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马恺撒大传全集.net》第4/56页


在亚历山德里亚有两个有趣的现象吸引恺撒的注意。其一是本土的埃及人被禁止入住亚历山德里亚。恺撒寻思道,尽管亚历山德里亚人鄙视埃及人,可埃及人民的许多风俗习惯依然同世界上其他人种的文明一样使亚历山德里亚这个小世界显得丰富多彩。另一个现象则显得更古怪,仅仅为了使青少年时期的男孩有可能被宫廷相中,甚至有些出生高贵的马其顿贵族也常常会故意把自己最聪明、最有发展潜力的儿子行庵割礼,以便他日后有机会擢升为宫廷最高职位―――皇宫内务大总管。只要一个家族中有一个亲戚在宫中就等于在国王和王后的身边安插了一个耳目。
对恺撒来说,当然不是亚历山德里亚的所有事都让人开心。恺撒无视那些咆哮着、带着恐吓脸色的当地暴民,探访了整座城市的军事防卫装备。他发现亚历山德里亚的所有防御工事都是针对海上而非陆上进攻者而安排的。很明显,现在的亚历山德里亚人对陆上入侵者是毫不畏惧的;对!如果有什么人敢入侵亚历山德里亚城的话,他们一定是从海上来的,而且无疑是罗马人。
亚历山德里亚的外观是令人赏心悦目的,同时在实用功能上也毫不缺乏天才的创造。可是这一切都远非完美。其中也充斥着肮脏卑琐的贫民窟和邪恶的犯罪场所。在相对较穷的伽马区―――拉可提斯街区和伊普塞龙街区随处可见堆积如山的垃圾和动物死尸,一旦远离那两条大道―――卡罗比克大道和宫廷大道,就很难看见公益泉水和公共厕所,而且绝对找不到一间浴室。
这里还有一种令人讨厌的地方圣物:一种鸟!伊比塞斯鸟,这种鸟有黑白两个品种,它们在亚历山德里亚城被视为神圣不可侵犯的动物。只要杀害一只这种鸟,其后果都是难以想象的。如果一个对当地习俗一无所知的外国人误杀了一只伊比塞斯鸟,他就会被拖到阿哥拉祭坛被暴民们撕得粉碎。这些狡猾的鸟儿们似乎深知自己神圣不可侵犯,所以它们总是恬不知耻地利用着这种优势。
当恺撒的舰队到达亚历山德里亚时,它们正好从阿尔泰俄比亚飞回来。本来在阿尔泰俄比亚可以飞逝如电的伊比塞斯鸟,在这里却一反常态。你常常看见它们成千成万地一字排开,慵懒地站在那些宽阔堂皇的大道上,成堆地挤在那些交通要道的十字路口上,活像给这些道路又铺了一层柏油或者白雪。它们那散发出恶臭的粪便污染了人行道的每一寸地面,而且为了取悦于民众,亚历山德里亚的当权者似乎无意于要去雇个什么人来清除这些堆积如山的粪便。也或许是他们想等这些鸟们返回阿尔泰俄比亚时,他们才会发起一次大规模的清扫活动也未为可知!总之现在这些大道上交通繁忙,这些马车为了不伤害这种神圣的鸟类甚至不得不雇一个额外的人来把它们赶到一边。而在皇宫里,总有一小群奴隶成天都在温柔地收容这些伊比塞斯鸟,把它们先关进笼子,再寻个什么机会把它们放到宫外的大街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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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值得恺撒大书特书的是:当地居民对蟑螂、蜘蛛、蝎子、甲虫和蜗牛等昆虫总是青睐有加,一有机会就会狼吞虎咽。而且那些鱼贩、屠夫和草坪整理者总是东挖西挖,把这些毒虫从边边角角处掏出来满足民众的口腹。当恺撒的扈从正把那些伊比塞斯鸟赶到一边为他开道时,他暗自露齿一笑,在罗马人眼里,这些毒虫恐怕是地球上最令人恶心的东西了。
