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校对版作者酒狂》第16/142页


  胡不归此刻又惊又怒,脑子一片混乱。难道说秋红竟然与那青龙会合伙设计害自己吗?可是自己却与着秋红无怨无仇,甚至可以说是有恩于她,她为什么要害自己呢?若说不是,眼前这分明就是一个陷阱,这如许多的高手分明就是要至自己于死地,也不知道这黑暗之中还埋伏着多少敌人。困在这小屋之中,早晚会死在这里。
  胡不归不敢多想,双掌连劈了十余掌掌心雷,一道道电光霹雳打向门口,那守住门口的人显然是个首领,此刻猝不及防,只能高高跃起,手上却连发出了十余道指风,那指风带着阴寒无比的气息,呈螺旋状射向胡不归身前。胡不归怒吼一声,随着自己打出的掌心雷超前冲去,那人的指风也都是先发制人,提早打在胡不归必经之处,眼见着那指风便会射到胡不归顶心,却不想胡不归猛然一扭身朝里冲去,手上一道清光飞出,却是他天兵师叔送给他的一枚三清灭魔梭,朝着身后众人轰去,却听的几个追的急得人几声惨叫,被三清灭魔梭轰个正着,身上骨骼内脏都被打得粉碎,横飞了出去。而那三清灭魔梭却不停步的轰在墙壁上,把墙打出一个大洞来,胡不归身子跟着三清灭魔梭的去势,嗖的蹿了出去。
  屋内众人大急,呼的追了过去,却听又是嘭嘭两声,当先追过去的两人,被打得飞了回来,又撞向后面数人,力道沉雄之极,身手敏捷的飞身闪开,慢一步的却被撞个正着,咔嚓数声,筋骨俱断。却见胡不归守在那破洞外,威风凛凛,一双眼睛瞪视着屋内,却并没有就此逃跑之意。
  为首那人却不与胡不归在洞口僵持,嗖的施展身法,从正门蹿了出去,其余众人也纷纷从正门向外扑去。却不想胡不归也是嗖的一声竟窜回了屋内,接连数道掌心雷,将跑得慢的三人弊在掌下。这一下,却变成胡不归追着这一群人狂打,一直又从正门追到了屋外。这一干人,却没一个能与胡不归单打独斗,除了那个功夫极其阴柔的首领可堪与胡不归对敌。胡不归连追带打,顷刻间又劈倒数人。青龙会一众不禁慌乱起来,四处散开,那个首领扑过来双掌飞舞,一捧半尺粗细的寒气犹如实质般的朝胡不归撞来,胡不归道一声:“来的好!”那晚便被这家伙阴了一下,今晚更是吃了大亏,心中本就极为恼火,看他肯与自己对拼,不由得狂一吸气,猛然一拳打了出去,却不是任何道法,只是将真元灌注其中,一道青色的光柱呼的撞了过去,那青色光柱轰的与寒气撞在一起,寒气被撞得向后狂缩,青光直追而上,打在那首领胸口,犹如万斤铁锤砸在身上,轰的一响,将那人上半身打得荡然无存,只剩一双腿兀自站在原地,场面怪异之际。
  其余会众哇的一声,却不曾想着少年如此厉害,竟然将右护法半个身子打成粉碎,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这时,那右护法的半个身子才轰然倒下。胡不归却也没料到自己这一拳竟然会有如此威势。他见伏击他的人轰然而散,这才觉得一口气喘不上来,险些摔倒在地。身上伤口兀自流淌着鲜血,体内更是寒冷异常,便像是要内脏都凝结了一般。他不得不坐在地上调息起来,清明天运转,带动真元,驱散侵入体内的寒气。却发现先前那被收服的一团先天真火猛然间扑向那一缕缕的异寒真气,便如见到了美味的食物一般,顷刻之间便将那异寒真气吞噬了个干干净净,那先天真火似乎又强大了些许,流转一圈后,又回到了丹田,依然退回到那团清气当中。而先天真元与此同时也游走在胡不归身体各处,修补他受损的内脏和创口,伤口很快便止住了血,真元运转三周,回复丹田。这是他第一次杀人,方才黑屋之中生死存于一线,一切举动全出于本能,此时见到遍地死尸和那个被自己一拳打没了半个身子的护法,心中一阵翻腾。却不是害怕,也不是后悔,更不是屠杀过后的快慰,反倒有些厌弃,究竟是什么滋味他自己却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这一夜有些残酷。
