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惑全集Zei8.com》第207/230页


这话一出,瞬间便成功的把清欢那思绪给一把揪了过來!

趁他一愣神间,我将伏入他怀心的身子向外偏离开些,抬起水润润的眸子向他颔首徐徐:“其实长公主,她一片心思也是为了皇上好……”徐徐缓缓,温婉的浑似人间四月天里最酥软叠醉的一缕晨阳。

我告诉清欢,就在昨个他喝的酩酊大醉后跌撞着身子闯一般的进了我这崇华天青,长公主紧接着尾随而至,且口口声声指责我勾引皇上、天成的狐媚胚子!到了后边儿居然还硬是叫人去把乾元那边儿才搬过去的念尘先生也请了來评理,更是要把酒醉卧榻中的皇上给带走。而天色昏暗、又加之冷雨倾盆,我自然不能依从,于是长公主拂袖奋然离去、言尽了诟病与不屑之词话!

清欢就着心绪越听那张面孔之间颜色便越是难看,我一席话即将落尽时,他甫地一拍双腿把身子直立起來:“她怎么能这么对你,太过分了!”

很顺势的,我亦起身后落身跪定在他面前,颔首一个匍匐叩拜:“皇上息怒,原是臣妾的不是!”徐徐娇音掺着绵软就此吐口。

被清欢忙不迭俯身扶起。

“皇上!”这时簇锦一挑帘子进來便跪,跟着声息中就浮上了焦焦的哽咽,“您莫要因长公主委屈就怪罪我家娘娘,昨晚上奴婢并着一苑儿的宫人们全都看着,是长公主大耍脾气向娘娘撒火,而娘娘她一忍再忍只是委屈含怨却沒有半点儿得罪之处啊!”于此就是一阵叩首磕头。

这是我早在天色不曾放亮时便与簇锦商榷好的伎俩,她此时做出这一副误会了是皇上要开罪我的模样,并借着为我求情的契机道出了昨个长公主的“跋扈嚣张脾气尽显”。

诚然这是我在睁着眼睛胡说八道,昨晚上即便晴雪想要跋扈嚣张,最后就着冷雨暗风也诚然是沒有嚣张的起來。

我出此下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要怪就只能怪那公主她堪堪的撞上了我们两个有心之人、且她一直对我不满!我只恐她有那么一瞬被愤怒冲昏头脑而将清漪与我夜会之事说出,况且清漪昨晚上过來既然能叫晴雪尾随、那又是否当真滴水不漏再无旁的什么人给看了到?一切都是未知的,我只能先发制人,借了那长公主的由头只对皇上说是长公主请了清漪來评断。

因簇锦早与我搭好了台子此时一唱一和,又兼之清欢心中了然着她那妹子对清漪的依赖,如此一折腾便对我那话更为深信不疑。虽然他这时只是站在当地辗转心思忖度,但我能感觉到。

我飘转眸波瞧了眼簇锦如此,也不接口言话,就只是探手自袖口里取了丝帕出來擦拭眼角泪波。

清欢长臂一伸,再次将我一下挂怀:“朕不愿你如此隐忍。”颔首之余目光也向我落过來。

这口吻有些发沉,因沉而显得那样真挚且动容。我下意识抬眸,对上他这双深意昭著的眸子,又忖度起他为何好端端來了这么一句。

一默的当口他又一次启言:“红妆姑娘。”颔首垂目。

熟悉的字眼半含幽幽的呼之便出,哪怕现在听來都叫我心觉字句间夹一股子恋恋的怀旧味道。我神情有些恍惚,隔过这时灌溉入室、刚好铺展在他面目间的阳光向他再看过去。也不知道是光波滋生出的错觉、还是我心浪的起伏,他整个人在我眼前骤然生就了恍惚的波浪,以至于我的视线无法将他含及清楚。

所以之后这字句的心绪暗吐,便诚不知一切都是我的错觉、还是他当真就是如此表达而出的。隐约莫测中他似是而非的道着:“朕不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一点儿都不喜欢……你的性子不是这样,你不该这样,你该快乐而明朗、坦诚而率真,却不该这般好似忍辱负重一样的隐忍与包容……包容不是你的本性,你又何必非要将分明开光的宝剑包裹进厚重的麻布尘草?”

我心未动,但念尤深。若我的心此刻在动,那么我一定会忍不住笑出來的!

难道不该哂笑么?快乐而明朗、坦诚而率真,凭什么?他认为此时此刻物是人非的今朝我苟延残喘在这世上、每一朝每一夕任何一缕阳光亦或月影甚至是空气流转照耀在我身上都是惩罚、都是活剐样的苦楚,我还能活着站在他面前就是一件太不容易的事情了,又如何还能一如最初时沒心沒肺快乐光鲜?真可笑!

“朕好怀念当初红香阁里时,朕正值二十岁的青涩年景,那时却邂逅了双十有二的你……想來我们之间一幕幕或动魄惊心、或平淡沉淀的交集,却只有那初见之时有如晨阳耀进死阴之地时的极短暂的那一个下午,才是最美丽的……”

脉脉音波流转耳畔,他前遭那话语让我不屑,而之后字句却叫我恍惚更甚。因为在他面前我不能太有心,而沒有心就沒有情识,所以我只能恍惚。

“宣妃娘娘!”

耳边忽听簇锦一声唤。我猝然醒神,才发现清欢已经不在,而被阳光斑驳出一层烟罗软纱般惝恍的视野却依旧是惝恍的。而这一切一切堆叠起來忽然让我只觉自个方才是在做梦,梦到了清欢在说那若许的话,梦到了一幕幕不真实的一切……

“娘娘,你还好吧?”簇锦感知到我的失神,抬眸徐徐然关切。

“嗯。”我回目应她,旋即扬了心绪启口又问,“皇上什么时候走的?”

簇锦敛眸回我:“刚走。”

我颔首应了一声,心中了然方才一切不是在做梦。但忽觉整个人有些亏空,有些不明所以的味道氤氲于心,最后都化成了涓涓的疲惫与渐浓的困倦。

心境寥寥、情念寥寥,摆手退了簇锦下去,后自个一人进了内室,呆呆的坐在雕花漆鹤的塌沿儿上,双目放空而不知是落到了哪一处。就如此情念无名而莫测,许久许久。



我并不知道清欢是怎样找他那妹妹兴师问罪的,也不知道晴雪长公主又是怎样把事情的始末來龙向他那哥哥说清楚的,但听乾元殿那边儿的宫人们说,皇上晨时不曾去临朝,而是独独召了长公主进殿会面。但并沒有持续多久,内里传出很激烈的争执声,后长公主流泪掩面跑了出去,像是与皇上闹起了别扭。

我将玉壶里的普洱茶往茶盏里倒好,旋即亲自拈起在手,将这一盏茶递给了对面的清漪。

清漪接过去,但并沒心思品饮,只把那小盏往几上一搁置:“宣妃娘娘,你此番棋行险招到皇上那里告长公主的状,实在不是什么明智的举措!”甫一落声,面目微转。

“怎么,你心疼了?”我抬眸随意的瞧一瞧他,声息似凑趣又似探寻。

清漪铮地一下一拍几案,该是被我这漫不经心的一句给触及到了:“你就不怕她被你一激之下向皇上告发!”

“啧。”我蹙眉示意他放松这心绪,闲闲然并不像他那般染就半点儿的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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