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司机的蜜月全集.com》第104/114页


哈丽雅特・范内小姐,在她那些令人羡慕的侦探小说里习惯于让迷恋谋杀的人们欣喜,因为她通常让故事结束在一个高音符上。罗伯特・坦普尔顿先生,那个著名但是怪异的侦查员会在最后一章用华丽的盛宴揭开凶手的面具,然后在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中,突然从舞台上跳出来,让其他人通过琐碎的细节把案子拼凑在一起。

她发现,在现实生活中,那个著名的侦查员在快速地往肚子里塞满由面包奶酪组成的、通常忙得没时间吃的午餐后,会在警察局待上一下午,做一番冗长的供述。侦查员的妻子和仆人也发表供述,清扫工、女佣和牧师录完口供后,三个人就被随便地打发走。然后,如果事态进展顺利,警察会整夜不睡给嫌疑人录口供。更迸一步的、使人愉快的特征是警告他的律师,本人和他的财产在没有通知警方的前提下,都不能离开这个国家,即使是离开当前所在地,因为下一步程序也许就是等待被法庭传唤。从警察局回到家中,侦查员一家发现房子已经被两个警员霸占了,他们正在那里拍照片、量尺寸,准备搬走半导体柜、铜制的锁链、吊钩和仙人掌,同时给它们命名为A、B、c、D。这些是目前为止房子里剩下的,除了主人的财务之外仅有的可以搬走的东西。乔治和比尔已经完成工作,开着货车走了。警察花了很长时间、费了很大力气才说服他们把半导体柜留下。但是在这里,法律还是占了上风。最终警察走了,孤独地留下他们两个人。

哈丽雅特环顾着空荡荡的起居室,茫然若失。除了窗台,连坐的地方都没有,于是她干脆坐在窗台上。本特在楼上给旅行箱和手提箱上锁。彼得毫无目的地在房间里踱步。

“我要去城里。”他突兀地看着哈丽雅特,含糊地说,“我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这让她惊慌失措,因为她从他的语气中无法判断他是否想让她也跟着去伦敦。她问道:

“你晚上会留在城里过夜吗?”

“我不这么想,但是我必须见到因佩・比格斯。”

这就是困难所在。她接受审讯的时候,因佩・比格斯爵士曾经是她的辩护律师,彼得不知道提起他的名字,她会怎么想。

“他们是不是需要他来起诉?”

“不,我想让他来辩护。”

当然了――多么愚蠢的问题。

“克拉奇利需要一个辩护律师,这是当然。”彼得继续说,“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不能谈论任何事情。但是他们已经说服他请一个律师替他出面。我已经见到那个人,提出给他们找因佩。克拉奇利不需要知道我们和这件事情有关。他很可能都不会问。”

“你必须今天见因佩先生吗?”

“我应该去。我从布若克斯福德给他打过电话。他今晚在家,但是在见我之前他还需要讨论一下他关心的某个法案。这样恐怕我回来得就很晚了。”

“好的,”哈丽雅特决定无论发生什么都尽量表现得很理智,“我想你最好也把我带到城里,我们可以住在旅馆里,或者如果你喜欢的话,去你妈妈家里住,如果仆人们在的话。或者住在你的俱乐部里,我可以打电话给一个朋友。或者我可以开自己的车,先你一步去丹佛。”

“足智多谋的女人!那么,我们去城里吧。”

他好像感到很安慰,毕竟她已经准备就绪。于是他立刻走出去做点和他的车有关的事情。本特从楼上走下来,一脸的担忧。

“夫人,您打算拿这些沉重的行李怎么办?”

“我不知道,本特。我们最好别带到老夫人的房子里,如果我们把它带到城里,也没什么地方可放,除非放在新房子里――我并不认为我们会去那里,哪怕就一会儿。我不喜欢把它们留在这里,没人照看,而且我们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即使老爷――也就是说,我们应该弄些家具过来。”

“说得对,夫人。”

“我猜你不清楚老爷可能有什么决定?”

“不,夫人。我遗憾地说不知道。”

差不多二十年了,本特对计划一无所知,除了皮卡迪利街上的那套公寓。他只有一次感到困惑。

“我告诉你是什么。”哈丽雅特说,“替我去牧师家,问问古达克夫人是否愿意我们把行李留在她那里几天,直到我们做出下一步的计划。她到时可以把行李寄过来。跟她说声抱歉,我不能亲自前往。要不你给我找张纸,我写个条子给她。我希望老爷需要我的时候可以在这里找到我。”

“我很明白,夫人。我冒昧地说一句,我想这是极好的安排。”

不去和古达克夫妇道别也许很没礼貌,先不说彼得是否愿意,只要想到古达克夫人没完没了的问题和古达克先生的哀叹就很令人畏缩的了。本特回来的时候,带着牧师妻子诚恳同意的纸条,他说,特威特敦小姐也在牧师家里,哈丽雅特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拉德尔夫人看起来消失了。(她和伯特确实和霍奇斯夫人以及少数几个邻居在六点喝了一次奢侈的茶,并热切希望把他们得到的滚热的新闻传播出去。)唯一和他们道别的是帕菲特先生。他没有闯到家里来,只是在汽车开出小径的一瞬间,从临近的大门突然跳入他们的视线,他好像正在安详地享受一支烟。

帕菲特说:“我只想祝你们好运,老爷和夫人。同时希望很快能再见到你们。如果您对这里存有希望,可能不会得到很多令人舒服的东西,但是如果您因为这个缘故开始讨厌帕格海姆,您能感到的就不只是遗憾了。如果你们想疏通烟囱,或者干些其他清扫方面的小活,只要说一声,我会很高兴为你们效劳的。”

哈丽雅特诚挚地感谢他。

“有一件事,”彼得说,“洛普斯利的老墓地里有一个我们的烟囱顶管做的日晷。我给乡绅写信提议给他换一个新的日晷。我可以告诉他让你去把旧的换回来吗?”

“我可以做到。”帕菲特先生说。

“如果你知道其他几只顶管的下落,也请告诉我。”

帕菲特先生答应了下来。他们和他握手,留下他站在小径的中央,欢快地挥动着帽子,直到汽车转过街角。

车已经开出去五英里了,他们还处于沉默中。然后,彼得说:

“有一个小建筑师可以把浴室拓宽的工程做得很漂亮。他的名字是蒂普斯。他是个普通的小家伙,但是他对阶段性的东西非常有感觉。他做了丹佛的那个教堂。十三年前,他曾因为在他的浴室发现一具尸体而卷入麻烦中,那时我们关系还不错。我想我要给他写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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