在恺撒进驻亚历山德里亚的第三天,一艘船独自到达大港,并且技巧娴熟地把船驶进了皇家港口―――毗邻罗基阿斯角的被围起来的一小块区域。一长队轿子被抬下码头,每一顶轿子都由六个长相及身材差不多的男人抬着。国王乘坐的轿子镀着黄金,用宝石嵌成神秘而奇特的古埃及图案,帘子上装饰着毛茸茸的紫色羽毛。国王被奴隶们用胳膊从庙宇似的船舱中抬上岸,然后将他小心翼翼地安置在金碧辉煌的轿子里。他是一个刚到青春期的少年,皮肤白皙、嘟着嘴、长相不错。在国王的身后出现一个留着鼠褐色鬈发,很有个性的漂亮小伙。恺撒从他身着紫色衣服―――这种紫色介于推罗紫与皇家禁卫队队员穿着的华丽而俗气的洋红色之间―――及脖子上戴着一个造型独特的金项圈来推断,这个人就是宫廷内务大总管波特伊鲁斯。接着从船上下来一个穿着比波特伊鲁斯的紫色稍次一等的轻飘飘的、女人气十足的老年男子,他脸色暴躁,面颊大红,有着一张胭脂红的嘴,整个人看起来浓妆艳抹极为俗气。这个人一定是国王的老师泰奥多图斯。在对手们看见自己之前,他就已经看到了他们,这让恺撒自我感觉极为良好。
恺撒急忙返回自己那卑琐的住所等候宫廷的召唤。
果然,国王到达皇宫后立即召见了恺撒,可惜时间很短。当他跟随自己的扈从们回到会客厅时,他看到国王并没有坐在那张较高的御座上,而是在较低的那张王座上落座。真有意思,即使他的姐姐不在亚历山德里亚,他也觉得自己不够资格去坐她的位置。国王按照马其顿国王那样来打扮自己,推罗紫的束腰外袍,屈拉米斯斗篷,戴着一顶系着白带子的宽边推罗紫帽,帽上密布着各色价值连城的珠宝和钻石。
这次接见非常正式而短暂,国王谈话时的语调生硬,似乎是在死记硬背;而且从始至终,他的眼睛都盯着自己的老师泰奥多图斯。恺撒发现自己还没有找到机会谈谈正事,会见就已经结束了。
“我有一些私事要与你相商,伟大的恺撒。”
“愿闻其详,去你那里还是我那里?”
“去我那儿吧!我必须向你道歉,”当他跟在扈从后面,肩并肩与恺撒走在一起时,波特伊鲁斯油腔滑调地说,“简直是愚蠢的怠慢,那个白痴加尼米德斯本来应当把你们安置在专为贵宾准备的宫殿里的。”
“加尼米德斯,一个白痴?我不这样认为。”恺撒说。
“我看他倒有很多非分之想。”
“哦!”
波特伊鲁斯将他自己的住所修在一批富丽堂皇的宫殿之中,而且整个建筑占据了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坐落在罗基阿斯角旁。在自己家里,他不但可随意欣赏大港的动向,而且可以随时观赏海上的美景。如果这位内务大总管愿意,他随时可以从寝宫的后门出去,走到一个小海湾里―――在那儿,他可以在沙滩上尽情地赤脚散步。
“好极了。”恺撒坐在无*背的椅子上说道。
“你想来杯沙摩斯酒还是基奥斯酒?”
“我什么也不要,谢谢。”
“来点泉水怎么样?赫尔巴拉茶呢?”
“谢谢!”
波特伊鲁斯在恺撒对面落座,他那深不可测的灰眼睛注视着恺撒。
他还不是一个国王,但他已经有了国王的派头―――他的面容虽然饱经风霜,但仍能见出昔日的美丽来;一双隐藏着不安和忧虑的眼睛显出遭遇挫折后的阴沉―――眼光比冰还冷。可是他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显得很客气。
“你到亚历山德里亚来做什么,恺撒?”
“为的是格涅尤斯?庞培?马格努斯,我一直在寻找他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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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伊鲁斯眨了眨眼睛,非常惊讶地问:“为一个手下败将而亲自出马?你只需吩咐你的下属就可办到啊!”