  胡不归站起身来,那秋红早已不知去向,胡不归到了此刻仍是不相信秋红竟然会出卖他,他却没有听说过一句老话: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便是知道他也未必肯信。胡不归一跃而起,腾身上了屋顶。夜色茫茫,屋顶黑瓦宛如一只庞然怪兽的鳞片,蛰伏在这叵测的夜色之中。胡不归飞身在屋顶上飞掠,眼睛瞥见一条小巷子里,一个红色的衣衫闪了闪。胡不归朝那巷子飞奔过去,扑身而下,正落在慌慌张张乱跑的秋红面前。秋红一见是他,脸都吓白了,两腿一软,几乎就要瘫软在地。
  胡不归一把揪住她的胸口衣衫问道:“果真是你与人一起设计害我?!偏偏我命大没死成!你说,我有哪点对不起你!”
  秋红颤声道:“不是我,都是他们逼我做的,不关我的事啊!绕了我吧,当真不关我的事儿啊!他们说只是教训你一顿而已,并没有说要来杀你,我确实不知道啊!”
  胡不归大怒,道:“你怎的这么没良心?帮着外人来出卖朋友?我……”拳头忽的举起,却停在了秋红面前,怎么也打不下去。秋红刚才远远的看到胡不归与那群人争斗的场面,以为这一拳自己必死了,直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得裤裆中间一股热流哗的流淌了下来。
  就在此刻,胡不归突然见到夜色中有火光亮起,却是天韵阁方向,一颗心猛然一缩,叫一声不好!一把抓了秋红,朝着那火光处飞奔而去。那秋红早已瘫软成一团,任他提了在屋梁上飞奔。胡不归一个身子快愈奔马,几个起落便窜出二十余丈,离那失火处越来越近,一转眼功夫,便奔到了近前。熊熊大火正烧的猛烈,不是天韵阁却又是哪个!
  胡不归只觉得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带着秋红扑倒在地,旋即又一翻身,爬了起来。却见街上站满了人,一群人正在一个胖子的指挥下救火,那胖子正是白如鸿。十余个天韵阁的姐妹站在白如鸿周围焦急地望着大火,那几个姑娘中却不见小桃红的身影。胡不归提起秋红,飞奔到众人面前,将瘫软成泥的秋红丢在那几个姐妹面前道:“看好了她!别叫她跑了!”说罢,一蹿身,朝天韵阁里奔去,身后传来一片惊呼,众姐妹都喊:“胡小弟,别进去了,火势太大了!”却哪里还来得及,胡不归早已飞身跃进了火海之中。
  白如鸿也是大急,跺了跺脚,对手下众人喊道:“赶紧去拉水龙来!”,说完亲自提了一桶水朝那大火中浇去。胡不归飞身窜入火势最强的厨房,口中大喊:“还有没有人,有人在里面吗?”却见厨子被烟熏昏了,倒在地上。上前一把提了,便向外走,又在走廊里见到昏厥的一个姐妹,也一并提了,嗖的窜到门口,扬手将他们甩了出去。又返身寻找,接连丢出去七、八个人,却始终不见小桃红的人影,不由得心下大急。他突然深恨自己在青城山的时候没有好好学习法咒,不然此刻使出降雨咒岂不是便可多救几人?只见他一个身子化成了一片虚影,四处飞掠,发疯一般的狂喊着,搜寻剩余的姐妹。终于在踢开顶楼一间屋门之后,看到了被困的小桃红和七八个姐妹。
