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马恺撒大传全集.net》第3/56页


恺撒向法毕乌斯使了一下眼神,露齿笑笑说:“情形不妙啊!”
“比这更糟的局势我们都见过,恺撒!”
“法毕乌斯,看来我是一个经不起诱惑的人。我现在真想坐上埃及国王的宝座感受一下。”
恺撒轻快地登上高台的阶梯,然后小心翼翼地在上方的那把高贵庄严的椅子上落座。从近处看国王御座上用纯金和价值连城的宝石镶嵌而成的图案是那样神秘莫测。有一个图案活像一只能看穿一切的眼睛;而在这只眼睛的外沿,眼角顺势经过扩张和放大变形成一滴古怪的三角形泪滴。有的图案像一只准备向敌人发起猛烈攻击的眼镜蛇头。还有一些酷似蜣螂、甲壳虫、豹的脚爪、人脚的奇特图案。还有的图形则像一把怪异的钥匙;在图案四周错落有致地点缀着枝状的象形文字和象征符号。
“觉得安逸吗,恺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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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没一种*背椅有托加椅那么令人舒畅,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罗马人总是喜欢自己传统御座的原因。”恺撒回答道,他闭上眼睛,整个人完全放松地*在椅上。“你们也在地板上多歇息一会儿。”他对扈从吩咐道,“看样子我们得在这儿久等一会儿了。”
两个年纪较小的扈从打了声呵欠,伸了下懒腰,可法毕乌斯暗暗摇了摇头:“别掉以轻心,恺撒。如果有什么人闯进来抓我们的话,现在我们的这种举动就显得太轻率了。”
由于会客大厅没有安放滴漏,恺撒很难推测现在已经到什么时候了。但对那些年轻的扈从来说,他们拿着法司慑司站成半圆形就像是一座由人体组成的钟。他们每个人都把法司慑司轻轻放在自己的双脚之间,把斧头上端握在双手中。恺撒继续在埃及国王的宝座上睡觉―――恺撒闻名于世的猫打盹。
“给我从宝座上起来!”恺撒耳际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吼声。
恺撒睁开一只眼睛瞥了一下来人,但他懒得动弹。
“我说,你起来!”
“谁敢命令我?”恺撒问。
“我是托勒密的女儿,埃及王国的小公主阿尔西诺。”
恺撒被她的话镇住了,虽然他并没有立即从御座上站起来,可他现在把两只眼睛都睁开了,开始正眼看那个此刻正站在御座台下面的发话者了。在年轻女子后面还站着一个小男孩和两个男人。恺撒从这个胸部丰满、披着浓密金发的女子的外表来猜测,她大概十五岁左右。有着碧蓝的双眼,长相还算不错―――这是她家族一个值得炫耀的特征―――可是从整个家族的长相来看,她只能算是一般。恺撒心想,好在她的表情还有点特色―――自负而怒气冲冲的样子,给人一种奇特的威严感。她穿着希腊款式的服装,可她的外袍的颜色又是正宗的推罗紫,这种紫色虽深得近乎于黑色,可在猩红色的光亮中会发出光亮。她丰厚褐发间别着一只珠玉宝石镶嵌而成的小皇冠,脖子上佩带着奢华的钻石镶嵌成的宽项圈,光润的手臂上戴满了手镯,可能是因为耳环的重量使然,她的耳垂也显得超乎寻常的长。
那个小男孩看起来大约九到十岁之间,长得很像阿尔西诺公主―――相似的脸庞,同样的肤色,骨架子也差不多。他也穿着推罗紫的束腰外袍和希腊式的拉美斯斗篷。
那两个男人一看就知道是两姐弟的侍从。但那个站在小男孩身边保护他的那个家伙实在有点弱不禁风;而那个离阿尔西诺较近的侍卫,却是一个魁梧的男子汉,身材高大,体魄健壮,他的气魄足以与皇族的子嗣相媲美。看起来他也是一个头脑沉着敏捷、眼神锐利机灵的小伙子―――他的嘴角有一种莫可名状的坚毅。
“离开这里,我们去哪儿?”恺撒温和地问道。
“在你臣服我之前,哪儿也不准去!在国王不在宫中的情况下,我就是亚历山德里亚的国王,现在我命令你从御座上下来。对我行卧拜礼!”阿尔西诺说,她凶狠地瞪着扈从们,“还有你们,所有在地板上的人!”