“你说的没错,我愿意尊重对手的人格尊严,而派一个下属来找寻庞培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奇耻大辱,波特伊鲁斯。庞培?马格努斯和我这二十三年来一直是朋友兼同僚,有段时间他还是我的女婿。虽然在内战中我们选择了对立的立场,但这丝毫没有改变我们以往的朋友关系。”
听了恺撒的话,波特伊鲁斯有些失色。为掩饰自己的情绪,他端起自己价值连城的高脚杯放在嘴上轻轻呷了一口,似乎恺撒的话倒令他口干舌燥了:“或许你们以前是朋友,可庞培?马格斯现在是你的敌人。”
“我的敌人只指那些来自于不同文化的人,内务大总管!而不来自于我们民族各阶层之内。不过敌人也是一个不错的词―――它允许不同的事物能够平起平坐。可是,我并非像一名复仇者一样追逐庞培。”虽然疑云开始在他心中升起,可恺撒依旧纹丝不动地坐着。“我的处事原则,”他继续清晰稳健地说,“以前是仁慈温和,以后也将继续如此。为了对他表达真诚的友谊,我一直在亲自找寻庞培?马格努斯的下落,这远比待在由阿谀奉承者组成的元老院有意思得多。”
“我们误解他了,”波特伊鲁斯私自想,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很苍白,“不,不,我绝不能告诉他我在佩卢西姆都干了些什么?我们以己度人,我们的所作所为是他无法谅解的。我一定要对恺撒保密庞培?马格努斯的不幸命运,泰奥多图斯!我们必须让庞培?马格努斯的不幸命运成为永远的秘密,泰奥多图斯!但愿我们能找一个借口脱身,早点支开恺撒吧!”不幸的是,事与愿违,泰奥多图斯像一个家庭妇女一样急匆匆地闯了进来,身后紧跟着两位衣着粗劣格子呢男裙、抬着一个大罐子的奴仆。到了屋里,他们放下手里的罐子,拘谨地呆立一旁。
泰奥多图斯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恺撒身上,从他的眼神中可以显而易见地看出他对恺撒的倾慕之情。“伟大的盖尤斯?尤利乌斯?恺撒!”他用长笛般悦耳的声音说道,“哦!见到你是多么荣幸!我是泰奥多图斯,伟大的恺撒!我是陛下的老师,我给你带来了一件礼物。”他窃笑道,“事实上,我给你带来两个礼物!”
恺撒直直地坐在原处,没有作答。他的手沿着象牙权杖延伸的方向握住它,左手跨过肩头抱着托加袍上的褶饰。他那平时显得极其仁慈、性感、幽默而略微上翘的嘴唇如今变得薄薄的,两只眼睛寒光逼人。
泰奥多图斯感到一种莫名的快乐,他伸出手大步走向恺撒;恺撒把权杖放在自己的腿上,伸出手去揭坛子的盖子。盖子上有一只雄狮头浮雕,在雄狮头茂密的鬃毛外环刻着“庞培?马格努斯”。恺撒紧紧握住拳头按住盖子,不愿将它打开,那两个奴仆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苍白的指关节掰开。
其中一个奴仆揭开坛盖,另一个则把手伸进坛子摸索。不一会儿,就抓住一撮乱蓬蓬的银发把庞培的头提了出来。庞培脸上的皮肤被泡碱弄得苍白如麻,一条条血流顺着头颅下部滴进坛里。
庞培那张脸看上去很平静,眼睑垂下来遮住他那对生动的蓝眼睛;正是这两只无邪的眼睛过去常常在元老院聚会时环视四周,天真如被宠坏的孩童。他的狮子鼻,小而薄的嘴唇,凹陷的下巴,高卢人典型的圆脸都一如往昔。除了略带雀斑的皮肤已经变得灰白外,其余的部位都与他生前一模一样。
“谁干的?”恺撒问波特伊鲁斯。
“当然是我们干的,为什么要问这个?”泰奥多图斯脸上一副顽皮的样子,似乎正在等候恺撒的夸奖,“正如我对波特伊努斯所说的那样,人死了以后就再也不会伤害人了。我们已经替你除去你的宿敌,恺撒!事实上,我们已经为你除掉了两个敌人!当庞培到埃及的第二天,伟大的伦图卢斯?库鲁斯也来到我们那里,因此,我们顺便也把他干掉了,但我们想你也没有兴趣看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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恺撒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慢吞吞地走到门旁,打开门突然吼道:“法毕乌斯!科尔涅利乌斯!”
这两位扈从闻声而至,当他们看到流着泡碱和血流的庞培的头时,幸好他们曾受过多年的严格训练,他们才能勉强扼制表现过分的惊愕。
“拿一打毛巾来!”恺撒命令泰奥多图斯道,然后他从埃及奴仆手上接过庞培的头,“给我一条毛巾!一条紫色的毛巾!”
但是还是波特伊鲁斯眼疾手快,他朝那两个一头雾水的奴仆弹了一个响指,“你们听见没有,一条紫色毛巾,快点!”