  胡不归也不多说,抱了小桃红和另一个姐妹正要跃出,小桃红却推开他道:“先救其他姐妹!”胡不归一愣,再不耽搁,抱起两个姐妹,一脚踢开着火的窗扇,飞身而下,落在街上,又窜上去,将几个姐妹都救了出来,又抱了小桃红,正要窜出,却听咔嚓一声,整个屋梁砸了下来,胡不归一脚踢上去,一道青光从足尖飞出,轰在房梁上,打得房梁四散,火焰乱窜,他早已带着小桃红逃到地面上了。
  此时,六条水龙也已经齐齐对着火场喷出了六道水柱,十二名壮汉轮流压水,又有六队人提着水桶不停的朝水龙中加水,楼上火苗却是越窜越高,火焰随着风势呼呼作响,楼内建构不住焚毁坍塌,发出轰轰的声响。
  惊魂未定的小桃红却开始清点起天韵阁逃出来的人数,包括厨师杂役在内一共逃出来三十八人,却有五个姐妹不见踪影。胡不归又窜入火海之中,小桃红一把拉他,却哪里碰得到他的衣衫。众女又是一阵惊呼,只有秋红一个坐在地上,痴痴呆呆的望着火海。众女都觉得奇怪,为什么胡小弟让她们看住秋红,见秋红这般模样原以为是被这火灾吓坏了,此时看来却又不像。
  正在猜疑之际,却见胡不归又窜了出来,怀里抱着两具烧得焦黑的尸体,胡不归轻轻放下尸体,面无表情,嗖的又返身窜入火海。再出来时,又抱了三具尸体。胡不归身上已经烧着,他却恍若不知,面无表情的望着那五具烧成小孩儿大小的焦黑尸身。小桃红与众姐妹连忙上前给他拍灭了火苗。望着那烧焦的五个姐妹的尸体都忍不住流下泪来。那烧死的五人里便有胡不归初来天韵阁那晚偷掀他被子的小姑娘,那姑娘只比胡不归大上三、四岁,平时常胡不归打闹说笑,此刻却化成一段焦炭,一双灵动的眼珠早已烧成了黑坑。胡不归一侧头,冷冷得看着秋红道:“你也来看看吧,这些难道不是你的姐妹吗?”
  秋红突然哇的时候大哭起来,道:“我不是人!我不该收了他们的银子!我该死,我该死啊!我把钱给他们退回去,我不要钱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却是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胡不归劈手夺过那银票道:“就为这一千两?就为这一千两你就出卖了天韵阁的这些姐妹?!”一幅狰狞的面孔猛然出现的胡不归的脸上,白如鸿心中猛然一惊,只见那张银票在胡不归的手上呼的烧起来,化为灰烬,散在了风中。
  众人现在也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儿,一道道憎恨、鄙视的目光射向秋红,秋红依然哀号着,爬向那几个烧死的姐妹,却被其他姐妹拖开道:“不许你碰她们!你再也不是我们的姐妹了!”有几个性子暴躁的便要上前打她,却被小桃红拦住了,道:“让她走吧,这样的人打她脏了我们姐妹的手!”秋红嚎叫一声,冲出了人群,消失在夜色里。从那一天起,成都城内便多了一个疯女人,手里常常拿着一张不知从哪里捡的破纸片儿,念叨着:“我有银票,我有钱!”
  天韵阁一直烧了两个时辰,才轰然倒塌,化为一片废墟。眼见的没有安身之地,众姐妹抱成一团,呜呜咽咽得哭了起来。小桃红一声长叹道:“想要清清白白的做人便真得这么难吗?!”说话间眼泪也流了下来。
  白如鸿拉过一团怒火仍自烧个不停的胡不归,道:“胡兄弟,想来你已经知道是谁做的了?哥哥我还有一些人手,不知……”
  胡不归道:“白大哥,今晚谢谢你鼎力相救,那些作恶的人我自会料理他们!”