“请原谅,不但恺撒不能服从美丽的女王的命令,而且连他的扈从也不能。”恺撒和善地说,“根据你父亲奥勒特斯和托勒密?亚历山大的谕令,当他们不在本土时,我才是亚历山德里亚的王。”他把身子从椅子上向前倾了倾,“现在,公主,让我们谈谈正事―――不要总像一个欠揍的孩子一样―――或许我该让我的扈从从他们的法司慑司上取下一根木棒好好整治一下你。”他转过眼瞥了瞥阿尔西诺旁边表情淡漠的侍从。
“你是谁?”他问道。
“加尼米德斯,公主的老师和护卫。”
“好!加尼米德斯,你看起来倒像个聪明人,所以我只对你一个人讲话。”
“你有什么话对我说就够了!”阿尔西诺脸红脖子粗地大喊道,“离开御座!对我恭顺一点!”
“闭嘴!”恺撒脾气发作了,“加尼米德斯,我命令你在皇家院落里为我和我的高级随员们准备食宿的地方。在我弄明白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你必须为我停*在波塞冬航道的船只提供大量的新鲜面包、绿色蔬菜、橄榄油、美酒,鸡蛋和饮水。这真是一件不幸的事,罗马的独裁者到达地球表面的任何地方,都不曾遭到过此等无来由的恶意和不合时宜的怠慢。你听清楚我的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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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清楚了,伟大的恺撒。”
“好!”恺撒从椅子上站起来步下了台阶,“可是,你首先应该为我做的事,是把这两个令人讨厌的孩子带走。”
“恕我不能从命,恺撒,假设你还想在此地待下去的话,我劝你千万要谨慎行事。”
“为什么?”
“多利乔斯是一个未阉割过的男人,他可以带王子托勒密?菲拉德尔孚斯走;可按王室规定,公主阿尔西诺在没有监护人的陪同下,是不可以和一个成年的正常男子在一起的。”
“宫中还有别的像你这样的宦官吗?”恺撒扯了一下嘴角问道,“亚历山德里亚着实是一个可笑的地方。”
“当然还有。”
“那就先带这两个孩子走吧,你把阿尔西诺公主交待给其他宦官就马上回来。”
刚开始当恺撒要阿尔西诺公主闭嘴时,她被恺撒的气势镇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来。现在她才慢慢缓过劲来想说点什么,可加尼弥德斯用他的手臂有力地扳着她的肩头,把她带出了会客厅。男孩儿菲拉德尔孚斯和他的老师急忙冲在前头走了。
“这是什么态度!”恺撒对法毕乌斯说。
“我的手早就痒痒,想拿木棍抽他们了,恺撒。”
“我的手也痒痒了。”伟人叹息说,“而且,我还曾从某个人那里听说,托勒密家族的血统是卓尔不凡的。至少加尼米德斯处事还算是明达事理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他可能根本就不是亚历山德里亚皇族的后裔。”
“我一直以为宦官都是肥胖而无丈夫气概的。”
“这恐怕只是针对那些在童年时代就行阉割礼的男孩来说的,但如果在他们青春期以后才被阉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加尼米德斯脸上带着微笑迅速返回:“我乐意听候你的差遣,伟大的恺撒。”
“通常情况下,恺撒是从不会令人失望的,谢谢你。现在我问你,为什么他们要把皇宫搬到佩卢西翁去?”
这位宦官对恺撒的问话感到不可思议:“去打仗呗!”他说道。
“打什么仗?”
“一场国王与王后之间的战争,恺撒!今年开春,严重的饥荒使得粮食的价格急剧上涨,亚历山德里亚的民众把整件事都归罪在女王身上―――国王如今不过十三岁而已―――然后他们就开始谋反。”加尼米德斯表情凝重地说,“你看,这里一点儿也不太平。国王被他的老师泰奥多图斯和内务大总管波特伊鲁斯操纵了。你知道,他们个个都是狼子野心,而女王克利奥帕特拉就是他们的冤家对头。”
“她因此就逃走了?”