终于省悟到恺撒的不悦后,泰奥多图斯诧异地看着他:“可是,恺撒,我们帮你清除了冤家对头!”他叫道,“请相信,死人是不会回来复仇的。”
恺撒用柔和的但极严肃的语气说:“你最好给我闭嘴!你这个装腔作势的娘娘腔!瞧你们对罗马和罗马人都干了些什么?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能如此狠下毒手?”他低头看着血水淋淋的庞培的头,眼眶内没有一丁点眼泪。“哦,马格努斯!假如我们的命运能颠倒过来的话……”他转过头去问波特伊鲁斯,“他的身躯在何处?”
既然坏事已经做了,索性厚着脸皮把更坏的事也承认下来。“我不清楚,我们把它抛在佩卢西姆海边了。”
“把它给我找回来,你这个阉人!否则你看我会不会把亚历山德里亚夷为平地。有了像你们这样的畜牲在这里混事,就毫不奇怪为什么亚历山德里亚城会腐化流脓了!你们两个,真该死―――你那傀儡国王也好不到哪去!你们都给我小心点,否则你们的末日就要到了。”
“我也想提醒你,恺撒!你是我们的客人―――而且你随身所带的兵力也不足以与我们匹敌。”
“我不是你们的客人,而是你们的统治者!罗马的维斯塔尔贞女依然掌握着埃及最后一个合法的国王―――托勒密十一世的遗嘱,我本人手上也有埃及最后一个国王―――托勒密十二世的遗愿,”恺撒说,“因此,在我对目前的局势有个决断之前,我必须亲自管理埃及的朝政。总之,你们应当服从和执行我的所有决定。你们现在就把属于我的所有东西都搬到招待贵宾的宫殿去。同时,今天我就要把所有的步兵安排在岸上的适当住所。我希望你们能在城墙之内为他们找个好营地。你们真以为我的兵力不足以将亚历山德里亚夷为平地吗?那么你们就等着瞧吧!”
毛巾拿来了,是推罗紫色的。法毕乌斯拿过毛巾,把它放在恺撒摊开的双手上。恺撒亲吻了庞培的眼睛和嘴唇,然后,让人把它轻放在毛巾上,恭恭敬敬地把它裹起来。当法毕乌斯想去接替恺撒,恺撒并没有让他插手,只是把自己的权杖交给了他拿着。
“不,我要亲自捧着他。”刚到门口他又掉转头对泰奥多图斯一行人说,“我要你们在贵宾住的宫殿外的地上立一个火葬用的小柴堆,还要些乳香和没药来引火,并派人立即去给我把他的身子找回来!”
他抱着那只推罗紫的包袱,默默流了几个小时的泪,没有人敢去烦他。最后,法毕乌斯举着一盏灯进来―――因为天已经漆黑了―――告诉他,一切东西都按他的命令搬到了贵宾宫殿里了,问他是否愿意动身去那儿。恺撒似乎陡然之间就变老了许多,他不得不依*扈从的支持才站起了身。然后法毕乌斯把放在屋里的那盏套着灯罩的亚历山德里亚油灯点燃。
“哦!法毕乌斯!一切都无法挽回了!”
“我知道,恺撒!不过我给你带来一点好消息。一个从佩卢西姆来的人刚到我们这里,他是庞培?马格努斯的自由民菲力普,是他在暗杀者取走头颅乘船逃离之后,将庞培的其余身子火化成骨灰带到这里来的。因为他随身带着庞培?马格努斯的钱包,因此他才得以迅速穿越德尔塔区到达这里。”
从菲力普那里,恺撒终于搞清楚在佩卢西姆所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还知道了科尔涅利亚?墨特拉和塞克斯图斯―――庞培的妻子和小儿子的去向。
第二天早上,在恺撒的主持下,他们火化了庞培大帝的头颅。火化后,他把庞培头部的骨灰与身子的骨灰合在一起,用一个镶嵌着宝石及深海珍珠的纯金骨灰盒装殓。然后恺撒把菲力普和他可怜而麻木的奴仆送到一条向西航行的商船上,委托他将庞培大帝的骨灰带给庞培大帝的遗孀,他也把庞培的戒指委托给菲力普,嘱咐他将之带给庞培的长子格涅尤斯?庞培,不管他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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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一章(16)