  正在说话间,却来了一列衙役,上前喝道:“你们哪个是胡不归?”众人都感到诧异,胡不归上前道:“各位官老爷是来询问起火的事儿吗?”
  那当先的衙役却道:“失火关老子屁事儿!你便是胡不归吗?跟老爷们走一趟吧!”
  白如鸿走上前来,微微一笑,从袖笼里递过去一张银票,道:“各位官差辛苦了,鄙人白如鸿,却不知道大人们拉我这兄弟去做甚?”
  那衙役干笑道:“噢,原来是白爷,若是平常,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便算了,这次却是十几口子的命案,兄弟可担当不起啊!”
  白如鸿心中一惊,道:“那请各位多担待,我也与各位一道去可好?我先跟我兄弟说句话,这便跟各位老爷们走。”说着又拉过胡不归问道:“先前你出去可是有事儿?”
  胡不归道:“是那秋红诓我出去,中了青龙会的埋伏,这些个官差老子却不放在眼里!”
  白如鸿道:“你先别急,你是不怕他们,可是你那些姐妹们呢?此事我来周旋,我们且先跟他们去,一切有我呢!”
  胡不归心中想了想,自己打翻这几个官差易如反掌,可是这些姐妹们却不能随自己一起跑了,眼下也只得先跟他们去了。于是,白如鸿和胡不归安顿了天韵阁的众人之后,便随着那队官差去了,官差收了白如鸿的银票,所以连枷锁也都没给胡不归带。众女不甚放心的望着胡不归的背影渐渐远去,只有小桃红在心里暗暗得道:这孩子经过这一夜却又长大了些。


第二十六章 屠龙
  天色一片昏暗,一些热风,从长街上吹过,空气中散发着一股闷热潮湿的气味,令人喘不过气来。前面是两个手持棍棒的衙役,后面也有两名挎刀的衙役,胡不归和白如鸿走在当间。白如鸿微胖的身子不住的淌着汗水,呼吸中明显带着一些艰难。胡不归则是一脸的怒色,难以抑制。
  白如鸿小声道:“兄弟,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了,很多事儿都是这般不公道、不合理,却偏偏叫你没法子。也不是凭了你一个人能打就能解决的。今晚到了衙门,你且别多说话,你哥哥我自有办法让你没事儿,其他的等我们回去再商量。”
  胡不归知道他说得不错,默默的点了点头。眼见得将要到县衙了,那个领头的衙役拿着枷锁走过来道:“委屈您了,先戴上这劳什子,让我们也好对大老爷有个交待。”胡不归不声不响的任他们给自己戴上了枷锁,这才跟着一众衙役进了成都县衙。
  大堂之上,火烛齐明,亮堂堂的照出堂上一方匾额,上书:明镜高悬。大堂两侧,整整齐齐站了两列衙役,人人手持杀威棒,肃穆而立。一个面容消瘦,留着三缕长须的官员高坐堂上,将一块惊堂木拍了一下,道:“带人犯!”
  胡不归被两名衙役押着进了大堂,白如鸿此刻却不知道去了哪里。胡不归撇眼看见那个在深巷小屋内床上的年轻人满身是伤的跪在一边,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这又是青龙会搞的把戏了。却听那堂上县令喝道:“堂下所站何人,见了本官因何不跪!”
