走!”
加图说完后,没再看他们一眼就从前门跨出了他的营帐,沿着蜿蜒的小径向佩特拉山顶攀缘而上。
简直说不出我多么恨恺撒!在我大得足以进入元老院之前,这种刻骨的仇恨就已经在我心头滋生并蔓延开来了―――他容光焕发的精神气质、他优雅自然的气度、他掷地有声的谈吐及令人不敢逼视的英竣无与伦比的军事才能、他对惯有习俗和秩序的鄙视、他破坏一切的魄力以及他那丝毫不容置疑的高贵出生都令我恨之入骨。我们也成立了一个叫做“波尼”的政治帮派在阿哥拉祭坛及元老院内明里暗里与他作对!对,我们称我们是“波尼”―――好人!卡图鲁斯、阿赫罗巴尔布斯、墨特卢斯?西庇阿、毕布卢斯和我都是“波尼”成员。―――现在卡图鲁斯已经去世了,毕布卢斯也死了―――阿赫罗巴尔布斯在哪儿,那个白痴大王墨特卢斯?西庇阿又在何处?难道只有我一个“波尼”活在世上了吗?
当这个海岸惯常的大雨倾泻而下时,加图只好返回到元帅的营帐里去。进去后他发现除了史达代鲁斯和雅典罗多卢斯?柯尔代里昂以外,屋里一个人也没有。这两张脸带着满心的欢喜迎接他的归来。
史达代卢斯和雅典罗多卢斯?柯尔代里昂从来不做与他讲理的美梦;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真心地喜欢加图,他们两人却是例外。
“我们要不要把拉比厄努斯留下来住在这里?”加图边走向酒橱边问道。为自己倒了满满一杯老白干。
第一部分第48节:第二章(2)
第48节:第二章(2)
“不,”史达代卢斯带着疲倦的笑容说道,“他已经霸占了伦图卢斯?克鲁斯的旧房子,并且从屋主人处骗取了一大瓶最好的法勒里安酒准备借酒消愁。”
“他在哪儿都好,只要不在这里就好,”加图说。他站在那儿让自己的侍从将他身上的沉重的皮军服脱下来,然后叹息一声坐在椅子上说:“我们被恺撒击败的消息已经传播出去了吧?”
“早已经流传四方了,”雅典罗多卢斯?柯尔代里昂回答道,他那双昏花的、带着稀黏液的老眼满含着泪水,“噢!在一个由恺撒主宰的世界里我们可怎么活?”
“这决不会是最终的结果,只要一息尚存,我就不会向他屈服的。”加图懒洋洋地伸出自己肌肉发达的长腿,猛喝了一口酒,“我想,所有法萨卢斯战役中的幸存者都会有同感的―――提图斯?拉比厄努斯更是如此。不过,如果恺撒还是用他的赦罪令来笼络人心的话,我不敢打包票他不会投*恺撒一方。赦罪!好像恺撒是我们的主子似的。他最别出心裁的发明就是假装仁慈了,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大慈大悲的好人!呸!恺撒不过是另一个苏拉而已―――他们都把自己的宗谱追溯到了人类原始时代,他们的家族从诞生之初到现在一直都是王公贵族。而且恺撒比苏拉更加变本加厉―――苏拉还没有狂妄地将自己的渊源追溯到维纳斯和玛尔斯。如果他继续狂妄下去的话,他一定会自封为罗马国王的。他以前有了高贵的血统,现在又有了权力,只是他仿佛缺少了些苏拉的邪恶,正是苏拉的邪恶才对恺撒形成一种威慑作用,使恺撒不敢轻易就为自己加冕。”
“法萨卢斯决不是我们的最后一战,我们必须马上供奉我们的神并向他们祷告,”史达代卢斯边说着边从新开的一瓶酒中为加图斟满一大杯,“哦!假设我们能知道法萨卢斯战役更多的情况就好了!哪些人还活着,哪些人已经阵亡,哪些人被虏获,哪些人逃跑了―――”“这瓶酒简直出人意料的好。”加图猛喝一口,紧皱眉头插了话进来。
“我想―――你明白,鉴于如此可怕的消息―――仅此一次,如果我们仿效拉比厄努斯的喝点酒不算违背我们信仰吧?”雅典罗多卢斯?柯尔代里昂满含歉意地说。
“不管消息如何恶劣,像一个醉鬼一样沉溺于口腹之欲中总是有违正义的!”加图严肃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我不赞同你的观点。”从门口传来一阵甜腻腻的声音。
“噢!马尔库斯?西塞罗。”加图脸上挂着不欢迎的神情与他打招呼。
西塞罗还在掉眼泪。他边用一条大而洁净的、带褶子花边的手帕―――对这个法院元老来说实在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道具―――抹着眼睛,边找了张便于看到加图的椅子坐了下来。他从史达代卢斯手头接过一杯酒喝了起来。
“听说庞培?马格努斯逃走了,还带走了其余的全部人马。据拉比厄努斯说,法萨卢斯是一次彻底的大溃败。那些冲锋陷阵的士兵都死了,其余的都当了逃兵。可以说我们首先是自己把自己打败了―――恺撒仅仅用了为数甚少的几队手拿长矛的步兵围攻过来,拉比厄努斯的骑兵就散架了―――我们就这样败下阵来。庞培一逃离战场,其他部将尾随其后,而一般的士兵要么放下武器投降,要么四散逃亡。”
“你的儿子怎么样?”加图感觉到自己有义务过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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