一切处理妥当后,恺撒派一个仆人去租二十六匹当地马出发去视察自己部队的部署情况。他马上发现,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耻大辱。波特伊鲁斯把他的三千二百名步兵扔在拉可提斯的一片废弃不用之地上。这里夜间有野猫(也是亚历山德里亚城的神圣动物)游荡,捉拿不计其数的老鼠,而白天则被伊比塞斯鸟占据。当地人―――都是穷苦的埃及与希腊混血儿,非常痛恨这些驻扎在他们中间的罗马人,更痛恨在这样的饥荒年代亚历山德里亚城不得不养活这批额外的人。虽然不管食物涨到什么价钱,这些罗马人都买得起,可是在食物总量一定的情况下,这些罗马人的到来已经成倍地抬高了亚历山德里亚城及周边地区的食物价格。
“好,让我们在营地之外围一堵简易的围墙或围栏吧!但务必使它看起来好像坚固牢*的样子,这些当地人是危险的!他们的确是非常难以对付。为什么?因为他们个个饥肠辘辘!即使年收益有一万二千金泰伦,可贪得无厌的亚历山德里亚统治者在饥荒年代却不资助贫民食物。他们的处境足以为罗马人推翻埃及的国王提供一个绝好的理由!”恺撒愤慨地吼道,“你们隔几英尺就要修建一个哨亭。卢孚利乌斯!你去告诉这些人,让他们在自己的餐桌上尽快添上烤伊比塞斯鸟这道美味的菜,我快烦死亚历山德里亚的这种所谓的圣鸟了!”
呵!他在发脾气!卢孚利乌斯沮丧地想。宫里的那些人想通过谋杀庞培?马格努斯来取悦于他是多么荒唐!他现在内心处在极度的悲痛中。只须稍加一点压力就能推动恺撒在亚历山德里亚闹出一场比乌克色罗都努姆或色拉布姆更大的乱子。而且,虽然他的那些士兵从上岸起到现在还不到一天,可他们已经非常渴望干掉这些当地居民了。可以明显感觉到一种紧张的情绪正在形成,一场灾难正在酝酿。既然没有他插话的权利,卢孚利乌斯能够做的只是陪这位伟人骑马四处转悠,听任他对不顺眼的事严辞苛责。使恺撒感到愤愤不平的事还不只是为庞培的死而悲痛这一件。亚历山德里亚宫中的那些蠢货还剥夺了恺撒完好无损地带庞培?马格努斯回到罗马的政治中心,对他充分显示自己是如何的宽宏大量的机会。那种真诚的人与人之间的尊重和惺惺相惜的情意,相信加图是永难理解的。但恺撒相信马格努斯能理解,他的心胸总是如此宽广。
当卢孚利乌斯从拉可提斯返回到骑兵营时,他立即接到恺撒更多的指令;在此之后,恺撒又召集了所有的下级官员(连无可救药的提比利乌斯?克洛狄乌斯?尼禄亦包括在内)让他们熟知自己的计划。他们对恺撒的忠诚和谨慎的处事方式佩服得五体投地,实在没有任何挑剔。即将到来的战争不是罗马人与罗马人之间的,而是与一支与他们完全不同的雇佣兵交战。
接下来的一天,恺撒把托勒密国王、波提伊鲁斯、泰奥多图斯和加尼米德斯一起召集到了会客厅;在这里,他要他们坐台下地板上的椅子,而自己则坐台上那把镶嵌象牙的御座。这种安排当然让小国王深感不悦,可在泰奥多图斯的抚慰下,他极力忍住了心头怒火。恺撒想,那个家伙已经开始对他实行启蒙了。有这样的一个指导者,即使他能活过这场战争,他也绝不可能成为比他的父亲更出色的统治者。
“我把你们召集到这儿来是想继续前天我向你们提及的一个话题,”恺撒说,他的大腿上放着一捆卷轴,“具体地说,就是关于埃及亚历山德里亚的王位继承问题,现在我理解这个问题是完全不同于埃及尼罗河一带王位的继承的。很显然,有资格统治上、下埃及的只有法老―――就如克利奥帕特拉有权统治整个尼罗河一样。国王!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你的共同执政者―――流亡在外的姐姐兼妻子―――要率领一支雇佣兵来攻打自己的臣民?”
对恺撒的问题,波特伊鲁斯根本不用请示国王就代为作答;恺撒也早就料到会如此。小国王的智力水平是不足以独立处理任何重要事务的,因此他只能像一个傀儡一样被波特伊鲁斯拨弄来拨弄去。“因为她的臣民发起了武装暴动,并把她从这里驱逐了出去,恺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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