  胡不归到:“禀告大老爷,小人父母给小人起名叫做:胡不跪,还说道:你这膝盖不可轻易下跪,否则承受不起你跪的人便会不得好死,小人不跪实在是为了大老爷着想。”
  那县令气的胡须翘起,道:“混帐东西!年纪不大却是这等刁钻,来人那,给我拖下去打!”两个虎背熊腰的衙役应声而出,便来擒胡不归的胳膊,胡不归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按在地上,举起板子朝他腿上打去。这县令早就收了人家银子,只是说打,却不说打多少,那些衙役平日里都是见惯了的,哪里有不知道其中含义的。举起板子来,手腕用上了巧劲,看似打得不重,其实则是刚中带柔。这些衙役若论武功那是不入流,若论起用刑却都是一流好手。单只是这打板子便有许多种变化,可以看似很重,其实只是些皮肉伤。也可以像打胡不归这般,每一板下去都带着一股子柔劲,不出十板便会皮开肉绽,再下来那板子飞起时便板板都带着一团肉去,打得百余板两条腿上便只剩下白骨。这是要人命的打法。
  胡不归便是要给这些人一些颜色看看,安然趴在地上,将真元灌注双腿,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望着堂上那县令。那两名衙役噼里啪啦的打下去,却都被胡不归不露声色的消解于无形,只见到肉皮颤动,其实连疼痛都没有。直打到两个衙役额头见汗,而胡不归的屁股依然如故,不见半点损伤,这时堂上县令脸上不好看起来,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落在两个衙役耳朵里却都是一哆嗦,他们可知道这位县令大人有多阴毒,若是以为他们两个与着胡不归有什么干系,那便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当下两人互使了一个眼色,手上又是一变,板子落下去,却是硬劲儿,这是要一板子打断胡不归的腿骨,然后再慢慢敲打,整个两条腿断成数段,这人不死也就废了。却不曾想,板子砸在骨头上却像是打进了肉里,柔软无比。这下两人心中都亮堂堂的明白过来,这个能跟青龙会作对的少年能是寻常人吗?当下冷汗就不住的流淌下来。
  胡不归依旧是一副随便打、无所谓的神情,县令也看出来些端倪,便叫道:“好了,且住吧,把犯人押上来!”
  胡不归懒洋洋的站起来,打了和哈欠,道:“请问大老爷这大晚上的带小的来衙门做什么?”
  那县令道:“本官接到有人报案,说黄花巷有人杀人行凶,连杀一十七人的元凶便是你胡不归!你认是不认?”
  胡不归道:“敢问大老爷这话可从何说起呢?小人一直在天韵阁睡觉,一直到火起才逃出天韵阁,怎么会去黄花巷杀人呢?这确实是冤枉啊!”
  那县令道:“你还想抵赖?本官人证物证齐全,看你这贼子如何抵赖!我且问你,你说你没去黄花巷,那你这一身的血迹是从何而来?”
  胡不归道:“冤枉啊,小的这身上的血迹是在我们天韵阁失火的时候弄伤了身子才留下的,您去现场看看,多少人都是小人这般模样。”
  那县令又道:“哈哈,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好,老爷这里还有一个人证,看你如何狡辩!”
  胡不归突然走到那神情萎靡不振一直跪在原地的年轻人身边,声音阴沉而冰冷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今晚的事儿你都看到了,我能杀死那些高手,难道却杀不了你吗?你认为这些衙役便可以挡得住我?”那年轻人全身一颤。
  县令却道:“你做什么!”
  胡不归笑道:“大老爷息怒,小人走到近前好让人证看个清楚,到底是不是小人行凶,免得离得远了他认错了人。”说着笑眯眯的望着那年轻人,便像是望着一盘美味佳肴一般,直看得那年轻人背脊一片冰凉。不敢说是他,却又不敢说不是他,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就在此时,却见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在县令耳边低声说了几句,那县令脸色一变,手中惊堂木吧嗒落在桌上。
  那县令随即缓和了语气到:“胡不归,现已查明,本案另有元凶,却与你无关,你去吧。”胡不归不由得一愣,却不知道这县令为何变得这般快。却听他又说道:“陈四!你好大胆子!竟然诬陷好人,哄骗本官,给我押了下去!”那年轻人连喊着:老爷冤枉啊。被拖了下去。
  胡不归出得县衙大门,却见白如鸿微笑着站在门外。胡不归问起缘故,白如鸿道:“也没什么了不得,我差人去给府台大人送了一叠银票和两只玉狮子,府台大人写了个片子递给了这小小县令,于是这案子便了结了。”
  胡不归恍然大悟,道:“原来这杀人可以用银子了结。白大哥,那我还得问你借些银子来,或许花费还不小呢。”
  白如鸿道:“兄弟,我们两个还说什么借不借的。只是哥哥知道你要做什么,却不要着急,哥哥手下也有几个好手,叫他们随你一同去,也好行事!”