“对,不过,她从亚历山德里亚一路向南去了孟菲斯和埃及祭师们那里,女王也就是埃及的法老。”
“是不是登上王位宝座的托勒密家族成员都是法老?”
“不是,恺撒,国王与法老之间可有着天渊之别。当初公主的父亲托勒密?奥勒特斯就从来没有被加冕为埃及法老。因为他一直拒绝对尼罗河沿岸的埃及本土居民有巨大影响力的埃及祭司们俯首听命。而女王克利奥帕特拉却不同,她的儿童时期代大部分时光是在孟菲斯的祭司们的监护下度过的;因此,当她一登上王位,那帮祭司们就加冕她为埃及法老。国王和女王只是亚历山德里亚城的官衔,这种头衔在尼罗河一带的埃及人―――也就是埃及土族―――眼里根本就无足轻重。”
“这么说埃及―――确切地说是亚历山德里亚―――正在内战战火的中心?!”恺撒边说边踱着步子,“你们在附近看到过格涅尤斯?庞培?马格努斯的踪迹没有?”
“我不敢说他究竟在不在亚历山德里亚城,恺撒!他们说你在塞萨利亚击败了他,这是真的吗?”
“嗯,当然。那是一次决定性的胜利。他在好些天前离开了塞浦路斯,我猜测他肯定会逃到埃及来的。”不,恺撒看着加尼米德斯陷入了沉思,这个人好像真不知道我的老朋友和对手在哪儿。那庞培到底去了哪儿?他会利用七英里外欧诺斯图斯港的那眼泉水作为淡水供应,然后一直开往昔兰尼加吗?他停止踱步。“很好,对这两个令人啼笑皆非的孩子们和他们间的内讧来说,我行使他们父母亲的一切权利是符合法律程序的。因此,你负责派两名朝臣作为使者到佩卢西姆去一趟,一个人去见国王托勒密,另一个人去见女王克利奥帕特拉。我要求两位统治者马上返回他们在亚历山德里亚的皇宫来见我,听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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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尼米德斯看起来很不情愿的样子:“恺撒,我估计要国王回来可能没太大问题,可叫女王克利奥帕特回亚历山德里亚就没那么容易了。因为亚历山德里亚的暴民一看到她,就会用私刑将她处死的。”他鄙夷地撇了撇嘴。亚历山德里亚暴民们最喜欢的消遣就是徒手把不受他们欢迎的统治者撕成碎片,而这些血腥的屠杀事件往往就发生在宽阔的阿哥拉祭坛旁边。他接着又郑重其事地告诫道:“我必须告诉您,恺撒,如果你想保证自己和你的高级随员们的安全的话,最好是不要踏出皇家庭院半步。目前正是亚历山德里亚的暴民们活动最为频繁的时期。”
“好好干吧,加尼米德斯!如果你不介意,现在请带我们到你为我们安排的住所去吧。同时,请你务必保证我那些停泊在港中的船上士兵们的食物供给。至于钱吗?我自然会为每一滴水和每一块面包屑付账的,而且是以饥馑年代的高价。”
“这么说来,”在新住所进完一顿迟来的晚餐后,恺撒对卢孚利乌斯说,“我依旧对可怜的马格努斯的命运一无所知,这可真让人担忧啊!虽然我并不完全相信加尼米德斯的话,可我相信他这段时间的确从未见到过庞培?马格努斯。我感到奇怪的是,假如另一个宦官―――内务大总管波特伊鲁斯可以通过胁迫少年国王托勒密达到自己的政治野心,那加尼米德斯又为什么不能操纵阿尔西诺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标呢?”