  胡不归也不再推辞道:“那就烦劳白大哥了!”眼前闪过那五具烧焦了的尸身,一团怒火熊熊燃起。在他身边的白如鸿突然又看到他那张脸瞬间变成了修罗一般,一股强大的杀气,勃发而出,白如鸿全身顿时犹如掉进了冰窟,再也不觉得酷暑炎热。
  一个时辰之后,按耐不住胸中怒火的胡不归带了白如鸿手下的三名高手,直奔青龙会的堂口而去。留下苦笑连连的乔士鸿志的加紧召集人手。
  热风一阵阵吹过,胡不归绑在脑后的长发迎风飘扬,一身的血迹早已凝固,手上提着一把长刀,一步步朝着青龙会的大门走去,飞起一脚,两扇大门轰的向里飞去。大门尚未落地,却见忽的从门内飞出一片黑压压的箭矢,劲道极为猛烈,铺天盖地而来。
  胡不归大喝一声,长刀猛然挥出,一股狂野之极的劲风呼啸着将箭雨披开。胡不归长刀连挥,数道厉风摧枯拉朽般的削碎了箭矢,又毫不停顿的飞入门内,直听门内数声惨叫,却是几个手持诸葛连珠弩的青龙会众被劈成了两半。
  胡不归身后三个高手不由得看得呆了,却不知道世间还有这样厉害的功夫,这少年究竟是怎么练的?却见胡不归狂吼一声,迎着不断飞射而来的箭雨直冲进了大门,脚不停步的朝里冲去,手上长刀刀尖拖在青石板上,发出嗤嗤声响,火星四射,在地上拉出一道长沟,一股力道积蓄到顶点,胡不归从后向前猛然挥刀,一道巨大的清光随手飞出,砍向院内,迎面飞来的箭矢碰上这道刀气便瞬间化为齑粉,刀气势不可挡的灌入院内,二十来个弩手还来不及哼一声便齐齐被一削两段,血光四溅。那刀气依旧不停,撞向了巨大的照壁,直把一面照壁轰然撞成一堆瓦砾。
  与胡不归一起来的三个高手也都紧随胡不归之后冲进了院子,当先的一个是萧湘神剑陈毅云。一柄长剑挥洒开来,身如脱兔,几个闪跳之间已经刺死四、五个青龙会帮众,却都是咽喉处一点致命伤。另一个手使两柄大斧的大汉名叫劈山斧吴刚,两只大斧抡的宛如车轮,一路杀了进去,转眼便卸掉了七八只臂膀,横劈了两人。还有一个却是干瘦的老头子,也不拿什么兵器,看见人便是一掌,中掌者便萎顿在地,这人却是碎心掌黄梦崖。几个人一路杀进去,所到之处,鲜血淋漓,残肢断臂四处可见。
  胡不归面无表情的朝里面杀去,挡在他面前的他就是一刀,这一路上被他一刀两断的是越来越多。此刻他便像是一个杀神一般,全身都溅满了敌人的鲜血,杀气腾腾的朝里走着。转眼便杀到内院,忽一道黑影扑来,胡不归看也不看,挥手又是一刀,却听当的一声,却被那人给挡住了。胡不归这才抬起头看着那人。只见前面站着一个上身赤裸的黑脸壮汉,手里拿着一柄大剑,铁塔一般挡在内院门口。
  胡不归怒吼一声,举刀劈了过去,那黑脸壮汉也是一声怒吼,举剑也是同样不带花哨的劈将过来。两股大力撞击在一起,只听得轰的一声巨响,胡不归只觉得一股大力从长刀上疾冲过来,震的手臂发麻。两人各退一步,怒目而视。胡不归沉声喝道:“黑龙?”