“他们肯定是在愚弄我们,”卢孚利乌斯环视了一下四周后对恺撒说道,“就这里是亚历山德里亚的皇宫而言,他们派给我们的住处活像是些简易工棚。”他露齿笑笑,“我已经把那些埃及人都支开了;恺撒,因为不得不与另一支军队护民官周旋,提伯里乌?尼禄肯定要被烦死了―――不用说,他肯定是想与你一起共进今晚的晚餐。”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想和罗马最没有伊壁鸠鲁气质的贵族共进晚餐?哦,让神灵保佑我离这些狂妄自负的贵族们远一点!”
这几天,恺撒无视加尼米德斯让他不要踏出皇宫的忠告,经常出宫去四处窥视和刺探亚历山德里亚城的格局和防御系统,而且随身只带着一位扈从应对可能发生的危险。在亚历山德里亚城里,恺撒发现了很多值得注意的奇迹妙事―――法罗斯灯塔,赫普塔斯狄翁大堤,水利灌溉系统,海战部署方案,风格奇特的宏伟建筑以及带着浓郁乡土气息的当地人。
亚历山德里亚的整座城市都被夹在大海和一个广阔无垠的淡水湖之间的陕长地峡里;大海与这个丰富的淡水宝库之间的距离不足两英里宽,这个湖即使在这样的盛夏也依然满蓄着微甜的优质饮水。通过向当居民打听,恺撒才弄清楚原来玛丽奥提斯湖的湖水是从那些与尼罗河最西部的一个大河口―――卡罗比克大河口―――相连的运河中流入的;由于尼罗河河水在盛夏时而不是在早春时节,河水才开始涨至最高点,因此玛丽奥提斯湖避免了其它河灌湖那样的不利条件―――水体凝滞不活,蚊虫滋生密集等等。
在亚历山德里亚城尾的月亮门附近,还有一条单独的玛丽奥提斯湖支流河道。虽然它的河水没有与海水交汇,但是这条河道依旧终止于西港,因此其间的任何水流都是向四周发散的,没有什么强劲的推动力。在亚历山德里亚城墙上安着一系列坚固的青铜水闸门,每次这些闸门的升降都是*几头牛拉着的一只系在滑轮上的绞盘来加以控制的。整个城市的饮水供应都是通过一些喷水软管从运河中把水抽取出来加以净化而成的。每个区入口处都装有青铜水闸门,运河的两侧则布满其它水闸门,以便在河道清淤时随时关闭。
整座城市呈长方形格子状布局,所有的街道都非常宽阔。其中两条宽阔异常,为恺撒今生所仅见―――从一侧路沟到别一侧路沟超过一百英尺。卡罗比克大道从城东头的太阳门一直延伸到城西的月亮门,宫廷大道从皇宫大门向前一直到亚历山德里亚的老城墙。举世闻名的图书馆和博物馆则坐落在皇宫之内,而其他的主要公共建筑都建造在这两条大道之间―――阿哥拉祭坛、竞技尝法院、潘神庙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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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第一章(12)
罗马的行政区名都是非常规律的。它们常常来自于它们坐落的山头或者是附近的山谷,而在平坦的亚历山德里亚,那位很有数学头脑的马其顿建城者把这块地方分成五个仲裁区―――阿尔发,贝塔、伽马,德尔塔和依普塞龙;伽马区的一部分坐落在贝塔区域之内;伽马区的东部却不属于伽马区而是属于德尔塔区―――这个区域是成千上万犹太人的家。这些犹太人居住区逐渐向南入侵依普塞龙区,他们只好与亚历山德里亚城内几千名只有居住权而没有居民权的外国居民米特人生活在一起。阿尔发区是这两个港口的商业贸易区,而位于城西南的伽马区,也可称之为拉可提斯―――是亚历山大家族发源地所在的村子的名称。
说到财力,大部分居住在老城墙之内的居民至少能算中产阶级以上。城中最富裕的居民(全部都是纯马其顿血统),则散居在老城墙外、月亮门以西遍布美丽花园的郊区地段的一片大公墓之间。罗马商人之类的富有外国人的居住区在太阳门以东的城墙之外。一切都等级分明啊!恺撒寻思道,无论走到哪里,我总看到这样不可逾越的等级制度。
社会等级是极其森严的,容不得丝毫的逾越―――这对亚历山德里亚人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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