  那黑脸大汉哈哈笑道:“你娃这点道行还想跟我们堂主交手?老子是黑龙堂左护法黑金刚郝天宇,记住别忘了,回头阎王爷问起来,就说是老子把你小子给劈成两半的!”
  胡不归一股子狠劲冲上来骂道:“管你什么黑金刚白肚皮的,只要是青龙会的人老子不是把你们一刀两断就是一脚踢飞!老子还不信劈不了你!”话没说完,腾身跃起五丈余高,体内真元狂涌,灌注双臂,双手握刀,自身前将长刀高高举起,全身劲气猛然一张,一把长刀清光流转,自天向下宛如杀神一般直劈了过去。那黑金刚巨剑横挥,却见脚下嘭的一声响,却是他一双腿陷入了青石地板下,胡不归这一刀的力道还未消退,身子借着这一撞的冲击又自弹起,自上而下,又是一刀劈在这黑金刚巨剑上。那黑金刚双脚越陷越深,胡不归在上狂劈不止,一眨眼间,已经劈了两百多刀,一刀快过一刀,一刀狠过一刀,直把黑金刚大半个身子砸钉子一样的砸进了地下。胡不归高高跃起,身子后仰,双手举刀,弯成了一个弓形,一股绝大的刀气轰然而下,生生将黑金刚连人带剑劈成了两半,刀气不停,直灌入地下,竟将地面裂开一个大口子,黑金刚两片血呼呼的尸身轰得被轰得飞了出来,带着满天的血腥向左右飞去。
  却有两道剑芒毒蛇一般的从血雾中窜出,一左一右的刺向胡不归肋下。此时正是胡不归新力未生、力道方竭之时,此时出剑端的是狠辣异常,却也不得不佩服这两人时机掌握之准。却听叮当两声,却是萧湘神剑陈毅云和劈山斧吴刚将这两剑接了过去。胡不归身子向前一冲,道:“这里就麻烦几位大叔了,我去把那条黑龙踢飞!”
  胡不归冲进大厅,青龙会的帮众上前厮杀,却哪里拦得住他。只见他将一柄长刀舞成了风车,径直朝前冲去,所经之处,刀折剑断,残肢断臂、头颅肚肠四处纷飞,身后变成了一条血路,身前不断的有人阻拦,就这样一路杀到了内厅,却还是不见黑龙踪迹。胡不归不由得狂喊道:“黑龙!你个龟儿子王八蛋,你爹没给你生一副卵蛋吗?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躲起来不敢见人?”如此边杀边喊,却始终不见黑龙出来。那些榜中却只敢远远的躲着胡不归,不敢再上前去。
  胡不归又从内厅一直杀到了内室,却见一具屏风后有个黑压压的洞口,向地下通去。胡不归想也不想便钻了进去。下得三十几个台阶,到了平地,却是一个极大的地下室,黑漆漆一片。中间有许多粗大的立柱支撑。胡不归提刀向里走去,一把长刀一路劈砍之下,此刻已经成了锯齿。刀尖拖在地上,发出刺啦啦的声响和一串细碎的火花儿。那些帮众却没有跟进来,整个地下是空空落落,却也不知道有多大。
  突然前方一团黑雾犹如不断扭动的活物一般,从黑暗中生了出来,一声冷笑,从黑雾中发出:“你这小子竟然能闯到此处,还真是不简单啊!只可惜……”
  胡不归紧紧盯着那团黑雾,却不想身周黑暗中突然升出一股绝大的压力,手脚便动弹不得,正要运功挣脱,突然一股庞大强横的力量撞过来,打在了他的胸口。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猛然一抽,一口鲜血狂涌出来。耳边又听到那个阴恻恻的声音说道:“只可惜你遇上的是我黑龙,你这条小命儿便已经算是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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